说到大锅菜,对于山区的乡下孩子来说,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大锅菜是家乡难得的美味佳肴。
对于现在的孩子们来说,并不稀罕,甚至有些讨厌,绝对没有麦当劳、肯德基之类的有味道、好吃。而对于我们这些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出生,从贫困中走过来的人而言,大锅菜的味道绝不逊色于一道大餐,对大锅菜有很深的感情和美好的回忆。
小时候,虽然能勉强能填饱肚子,但那是吃糠咽菜缺少油水,清水炖白菜,水清淡气。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能吃够上一顿大锅菜解馋。在那个年代大锅菜是红白公事、亲朋聚会、过年时的“压轴菜”。
农村的待客方式,讲究的是实在。除先上八盘八碗外,最后就是少不了的每人一碗大锅菜,只有吃上了大锅菜,客人才算吃饱了饭,才能算做完了席,才能算宴席到此才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们村里的红白公事,是本家的二哥当大厨,他先用几块大石头垒起七星灶,将出豆腐用的大锅固定好,让帮忙的人先烧开一锅热水,灌满所有的暖瓶后,他开始把五花肉切片,白菜、冬瓜、土豆等蔬菜切块,海带、粉条泡软,还有事先炸好的炸肉、炸豆腐、肉丸子,葱、姜、蒜、花椒、酱油、盐等调料,所有材料准备好。
然后烧火,火烧旺了热了锅倒油,加入备好的调料,只见他用大铁勺翻炒几下,在“滋滋、啦啦”的响声中,浓郁的调料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村子。加入肉片翻炒,待肉片金黄,煸出油时,加酱油着色提味,放进各种蔬菜翻炒,往锅里添水、加盐和炸肉炸豆腐等,水烧开后小火慢炖,最后加入海带、粉条,让它慢火“咕嘟”,时间是获得味道的关键因素,让众多食材地味道,聚到一起,相濡以沫、细腻绵柔、味道鲜醇厚重,等到开饭时,加上已经切好的蒜苗或香菜,混合着家乡味道的大锅菜就算做好了,随着氤氲的热气扑鼻而来,菜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准备开席前,先舀出一大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大锅菜,让那些村里来帮忙的人,看准不忙地时候替换着吃饭,一人端着一碗大锅菜,有站着的、有蹲着的、年纪大一点的座在凳子上,吸溜一大口大锅菜,咬上一口热乎乎的馒头,吃的那个香甜,吃的那个过瘾,吃的那个舒服。
不管是大热天还是北风呼啸的腊月天,每个人都能吃出一身汗来,一碗不够,再来一碗,连碗里的菜汤都不会剩下,吃饱了后,打着饱嗝,摸着肚皮,直呼二哥做的这大锅菜好吃,胜过山珍海味。
在那个年代,人们见的油水少,身体又缺营养,能参加这样的聚会,又有那么多的油水在锅里,那股子香喷喷的味道,早已钻入人们的鼻腔,引起你的食欲,让你垂涎欲滴。
大锅菜,可谓男女老少皆宜,吃上它三两碗,不仅是那个时候享受的口福,也是难得能吃上一顿大餐,能够吃上这汤汤水水, 不但养人, 还易于消化的这么一顿饱饭,能不高兴吗?
做大锅菜很简单,它所选用的食材很平常,做法更是家常。用现在的话说,叫与时俱进,资源得到了充分利用,人们喜欢的正是这种家乡浓厚的,接地气的“土”味。
红喜事和过年做的大锅菜,稍微复杂一点,有充足的时间去购置各种食材,和准备工作。
白公事做的大锅菜就简单的多了,时间紧任务重,只能从亲戚挑来的食盒中的菜做选择,等他们祭祀完了后,撤下来时,把它们分门别类的挑选出来,如蔬菜、熟肉、炸豆腐、鸡和鱼等用各种容器盛之。
为了赶时间,首先要做大锅菜,将所有的食材,可劲地往锅里放,加盐、胡椒等调料调好味,慢火炖煮既可。
大锅菜里面,蕴含着鲁菜的博大精深,是鲁菜百味中的代表作,香味传千里,它还有着一种勤俭节约的精神,一点一滴都不会浪费。
改革开放以来,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大锅菜的做法也在不断的升级,各种做法或用的食材,也提高了档次,炖的过程也发生了许多变化,各种各样的味道层出不穷,由大锅变小锅,由集体到家庭,不论哪种形式,都是希望大锅菜做的更好、更有味道,更提升了层次。
现在的大锅菜,已经演变成杂烩菜,杂烩菜初入口时,鲜滑爽嫩的感觉,细品尝,汤汁满溢于口中,香而不腻,品毕,唇齿留香,菜香及汤汁的鲜香缭绕不绝,真的太好吃了,炖杂烩菜成了酒席上必点的一道特色菜。
细品大锅菜,摒弃了华而不实的陋习,它把所有食材,都融合相安,把精华都吸收进来,味道十足,丰富了自己的味道,形成了一种温馨厚重的家乡味道和母亲的味道。
人们喜欢把最平常的食材,聚在一起,慢慢熬煮出它的浓厚滋味,慢慢品尝着、交谈着,把亲情友情一起汇集到这大锅菜里,变成了家乡的一种传统美食文化。
淳朴善良的父老乡亲,用简单的方法,简单的生活,在慢慢的炖煮中,将大锅菜中的鲜味释放无限扩大,丰富了大锅菜的内涵,把浓浓的乡情、亲情融入了其中。
作于 2021年8月17日
作者简介:翟所祥,男,汉族,1963年4月出生于淄川太和镇南下册村,中共党员,大专学历。现为淄川区烟草专卖局职工。自2015年以来先后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8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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