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看病。如果我们没有特别多经验,或者从筛查的角度 这一块肌肉萎缩是有很多原因的。比如说尺神经的病、颈椎的病等等。都可以出现这块肌肉萎缩。早期我们在三个月,患者觉得有症状,我们就会在早期给他做个肌电图,肌电图非常广泛的神经原因损害,我们就要怀疑是渐冻症的早期,就给他用上药治疗。这个肌电图检查就非常重要,它是要求技术比较高的一个检查。
罕见病专家聚集在全国性教学医院高度集中的城市,并非每家医院都能做高标准肌电图。崔丽英带领团队建立渐冻人诊断标准,年年举办肌电图学习班,在发达国家这是每个神经科医生必修、会做的项目。
北京协和医院神经病学系主任 崔丽英:有一句话说,会看罕见病的医生,比罕见病还少,其实对罕见病的误诊,或者漏诊率都是比较高的,因为罕见。所以像基层医院,他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病人。我看到一个全身型重症肌无力的男士,20多岁就开始疲劳,一直被诊断为神经官能症,但是休息休息他又好了。其实重症肌无力的特点也是这样,休息休息就减轻,症状是波动性的,都快50多岁了才确诊,误诊断30年。
罕见病与常见病的临床表现型重叠程度大,单个病种病人资源少,往往在医院的多个科室向他遇到的每个临床医生解释疾病、介绍病史,医院仅仅局限于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对症治疗,患者经常在不确定中迷失多年,对有药可治的罕见病来说,误诊漏诊危害极大。
北京协和医院神经病学系主任 崔丽英:还有患者本身,比如说到我们这看了,我们给他已经确诊了。但是患者他还想再到别人家再看看,协和看完宣武看、宣武看完天坛看、天坛看完北京三院。走了一大圈,到上海再看一下,这个也会延误诊断。
北京协和医院神经病学系主任 崔丽英:除了大家会看常见病,像我们协和医院的神经科大夫,就是各种罕见病你都要有这种诊断能力,很多病都牵扯到好几个科室,大家意见又不在一块,到底怎么处理不知道,特别复杂的罕见病,那我就会预约MDT(多学科会诊),然后安排各个学科相关科室来一起讨论,从罕见病角度,我们每个周四都有这样的会诊,今天就会决定他应该不应该做手术,下一步怎么处理。一个中午的时间,就解决了多学科的问题。
从超过2万个基因的人类基因组中,找到致病基因元凶,犹如福尔摩斯断案。2019年,为解决罕见病早发现、早诊断、能治疗、能管理目标,国家卫健委决定建立全国罕见病诊疗协作网。作为国家级牵头医院,北京协和医院日前宣布该网已建成,而其以MDT即多学科会诊为基础建立的首个国家罕见病会诊平台,召集20多个学科、250多名专家,已为上千名患者将确诊时间缩短到平均4周,花费降低90%。诊疗之外,多学科会诊的重要功能就是教学,每次约有50个医院在线学习。
北京协和医院神经病学系主任 崔丽英:对罕见病的罕见经验还有检测手段,这是我们医务界本身问题,无论是临床经验也好还有诊断技术也好,要进行培训。因为医学毕竟是经验的医学,我们有很多医生,他在协和医院学习期间,他见过一例,回当地看病的时候,比如说罕见病,他一看这个怎么像个罕见病。所以像基层医院,其实要对罕见病要进行宣教,对有些罕见病他们能够怀疑。然后他们及时转诊,我们不能要求所有的基层医生,都能诊断罕见病,但是诊断明确以后回到当地,他们可以进行随诊、后续开药、照料,我觉得这个就很好了。
白岩松:被确诊了罕见病,往往对患者和背后的家庭来说都是晴天霹雳,摆在他们眼前的大多就是两个问题:这病能治好吗?我们治得起吗?事实上,治疗困难和治疗费用高,也是大多数罕见病患者的痛点。目前,全球大约只有5%至10%的已知罕见疾病有药可治,而治疗罕见病的这份“孤儿药”往往又费用高昂。面对好不容易才被确诊的罕见病,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保基本优先的医保,如何更兼顾罕见病患?
