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悬崖》的人都知道,林长春林警官在第一局没有死,也没有最后死。说明林警官本身也是有故事的人。当然,有故事的人也会促进故事的发展。
1938年到1945年。
中国东北。
阴霾的画风。
这些都是抓人的凝重元素。
几天前,还在办公室边看报纸,边吃花生的哈尔滨警察厅特务科任警官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嫂子!”
顶头上级的夫人,任警官不敢怠慢。
不过是顾秋妍给周乙送几件衣服,任警官得负责出去取走。
当然,这只是个局。只不过任警官不知。
任警官此次出现在哈尔滨警察厅的门口,是为了让“画影图形”。优雅端庄、气势逼人的顾秋妍此刻婆婆妈妈,给要“看清并认住”任警官的人充分的时间,从古至今,在某一个事件上,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只是可能当时不过是一些偶然事情,但当满盘的棋子都布好,爆发或清盘就不是谁都有后眼的。
因为知道真正的妻子孙悦剑被监视,而孙悦剑曾经以表姐的身份和周乙的假妻子顾秋妍同行,且因为孙悦剑随身携带的装有电台的皮箱被任警官数次质疑,并要求打开,当时是周乙出面,才把顾秋妍和孙悦剑解救出来,警官任长春长一百个脑袋,也想不到,他真不该拦住那两个女人。所以,在哈尔滨特务科执行对孙悦剑的监视抓捕任务时,睿智的周乙就合理地把任警官留在办公室。否则,以高彬的大脑和鹰眼,任警官现场的一点异常表情就会让高彬发觉,进而使周乙暴露。当然,故事就是这样,虽然任警官没有在第一现场,但故事还在继续,而且,正在继续的故事正一步步让其陷于绝命。
要说任警官六年的警察生涯,他一点异样都没有感觉到吗?显然他不会想到,顾秋妍是他亦长亦兄的上级的夫人,在他眼里,顾秋妍就是周乙,周乙就是顾秋妍。这是他没有防备直接被顾秋妍处决的伏笔。
也许在周乙的棋盘里,任警官本不算那个必须要舍弃的敌方的棋子,正如他平时也有和任警官聊聊家常,聊聊理想,出身草根但很励志的任长春让沉稳的周乙看到了属于草根但很精英的特点:还算单纯。这可能也是周乙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毕竟周乙身边危机重重,高彬的老谋深算,人人怀疑,事实怀疑,处处怀疑让周乙的神经时刻高度紧张,再加上那个鲁明,也是一个不一般的鹰犬,倘若身边再来一个鲁明,周乙的卧底工作如何开展?内心正值的周乙从我党地下工作的角度,也许最初是把任长春当做争取的对象的吧,所以,才才会让任长春对周乙有领导加兄长的感觉,可以说,当任长春多次说周乙和别人不一样时,任长春内心也是信赖和依赖周乙的,毕竟,任长春还要在那么复杂的环境中生存、成长,周乙的资格是他的大树。
故事从来都环环相扣,从来都是偶然加必然。任长春作为新警官,第一次做了刽子手。枪杀了进步青年张平钧和他的女友,当然那次一同被枪杀的还有其他共产党员。需要提及的是,张平钧的被抓和顾秋妍有直接关系。顾秋妍让张平钧去佳木斯送情报,没有经验的张平钧中计被捕。这也是周乙一直没有告诉顾秋妍张已经牺牲的原因。周乙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的心,痛。为自己的同志牺牲而痛。也同时,为任长春举起了枪而痛恨。这也是周乙以后对任警官有再次认识的开始。争取?还可能吗?
就如在孙悦剑被捕后,顾秋妍问周乙的那样,有没有可能争取任警官。周乙说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可能,周乙不能冒这个险。事实上,周乙是对的,任警官在听说了抓住了一个女共产党员后,他想起了遇到孙悦剑的过程,所以,他给高彬打了一个电话,好在高彬当时不在办公室,否则,后果是什么样的?高彬也许一下子就明白那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周乙花了多少代价才得以潜伏在警察局的战略成果就会瞬间破碎。
故事的冲突中,任警官和孙悦剑碰面的可能已经是百分之百,而且这一次,是在监狱里碰面。所以,任警官的消失迫在眉睫。生存选择也好,生存哲学也好,任长春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事实,当局势突变,他必须死。
当然这仅仅是他必须死的第一个原因。
当周乙告诉顾秋妍设计除掉任警官及如何使用手枪,如何确保万无一失后,顾秋妍还是懵懵懂懂状,起码表面看起来是这样,尽管她告诉周乙她领会明白。此时的周乙,可以说危机四伏,孙悦剑在受酷刑,而他也无能为力,任由孙悦剑凄厉的叫声响在他身后,响在阴森恐怖的警察局刑讯处长长的走廊里,周乙把坚定的背影留给了残酷的现实。与此同时,另外一位共产党员老纪的被捕,也让周乙揪心不已,还有那条认识很多人的狗狗沙多,它也是致命的隐患。
周乙又一次站在了悬崖边上,和周乙有关系的人也站在了悬崖边上。所以,在顾秋妍准备去除掉任警官的时候,周乙在门口停下,告诉顾秋妍,她的小叔子和其女友六年前旧已经牺牲了,而枪杀他们的就是任长春。
这成为任长春必须死的第二个原因。让顾秋妍明白,看似对她毕恭毕敬的任警官其实就是一个职业警官,杀人固然不是儿戏,但面对你死我活的时刻,坚定才是不二选择。
正如周乙和顾秋妍判断的那样,任警官也不是吃素的,但周乙不一样,所以,任警官毫无二心选择相信顾秋妍。深山大雪,路难行,任长春也有一丝犹疑,但顾秋妍坚定的口气,让任长春彻底服从。
一声枪响,顾秋妍从车里出来。
论奸诈,论腹黑,《悬崖》里,非高彬莫属。如果高彬死了多好,鲁明死了多好,但高彬该死没死,鲁明最后还成为周乙被发现的推手,所有的偶遇夯实了任警官的归宿。任警官从一出场就和顾秋妍结下了梁子。
职场上,认真是一把双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