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辰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谈客”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楔子
“他只是一时糊涂,没管住那东西,你跟他都这么些年了,说离就离,不过是男人经常容易犯得错,原谅一下有这么难吗?你这么一搞,我儿子这辛苦的打拼不都白瞎了,都不容易呀,你可怜可怜他,可怜可怜我们,好吗?”
“妈,您要是实在喜欢都不容易这句话,我可以给您刻在墓碑上,看你说得这么坦然,是不是您当年也是这么原谅爸的?”
我冷冷得看着公婆,看着公公憋红着的脸和婆婆那诧异的神情,内心竟然是一阵的舒爽与畅快。
1
女人都喜欢洗完澡以后照一下镜子,尤其独处无人的时候,我也不例外。
尤其这一年,我格外喜欢望着镜子,对比着二十出头的年华,数着眼角的细纹和逐渐明显的颈纹。
以前听人安利了好几个牌子,大部分是觉得自己不配,被价格劝退。我站在镜子前犹豫了很久,还是想着今天的场合,决定奢侈一下,放弃了一直习惯用的珍漾水光,拿起了别人送我的Olay小白瓶。
面膜是自制的,某宝买的,很便宜,压缩成一个小圆饼,用早上喝剩的纯牛奶一泡就开,铺在脸上,用手指不断轻轻地敲击,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热气,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自从怀孕以后,一点化妆品都不敢用,再后来坐月子,糙着糙着也就习惯了,直到真的想着弥补的时候,内心的那种无力感和焦灼感一下子就弥漫开来。
我一直觉得自己虽然已经三十三了,还曾倔强的还发了朋友圈,强调了一下心理年龄依旧十八的小傲娇,但是身材还是保持得可以,除了腹部那长长的疤痕外,该有的都有。
可是,直到我见到徐若溪以后我才明白,她拥有着我不会再拥有的一样东西,那就是——青春。
虽然是照片,可是那脸上快要溢出来的胶原蛋白让我一阵地羞愧,惭愧,随后而来的才是愤怒。
她踮起脚,比着耶,就那么依偎在老张的身上,她的身材很丰满,就紧紧挨着老张的胳膊。
我突然自嘲一下,其实不用那么在意,毕竟我都知道了,两人已经“坦诚相见”、“深入交流”过了,但是之后,我等来的,是更大的失落。
我突然想起,去年的纪念日,我特意化了一个淡妆,把女儿送走到,在家里准备好了烛光晚餐,选了一个蕾丝真丝的睡裙,在无比忐忑、小鹿乱撞的期待中,等来的是一句:“哦,好的,快乐,我今天累了,明天再说吧。”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老张去跟徐若溪过纪念日去了吧,还没少折腾。
手机嗡嗡的声音突然把我惊醒,我复杂地盯着手机屏幕盯了许久,直到最后几秒,我才鼓起勇气接了起来,原来,青春不止可以看到,还可以听到。
“恩,是我,还是那个时间,咱们见面再说,徐若溪小姐。”
2
“我靠,你真的去了,跟三儿谈判?依你的脾气,不把那货儿打得她亲妈都不认识?”
“去了,但没完全去。”
“说人话。”
“我到了,但是我又走了,我突然想起来,她一个妾,居然还要正宫等她来见,更何况还是这么貌美如花的正宫,就这么轻易地见本宫,她不配。”
江晓渝听到这里不由得一口水喷了出来,惹得我一阵嫌弃,我轻轻扣了扣桌面,提醒她注意一下,这么多人看着呢,还这么不稳重。
“所以,张俊森那个混蛋真的出轨了,证据确凿,捉奸在床?”
“恩,算是吧,我请教了律师,固定了一些证据。”
“那离婚?”
