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葫芦把郑当时送回家后，立即开车去了表哥刘魁家里，刘魁刚吃完饭，在摆弄收藏的古董，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葫芦，因为葫芦来之前没打招呼，所以刘魁知道他来肯定有急事，就从门口挂钩上取下大衣穿上，“我们出去说吧！”
刘魁家住的是平房，他俩一前一后走到对面的街牌，刘魁递给葫芦一根烟，“怎么突然来了？”葫芦接过烟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凑到刘魁旁边说:“哥，郑当时是国民党，陈景瑜也是国民党，他们正在策划毒死高厅长！”
刘魁听了葫芦的话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葫芦把怎么在警察厅大门口遇到形迹可疑的郑当时，怎么跟踪郑当时去太和宾馆，怎么诈郑当时说出实情……都告诉了刘魁，刘魁听了低声感叹道:“五年前我就怀疑陈景瑜，原以为他是共产党，没想到竟然是国民党，这就对了！”说完又拍了一下葫芦的肩膀，说:“兄弟，你又立了一功！”
葫芦嘿嘿笑了一下，“我也是凑巧撞见了，来的路上我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我觉得周科长和陈景瑜应该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说不定还经常合作，因为迟玉兰是共产党，周科长要救她出去，就找陈景瑜帮忙，他们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被鲁明发现了，并向高厅长做了汇报，郑当时又把鲁明揭发周乙的事告诉了陈景瑜，陈景瑜害怕自己暴露了，决定先下手为强想毒死高彬！”
刘魁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还不确定老周是去兴山了，还是在哈尔滨藏起来了，明天我们还得找找春三，看能不能和老周直接联系上，国民党和共产党两方面我们都要接触，现在问题是周科长和鲁明都不见了，高厅长表面上看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实际上我觉得他心里憋着大招呢，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小心一点！”
“对了，哥，我送郑当时回家的时候，把鲁明的事给他说了，但是没提你，我还约好明天上午去办公室找他，你看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刘魁听了摇了摇头说:“兄弟，你不该告诉他鲁明的事，郑当时把这么机密的事轻易告诉了你，说明他城府不深，他毕竟还年轻，没经验，万一被高厅长发现了可不得了，六年前我进了一趟鬼门关，不能再进一次，咱俩都一样。不过从大趋势来看，越早转变身份对我们越有利，国民党是执政党，日本人完蛋后天下肯定是国民党的，只是我现在还不宜和他们接触，这样，你明天和郑当时谈谈，我继续想办法找到老周，有什么情况及时沟通，还有，今天晚上你先换个地方住，如果他们不信任你，说不定也会对你下手！”
“好的，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
看着葫芦开着车消失在夜幕之中，刘魁在心里感叹，经过在警察厅历练的这么多年，葫芦的心智越来越成熟了，他很庆幸自己在时代的大转折之际，能够有葫芦这个好兄弟好帮手，但是今后的日子要更加谨慎，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41
1945年1月12日上午，葫芦早早的去了警察厅，在餐厅里吃了早饭，吃完准备走的时候，葫芦远远的看到郑当时和高彬也来了餐厅，趁他们打饭的时候离开了！
高彬昨天晚上还是在办公室睡的，因为心里想着周乙和鲁明的事，一直到后半夜才有点睡意，刚躺下突然又想到周乙同党的事来，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给调度室打电话要了两个哨兵站在办公室门口，两个哨兵来了后，高彬看了看他俩都是自己熟悉的人，这才放心睡了！
