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年底,一个苏州的年轻人开始拍抖音。上过两次热门,一次因为家里的狗,一次因为家里的猫。拍自己唱歌的视频,永远没人看,最多8个赞,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点的。
但他觉得自己写的歌挺好的。拿着去找音乐公司推广。对方不耐烦,“听着还不错,但是没红的可能”,“你这歌白送给我都不要”……
他不信这个邪。把写好的歌变换二十多个版本,上传抖音25次,沉寂25次。终于,在第26次,火了。这个热爱音乐的年轻人,终于不用白天做婚庆赚钱养活自己,晚上坚持创作寻找梦想的意义。他可以靠做音乐赚钱养活自己和梦想了。
这首歌叫《生僻字》。这个年轻人叫陈柯宇。
11月7日,在“我要更好—抖音和ta的朋友们”分享计划江苏站,“陈柯宇K-KO”分享了他的故事。
以下是他的演讲全文:
请大家先和我一起看这几个字:又双叒叕。
前两个字大家肯定都认识,后两个字现场有没有朋友认识?
这四个字和我有一段渊源,等会儿再讲。先卖个关子。
大家好,我是抖音音乐人陈柯宇。我的名字,大家可能不是很熟悉。但我创作的歌《生僻字》大家一定都听过。对,就是那首“茕茕孑立,沆瀣一气,踽踽独行,醍醐灌顶……”
这首歌的诞生,和最开始大家看到的四个字有关。
那是2017年年初,我看新闻时,发现网友在评论新闻现象时,总喜欢问:这个事情又双叒叕发生了?!我明白网友意思,但后面两个字我还真不认识。查字典才知道,叒ruo四声,叕zhuo二声!
很多人应该都有过被高考语文字音题支配的恐惧。很多生僻字的读音,大家确实都不知道,但考试又会考,生活中也会用到。我就在想,那我是不是可以创作一首关于生僻字的歌。一方面可以让成年人认识这些生僻又常用的字,另一方面还可以让学生们从趣味中掌握考试要点。
从有想法到这首歌诞生,前前后后差不多半年时间。副歌部分其实很早就完成了,后来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主歌部分的生僻字上。最初,我搜集了200多个生僻字,然后一步步剔除不常用的、特别生僻的,最终选定了现在大家看到的70多个。茕茕孑立、沆瀣一气、醍醐灌顶、奉为圭臬、涕泗滂沱、绵绵瓜瓞、龙行龘龘等等大部分为词语、成语,我特意把相同结构的字安排在一起,保证两个字或者四个字押在一个韵脚上。
这首歌一年多后在抖音走红,其实是一件特别意外的事。
我从2016年年底就开始拍抖音了。什么内容都拍,拍自己业余创作的音乐,也会拍一些生活日常。2016年和2017年,我的作品上过两次抖音热门,但都不是因为我,也不是因为我的歌,第一次因为我家狗,第二次因为我家猫。
写完《生僻字》,我觉得这首歌肯定不比我家猫狗差,也应该能上热门。结果发现,我还是太天真了。上传第一遍,没人关注;第二遍,还是没人关注。一遍不行,就再一遍,我相信,我想要的那个时刻,一定会来。
我上传过正常语速版的;也上传过魔性加速版的,各种版本。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带着这首歌问过三家音乐公司能不能做推广。但得到的回复大同小异,“你这歌没啥感觉”,“听着还不错,但是没红的可能”,还有的说,“你这歌白送给我都不要”……
直到2018年12月4日。对,我清楚地记得这个日期。我第26次在抖音上传《生僻字》的视频。嗯,是第26次。这里要说明一下,我不是同一个视频重复上传,像前面大家看到的一样,每一次上传的视频我都是变换不同的形式重新拍的。
那天也很巧,我看到抖音站内有个支持潜力音乐人的活动,叫“回音企划”,导师里有我的偶像张韶涵。我特意熬夜拍了一条上传,我都习惯没人关注了,但这一次,能让偶像点个赞,也是好的。
上传没多久,点赞到了3万。我去上班的路上,手机不停在响,到了公司,点赞到5万。我开始工作了,手机放在桌上,再拿起时,已经没电了。我当时就想,视频会不会爆了,把手机给震没电了。充上电一看,50万赞。接着是100万,再到300多万赞……