说到这里,我突然不想回答了,只觉得闷得慌,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骤然的头痛让我忍不住下意识的摁上了太阳穴,抿了一口柠檬水,只觉得店家做得太淡了,抠抠搜搜的,十块钱一杯,却不肯多放点柠檬。
服务员小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笑了笑,把咖啡推到了晓渝面前,努了努嘴:
“诺,给你点的,尽事儿咖啡。”
“大姐,那叫美式咖啡,好不好?猫屎咖啡被你叫猫拉的,蓝山被你叫蓝色的,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说完,晓渝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晓渝会选在这里跟我见面,这里的装修和寻常的咖啡厅并无两样,看似考究,装成实木的桌子,半中半欧的风格,我一直觉得,这类其实更多地吃的不是咖啡本身的味道,而是喝的氛围。
没离职以前,晓渝是我的同事,虽然我们差了五岁,却一见如故,即使我离职了,她也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以前不管多么好的感情,中二的口中喊着“姐妹大于天”的我们,一旦有了家庭也终会疏远,慢慢融入到自己的小圈子里。
即使回忆爆棚,用着新鲜感去强装感情,但是最多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效,大家也会慢慢的默不作声,等待着下一次谁的突然提起。
可以说,晓渝她是我目前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人。
“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
晓渝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她直皱眉,她的手停留在白砂糖上犹豫了很久,看了看我,还是放了回去。
“怎么不加糖了?”
“烦人,你看你瘦的,本来都不打算减肥了,自暴自弃了,结果,还是算了……”
又是一阵嬉闹之后。
“孩子也大了,我想找一份工作,以前我觉得我把自己全部献给了这个家庭,当了七年的全职妈妈,总觉得这样也挺好,现在想想,还是,不说了,说得好像我多委屈一样。”
我委屈吗?
是的,我委屈。
可有些事,终究要打碎了牙往肚子咽,自己选的路,终究要自己走,怨不得旁人。
“那什么时候离?”
“不着急,至少不是现在,现在还不到时候。”
说完这句话,我的心里突然泛了酸,生怕旁人能够看到我的眼角已经有些红了。
人总是这样,最伤自尊的不是闲言碎语,而是有人怜悯时看向你的眼神,她会显得你是那么地渺小与无助。
3
告别了晓渝,按照约定,我去一家公司面试。
跟我坐一排的是一群刚毕业的、还略显稚嫩的学生,突然,我好像感觉到一阵不自在,等轮到我了,我还是深呼了一口气,缕了缕头发。
面试并不顺利,技术这几年我并没有丢,虽说是全职妈妈,我也接了一些设计的工作,这也是这家公司为什么愿意面试我的原因。
但是,触碰到上下班时间的问题,我想到了女儿。
对方知道我有孩子,有顾虑。
同样的,我的顾虑更多。
虽说,只是想过来看一看,心里没打算会有什么比较圆满的结果,但是从那家公司出来以后,心里还是感觉阵阵地失落。
每去过一家,心里的沉闷变会更多一些。
无一例外的客套,无一例外的婉拒,即使再强大的内心,多少也会产生一些质疑。
尤其,是我直接打车去了女儿的学校门口,等着女儿放学的那段时间,阳光很好,树荫斑驳,我抬起头,晃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挪了挪身子,努力往阳光底下站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额头都已经冒汗,可我还觉得冷。
周围接孩子的人很多,车已经开始停了三排,不远处交警的声音已经开始,不停的喇叭声和催促声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焦躁了起来,可在我的耳朵里,这一切似乎很慢,声音很小。
女儿像我,用老张的话说,生孩子似乎没用老张出什么力,女儿跟我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不仅长得像,就连性格也是一样。
已经小学一年级了,照例的我问问她今天学什么了,女儿也照例的告诉我他们班级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回到家以后,家里的饭早已经定时焖好,忙了一天,我干脆随便炒了青菜,结果,菜刚摆上桌子,女儿就开始吵闹,嚷嚷着不吃青菜。
“不吃就滚下去。”
我刚开始没没有理会,可是女儿越闹越大声,后来甚至拿筷子敲起了盘子,女儿见状委屈的哇哇直哭,而我则一生气把杯子敲碎,手指上被划开了一口子,鲜血直流。
女儿的哭声,刷锅水流的哗哗声,让我一直愣在那里。
我以为我会哭出来,但是,没有。
4
等到老张回来,女儿已经写完作业睡着了,电视里放着电视剧,嘈嘈杂杂的,看了两个小时,一回过神,电视里只剩下开机的广告页,Pad都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老张照例的蹑手蹑脚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女儿,而后小心地关上门,松一松衬衫,就那样瘫坐在沙发上。
等过了很久,老张才发现我缠着创可贴的手,问了一句。
我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我和老张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基础,只是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年纪,碍于家庭的催促,在一个社会中比较认可的年龄段共同领了张结婚证而已。
用晓渝话来说,与其说是夫妻,我和老张更像是战略合作伙伴。
老张比我大了三岁,他并不是多么帅气的一个人,但他的身材确实很棒,健硕得身体很能给人安全感,我不知道别的女生如何,我反正是如果第一眼觉得可以,那才有后续的可能,当时的老张确实直击到了我的心里。
十二张电影票,二十五次吃饭,六次逛街。
就这样,我嫁给了老张。
我现在都还记得,老张跟我说的那句话:“我这个人不太会疼人,也没谈过对象,可能我把所有的感情都积淀了,就只为了等到你。”
现在听起来无比油腻的那句话,我承认,当时把我感动得稀里哗啦。
我跟老张说:“你一定是在骗人。”
老张却很认真地跟我说:“如果我骗人,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一定会知道。”
“这么晚才回来?”
