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人的群体已经形成闭环,远离主流社会,这个群体就像法治社会的沙漠。
——唐帅。根据全国第二次残疾人抽样调查预测,我国听障人群已经达到近3000万,在这3000多万人当中,却只有一位通过司法考试的律师(谭婷),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小了。
(唐帅,图片来源网络)
唐帅是中国目前唯一的手语律师,他一直都在接听障人士的案子,接得越多,他就越能意识到一种社会现状。
被骗、失业、求助无门在唐帅小时候就已经上演了。
唐帅的父母都是听障人士,因耳毒性药物致聋,他则是一位健全人士,虽然父母希望他活在正常人的世界,可唐帅还是偷偷学了手语,为聋哑人发声似乎成了他命中注定的使命。
小时候,妈妈去买菜,给了菜贩50元钱,然而菜贩在知道妈妈是听障人士后故意把钱当成10元来找。
50元是他们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可妈妈不会说话,周边人也不懂手语,她急得团团转,妈妈就把唐帅找了过来;唐帅就跟菜贩理论,别看他年龄小,理论的功夫却很成熟。
透过这个小小的故事,也能看到听障人群生活的一个现状,他必须为他们发声。
还未成为律师之前,唐帅主要是协助司法机关进行手语翻译工作,在他的印象当中,始终都记着一个16岁的聋哑小女孩。
(唐帅接受采访,图片来源网络)
16岁女孩因为盗窃被抓,询问的时候什么都不肯说,想要去扶她的时候,女孩下意识缩了缩身体,唐帅感觉很奇怪,就让女警给她检查身体,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女孩的身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疤,胸口多是烟头烫伤,这个女孩显然是遭遇了虐待;唐帅耐心地用手语跟她交流,女孩似乎被引导了出来,做出了一些回应。
原来女孩是被盗窃团伙拐卖来的,他们强迫女孩偷东西,她也试图反抗可免不了一顿殴打,一个女孩子待在犯罪团伙当中,后果可想而知,除了被殴打,她还遭遇着非人对待。唐帅将女孩的经历提交给了检察长,经讨论决定不予起诉。
唐帅将女孩接了出来,买好了大米、食用油以及一些生活用品,并将女孩送回了家,女孩唯一的家人就是外婆,她却说:你们把她送回来干什么,她在外面偷还有口吃的,你们送回来,你们养吗?
(唐帅在跟人交流,图片来源网络)
唐帅那时候的心情我们难以揣摩,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后来得知女孩离开了家,下落不明。
还有一位女性的聋哑人,她被迫嫁给了一位正常人,但她并没有迎来幸福的生活,结婚后丈夫天天对她家暴,她也试图过离婚,可自己不会说话,也不识字,更加不知道如何走法律程序。
直到遇到了唐帅,她才从噩梦当中醒来。
唐帅接手了数不清的案子,每天都是通宵达旦,有时候两天只能睡上一个小时,对他来熬夜成了家常便饭。
(谭婷在读书,图片来源网络)
唐帅说:你知道他们(听障人士)叫我什么吗?不是叫唐律师,就是叫唐法师。
在听障人群当中,法律知识非常淡薄,他们因为身体的缺憾,他们可能从未接受过教育,更加别说复杂的法律知识;他们有着很多难以逾越的困境,时刻都面临着被骗和失业,他们的经济条件都不是很好。
唐帅始终都记得他们来找他时“说”的话,每一次对话都相差无几,他们总是说:帮帮我的,我只有这么多钱……唐帅无法拒绝他们的请求,
近3000万的听障群体,只有少部分人能够成为江梦南这样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在艰难求生,他们并没有放弃,抱着希望和曙光坚持着。
健耳听力也一直都在关注着听障人群,接触过很多特困听障人群,他们的生活环境很差,可能连个一两百元的助听器都不舍得买,为此健耳听力也推出过很多公益活动。
在这个社会中,还有很多这样的互助企业和团队,他们正如唐帅、健耳听力一样奉献着自己的力量,如果没人去关注,他们又该去求助谁呢?
(健耳听力)
唐帅说自己不想再做唯一了,几年前他就开始招收听障人士来自己的律所工作,唯一坚持下去,唯一通过司法考试的就是谭婷。
谭婷是一位听障人士,她也经历过被骗、失业、求助无门时的绝望,所以她想要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我要用一双无声的手把正义带到每个无声的角落,这是谭婷办公室便签的内容,也是她学习法律的动力来源。
谭婷说:盲人被隔绝的是人与世界,而听障人士被隔绝的是人与人。
听障人士表面看起来跟常人无异,但在了解她、他是听障人士之后,人们总会投去异样的眼光;他们的发音可能会很“怪”,但这有可能成为一些人的谈资,在他们的生活当中,除了“听”,其实都很正常人一样。
(谭婷接受采访,图片来源网络)
他们也想像正常人一样被对待、去生活、去拥抱一切、去热爱一切。
唐帅、谭婷、健耳听力等,他们就像是希望的曙光,照亮了社会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