郑当时来的也很早，上班的时候看到高彬的车停在楼下，想着他昨天晚上可能又没回家，上了楼后发现高彬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哨兵，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心想老头子防范意识可真强！
走到高彬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一个哨兵用手指了指门里面，然后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意思是高厅长还在睡觉！
郑当时点了下头，轻轻的推了一下门，发现里面反锁着，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高彬在里面问“谁啊？”又回过头来答应了一句，“高厅长，是我，您的早餐需要我打回来吗？”刚说完门就开了，郑当时看到高彬一脸疲惫的神情，显然是昨天没睡好！
“等我一下，我们一起下去吃！”高彬说完转身走到沙发前面，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到卫生间漱了漱口，然后上了个厕所出来了，“走吧！”
郑当时跟着高彬离开了办公室，高彬看到两个哨兵还站在门口，笑着对他们说:“辛苦了，你们下班吧，今天白天给你们调休！”说完朝楼梯口走去，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高彬又回头对郑当时说:“你去把我办公室门锁上，钥匙在我办公桌上！”然后接着下楼去了！
郑当时返回高彬办公室的时候，两个哨兵已经走了，他拿起办公桌上的钥匙，看到旁边的水杯，把手插到裤兜里摸了摸陈景瑜给他的氰化钾，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
高彬给郑当时说完直接去了餐厅，走到餐厅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刚吃完早餐的警察厅白厅长秘书黎慕白，两个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郑当时跟了上来，高彬对黎秘书说:“好，等会你把文件送我办公室，我仔细看一下！”黎秘书回应了一声走了！
高彬进了餐厅后，习惯性的环视四周并看到了葫芦，但没有特别注意他，郑当时也看到了葫芦，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让他感觉有点紧张，但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高彬后面打饭，看着葫芦离开后，才慢慢放松下来！
可能是因为各有心事，高彬和郑当时虽然挨着吃饭，但是都没有说话，高彬吃了几口感觉没胃口，就对郑当时说:“你慢慢吃！”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郑当时也赶快起身跟了上去，高彬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说:“没事，你吃你的不用管我！”郑当时笑着说吃饱了，高彬拍了拍郑当时的肩膀哈哈一笑，“你还年轻，听老哥一句话，早餐吃不好，一天精神好不了，少壮不养胃，老大徒伤悲！”
高彬和郑当时说话竟然以老哥自称，让郑当时很感动，毫无疑问，高彬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刽子手，是个千夫所指的的汉奸，但此时的高彬的笑是那么干净，高彬的话是那么的温暖，让郑当时心里感到五味杂陈，他甚至庆幸刚才没有给高彬的水杯里投毒！
郑当时和高彬说着话，从餐厅走到警察厅大楼的大厅，高彬一只脚刚踏上上二楼的楼梯，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大厅向右有一间预审室，惨叫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高彬停下来手向指着预审室的方向说:“这些人吶，给他们说过多少次，不要在预审室动刑，但凡有个人到警察厅来办事，一进门就听到鬼哭狼嚎的，晦气，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他们就是不听，刑讯室里各种刑具都有，从预审室到刑讯室就那么几步路，就这么难走吗？你去告诉他们实在不行直接拉出去毙了！”说完背着手继续向二楼走去！