“恩,晚上公司加班,有个项目着急。”
我突然蹿到了老张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把他吓了一跳,他有些生气的问我:“发什么神经。”
“没什么,我只想看看你。”
老张沉默了一阵,然后伸出手想要搂着我,我却急忙打了个岔:
“行了,脏兮兮的,快去洗澡吧,早点睡吧,这都几点了。”
老张的手在半空中悬了好一会儿后才放了下来,末了他似乎想了什么,问了我一句:“我今天卡里消费了一千多,是你吗”
“恩,快过生日了,给自己买了套化妆品。”
我刚说完,老张看着我,似乎还想在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作罢,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也是,你省吃俭用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好好爱惜一下你自己了。”
老张的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打破了我所有的矜持和倔强。
听着浴室里阵阵的水声,我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了泪。
知道老张出轨的那一天,我没哭。
面试受挫的时候,我没哭。
女儿哭闹的时候,我没哭。
被划开口子的时候,我更没哭。
结果,到了还是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5
老张说错了,他说谎的时候,我根本看不出来,因为晚饭后,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他早就下班了,去哪里了,我根本不必深究。
老张也说对了,我突然想明白了,这么些年我省吃俭用,既是心疼老张赚钱不容易,又是想着多节省一笔给女儿更好的教育,但是当我站在远处,看着徐若溪挎着个CELINE大摇大摆走路的时候,我突然冲动了,在和晓渝聊天的期间,我买了一套山茶花。
我不知道我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之后买完之后,内心里竟然会感觉到一阵的暗爽。
如果不花,可能这笔钱就又会跑到那个女人去了吧。
红酒,餐厅,宾馆……
我想都不敢想,我回了个身,老张睡得很甜,呼噜声已经响起,我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种思绪一直折磨着我,折磨了我一夜,折磨我直到了天亮。
6
这个年头找工作真的不好找,大企进不去,小企业工资低,而且现在企业更喜欢什么都不会刚毕业的大学生,不需要想法创意,只需要照搬,听话且低廉。
我一连面试了两个月,终究选了一个离家不算远,工资还说得过去的单位,按照兼职来算,不给交五险,唯一的好处就是时间自由,能够接送女儿。
再一次见到晓渝的时候,晓渝惊呆了,即使出门化了妆,可是那副憔悴的模样,还是让一向沉不住气的晓渝炸了锅。
“赶紧离了婚吧,对彼此都是一种解脱。”
“没事,快了,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晓渝沉默了,她了解我,她知道我要说什么,但是她还是想要努力安慰我:
“他再混蛋,也应该会把抚养权给你的吧。”
“我信不过他,他已经不再值得我信任了,只要有了稳定的收入,如果他跟我争抚养权,他必输!”
