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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魁从高彬的办公室出来后,迈着发软的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是个见惯了生死的特务,惨死在他手上的人也有很多,怎么一听到周乙遇袭身亡就两腿发软呢?
因为周乙救过他的命!
五年前刘魁被保安局陈景瑜当成杀害老邱的凶手抓了,陈景瑜心里跟明镜似的,刘魁根本不是凶手,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狗特务,坏的掉渣罪行累累,所以陈景瑜用起刑来毫不手软,熬鹰、电击、鞭刑、喝尿……
刘魁也曾用这些酷刑、虐刑对付他的“犯人”,不过这一次他不是施刑者,而是受刑者,如果不是周乙及时提供了证据,刘魁会被陈景瑜折腾的不死也残了,所以他说要报答周乙!
人类最朴素的感情是有感恩的心,通常我们认为一个人既然当了汉奸,他就一无是处,但是刘魁是个例外,他也有人类最朴素的感情——感恩,他无罪释放后说过要报答周乙,而且念念不忘,但是过去的几年里一直没有机会,直到鲁明说周乙是共产党的时候,刘魁知道机会来了,马上把消息传递给了周乙,并且干掉了鲁明!
刘魁能够这么做,有见风使舵的小算盘,但更多的是他想报答周乙,而且刘魁不觉得从此以后就和周乙两清了,在过去的十年里,刘魁一直认为周乙是警察厅唯一的正人君子,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现在知道了周乙是共产党,他还是这么认为,所以听说周乙受袭身亡后,刘魁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既浑身无力又痛苦万分!
刘魁平复了一下悲愤的情绪后,先给刑事科打了个电话,传达了高彬的指示,让他们抽调几个人和他一起去木兰,然后又给葫芦打了个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来一下,葫芦来了后,刘魁说老周在木兰受到袭击死了,高厅长让我带几个人去一趟木兰,问刘魁能否跟他起去!
“啊……”葫芦听说周乙死了也非常震惊,“我说刚才高厅长让郑当时急着找你干什么,原来是这事!
“你和郑当时谈了吗?”
“谈了,国民党做事也是顾头不顾腚,让郑当时干这种掉脑袋的事,竟然没考虑怎么安排郑当时的父亲,而且郑当时不忍心对高彬下毒,我把陈景瑜给他的毒药要过来了,下午我准备把他父亲先接到和昌洋服那里,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牵制郑当时,咱们有他父亲在手上,省的那小子出什么幺蛾子。关于参与不参与毒杀高彬的事,怎么参与,参与到什么程度,我正想给你商量呢!”
刘魁听了没说话,毒杀高彬这种事干不干是要掉脑袋的,可是葫芦不和他商量就把毒药拿回来了,还要把郑当时的父亲送到自己老丈人那,这家伙是不是太急躁了!
“哥,我也想过了,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日本人靠不住,满洲国更靠不住,既然我们想回头,索性就干个大的,去了国民党那里也好有个交代,如果你同意的话,我就不去木兰了,在你回来之前,我就和郑当时把这事办了!”
刘魁看了看葫芦,他知道自己这个表弟虽然一口一口哥叫着,看起来什么都听自己的,其实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好,葫芦办事机灵果断,自己乐享其成也省的费心费力,“葫芦,既然你做了决定,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吧,一定要计划周密,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心吧,哥,兄弟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我先走了!”
刘魁点了点头,看着葫芦转身离去后,刘魁走到门口,怔怔的望着斜对面周乙的办公室紧锁的门心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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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乙在木兰受到袭击身亡其实是周乙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周乙和小董在驿马山分别后,顺着驿马山通往巴彦的简易公路一直向东开,经过壹台山的时候周乙看那里地势险要人烟稀少,就想在那里制造袭击现场,老伍说恐怕不行,满洲第四军管区步兵十七旅突然进驻于巴彦县和壹台山之间的拉马屯,好像是驻守在哈尔滨的日军第四军的一支部队要在这一带进行反突击演习,让十七旅在外围担任警戒任务,动静太大容易把他们招来!
周乙听了很生气,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既然途中有大量日军和伪军,别说制造袭击现场了,就是正常通过都可能遇到各种突发情况,但是他只能怪自己,为什么不提前把途中的敌情了解清楚,老伍见周乙不说话,知道他担心在往前走是否安全,就让周乙放心走就是了,过了巴彦就安全多了,再选择一个合适的地方,由他带着周乙一家进山,等他们走远了让小皮一个人把车炸了烧了完事!