后来,正如大家知道的那样,这首歌,火了,成了抖音上最火的BGM之一,还有人翻唱,网上出现了《生僻字》的粤语版、重庆版、春运版、垃圾分类版等等。抖音上一个叫做“你会唱几个生僻字”的话题里,相关视频的播放量已经超过了8.4亿次。
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尽管那条视频最终还是没能等到我的偶像张韶涵老师的点赞。
我收到了很多私信。印象最深的来自一位高中生。他说,期末考试的字音题出到了鳞次栉比和沆瀣一气,如果不是这首歌,他根本不认识,很感谢我之类的。当时我特别感动,有这样的反馈,足够了。
后来有一次,在机场,我遇到一个孩子,他身上穿的白色文化衫的后面,印的正是《生僻字》的歌词。他可能不知道,这首歌的作者正站在他身后……怎么说呢?那种感觉真的挺奇妙的。
《生僻字》走红和它带来的连锁效应,把我送上了更大的舞台:我收到了《快乐大本营》的邀请,登上江苏卫视春晚;越来越多的合作邀约……不光是《生僻字》这首歌,更多人开始知道,有个歌手叫陈柯宇。
其实,很少人知道,音乐是我差点要放弃的梦想。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家人也觉得我可以吃音乐这碗饭。但考上四川音乐学院后,在才华横溢的同学们中间,我才发现,自己是最默默无闻和完全不出彩的那个。代表学校演出的机会,都轮不到我;同学中有人靠选秀出道,我参加过两次,海选都没过。
在一个学校里,你就有一堆人唱不过,还谈什么追求梦想?我觉得很挫败。2013年毕业后,我就回到老家苏州,开始做婚庆生意。这个选择让很多同学都觉得,我已经放弃了音乐这条路。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学了那么多年的音乐,我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边做生意,一边创作歌曲。做婚庆生意,每天都可以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有客人给我加钱,大半夜让我上他们家去讨论婚礼的细节;还有客人家里只有10万元的婚礼预算,非要我给他们准备演唱会级别的灯光和音响,还得有旋转的舞台……
这些常常会压得我喘不过气。音乐创作反而成了我的一个发泄的出口。那段时间,我创作了30首原创歌曲,《生僻字》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越到后期,我越觉得,自己并不适合做生意,更适合的,还是音乐。
《生僻字》的走红,让我更加确信这一点。一个月之内,我转手了婚庆公司,决定all in音乐。我太喜欢音乐了,专心做这件事,是我从小就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终于可以实现了。
人们常说,人生的转折点需要贵人相助。我想,我的贵人就是抖音吧。我一直都觉得,努力很重要,运气也很重要。一首歌要被人们知道,也有两个决定因素,首先它必须是好歌,其次就是坚持了,坚信自己的歌会被更多人听到,然后等一个“人品大爆发”。
在我的歌走红之前,妈妈常看着我抖音上惨淡的点赞,和我开玩笑说,你离100万个赞,还差99万个。那时候非常流行一首歌,叫《一百万个可能》,她也经常呛我,你什么时候也能一首《一百万个可能》或者《沙漠骆驼》这样的歌?
现在,在抖音,我有快200万粉丝,超过1200万点赞。尽管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陈柯宇,但我相信很多人都已经听过《生僻字》,还有《直到遇见了你我只喜欢你》等等。
我很感谢2018年12月4日下午。就在那个瞬间,我收获了所有,不光是粉丝和点赞、一首为大众传唱的歌,还有我人生一百万个可能中,最想要的那个可能。
“在一瞬间,有一百万个可能,该向前走,或者继续等……”
我想对所有正在被梦想折磨的人说,只要向前走,最终一定能实现你人生中最想要的那个可能。
以前,我在抖音里对粉丝说过一句话,今天,我想再说一遍:
我爱唱歌,所以我珍惜每一个站在舞台上的机会。谢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