晓渝后来跟我说,那天,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的那股气把她吓坏了。
她没有生过孩子,她不知道一个孩子对于一位母亲而言是有多么地重要,我不想我的女儿跟在那样一个父亲的身边生长,我害怕。
其实,老张和晓渝都说过,我其实是个特别拧巴的人,特别爱较劲。
没错,我是在较劲,不只为了女儿,为了老张,更是为了我自己。
7
我把一切都赌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生产完,婆婆答应得好好地,过来帮忙带孩子,让我们专心忙事业,结果却因为生的是女儿,开始变得推诿,只是闲来有空过来看看。
每次过来,都跟打卡一般,带一堆孩子根本吃不了东西和明显大了好几码的衣服,合个影,逗一逗,也不管孩子是哭是乐,发个朋友圈,配个图——“天伦之乐”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远嫁的唯一坏处就是,当你真的需要娘家的时候,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种有心无力。
月嫂请过,只请了一个月,不久,孩子头上就鼓了一个大包,调了监控,确实不是阿姨故意的,是孩子自己不小心碰的,但我还是和老张商量之后,决定辞职,当一个全职妈妈。
活在这个社会上谁都不容易,谁都别轻言谁比谁伟大。
全职妈妈的苦,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跟着孩子走的作息时间,每天提心吊胆的挂记。
不仅如此,家务活也要自己干。
女儿脾胃不好,稍微一受凉,就容易发烧,那段时间,我真的是把医院都跑遍了,真的没有人会明白一个人抱着哭闹的孩子,着急的站在急诊排队的门口,左手拿着单据,还有抱着娃等待时的感觉。
特别地绝望。
然而,忙和苦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事不关己的风凉话——“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苦都吃不了,我们那时候不也带出来了,还有生三、四个,人家咋带出来的?”
为了老张,也为了日子过得安生一些,我选了静默,直到我忍受不了的,等到孩子又一次发烧的时候,我执意让老张把她妈喊来,一天下来,老太太累倒了,她只是悻悻地躲了起来,一有事就再也见不到了。
自那以后,她不论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理会,有些人,你永远跟她说不清道理,因为她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着,只活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这样的日子,我一过就是七年。
8
等我拿到工资的第一件事,我居然鬼使神差的给徐若溪打了一个电话,我跟她说:
“上次我临时有事,这次咱俩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是一阵的沉默,过了良久,她才悠悠的说一句:“还是上次的那个时间和地点。”
打完电话之后,我才发现我的手其实一直在抖。
9
我早到了约定地点两个小时,人很多,但是徐若溪进来的时候,我还是一眼能够看到她,她的个头不是很高,但穿了个高跟鞋,依旧穿了个漏脐装,牛仔裤,挎着一个黑色的包包。
我挥了挥手,她看见了我,坐下来的时候,她显得很惊讶。
“你以为我会打你?如果想要打你,我就不会把你约在这里了。”
徐若溪笑了,她上来就跟我说:
“如果想要我离开老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她的模样,我只觉得自己很掉价,同时觉得老张可怜,他居然会被沦为商品一般,被人随意商讨。
“不,不,你想多了,老张你要是用得顺手,我给你。”
徐若溪听完我的话,懵了,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包不错,你一进来我就看到,老张买的?”
“恩,GUCCI的,春季限量款。”
“哦。“
我瞥了一眼自己那某宝80块的手挎包,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触动。
那是一场注定自取其辱的见面,我的话评先将徐若溪带跑偏了,那一次的会谈,几乎是徐若溪的自首现场。
她细说了自己如何跟老张认识,又如何跟老张在一起的过程,直到说到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我们才结束了这场看起来无比闹剧的见面。
我实在是无法再复述一遍老张如何背叛这个家庭的过程,我录了音,也只是发给了律师,律师费可以多给,让他们帮我处理,可那些话语,我实在是不想再听见第二遍。
回到家以后,我再也忍不住的,趴在马桶上,只感觉一阵的恶心,哇哇的吐着。
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吐得嘴里都开始发了苦。
我是爱老张的,他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如今需要连根拔起了,我的整个人都受了伤。
等到手机嗡嗡作响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是老张,我就知道他看见我给他发的微信了,他知道我和徐若溪见面了。
10
老张把我约在家楼下的公园里,他说不想让孩子知道这些事情。
我答应了。
他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说,挺久了。
他沉默了,又过了好久,他跟我说: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不管什么时候都故作镇定的样子,你装给谁看呢?是,我出轨了,我有错,可你没错吗?这么些年,我养家容易吗?你在家,做做家务,干干活,陪着孩子,可我呢?你有体会过我的感觉吗?”
