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瓜贩子拉了一车西、甜瓜到小区销售,据说是吐鲁番的瓜,正是新疆瓜果大量上市的季节,于是挑选了几个老汉瓜,大约有十几公斤。拿到家切开一个甜瓜,吃第一口便感觉索然无味,口感味道不能和记忆中库车草湖的瓜同日而语,顿感怅然若失,儿时在草湖吃瓜的情景和瓜的味道浮现脑海。
新疆以瓜果闻名,很多人知道“吐鲁番的葡萄、哈密的瓜”,其实库车草湖羊场----现在塔里木乡的瓜,在曾经也是很有名的特产,作为送城里人的礼物,在当地也是有口皆碑,记得当时上海、南京知青回家探亲,不辞路途遥远,都要带上几个回去,给家中亲戚朋友们品尝 。
孩童时代最美好的记忆就是吃,记得在草湖羊场四队,到了夏季,队上经常给家家户户分西瓜、甜瓜,都是数百公斤、成麻袋的往家里搬,十天半月分一次,吃的十分过瘾。瓜的品种、大小很多 ,不说哈密瓜、白兰瓜这些耳熟能详的品名瓜,单是一些说不清品名的当地老汉瓜,整个夏天能吃个够、吃个痛快,那个时节吃瓜,我们只吃中间瓤子部分,有时一个瓜、半个馕,就解决一顿午饭。
记得有一种青绿皮、表面全是纹路的甜瓜,现在基本见不到了,那时我们称为“炮弹瓜”,长约一米左右,也有更长些的,可以达到2米,直径约有20公分左右,一个瓜就有三五公斤,其形状真如炮弹一般大小,小刀插入瓜体便嘭一声裂开。这种瓜脆甜爽口,吃多了嘴角开裂,我对这种瓜情有独钟,总是吃不够。还有当地特有的老汉瓜,熟透的瓜吃起来有点酒精味道,很甜、很面,不用咀嚼就下了肚,本地的维吾尔族老汉很喜欢吃这种瓜,他们可以将半个瓜吃的干干净净,直至瓜皮很薄很薄,我也喜欢拌上玉米饼吃这种瓜,一次吃个肚皮滚圆。
小时候不知道瓜有许多品种、分类,只是每次队上摘了一大堆瓜放地上,看得我眼花缭乱。后来工作后跑的地方多了,才知道在新疆瓜农习惯把薄皮甜瓜称为“梨瓜”(香瓜),厚皮甜瓜中的早熟圆形瓜称为“其里甘”“瓜蛋子”,中熟的称“夏瓜”,晚熟的称“冬瓜”。商业上把高度栽培化的优质夏瓜和冬瓜称为“哈密瓜”多为厚皮脆肉型,而新疆普通百姓一般只统称它为甜瓜。
后来到县城上学后,就很少这样痛快地吃瓜,之后也很少吃到炮弹瓜、老汉瓜了。工作后全疆各地跑,什么伽师瓜、哈密瓜都有吃过,但是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吃瓜那样的感觉味道,便生出此味只有草湖有的感叹。前年回库车草湖,想尝尝昔日的本地瓜,可是很遗憾已经看不到炮弹瓜、老汉瓜了,也许有的农家还有种植但很少,更别说吃上这种瓜了。
仔细想想,也许是当时物质匮乏,也许是孩童味蕾特别,但我确认当时这是纯天然绿色食品,那时没有化肥可买,只有农家肥,土地环保、环境洁净,因而这种瓜的味道特别香甜爽口。如今追求效益,追求产量,大量使用化肥,瓜的味道肯定不如从前。其实我知道,瓜只是一种形式,也许今天的瓜确实不如以前的好吃,但更主要的还是一种家乡的情怀,一种记忆中家乡的味道,让我对昔日库车草湖的瓜的念念不忘,终身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