周乙听了不置可否,他也知道抗联部队为了保存力量,经常在日军和伪军的联合围剿中穿插迂回,老伍是个老战士了,见惯了大阵仗,他们遭遇敌人的时候,一般都是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跑不了就同归于尽,但这不适合敌后工作,特别是不适合当下,如果他们进入到日军部队的演习区域,根据1941年日本陆军省、参谋本部《适应形势演变帝国国策纲要——海陆空军事演习方略》和《帝国陆军战时演习纲要》的规定,所有进入演习区域的无关人员都会被扣留,核实身份后再决定去留,周乙伪造的滨江省警察厅副厅长的身份,也只能保证他受到暂时优待,暴露是早晚的事。哈尔滨警察厅特务科代科长的身份更不行,高彬如果知道周乙被日本演习部队扣了,可能会证明周乙的警察身份,然后装糊涂放他走;但更有可能的是派人接周乙回去,周乙带着孙悦剑在身边,如果回到哈尔滨,在高彬面前说破大天也圆不过去!
周乙知道再往前走可能很危险,也可能很顺利,但是他不敢赌,所以周乙一边降低车速慢慢向前开,一边考虑是否掉头回去,但是调头又能回哪去呢?在汽车缓慢的行驶到巴彦县东边的二道坡的时候,周乙看到一辆军用卡车从坡下开过来,第二辆、第三辆、第四辆……车头的两边都悬挂着日本军旗,后面车厢前排站着四个鬼子,每个脑袋右侧都竖着一把刺刀,在太阳的闪烁下露出寒光,周乙、孙悦剑、老伍、小皮都非常的紧张,周乙没办法,只能提高至正常的车速继续往前开,在和第一辆日本军车平行的时候,周乙看到车厢里还坐着很多鬼子,很快第二辆日本军车又开过来了,小家乔丝毫感受不到危险,低声数着第一辆、第二辆……当周乙的车也上了二道坡的第一道坡顶时,日本军车还连绵不断的从对面开过来,而且每经过一辆日本军车,周乙都能感受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看他,所幸的是没有车停下来!
当周乙的车开到第二道坡的坡顶时,对面还有三辆日本军车,家乔已经数到了35辆,约有一个日军步兵大队的兵力,但是所有的日本军车后都悬挂火炮等重武器,而且车速很快,最后一辆日本军车过去后,周乙长舒了一口气,这场偶遇确实让他感到紧张甚至恐惧了,毕竟有老婆孩子在身边!
其实第一辆日本军车上的先导官早就通过望远镜发现了他们,因为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老伍穿着警服,而且他们不是老伍所说的演习部队,而是从佳木斯调防到齐齐哈尔的日军独立混成第131旅团中的一个步兵大队,他们急着赶路,对可能是执行公务的地方警察丝毫不感兴趣!
日本军车都过去后,周乙以最高车速向木兰驶去,这时候天上开始有雪花飘落下来,半个小时后,在经过拉马屯的时候,周乙看到路边有两个人朝着他们的车挥手,老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他们的穿衣打扮,说他们可能是清乡队的,周乙看到他们所处的位置旁边,有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岗子,感觉不太对,如果是清乡队不可能只出来两个人,他觉得土岗子上一定埋伏着人,所以让老伍和小皮拉开保险子弹上膛准备战斗,当周乙的车距离那两个人十几米的时候,其中一个人还跑到路中间挥舞着手里的枪,想逼停周乙的车,周乙把车速减下来,一边交代说:“车停下以后,我干掉路边的,老伍解决路中间的那个,小皮以最快的速度向土岗子上扔一颗手榴弹!
周乙把车停下后,右手紧握着枪刚打开车门,就听到老伍的枪连响了两下,老伍开门、下车、开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拦路的两个人应声倒下,周乙打开车门左脚刚踩到地上,小皮的手榴弹也扔到了土岗子上,随着爆炸声响从上面传来一阵阵惨叫声,紧接着小皮又扔了一颗手榴弹,之后小皮、周乙和老伍分左右两侧,向土岗子背后包抄过去,发现有六个人东倒西歪的趴在地上,小皮给老伍打了个手势,两个人一左一右举着枪慢慢靠近他们,这时候依靠在一个小土堆旁边的人突然举起了手枪,小皮眼疾手快一枪正中对方眉心,之后三个人检查了一下所有人,确定他们都死了!