“所以,归根结底,你就是嫌弃我太过冷静,所以你找了个叫得浪的,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我看着他,他也同样看着我。
在那一刻,可能我们彼此都觉得,我们之间竟然是那么的陌生。
11
老张要抚养权。
这是我心底的一丝安慰,他没有跟婆婆一样觉得女儿是个拖油瓶,就这一点,我至少可以安慰我当初并没有太瞎,可以说,我是硬生生的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毕竟谁又愿意承认自己当初真的就找了一个垃圾呢。
我跟老张说:“我不可能再跟你睡一张床了,我带着女儿搬出去住,你也准备准备。”
离这个家不远处,有一栋公寓,四梯十二户,举架高5米,是个复式,是我自己结婚之前买的,当时也没考虑很多,就想着小复式小别墅,也算体验一下有钱人的生活。
我父母说自己离得远,就当投资了,也是嫁妆,他们不在身边,用老话来说叫——“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买的挺早的,当时要结婚的时候,老张爸妈还坚持要给卖掉,说换个A6,有面子,我不同意。
我一直觉得,面子这种东西,不是靠外在东西来衬托的,并不是开A6的人就能入得了那个圈子,而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决定了开A6人的地位。
再后来,房子一直出租,全职妈妈期间我所有的花销都来自这个租金,不多,两千块,也很够用,直到老张出轨了,我就从中介那里摘了牌子,还给上一任租户免了两个月的租金。
毕竟,之前口头承诺,他们想租可以一直租下去的。
女儿换了新地方,一开始有新鲜感,可没几天,就开始不适应,开始哭闹着要找爸爸。
我问老张:
“要不,你跟女儿解释吧,我实在张不了口。”
老张沉默了一阵,才张口说道:
“不离行不行?”
我笑了笑:
“不行。”
“就当为了孩子。”
“我就是为了孩子。”
12
婚姻一旦变成了战场,那么所有的人都是输家。
从递交申请到开庭,挺快的,一个月,因为存在争议,并没有当庭宣判。
期间,老张父母来找过我,找了好几次,无非还是那些话——“你就当为了山竹,为了你女儿,你多考虑考虑。”、“离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
听到这里,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公公,我问婆婆:“所以,你当初也是这么原谅的公公?”
婆婆的脸一下子煞白,她急忙解释,说:“你爸他这辈子踏踏实实的,怎么可能干那种缺德事。”
说完,她自觉自己说错了,便不再言语,反而是公公开了口,各种利害关系的为我分析,分析来,分析去,费了不少口水,我总结了一句:
就是我已经35了,现在离婚,根本没人要,还有那么大的空档期,工作也指定不会顺利,原谅老张这一回,谁都好,不然真离婚了,老张的事业肯定受影响。
徐若溪是甲方公司的实习生,现在项目进展到一半,不管老张干不干净,领导心里指定会犯嘀咕。
公婆还是当初那个公婆,没有一丝丝改变,一切都只是为了他们的儿子,打着“为你好”的旗号,对你实施道德绑架。
我至今都忘不掉,当初口中嚷嚷着“我们多开明呀,生男生女都一样“的姿态和后来得知生得是女儿,临出门那无比失落和嫌弃的眼神。
那么鲜明的对比,我至今难忘。
承诺的三金至今未支付,就连坐月子雇月嫂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
13
一审的时候,我胜诉了,抚养权归我。
期间,老张上诉过一次,可是没多久,再开庭的时候,我却不见老张的身影,后来我才知道,老张因为徐若溪的事情被调离了原来的项目,接受公司内部调查,而徐若溪也因为这些破烂事,直接被开除了。
一个小职员而已,没有真的会把你看得多么重要,毕竟这个世界好看的人多了。
晓渝知道二审我也赢了以后,高兴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今晚全场消费由江小姐买单!“
我却告诉她我去不了。
因为我还有一场官司要打。
我把徐若溪起诉了,要求她归还老张在我们婚内给她买的那些物品和钱财。
“你一定是想钱想疯了。”
徐若溪果然还是来找我了,她找到了我的单位,当着所有人的面,恶狠狠的看着我,然后抬起手来,重重的扇了我一个耳光,她带着的厚重的戒指刮伤了我的脸,又薅着我的头发,想要继续打我,如果不是保安拦着,可能我的脸上又要破相了吧。
那个耳光真的很疼,疼的不是脸上,而是心底。
14
我终于知道徐若溪是如何成长成今天这样的了,原本我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算了,可是徐若溪的父母居然给我打电话,非要约我见面,我不见,他俩就去我单位闹事,说的话很难听。
典型的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样子。
这一回我报警了,连着上一次徐若溪打我一块算上。
派出所里,徐若溪和她的父母不停的对我进行着谩骂,直到警察实在忍无可忍的告诉他们,如果没有我的谅解,都要拘留的时候,徐若溪这一家才跟打霜了的茄子一般,蔫了起来。
警官问我:“谅解吗?”
