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家乡的小编也收到了上海人民的消息。梅雨持续的上海终于放晴了。
比天气晴朗更好的消息是——第一批香椿上市了。
对于这个消息,野菜十级学者小编的心情是——
悲欣交集!!!
开心的是,香椿炒鸡蛋酥炸香椿凉拌香椿腌香椿统统安排起来!!
然鹅,一看价格,小编就哭了。
▲ 连以价格美好而著称的某宝都是如此价格,可想而知菜市场价格有多高。
在卖野菜的摊头,新上市的马兰头、枸杞头等春菜基本来自南方,每斤价格从12元至15元不等。价格最高的香椿按两出售,每两12元。小编只能每天问一问价格,而后咬牙切齿的离开。
原来,今年的香椿价格这么高,算是创新了近年来蔬菜的最高价,主要原因是产量太少,且上市的时间也大幅提前,不少香椿都来自海南。因为价格太高,他们一般进货,也就进个几两意思意思。
编辑部里,此时的红人当属我们抖音运营编辑,大家看见她,无不怀揣一种“娘娘您好”“娘娘您圣明”的谄媚微笑,她最近为了抖音的点击率殚精竭虑,大家纷纷献策,“娘娘我这儿有个专家”“娘娘我上周去了一家店很好吃”……
人家“家”里,是有香椿树的。
这棵香椿树,是大脸仙女儿的爸妈结婚时种下的,这段“香椿树之恋”哺育了大脸仙女儿,小编万分羡慕,大脸仙女儿的童年是香椿味的!不过,因为城市规划,原本种树的平房被改作他用,香椿树也被划进了绿化区。
于是乎,每到春天,你就会看到一个理直气壮的阿姨,手持自制长钩,风雨无阻走进绿化带,这儿一钩,那儿一钩,香椿芽儿就扑簌扑簌地下来了。有几个陌生人以为阿姨薅社会主义羊毛,阿姨一声吼:“这是我家的香椿树。”
如图所示:
这种香椿自由,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所以,还是努力工作,好好奋斗,早点吃上头茬儿香椿。
除了为了吃香椿而努力的小编家,全国人民都在卯足了劲儿吃春天。
南方田埂上用剪子挑起来的马兰头和荠菜,可以清炒一盘,剩下的荠菜用来包馄饨;或者上山采茶时顺便掐一把蕨菜,一定要用肥肉多的那块腊肉来炒;再去后院菜地里用菜刀割一把韭菜,清炒一盘螺肉,鲜嫩的汤汁可以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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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谁还想着吃肉啊,全都惦记着吃菜呢,甚至吃花!
今天的推送,来自吃不到香椿的小编,我们企图做一次春天野菜的巡礼,下面这17个省市,都是如何一口一口把春天吃掉的。
汪曾祺曾说北方城里人不认识藠头,其实不是,更北一点的地方比如辽宁还是吃的,只不过改了个更接地气的名字“小根菜”“大脑瓜”。
凉拌藠头在东北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用酱油和辣椒凉拌,生蒜味更重,另一种则是受朝鲜族人口味的影响,用鲜族辣酱腌制,口味更像是辣白菜。
槐花是北方最不起眼的花,村前屋后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只有在春天时人们才会想起它,那时快开未开的花苞,最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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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朴又透着时令的灵气,也不用多繁复的做法,简单蒸一蒸便鲜美不可言。撒上面粉蒸熟,蘸着蒜汁吃,微酸中带着槐花的清香,清新爽口。
榆钱就是榆钱的果实,摘榆钱一定要趁鲜嫩饱满的时候,赏味期限只有两三天,所以一到春天,我就紧盯着院子里的榆钱树,时机一到,立马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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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榆钱饭要用九成榆钱儿搅合一成玉米面,上屉锅里蒸,水一开花就算熟。盛进碗里,撒一把碧绿白嫩的青葱,另外蒜末、香菜、醋、香油也不能少,吃到一碗榆钱饭,春天才不白过。不喜欢吃咸口也可以学习清代的后宫小主们,做个榆钱糕或者榆钱饼甜一甜。