小皮翻出了他们的证件,这八个人里有两个人是木兰县政府清乡队的,前段时间木兰县为了配合日军的演习,大搞清乡运动,他俩曾来过扎马屯,发现这里有一个将军墓,昨天晚上他们勾结了六个土匪,带着铁锹、撬棒、火把盗墓来了,八个人折腾了一晚上,发现墓已经被盗过了,外面看起来好好的,里面却是空的,他们垂头丧气的从墓穴里爬了出来,正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了日本军车向巴彦方向开去,就找地方藏了起来,最后一辆日本军车走远了才敢出来,结果远远的看到周乙的小汽车,本来几个人打算抢劫的,没想到周乙他们早有防备,反倒一起送了性命!
周乙看着地上的尸体,想到自己想要伪造袭击现场,最大的破绽就是车可以炸了烧了,但是没有尸体,现在正好可以利用他们,他看了看表,时间是七点十分,然后问老伍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制造袭击现场怎么样?
老伍又警觉的环视四周一圈,说:“这个地方叫拉马屯,因为鬼子实行合村并居政策,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再往前走几公里就是木兰县城,我们搞了这么大动静,不能再往前走了,可以从拉马屯向北进入大山,再往前有个叫虎跳峡的地方,是个一丈远的大深沟,原来的拉马屯百姓为了方便进山采药打猎,在虎跳峡上面铺设了松木排,我们过去以后就把木排毁了,这里的确适合制造袭击现场,不过刚才的枪声爆炸声说不定会惊动附近的伪军,我们得麻利点,这样吧,老周,你开着车带着家属和小皮先过虎跳峡,过去之后直接往大山里走,小皮把车开回来,我俩一起把现场安排的妥妥的,然后在去追你们!”
周乙问老伍这里距离虎跳峡有多远,老伍说最多二百米,周乙听了点点头说:“老伍,我们徒步过去就行,这里有八个人,其中六个装车上,我们通过虎跳峡后,你俩把他们扔下去,然后再把车开回来,把剩下的两具尸体一个放驾驶位,把我的手枪也放驾驶位上,另一个放后座,后备箱里还有半桶汽油,全部倒他们身上,先扔一颗手榴弹,然后把车烧了,走之前再往车身上开几枪,一定要按我说的做,拜托啦!”
周乙说完就走到车后面,把行李箱里的警服警帽拿出来,扔在后备箱里,提着行李箱打开车门让孙悦剑和家乔下来,小家乔被刚才的爆炸声和枪声吓坏了,躲到了妈妈的怀里,孙悦剑紧紧的抱着儿子,周乙摸了摸家乔的头温柔的说:“没事了,我们下车走吧!”
孙悦剑好像知道周乙接下来的的计划一样,马上捂着家乔的眼睛下了车,匆忙之下把装着几根金条的小布袋忘了带走,母子俩跟着周乙快步向虎跳峡走去,虎跳峡的木排是由六根直径约四五十公分的铁桦树做的,非常的结实,但是周乙还是先走了一趟,确保安全后才招呼孙悦剑带着家乔过来,三个人过了虎跳峡后直接向大山里走去!
老伍在周乙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后,和小皮一起把六具尸体装在汽车后座上,因为空间太小,车门都关不上了,之后小皮开着车也往虎跳峡驶去,到了之后两个人把六具尸体都扔了下去,之后又开着车回到路边,老伍负责观察警戒,小皮按照周乙的交代,把剩下的两具尸体一具放在驾驶位上,并把周乙的手枪放在驾驶位的踏板上,另一具上半身耷拉在后座上,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半桶汽油全部倒上后,先扔了一颗手榴弹,然后把车点着了,瞬间烧成了一片火海,老伍和小皮两个人从不同方向朝汽车开了几枪,随后也朝虎跳峡方向跑去!
两个人过了虎跳峡后,看到汽车还在熊熊燃烧,这时候的雪下的更大了,老伍和小皮一起把虎跳峡上架的木排扔到了峡谷里,正准备跟上周乙的时候,看到周乙往回走过来,老伍问他怎么了,周乙抿着嘴没说话,走到虎跳峡边上往下看了看,扔下去的六具尸体已经被完全被雪覆盖,周乙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一下子杀了这么多人,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从兜里掏出半盒烟扔了下去,然后对着老伍和小皮叹了口气!