本周五上午,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的吴志英主任照常开诊,和罕见病打了三十年交道的她,明年将在浙大二院建立起全国唯一一个罕见病病区,与她的病患战友们一起,共克罕见病。
浙大二院罕见病诊治中心主任 吴志英:罕见病之前,因为它的发病率特别低,可以诊断治疗罕见病医生就更少。所以你一定要有这种特殊的专家团队,来看这些病,给病人更大的帮助。
目前,全球能够被诊断出的罕见病约有七千多种,三年前中国公布第一批罕见病目录时,涉及了121种,仅是七千多种中的冰山一角,这样的数据背后,折射出了罕见病治疗困难的现实问题。
浙大二院罕见病诊治中心主任 吴志英:全球的七千到八千种,这是大家都公认的数据,我们中国也有这么多病种,并不是说中国只有121种病,不是的,中国也有这么多病。这121种当时是经过专家讨论以后列下来的,就是针对一些,一个是可诊可治的,还有就是相对常见的,就是我们能够尽快解决问题的罕见病。
面对已经获得了诊断、迈过了“确诊关”的罕见病患者,临床医生并不希望他们被拒之门外,但“治疗困难”始终是摆放在医学面前的现实障碍。列入中国罕见病目录的121个病种中,47种全球没有治疗药物;16种境外有药、境内无药;最终国内有明确治疗药物的仅36种。
罕见病患者:这个叫腓骨肌萎缩症,刚刚配了药,应该今天开始吃上了,我想这是长久战,应该一直要吃,但是这个病没有特效药。
罕见病患者家属:多系统萎缩,罕见病也没有特别好的方案,现在还是以改善症状为主,没有特效药。
浙大二院罕见病诊治中心主任 吴志英:研发一个新药非常困难,你真正像国外那些大的药物公司,你研发一个新药都是几十个亿甚至上百个亿美元,你要投入这样子的经费,你可能才会研发一个新药出来。而且你就是投入了这么多的经费进去,最后研发的药物是失败的。
针对罕见病的具体病种研制新药,对药企而言是一个高投入的过程。即便攻克了技术难关,让罕见病的小群体“有药可治”,接下来,向基数较小的罕见病群体回收研发成本,又使其不得不面临“用药贵”的困境。
浙大二院罕见病诊治中心主任 吴志英:罕见病的药物为什么贵,你平均一下,你的分母很小。一个是贵的原因,另外一个就是为什么研发少的原因,这是总体来说,就是性价比不够高。但在我作为一个医生来说,我们不会去管这些的。我们能管的,我们就希望你要尽快有药物出来,就希望这个药能够降下来,要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你不管是进入医保还有社会的捐献。
目前中国有40余种罕见病治疗药被纳入医保药品目录,其中,今年通过谈判纳入的就有7种。在基本医保领域,上个月的医保“灵魂砍价”让不少罕见病群体看到了希望。
国家医保局医药服务管理司目录处处长 张西凡:从提升保障水平的角度,我们希望更多的罕见病治疗用药进入目录,更好地满足患者的基本用药需求,但其实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基本医保制度定位就是保障基本,因此必须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
在基本医保保障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为了维护医保基金安全,只能将“保基本”设为优先项,但在面对每一个不该被放弃的罕见病小群体时,社会更应探索构建更多元的保障体系。
国家医保局医药服务管理司目录处处长 张西凡:同时这几年我们也支持一些地方,通过商业健康保险,通过慈善救助等方式,缓解这个罕见病患者的费用负担,这也是发挥社会力量,在医疗保障领域的一个探索。
白岩松:一提罕见病,大家看到罕见两个字,就以为人数非常少,其实这个罕见,只是指在整个人群当中,发病比例不大,但如果把所有罕见病的患病人都加起来,全国2000万,您说小吗?而且中国现在每年罕见病患者还以20万的数字在增长,这同样不小,更何况一个人的生命也是生命,我们也该以人为本,这就需要包括药物研发、观念改变、确诊的水准等等加在一起全社会的进步。下周六,1月1日,最新版国家医保药品目录就要执行了,对于很多罕见病的患者来说,这就是光,但愿在2022,2023这样的光更大更亮。
来源: 央视新闻客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