沙葱,西北人无法抹去的根。在西北,每到吃沙葱的季节,总能听见市集上的卖沙葱的吆喝声:“刚歘的沙葱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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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葱带着葱的辛辣和韭菜的鲜辣,辣得刚刚好,还带着一丝油香和微甜,即使经过爆炒和汆水,也依然挺直脆弹,可以包包子、炒鸡蛋、做沙葱酱,但我最喜欢的还是凉拌,最有西北的味道。
挖苦菜是很多山东胶东地区孩子小时候的春天记忆,小朋友们结伴或者在家长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冲向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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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菜一定要挖嫩的,开花的苦菜虽然好看,但是不能食用。苦菜跟小豆腐是绝搭,黄豆用石磨慢慢磨成豆渣,混上苦菜煮熟,再准备一碗酱油、辣椒油、小葱混合的蘸汁。在山东食用煎饼区域,小豆腐卷进煎饼,撒点蘸汁,再不爱吃煎饼的人都停不下来。
在上海,早春的菜市场一定少不了一盘盘剥好的绿蚕豆。
这样嫩的质地在上海只存在一个星期,可遇不可求。而且上海人只吃本地蚕豆,外地来的叫“客豆”,不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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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人懂得它的好,一般只用葱油伺候,剥出来的蚕豆不能洗,洗过就老了,锅里放多些油,再放入葱花爆香,油热后放入蚕豆翻炒,出锅时再放入半把葱花,出来的蚕豆壳都不用吐,入口沙软,糯糯的,吃起来清甜。
世上怎么会有荠菜这么好吃的野菜!
虽然很不甘心它被称为野菜(明明可以秒杀各种青菜),但是最好吃的荠菜还是得在田野里,有着浓厚的荠菜味,蔬菜棚里的荠菜总是差些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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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的早点摊上,总有荠菜馄饨的一方天地。荠菜跟肉馅一搭就能碰撞出新的火花,肉馅不能太瘦,放一点就足以调动荠菜的鲜味,包裹进面皮,变身成为一个个荠菜大馄饨,咬下去的每一口都很满足。
马兰头的季节很早又很短,仿佛春节一过,雪一融,田埂小溪边就长出红根绿叶一大片,可以去挑了。北方菜场买到的通常是大棚养殖的马兰头,虽然长长绿绿,但少了红根也少了扑鼻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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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吃马兰头只是清炒,有一次去南京,吃到一家常菜馆里的马兰头拌香干,香喷喷的,切得细碎,豆干也切得细碎,一定要加点香油拌匀了,再舀两勺进白粥,那是一天好春光的开始。
腌笃鲜这道菜,徽派海派苏派浙派各有不同,有的加鲜肉,有的加百叶结,有的加莴笋,徽派最传统,仅仅是放咸肉和春笋两样,其余佐料食材一样不采。
那咸肉通常是火腿最肥美的一节,整块丢进去,奢侈的与春笋同煨,两者相互成就,熟透的大块火腿捞出来切片做刀板香,余下的春笋才是精华,吸饱了肉汁后,咬下一口飞溅出浓白汤汁,春天的笋发甜,唇齿间泛起汤汁的乳香,香你一跟头!
