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年9月13日,两名小偷桑托斯阿尔维斯和莫塔佩雷拉偷偷溜进了位于巴西戈亚尼亚的废弃私立戈亚诺放射治疗研究所,此时他们震撼了国际社会,360年来造成破坏的巨大灾难和惨剧即将从他们手中开始
这座废弃的医院本来有一名保安看守,但这时候他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阿尔维斯和佩雷拉看到一台设备,感觉可以拆一些零件卖钱,于是把他们认为最有价值的一个由钢和铅制成的沉重罐子,用独轮车推到了阿尔维斯的家中,然后就开始拆卸,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幸的是,到了晚上他们都没有拆开,两人开始出现呕吐的症状。第二天早上,佩雷拉开始腹泻和头晕,左手开始肿胀,并出现了烧伤的痕迹。9月15日他去一家诊所就诊,医生认为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让他回家休息。
而阿尔维斯则锲而不舍地继续拆卸铅罐,并在16日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直径5.1厘米,高4.8厘米的金属圆筒状物体。他用螺丝刀戳破上面的封口后,发现里面透出了深蓝色神秘的光线,他用螺丝刀撬出一些发光的物质,以为是火药,想把它点燃但无果。
两天后,阿尔维斯把这些东西当废品卖给了附近一家废品站。但他的右手手臂很快就开始溃烂,最终他的手臂被截肢,而另一个小偷佩雷拉也失去了几根手指。
但灾难才刚刚开始,废品收购站老板叫阿尔维斯·费雷拉,发现被戳破胶囊发出的蓝色光芒后,觉得可能是一种超自然的东西,肯定价值惊人,自己捡到宝了,就带回了家里,并邀请亲朋好友来看,炫耀一番。
到了21日,费雷拉的一位朋友用螺丝刀成功从胶囊里撬出了一些和米粒差不多大的发光物质,并送给了周围朋友和家人。
24日,费雷拉的兄弟艾沃也刮出一些发光灰尘带回家里,把它们倒在地板上让六岁的女儿莱德玩耍。灰尘的蓝色光芒让莱德异常着迷,她把灰尘涂在身上让妈妈看,并吃掉了沾有灰尘的三明治。
9月25日,费雷拉把这些东西卖给了第二家废品收购站。与此同时,费雷拉37岁的妻子玛丽亚开始发病,并注意到周围很多人都病了,意识到这个胶囊可能有问题。9月28日,距这个胶囊被偷整整半个月后,玛丽亚从第二家废品收购站收回了这些材料,把它们运到了医院。
第二天,一位医学物理师确认这些材料存在放射性,并报告当局,才引起了广泛重视。媒体对此进行报道后,几天之内就有13万人涌入当地医院检查,担心自己被核辐射沾染,最终有249人确诊受到辐射,151人摄入了铯,28人皮肤被灼伤。到10月底的时候,因为这一事件死亡的人数达到了4人,他们分别是费雷拉废品收购站的两位雇员,费雷拉的妻子玛丽亚,以及6岁的侄女莱德,死亡的过程都极为痛苦悲惨。
但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这个胶囊被称为国际标准胶囊(international standard capsule),是高放射性的铯137放射源,用于戈亚诺研究所的体外放射治疗研究。两年前研究所搬到了新的办公场所,该处地产因为和另一家机构圣文森特·德·保罗协会有争议闹到戈亚斯法院,这台设备被该协会负责人动用警察力量扣押下来。戈亚诺研究所负责人警告称,这是一枚“铯炸弹”,如果发生什么事情保罗协会要承担责任,戈亚斯法院因而派了一名保安守护。
戈亚诺研究所也向巴西国家核能委员会发过几次信函,警告放射治疗设备留在废弃地点的危险,但法院的命令让他们无法自行将设备移走,最终酿成了这次巨大的灾难和惨剧。
但这并不是灾难的结束,铯137是一种高放射性物质,半衰期是30年,需要360年才能转为放射学上无害。虽然铯胶囊中的放射源只有93克,24立方厘米,但这次核事件造成40个城市街区被污染,85座建筑受到严重污染,41座建筑中的人员被疏散,7所房屋被拆除,产生了3500立方米的建筑物、土地、车辆等放射性废物,是初始体积的15万倍,如何处置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这是因为铯137放射性污染物完全无害的时间长达360年,这意味着任何处置措施都要求保证它们在360年内不会发生泄漏,避免污染地下水及周围生态环境。后来这些污染物被转移到一个临时场所,用水泥封闭起来,专家们用了5年时间来研究处置办法,选择处置地点,但我没有查到这方面的资料,所以这些核废料的最终下落暂时还不清楚。实际从整个国际社会来说,核废料的处置都还是一个巨大的难题,没有绝对安全稳妥的长期处置办法,除非发射到外太空。
不仅如此,戈亚尼亚核事故还带来了巨大的社会问题。受辐射死亡的6岁小女孩莱德,由于人们担心她的尸体污染当地环境,即使使用了内衬铅的特殊玻璃纤维棺材埋葬,仍然有2000人来到墓地阻止她下葬,最后在警察保护下才得以入土为安。
由于核事故长达15天才被发现,戈亚尼亚核污染扩散严重,很多人摄入的铯是二次,甚至三次污染,比如在交通工具、农场品、酒吧、餐馆等地方,还有一些猫狗甚至野生动物也因可能沾染核废料被人们杀死,引发了严重的社会恐慌。戈亚尼亚的经济主要是农业,当地农产品此后被其他地区抵制,旅游业也完全崩溃,除了2000万美元的直接损失外,间接损失更是高达数亿美元。
戈亚尼亚核事故后来被《时代》杂志评为世界上“最严重的核灾难”之一, 国际原子能机构将其称为“世界上最严重的放射性事件之一”。更为可怕的是,一些研究认为,未来恐怖分子可能会用这种相对容易但更隐蔽的方式来实施恐怖活动,造成巨大的社会恐慌,导致重大的经济损失。所以戈亚尼亚核灾难已经表明,无论是偶然还是故意,放射性事故都可能造成巨大的灾难和深远的影响,人们应该引起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