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有一帮退休老朋友,
所以有了一个可以聊天的“莲花白诗群”;
因为有了“莲花白诗群”,
所以诞生了一个接地气的“莲花白诗社”;
又因为有了“莲花白诗社”,
所以有了一本很有趣的诗集《一窝莲花白》。
”
莲花白,基叶粗壮,倒卵形或长圆形,颜色偏于灰蓝,表面有粉状蜡质。新叶抱茎,色泽淡白绿。莲花白不仅能清热除烦,行气祛瘀,还能消肿散结,通利胃肠,胸闷、心烦的时候吃上一顿,爽脆又可口,心情不能不好。
莲花白的做法很多,可炒,可炝,可煮,可泡,可凉拌……老成都的味道,在这小小莲花白里,包裹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特别是莲花白炒回锅肉这一道菜,吃完总有一股回甜,让人不禁忆起了从前的人和事。
莲花白
关于吃的先跳过,暂且回到书上来。莲花白诗群里的老友,自然也是吃莲花白过来的人,不同的是他们吃着莲花的叶,嚼着莲花白的根,写着莲花白的诗,顽强地扒着热土、故土、乡土,裹成了一窝莲花白。
抱团是莲花白最直白的生命力,每一次生长它们都会越裹越紧,守护着心中的那一块柔软;而每剥下一层,却见脉络分明,又嫩又白,每一片都实打实的有料。莲花白诗人也是如此,他们自身充盈,不为学历、金钱、身份、地位所累,不拘泥于性别、年龄、环境、条件,全凭有趣而为。“即使生活在苦菜花、苦楝子花丛之中,我们都会酿出生活的蜜糖!”莲花白诗人谭楷说。
因为心中有这一份共识,有趣无趣他们自个儿说了算,反正“酒杯一端,一律平等;三杯下肚,口无遮拦”,隔着大洋彼岸也互有唱和,你把我逗乐了,我把你逗笑了,自然又裹紧了些。
诗人对自我和外界往往有更敏锐的体察。体察到,不能就这么算了,要用分行的形式记录下来,这就是莲花白诗人。过一天生活,写一天诗歌,偶尔激情创作,有时一蹴而就,或者在想象和记忆力里反复打捞,便有了这一本有趣的《一窝莲花白》。
《一窝莲花白》序
□ 谭 楷
著名农民诗人钟朝康,有一首用标准四川话写的,土得掉渣的好诗《请客》。写的是一帮退休老朋友,聚会之后分手:“临别握手又拥抱,裹成一堆莲花白。”朋友们都说这两句极其生动,有趣得很。一起哄,干脆自命为“莲花白诗群”了。
莲花白又名卷心菜,学名结球甘蓝,别名圆白菜或洋白菜,还叫疙瘩白,来自欧洲地中海地区,我国各地都有栽培,是四季的佳蔬。莲花白和厚皮菜,对于有着饥饿记忆的老成都人,很亲切。它的粗壮独根像一根棍,洗净削皮,在泡菜坛泡上一夜,又咸又脆又香,下牛皮菜煮稀饭,算是绝配。
如今,生活大为改善,牛皮菜远离而去,莲花白之根也弃之久矣。而莲花白又脆又嫩的菜叶,一直是人们爱吃的爽口蔬菜。我注意到老朋友们,吃起莲花白炒肉片,个个喜笑颜开。诗群诸君,爱美食爱美酒爱美景爱美人,兴趣相投,长久抱团,基础坚实。
余光中先生,将朋友分为四型:第一型,高级而有趣;第二型,高级而无趣;第三型,低级而有趣;第四型,低级而无趣。
按余氏分类法,我看莲花白诗群诸君,大约属于一型朋友,有时难免摆荤龙门阵,临时降级为三型,也脱不了有趣的本性。
想40多年前,达州的著名诗人赴省城开会,穿的是补了疤的彩色塑料凉鞋;想30多年前,重庆的著名诗人千节约万俭省,给女儿朵朵买了钢琴,小小陋室放不下,只能放在楼梯拐弯处,三只琴腿落地,一只琴腿悬空,巧用木砖垫起。现在想起,好笑之余,有点酸楚!
真是个:人穷志不穷,浩气贯长虹!
如今,“彩色塑料凉鞋”,那一棵老莲花白,生活在北美,在博士女儿的别墅中,与大洋彼岸的莲花白互有唱和。
而“三只琴腿落地”,既是莲花白们生存状态的写照——在逼仄的生存空间,只容一只独根扎下去生长;同时,也是莲花白们表达理想的象征——朵朵小手的每一次击键,都是在为众莲花白不向“命运”低头,发出铿锵有力的伴奏!
几十年,莲花白的身份有所改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古玩大家;成了迷于码字的业余作者;成了鹤发如银的鲁奖诗人;成了前程远大的文化干部,等等。但有趣的本性从未改变。欢聚时,酒杯一端,一律平等;三杯下肚,口无遮拦。笑话就是最好的下酒菜,喝得呼儿嗨哟,便尽兴而散。由此说明:有趣与学历高低无关,与挣钱多少无关,与身份、地位,性别、年龄,环境、条件无关。
酒醒之后,想起陀思妥也夫斯基那句老话:“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否对得起我所经历过的那些苦难?”
我以为,莲花白们,把几毛钱一斤的泥鳅也吃出了国宴大餐的快乐;把苦涩难咽的红苕酒喝出国酒茅台的味道,可以回答陀老:我们早已超越苦难。即使生活在苦菜花、苦楝子花丛之中,我们都会酿出生活的蜜糖!
寻思莲花白们,不离不弃,越裹越紧,何也?心中有共识——活得有趣,是人性的最高境界。
最后想到,当今诗界,新流派快速上市,“城头变幻大王旗”,让人眼花缭乱,连滚带爬也赶不上趟。莲花白诗群长在泥土中,一身总带些土气,不可能变成玫瑰,也就自珍自爱,按各自的意愿快乐地生吧,长吧。
《一窝莲花白》,算是把老嫩叶子,炒了一锅,任君品尝。
《一窝莲花白》目录
图文: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