郑当时刚要去预审室传达他的指示，高彬想到预审室是刘厅长分管的，所以又把他叫住了，“算了，以后再说吧！”郑当时没说话，但是心中已生波澜，一句‘拉出去毙了’冲淡了他心中对高彬产生的所有好感，他瞬间意识到高彬在同事、朋友面前，丝毫不吝啬他的亲和力，在“敌人”面前，也毫不掩饰他的狠毒，高彬在心里给所有人都画了一条线，谁敢越雷池一步，必须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上了二楼后，郑当时跑到高彬前面去把办公室门打开，看着高彬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水杯准备喝水，后悔的差点跺脚，可是高彬把水杯刚放到嘴边，突然又放下，“你去看刘魁来了没有，如果来了让他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郑当时转身离开后，高彬把杯子里的水倒到卫生间的盥洗池里，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我是不是想的有点多了！”
高彬不知道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刚从这里离开的郑当时想多了，高彬让郑当时回去拿钥匙锁门的时候，的确动过给高彬的水杯投毒的念头，也许是对高彬的恐惧，也许是对高彬的不舍，最终他放弃了，此时正后悔自己刚才锁门的时候没在他的水杯里投毒，否则的话，只要高彬喝上一口，一分钟就能要了他的命！
在去刘魁办公室的路上，郑当时又想起了葫芦，把他拉回到国民党内线的身份上，五年前加入国民党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高彬的对立面，幸运的是没出事，可是如果自己暴露了，高彬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郑当时了解高彬对付“政治犯”的手段，他对自己接到陈景瑜毒杀高彬指令后的犹豫后悔不已，暗暗的下定决心，绝不会再对高彬心生麻痹，绝不会对高彬心慈手软！
郑当时来到刘魁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回应，拉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还锁着，就回值班室想给刘魁家里打个电话，看到葫芦已经在值班室等他，葫芦在餐厅远远的看到高彬和郑当时后，趁他们打饭的时候直接去了值班室，昨天晚上刘魁说毒杀高彬太冒险了，是啊，高彬多疑、狡猾、狠毒，如果被他发现了，郑当时必死无疑，再说就算干掉了高彬，之后呢？所以他想让郑当时尽快把他引见给陈景瑜，实在不行就亲自找上门去！
郑当时看到葫芦翘着二郎腿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抽烟，郑当时不抽烟，而且很讨厌烟味，心里很厌恶葫芦的这种行为，但是因为郑当时觉得葫芦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心里有点发虚，所以还是微笑着给葫芦沏了杯茶，“哥，你见刘股长了吗？高厅长找刘股长，我看他不在办公室！”
葫芦抬手看了看表，说:“还不到点，可能在上班路上，你给他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郑当时拿起电话给刘魁家里打了个电话，是刘魁媳妇接的，说刘魁刚出门，郑当时又给大门口门卫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见到刘魁直接让他去高厅长办公室，接着又去给高彬回复说刘魁还没来上班，可能在路上，之后又回到值班室，想到要说的事不能让外人知道，顺手把门关上了！
葫芦看到郑当时把门关了，吐了口烟说:“门开着就行，不碍事！”郑当时愣了一下，把门又打开了，然后挨着葫芦坐下，皱着眉头用手挥了挥烟雾！
葫芦也知道郑当时讨厌烟味，因为他是高彬身边的人，和自己也不太熟，所以以前来值班室也不抽烟，怕他在高彬面前给自己穿小鞋，但是因为昨天晚上把杀了鲁明的事告诉他了，葫芦有点后悔，所以故意装作大不咧咧满不在乎的样子，如果郑当时再问他就说是开玩笑的，事实上郑当时还真没过多的想葫芦昨天晚上说的话，比起他亲手要毒死高彬，葫芦杀了鲁明算得了什么！
