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又薄又窄的纸涂在竹骨的末端,文史线抓住刷子,在地板上习油,压伞面,沿着伞骨涂敷,最后涂上一层桐油。只有伞骨的半成品翻在这只粗糙的手里旋转,完成各项工序后,成为传统的富阳油纸雨伞。
这是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富阳油纸伞制作技艺传承人闻士善,在他的抖音账号“闻叔的伞”发布的首个抖音短视频。在这十五秒的抖音短视频里,这位传承人表示:“你能翻到这个视频,先别着急退出,停几秒,我什么都不要,我不要赞,我也可以不要关注,但是如果你是支持手艺人,喜欢手艺的话,可以给我评论个支持吗?”
富阳纸伞起源于清末民初,已有100多年的历史。史书上写:“余杭有董文远九房开设伞店,世代相传。”
在抖音上走红的闻士善,出生于富阳导岭,导岭多竹。闻士善小时候,房前屋后漫山遍野都是竹子,而竹是制伞的主要原料。解放前,制伞是当地主要的手工业,他的父亲则是小有名气的制伞匠人。
闻士善的伞以每年几万顶的量从富阳文华工艺伞厂里飞出去,远涉重洋,去了日本、美国、澳大利亚、西欧以及中东,深受客户欢迎。日本客户喜欢他的伞,有好几次,甚至有人专程来到闻士善的作坊亲自购买。
但油纸伞远渡东洋,并非一直顺利。之前,闻士善的伞一度因为骨架不够牢固,让客人不满。通过摸索,闻士善把日本工艺和中国传统制伞工艺结合,由于工序复杂,这年他们全厂仅制了60顶伞。但90支骨架支撑起来的油纸伞受到用户的认可,当时,每顶伞售价22元人民币,日本的客人包下他们所有的产品。1990年,职工月均工资还不到两百元。
如今,日本已经成为富阳油纸伞稳定的销售地,杭州和友好城市岐阜的合作项目中,其中一项就是富阳油纸伞。闻士善无需再为伞厂的经营担忧,但他仍然希望把自己花工夫制成的、象征着复古且诗意生活的油纸伞卖给中国的客户。但无人承继始终是压在闻士善心头的一块大石。
抖音平台是闻士善的新尝试,他希望利用在年轻人中流行的短视频平台,推广传统制伞工艺。作为国内最大的记录非遗的短视频平台,1372个国家级非遗项目相关视频,在抖音上播放超过950亿次,获得点赞超过16亿次。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通过抖音了解中华文化。
闻士善在他的首个视频即展示了制伞工序中的几项,担心陌生的内容难以吸引网友,闻士善语气恳切:“请多停几秒,我不要赞,但如果你喜欢手艺的话...”
闻士善身上有着传统手艺人的耐心与坚持,他认为一条视频最少能有一百个人看到,就有一百人知道手艺人的技艺,那就不算白费功夫。
抖音没有让他失望。
近距离接触这些仿佛将要消失在记忆中的传统工业使年轻的抖音用户感到新奇有趣。“闻叔的伞”首条视频即收到了将近3500条评论,大多表达了对传统制伞工艺的支持与关注。而闻士善的抖音账号也迅速吸引了接近3万多关注者,获得了60万个赞。网友们纷纷在闻叔的视频下表达他们对传统油纸伞的喜爱,惊奇于流传至今的传统技艺。
也许抖音能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的新阵地。每日有成千上万的人在抖音上观看非遗相关的短视频,与话题“非遗记忆”相关的视频总播放量达到了4419万。这说明如传统制伞工艺等非遗项目,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曾经,逐渐在大众视野中消失,而通过抖音连接的当下,它们以另外一种形式,又回到了人们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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