鸭板芹可以说是黄山地区的特色野菜,春夏时节,这种小嫩草就从潮湿的林荫中生长出来了,当地山民每次从山上下来,都会收采一把鸭板芹当作一日三餐的调味剂。慢慢的这道满腹香气的野菜,从山野传到城市,如今在黄山的大小餐厅几乎都有。
因为一根茎上长着三片叶子,形似鸭掌,所以叫鸭板芹,虽然叫芹菜,但是和芹菜的香味完全不一样,酸酸的,更加爽脆。拍蒜清炒能吃出它的原味,或者和当地的土辣椒一起炒,一酸一辣,立刻变身米饭杀手。春天去黄山旅游一定要去尝尝它,错过了春天可就要再等一年咯。
我不爱吃韭菜馅儿食物,入馅后软糯味儿重,但是春韭炒螺肉是心头好。
懂吃的人最懂得在什么地点什么季节吃什么东西,比如《南齐书》里文惠太子问颙:“什么菜味道最好呀?”颙答:“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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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第一刀韭菜只配春天的第一盘青螺。”这是一个宁波人告诉我的。明前的螺蛳肥美鲜嫩,明后的螺蛳就不值钱了,摆在一起搁姜片清炒,相互交合的甜是清淡细腻的,只吃它的鲜味儿,这样的菜如果在餐桌上要争抢着吃,两者分量都少都难得,汤汁也要留下来拌饭,不能懈怠好时光。
出了春天的黎蒿吃不得,一斤要掐掉八两。南方沿江沿湖一带的人民格外爱它,特别是鄱阳湖畔的黎蒿嫩得掐得出水。
北方人很难明白南方人为什么这样爱吃一股清气直冲脑门的菜,甚至能就一碗米饭。他们不懂,黎蒿的粗纤维吃进肚子里已经很难再吃下别的菜了,这能在夏天到来前瘦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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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见到的黎蒿伴侣是腊肉或是香干,有时也可以试一试臭干,两股又香又清又臭的鲜活劲儿咽下去,只让人想起四个字“万物生长”。
你以为在我们弗兰,就只有腊肉炒香干,腊肉炒萝卜干,腊肉炒蒜苗吗?大错特错!在春天,只有蕨菜才可以和我们弗兰的老腊肉组成官方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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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新摘的野蕨菜,茎部呈迷人的紫色,末梢则打一个好看的卷卷。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卷卷部分,水嫩嫩的,一口下去,猪油香、腊肉香、蕨菜的野生香气弥漫在口腔里,真是妙不可言。这样的蕨菜炒腊肉我能吃三碗米饭。
豌豆尖是四川人民心头万红丛中的那一点绿。
众所周知,真四川人烫火锅绝不会选择绿叶子菜。鱼香茄子、宫保鸡丁这种带甜味的菜也要加不少炝辣椒。但是豌豆尖不一样,它是四川菜中的清流。可以清炒,可以煮面,可以焯一焯做白豆腐汤,白嫩嫩的水豆腐漂浮着碧绿的菜苗——没有一个四川人会往豌豆尖汤里扔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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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还可以赶一波豌豆尖的末班车,带着水珠的新鲜嫩豌豆尖大概就是四川人民不可亵渎的早春了。
在四季如春的云南,春天到来的标志就是——花痴,哦不,吃花!
云南人民有多爱吃花呢?菜场或者街边,到处都有人挑着担子,成筐地卖茉莉花、金雀花、芭蕉花、石榴花、棕榈花……茉莉花用来炒鸡蛋,芋头花用来蒸茄子,南瓜花用来油炸……至于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的还是棠梨花——一簇簇的雪白,开得默默无闻,但洗净了焯一下,掺上糯米和腊肉丁,软软糯糯的,在滋滋的热油里,棠梨花粑粑的清香发挥到了极致。
春天的印象,就这样一口一口,鲜明地印在了味觉记忆里。
贵州人吃折耳根其实不分一年四季,想吃总有办法搞到,在贵州折耳根有一百种好吃的吃法。比如夹丝娃娃,比如烫火锅,其中最原生态也最好吃的是凉拌新鲜折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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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干净的折耳根,简单地加入盐、姜、蒜、香油、辣椒,我们家还会加一点醋和白糖。吃起来酸酸甜甜,又有一点辣味,混合着折耳根的独特香味,十分爽口。这种清新中带着点泼辣的感觉,就是春天的贵州了。虽然食用折耳根有一丢小小的风险,不过在爱吃的人面前总是忽略不计。
广东地区就连吃菜都是站在全国人民巅峰的,“瓜苑”指瓜类的茎,比如丝瓜尖、南瓜尖、黄瓜尖……只要是嫩嫩的瓜叶尖,他们都爱吃。市场里有专门卖瓜苑的店,毛茸茸的茎叶上头有像龙须一样缠绕的须,在有些地方就顺势叫它“龙须菜”,深得孩子们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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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常吃的就是南瓜尖,买回家后,撕开外面的毛毛皮,焯一下水备用,接着用肥肉多的五花肉在锅里炒出肥油,炒至焦黄后,放入干辣椒和蒜瓣,迅速下入南瓜尖翻炒,最后放入一点盐就成了。整盘碧青的嫩菜尖口感略微有些粗,但是爽脆得像冰草,让人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