老伍和小皮对周乙的做法很不理解,那八个人不过是为虎作伥的坏蛋,早就该死了,而周乙看起来好像于心不忍的样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撇了撇嘴,继续向大山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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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伍和小皮离开二十分钟后,有一个从木兰到巴彦走亲戚的乡民经过这里,发现了被烧毁的汽车,马上回去报告给了木兰警察局,木兰警察局很快抵达袭击现场,发现车里的有两具被烧焦的尸体,散落在后座的金条,车身有爆炸和枪击的痕迹,车尾的车牌被炸的残破不堪认不清楚,车头的车牌显然是被炸飞了,为首的警察带着几个人在四处找了找,又在距离现场十几米远的地方,发现了被炸飞的车牌,竖着插在雪地里!
因为雪下的很大,周围再没有其它发现,为首的警察决定还是在被烧毁的车里查找线索,果然在驾驶座的踏板上发现了一把手枪,后备箱里烧毁的衣服旁边,有两个五瓣梅花领章和一些金属扣,他们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领章和衣扣,料想车里的人可能是个警察,负责勘察的警员检查了被烧的乌黑乌黑的枪,并记录下了枪号,之后他们立即返回木兰向局长报告,初步认定这是一辆哈尔滨的警察用车,受到“共匪”的袭击后放火烧毁,局长感到事关重大,马上给哈尔滨警察厅发了一个特急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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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彬看了黎慕白拿来的电报,情感战胜了理智,他的第一反应是相信周乙的确是受到了袭击,而且是受到抗联部队的袭击,因为袭击现场只有两具成年尸体,高彬觉得莎莎可能还活着,他对着黎慕白苦笑着说:“共产党就是这样,总是喜欢假装仁慈!”
高彬脸上苦笑着,心里却在滴血,因为无论周乙是不是共产党,他都不愿意看到周乙的结局是惨死,他说过“在警察厅你我是最好的朋友”的话是真的,所以他安排刘魁紧急赶往木兰,一是再次确认死者是否是周乙夫妇,二是千方百计打听莎莎的下落,最好能找到她!
高彬给刘魁安排完之后,就去了刘厅长办公室,他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这件事还是让他有些失魂落魄,刘厅长的办公室在三楼,高彬上楼梯的时候踩空了差点摔倒,高彬之所以会这样,除了他真的很珍惜周乙这个朋友之外,也有很多对莎莎的担心,高彬早年有一个女儿,因为肺结核夭折了,名字就叫莎莎,他对周乙的女儿有种特别的情感寄托,如果周乙夫妇真的遇难了,高彬想找到莎莎并把她抚养成人!
来到刘厅长办公室后,刘厅长给高彬倒了杯茶,两个人简单交换了一下看法,并一致认为周乙的确是受到抗联袭击身亡,刘厅长还异常悲愤的表示要联合驻哈日军、滨江省警察厅,对木兰县内的共产党势力搞一次空前的搜捕和清剿行动,高彬回应说已经安排刘魁和刑事科的人去了木兰,等详细的调查结果出来后再决定也不迟,两个人正在商量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郑当时敲门进来,报告说宪兵队的村上队长请高厅长接电话,村上队长的电话让高彬想起了鲁明的事,他觉得应该让刘厅长知道,就对郑当时说告诉村上先生我正在开会,等会给他回过去!
郑当时走后高彬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刘厅长,特别是鲁明发现周乙的破绽一事,让刘厅长听了极为震惊,埋怨高彬这么大的事怎么才说!
“刘厅长,我只是觉得鲁明说的那些所谓的疑点都不成立,你想想现在的哈尔滨什么形势,别说普通市民们人心惶惶,市政厅的那些高官不一样吗?周乙从银行里取钱,让老婆孩子去安全一点的乡下老家避一避,很正常,但是鲁明说迟玉兰被保安局从宪兵队带走了,又让周乙领着日本宪兵队的人把她从保安局带走了,因为我对这件事毫不知情,所以让鲁明去宪兵队去核实一下,结果鲁明一去不复返了,鲁明说周乙要远走高飞,结果是他自己要远走高飞,真让人不可思议啊,刘厅长,直到我到现在都没找到鲁明!”
高彬说了没完没了,一直没喝水,反而把刘厅长听的口渴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你认为鲁明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在故意陷害周乙?”
