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店里的时候,看到厨房地板上堆着很多黄瓜鱼,几个阿姨围在小山堆一样的黄瓜鱼周围,忙着给黄瓜鱼开服刮鳞片。
原来又到了做咸瓜的季节,每年到了农历十一月天气最寒冷的时候,店里就会买来许多黄瓜鱼用来做咸瓜。咸瓜顾名思义就是把黄瓜鱼用盐巴腌制而成,只是腌制完成后还必须挂到户外,接受寒风的风干。据说这样做出来的咸瓜,不但肉质更紧实,还有利于保存。
为什么不在太阳最强烈的夏天做咸瓜,而要在几乎终日见不到阳光的冬天来做?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们做咸瓜时,我就感到疑惑不解。在我的印象中,凡是做成干类的东西,都是放在烈日下暴晒,像蛏干,鱿鱼干,虾干,河豚干。夏天我在海边旅行的时候,时常可以看到渔民在路边晒虾干和河豚干。
夏天阳光强烈,可以使食材迅速脱干水分。像虾干和蛏干这样小一点的东西晒一天就可以了,即使是大一点的鱿鱼和河豚晒两三天也就足够了。
经过阳光暴晒做出来的鱿鱼干和虾干,口味立即就不同起来,不但闻起来更香,吃起来也更加美味。有时到海边去,只要路边有人在晒鱼干,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海鲜那种特有的清甜滋味。
吃过鱿鱼干和虾干的人就知道,晒干的鱿鱼干和虾干比新鲜的鱿鱼和虾要好吃许多,价格也翻了许多倍。可见阳光是多么的神奇,不但可以使食物的味道变美,在还没有冷藏设备的古代,还能使食物久藏不变质。
据说晒干的食材之所以变得更美味,是因为阳光把香味穿进食材了,也就是说多了阳光的香味。只是这做咸瓜的方法,却恰恰相反,要选择最寒冷的冬季,还必须是没有阳光的阴天,真的令人匪夷所思。
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一旦太阳又突然露脸,还必须赶紧将挂在户外的咸瓜收回,放在没有阳光的屋内。这完全颠覆了我对做鱼干方法的认知,后来带着疑问去问了做咸瓜的小张。
小张是店里专门负责做咸瓜的师傅,据说他做的咸瓜客人吃了,没有不称赞的。小张告诉我:“咸瓜之所以不在夏天做,那是因为夏天的气温太高,若是将黄瓜鱼晒在阳光底下,可能还没晒干里面的肉质就开始腐败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小张很有自信地说:“夏天蚊虫多,海鲜容易招引苍蝇,在叮食的过程中苍蝇会将虫卵下在黄瓜鱼里,这样就变成虫鱼了,不变质才怪。”
答案真是这样吗?冬天时偶尔有阳光,可是气温也是一样的低,那为何还要防着阳光呢?尽管小张说了两个很重要的原因,虽然我也认同,但对于冬天防阳光还是不能理解。
可是千百年来,当地的渔民都是这样做咸瓜的,那是一种从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从劳动中得来的智慧,也许自有其道理。这样一想,似乎又不容置疑了。
小张的咸黄瓜我也吃过,可是却吃不出客人形容的那种美味。和新鲜的黄瓜鱼比起来,就是多了盐巴的味道,说实话并不好吃。奇怪的是,为什么其他的人都觉得很美味呢?难道是我的味觉不够灵敏?还是我比较喜欢有阳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