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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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可能会问。干饭全国都有,三环的干饭有什么特别的?
我想说三环的干饭和别的地方确实不一样。
三汇的菜干饭分狭义的菜干饭和广义的菜干饭。
什么是菜干饭?不是菜干炒出的饭,而是菜炒饭。
三汇狭义的菜干饭是指青菜渌过之后炒饭;三汇广义的菜干饭是指一切跟菜混炒、混箜的饭,品种可以浩如烟海,味道多如牛毛。
你也许会说,黄哥,你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三汇菜干饭真有那么神奇吗?
你先别着急,且听我慢慢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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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广东吃菜干饭,他有个著名概念,叫菜心粒生炒饭。这就是广东与四川的最大区别。四川炒饭一般不用菜心(又叫菜藤或菜苔),更不轻易生炒,主要是四川人讲究口感柔顺,广东人讲究生猛,就要吃菜的“刺生”。我前文说过,四川的青菜类同于广东的芥菜,生炒的后果是生涩,辣乎乎的。水烫之后,它便自然就柔顺了。还有一个原因,生猛的青菜水多,炒出来难免“稀洼洼”的。而渌过的青菜炒饭,三汇人也非常讲究,要挤干水,爆炒时油盐要适度。油多了,腻人,不清爽;油少了,“潮人”,捞肠挂肚。盐少了,缺味,寡淡;盐多了,咸死个人,吃了要拼命喝水。这样做菜干饭,都是不合格的。
广东的菜干饭,饭一般是电饭锅煲出来的熟饭。三汇的菜干饭,除了炒冷饭,菜是干爽的,米是八成熟沥到筲箕里的,炒出来的饭一清二白,色泽明艳,口味清爽,绵软醇香,顿顿吃也不厌。
当然,困难时期的菜干饭没有这么讲究,希望油能多点但无油可多;希望能有几个肉渣渣,但无肉可佐,有时倒有几个小小的油渣,那已是天大的惊喜。但这菜干饭同样是干爽清白的,同样能口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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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前面讲了,广义的菜干饭品类繁多,花样百出。比如,把红薯宰成拇指大细的小块儿,加油盐与青菜爆炒,然后箜蒸。这样的菜干饭蒸炒工艺相融,既有菜与饭的清香,又有红薯的甘甜,很是享受。
把米饭、青菜与腊肉一起爆炒,则肉菜、饭香四溢,腊肉的独特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把青菜与鸡蛋一起炒饭,则是另一番美味,也不用担心鸡蛋这样吃了胆固醇过高,调和度非常好。
把青菜与芋头爆炒之后箜蒸,芋儿的粉面、咸香又是一种美味,而且充满了养生的禅意。还有箜嫩胡豆、嫩豌豆干饭,则更妙不可言。
三汇的菜干饭也可以用萝卜丝炒。这萝卜丝要切得细匀,过一下滚水(不然就会水洼洼不干爽),油盐爆炒之后与米饭箜蒸,清香异常,很开胃。
刀刀(四季豆)箜饭,依然要把四季豆切段或切丝加油盐爆炒(这次可以过滚水,也可以直接生炒),然后加上米饭翻炒匀尽,自有四季豆干饭的清奇诱人。豇豆炒饭时,豇豆则一定要过滚水,然后干捞出来爆炒,但豇豆饭的味道比刀刀饭就差远了,这里不鼎力推荐。但困难时期的三汇人,豇豆季节长,用它箜饭的时候也并不少见。
蕹菜箜饭也是三汇菜干饭比较常见的。当然,蕹菜箜饭时蕹菜是绝对不能过滚水的。油盐炒至5成熟,逼掉汤水,倒入米饭箜蒸,待到锅响蕹菜起壳时出锅,味道最佳。
还有一个菜做菜干饭味道独特,那就是卷心白菜(三汇人叫包包白菜)。包包白菜具有百搭功能,无论是清炒、炝炒、炒肉、炒粉丝、煮汤,都各具特色。包包白菜油盐爆炒之后加入米饭和匀,略微箜蒸,美味动人。如果能混入一些腊肉、香肠或盐煎五花肉,味道则更绝。当然,爆炒包包白菜时如果出水过多,也要去掉汤汁。
三汇箜菜干饭,有时加入红薯,有时加入芋头,有时加入洋芋,有时加入肉类,可以说是材料百搭,味道百变。也正因为如此的创造力,才让三汇人祖祖辈辈口福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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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汇人箜菜干饭,一般不用的几种蔬菜是:丝瓜、冬瓜、苦瓜、嫩南瓜、大白菜(即使用也要渌过,口味和颜色比青菜差多了)、豌豆尖、茼蒿、冬汉菜、菠菜、油菜(老油菜叶困难时期渌过后也用)、瓢儿菜、甜菜(牛皮菜我们家经常做,极其难吃)。尽管这几种菜单独烹饪味道都不错(牛皮菜除外,虽然近年来研究者说它具有防癌抗癌作用,我小时候却最不能忍受),但不适合做菜干饭。丝瓜、冬瓜、嫩南瓜水太多,不好处理;苦瓜、甜菜口感欠佳,不受三汇菜炒饭青睐。至于老南瓜,虽然三汇人也经常用它来箜菜干饭,而那水洼洼甜哒哒的口感,是三汇人做菜干饭所厌恶的。至于胡萝卜,由于三汇农村当时种得稀少,比较金贵,所以也很少有人用它做菜干饭。不过今天,无论是胡萝卜还是黄瓜,至少我是可以经常用它们来炒菜干饭,并且做得诱惑无比——当然,这是后话了!
三汇人千百年来所创造的饮食文化,的确堪称空前绝后,绝不是我这篇小文所能囊括的——哪怕只是针对一个小小的菜干饭品类,我能描述的也只是九牛之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