“哥，我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该怎么给陈科长汇报，我们的家法是很厉害的，我暴露我和陈科长的身份，任务也没完成，不知道会不会处置我，如果你真有想法，你可以直接去找他！”郑当时一边说一边不时的往门口看！
“家伙呢？”
“什么家伙？”
葫芦拿起茶杯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喝水的动作，郑当时明白了，葫芦说的是毒药，“在我裤兜里！”
“给我！”
“啊？”
“兄弟，听哥哥一句话，这些年你太顺了，没经历过打打杀杀的事，即便是办成了，他临死前吼那么一嗓子，你往哪跑？给我吧！”
郑当时的心理素质的确有点弱，他听了葫芦的话，哆哆嗦嗦的从裤兜里拿出氰化钾交给葫芦，“哥，你不是想告发我吧！”
“告发你，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我就是觉得下毒的方式不靠谱，你随身带着也不安全，这样，你瞅准机会，由我来操作，你看怎么样？”
郑当时想了一下，“哥，按说我们的计划被你发现了，我需要马上向上级报告的，但是我有点害怕，所以到现在谁都没说，投毒也不是没机会，我放弃了，因为我害怕的我们的‘家法’，更害怕暴露了被抓起来，你我都知道‘规矩’，就是个铁人，高彬也能给融化了，不怕你笑话，我现在看到高彬感觉腿都在发抖，如果你真心想帮我，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等把这事办成了，我帮你引见！”
“好，你给我说说，按照你们的计划，如果你成功了怎么脱身？”
郑当时听了摸了一下鼻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向走廊里看了看，然后坐回到葫芦旁边，轻声说:“昨天晚上你看到的那辆车就是接应我的，不过昨天没办成，大壮说，哦，大壮就是接应我的人，他说他不能再在大门口等我了，容易让人怀疑，让我得手后开着车去中央大街，那里停着一辆车牌号1739的道奇车，上了车后他们直接带着我离开哈尔滨！”
“你父亲呢？”
听了葫芦的问话，郑当时拍了拍脑袋站了起来，用平时说话的语调说:“哎呀，我怎么把我父亲给忘了，我……！”
葫芦赶紧给使了个颜色，郑当时又坐下来，“我感觉自己的确不适合干这事，哥，你说我该怎么办？”
葫芦低头想了想，“这样吧，下班了你回家给你父亲说好，下午三点钟有人去接他，我安排人把老人家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得手后再会合，你看怎么样？”
“哥，就……”，郑当时还没说完，就听到桌子上的呼叫器响了，郑当时马上起身向门外走去，“高厅长叫我，我先过去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好，你忙去吧，我也该走了！”葫芦话还没说完，郑当时已经走出了值班室！
42
高彬从餐厅回到办公室后，准备立即着手处理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给宪兵队村上队长打电话，核实一下迟玉兰的情况，他昨天上午给村上打过电话，村上喝醉了还在睡觉，到现在也没回电话！
第二件事是给兴山警署发电报，询问周乙是否抵达兴山，他知道问也是白问，但是他必须给兴山警署联系，万一周乙真的去兴山了呢！
第三件事是让刘魁先把鲁明的人和事先管起来，鲁明是消失了，但是他的人得有人管、事得有人干！
第四件事是等白厅长的秘书黎慕白送一份文件来，昨天晚上佳木斯警察署转过来一份协查通报，大概是说前期他们通力剿匪收获甚巨，有一些漏网之鱼好像逃到了哈尔滨，希望哈尔滨给予协助，这事也只能交给刘魁去办了！
第五件事是接着查找鲁明的下落，活的或者死的，还得让刘魁去办！
刘魁在高彬心里是傻大憨粗的二愣子，但是现在周乙和鲁明都不在，他只能指望刘魁了，高彬“刘魁啊刘魁，希望你别也给我玩一出消失！”
就在这时候，黎慕白突然进来了，门都没有敲，递给高彬一份电报，“高厅长，这是刚译出来的特急电报，我们警察厅有辆警车在木兰县以西拉河子林场被袭击，车上有两具尸体已经烧的面目全非，这是木兰警察局发来的电报，他们在距离事故地东边约15米的地方，找到一个哈尔滨的车牌，木兰警察局又仔细检查了被烧毁的车辆，又发现了一枚警徽，就发了个电报过来，我查了一下车牌号是周科长的车，白厅长和刘厅长都还没来上班，我电话报告过了，说让您紧急处理一下，他们马上就到！”