我礼貌地笑了笑:
“不谅解。”
15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去找了晓渝,我告诉她:“晓渝,姐妹是来找你要上次你欠我的那顿饭的。“
晓渝神秘兮兮地,一边拍着胸脯,一边鬼鬼祟祟地想着什么。
当天晚上,我和晓渝去了楼下的小龙虾,要了200块钱的,晓渝还要再加两瓶啤酒,龙虾刚上,我刚扒开第一个壳。
一个外卖小哥就在不远处喊着晓渝的名字。
“恭喜郭姗姗小姐喜提单身。”
偌大的红底金字锦旗,让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我多花了50加急做的,够意思不?”
“你等会儿,等我腾开手,把这个小龙虾扒完的,你看我怎么揍你。”
等到喝得正酣,晓渝招了招手,又叫了两瓶啤酒。
“姗姗,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喜欢你什么时候都能冷静,你要是搁在我身上,我早就一个啤酒瓶子砸在他头上,然后he~tui,骂一句渣男了。”
晓渝的脸已经泛起了红色,她的话突然让我想起了老张当时说的那句话,我不正是因为这一点才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吗?
但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转瞬,我便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无比的可笑。
16
18年的时候,我跟朋友合作开了一家工作室,当副总经理,用晓渝话来说:“我姗姐摇身一变,变郭总。”
我则赏了她一个大白眼:“都是求口饭吃,什么总不总的,现在人堆里,你拿石头一砸,准保还能砸出一个老总来。”
创业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女儿三年级了,需要操心的事情越来越多,好在女儿比较听话,之前在单位,总是没有时间接送她,现在好了,她如果没事就会来我工作室里找我,我办公室旁边还有一个小书桌,专门给她留的。
这段时间,很安静。
老张,我还是和他会有交流,在每个月他给我打生活费的时候,他问我一句收到了吗?我回一句,收到。
徐若溪就像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插曲,谁也不会去碰,谁也不会再去提。
就连女儿也很少会在彼此之间传话,这种微妙的感觉反而会让彼此感觉舒适。
17
19年的时候,我认识了现在的男朋友——罗浩,比我小了两岁。
我刻意疏远了他一年,他却死乞白赖的跟着我一年,甚至跟我的女儿都打成了一片,女儿有些不愿意跟我说的话,都会跟他讲,然后再通过他,转述到我的耳朵里。
做7年主妇被丈夫嫌弃,离婚2年后我一跃成女总裁,让他后悔
无非是,今天考的不好这一类。
然而,女儿和他都玩得很开心。
他说:“我喜欢你的自信,喜欢你的冷静,喜欢你的处变不惊,喜欢你所喜欢的一切。”
18
21年的8月18日,是我和罗浩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罗浩特意组织了一场小范围的聚餐,带着我们认识的人,还给我了一场婚礼。
我有两个伴娘,一个是正在嬉闹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同样没有正形陪着女儿一起做鬼脸的晓渝。
20年生意上确实出现了很大的困难,是罗浩始终陪伴着我,帮我出谋划策,跟我一起去工商局办理增项,帮我联络各种业务。
即便如此,依旧是亏损了一部分,忙忙碌碌的一整年,到头还是赔钱,可我一点不觉得辛苦,我只觉得有着他陪伴,一切都是那么地幸福。
有些时候,过程远比结局来得重要。
在我离婚的时候,我记得我把自己的朋友圈个性签名改了,算是一种激励——三十而独立。
婚礼的晚上,我又突然想了起来,又加了一句:四十正绽放。
二十如蓓蕾,三十而独立,四十正绽放。
这或许是我一段感悟,更可能我是我的一种期许。
不执着于过去,不沉沦于虚妄。
姐妹们,如果遇到困难,请记住,不过三十而已,当然三十而立!(原标题:《姐妹三十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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