高彬摇了摇头说:“鲁明这个人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人很聪明,但是有个很不好的习惯——打牌,说是打牌其实就是赌博,赌博的瘾上来了不管天不顾地的,所以当初研究提谁任特别行动队队长和特务科科长的时候,我都放弃了鲁明,选择了周乙,可能正是这两次提职,让鲁明觉得周乙挡住了他的升迁之路,他心中有怨气,说的话可信度很低,事实也是如此,周科长现在受到袭击身亡,连尸体都被烧的面目全非,我不确定鲁明是否对我撒了谎,至少说明他误判了,或者说他的人品有问题!”
刘厅长点了点头,“关于鲁明你打算做点什么呢?”
“刘厅长,到目前为止,鲁明已经失踪两天了,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远走高飞了,因为我让刘魁去过他家里,他家属竟然也失踪了;二是输的钱太多,被他所谓的赌友牌友控制起来或者打死了,不过现在还没有证据,至于为什么,还需要慢慢调查!”
“什么,鲁明的家属也失踪了?老高啊,你可真沉得住气,我们现在应该马上发出通缉令,在一切可能出现的地方追捕他和他的家属!”
“刘厅长,39年秋天我和周乙先后受到共产党的袭击,没想到他还是没逃过这一劫,所以我想先把周科长的善后工作处理好,而且我现在手头只有一个刘魁,他马上还要去木兰,鲁明的事先缓一缓吧!”
“嗯,也好,不过还是要安排一部分人,在哈尔滨城区秘密的查一查鲁明,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能这样不了了之!还有,迟玉兰到底是不是被宪兵队的人带走的?”
“昨天我给宪兵队打过电话,到现在还没给我回复,刚才村上队长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件事!”
“那你先去回电话吧,村上队长喜欢风花雪月,等会说不定又去哪逍遥去了,有什么消息我们及时沟通!”
“好的,刘厅长,我先走了!”
高彬走了以后,刘厅长再也按奈不住内心的气愤,用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最近警察厅白厅长升职,他可能要接任厅长,结果周乙被抗联袭击身亡,鲁明失踪了,这么大的事高彬竟然隐瞒了两天,特别是鲁明失踪的事,如果他的身份有问题,是警察厅的奇耻大辱不说,一定会影响自己接任厅长,想到这里刘厅长又狠狠的朝桌子上砸了一拳,又把刚才给高彬倒的茶一把挥到地上,虽然那杯茶高彬一口都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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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彬回到办公室后,马上给村上回了电话,“高彬君,我的副官刚告诉我昨天你打给我过电话,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高彬心想我是昨天上午给你打的电话,你现在说副官告诉你,他妈的,蒙谁呢!但是也只是在心里骂一骂,嘴上还是很恭敬,“村上先生,非常抱歉,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把迟玉兰交给了宪兵队之后,保安局的陈景瑜却从宪兵队提走了迟玉兰,周乙又带着宪兵队的人从保安局提走了迟玉兰……”高彬在电话里又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给村上作了汇报,村上听了心里也很恼火,这么重要的事他现在才知道,但是他一向敬重高彬,所以还是平和的说:“鲁明的确来过,向我了解迟玉兰的事,当时我有急事,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怎么?这件事还没查清楚吗?”
“是的,我们现在需要核实一下迟玉兰在不在宪兵队,而且我还有另一件事向您汇报,我们的周乙周科长在去兴山办案途中,在木兰受到袭击被烧死了!”
“什么?周乙君死了……高彬君,你马上过来一下吧,我们见面再谈!”
“好的,村上先生,我马上过去!”放下电话后,高彬就按下了呼叫器,过了一会郑当时进来了,“通知刑事科,派几个有经验的人和刘魁去一趟木兰,然后备车,十分钟后去宪兵队!”
高彬之所以要十分钟后去宪兵队,是因为他需要点时间想好怎么给村上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在过去的两天他犯了太多错误:首先鲁明揭发周乙是共产党和鲁明突然失踪后,他几乎没采取任何有效措施;其次是关于迟玉兰的事,周乙是走了,陈景瑜还在,但是他除了让鲁明去宪兵队核实外,没有对陈景瑜做任何调查;最后是迟玉兰现在人在哪里?带走她的的日本人又是哪里的?
在过去的两天里,高彬想以上几个问题想的头都大了,仍然理不清头绪,现在周乙已经死了,而鲁明又不见了,他觉得如果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也许能给村上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