听到是周乙的车受到袭击，高彬惊呆了，这个结果太让他意外了，他一把抓起电文，看到上面还写着在烧毁的车里找到了枪号为0566252的手枪，车辆旁边散落着5根金条，还说木兰一带最近活跃着一支抗联游击小分队，还有几股土匪，经过现场勘察初步认为是抗联干的！
高彬对着黎慕白点了点头，“是啊，如果是土匪干的，怎么可能不要金条！”一边说一边按下呼叫器，郑当时很快就过来了，高彬把电报上的枪号抄了一份递给他，“你看看这个枪号，是不是周科长的配枪号？”
因为警察厅警务科每个季度都对所属枪支进行验枪，而特务科几个领导的枪都是郑当时送到警务科的，郑当时收枪的时候要登记枪号，从警务科拿回来的时候也要核对枪号，给领导送回配枪的时候还要核对枪号，他记住了所有人的枪号，所以高彬把电报给他的时候，郑当时看了一眼就确定是周科长的枪号，高彬让他仔细看一下，郑当时说这个枪号没错，肯定是周科长的！
刚听黎慕白说周乙可能遇袭身亡后，高彬还心怀侥幸，觉得可能是弄错了，可是被烧毁的枪是周乙的，被烧毁的尸体里肯定也有周乙了，高彬感到既伤心又气愤，伤心的是周乙遇袭身亡，气愤的是之前让刘魁来见他，到现在还没来！
“你去看看刘魁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了还不来上班，我五分钟之内见不到他人，你告诉以后他就不用来了！”
郑当时看到高彬动气了，吓得不敢说话，马上转身出去了，高彬看着办公桌前面的黎慕白，两天周乙就是站在他的位置向自己辞行的，没想到他竟然一去不复返了，想到这里一股热泪情不自禁的从眼睛里滑过，黎慕白看着高彬竟然伤心落泪了，觉得他在这里也不合适，“高厅长，您如果没其他吩咐，我就先忙去了！”
高彬用右手捂住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黎慕白就转身离开了！
高彬的确是伤心了，这两天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把他整蒙圈了，现在又收到周乙受到袭击的消息，虽然现在掌握的信息还不能证明是周乙本人，但是受到袭击的是他的车，遗留的枪也是他的枪，死的肯定也是他的人了，一直信任、欣赏周乙的高彬能不伤心吗？
郑当时从高彬办公室出来后，直接去了刘魁的办公室，经过走廊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刘魁走着进了警察厅大门，就跑到楼下，让刘魁赶快去高厅长办公室！
刘魁愣了一下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高厅长昨天晚上没回家，今天吃完早饭就说让你去他办公室，刚才还让我查周科长的配枪号，看起来很紧张，估计是出什么事了！”
刘魁听了有些茫然，他不知道高彬想干什么，但是自从他干掉了鲁明，决心另辟蹊径弃暗投明的那一刻，对高彬多年的崇拜和恐惧就成为过去式了，觉得高彬不过如此，所以他依然迈着四方步，悠哉悠哉的跟着郑当时上了楼！
刘魁来到高彬的办公室的时候，黎慕白已经离开了，刘魁看到门半开着，就直接进去了，“高厅长，您找我！”
“刘魁，我刚收到消息，周科长的车在木兰受到袭击，初步怀疑是抗联干的，你马上带几个人去一趟木兰，查清楚几件事，一是周乙走的时候和我说是带着老婆孩子，可是电报说只发现两具成年尸体，你给我查清楚车上到底是死了几个人？如果确实只有两具尸体，那么莎莎可能还活着，无论如何想办法找到她，我很喜欢这个孩子！二是核实一下被烧毁的尸体有没有周科长本人，现场遗留了一把手枪，我已经让郑当时去查周科长的配枪号了，你去找一下他，带着周科长的枪号去，看看是不是周科长的配枪？三是把现场再仔细勘查一遍，看看究竟是抗联干的，还是土匪干的，这很重要，我马上给刑事科打电话，让他们抽调最精干的人跟你一起去，多拍几张现场照片回来，有什么情况马上给我汇报！”
刘魁听到周乙的车受到了袭击也惊呆了，站在原地瞪着眼睛看着高彬，高彬看他一动不动急了，“在那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去啊！”
“哦，我这就去准备！”
高彬看着刘魁怔怔的走了，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也难怪，周乙救过他的命！”然后拿起电话给刑事科李景亮打了个电话，让他派几个得力的人去找刘魁，一起到木兰执行一项任务，刚安排好放下电话，电话就响了，是刘厅长打来的，要和他一起去找白厅长，高彬放下电话去找刘厅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