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一则令人毛骨悚然的新闻。北京大学法学院三年级女学生福里于10月9日服药自杀后脑死亡。调查了福瑞和男友莫林汉的微信聊天记录后,女母亲认为找到了女儿轻生的真相。——福里是被莫林汉强迫的。
武林汉是高宝丽级学长、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2015级学生。两人都是人中龙凤,不仅学习好,在学生会也担任要职。在外人眼里,这两个年轻人在一起的是文堂,是天才设置的。
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大麦和莫林汉交往一年多了,感情控制、处女绑架、精神暴力、人格贬损、语言暴力、身体暴力殴打、出轨、恋母、角色控制、以女方父母为要挟、财产拥有、裸体威胁、
菩提在莫林汉的控制下,从坚强、乐观、独立的现代女大学生变成了对自己各方面感到愧疚的“小女人”,最终选择了自杀。
武林汉就这样毁了一个女孩子,只是有着旧的处女原罪。
这条新闻只会令人窒息,窒息不仅来自事件本身。但是我们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认识到,虽然不是所有女性都能遇到武林汉,但他坚持的那种陈腐的城管无处不在。
让我想起最近在韩国热播的电影—— 《82年出生的金智英》。
这是一部韩国电影,在韩国上映后引起了很大争议。男女评价两极分化严重。有报道称,韩国最大的搜索引擎naver有4.5万名左右的韩国网民参与,男性网民给出的平均分数为2.84分,女性网民给出的平均分数为9.5分。
调查根本原因是电影反映的内容,是韩国女性日常生活的真实情况。
当然,那也是真正的困境。
电影讲述了家庭主妇金智英的平凡生活。她好像是善良的丈夫、可爱的女儿、健康的父母、幸福的生活。后来有一天,她身体里除了问题,意识里好像出现了第二人格,这时她的人生回顾了一下,我们才知道金智英有多普通。
金智英出生于1982年4月1日愚人节年,从一开始就暗示她的生命是荒唐和无奈的。
小时候金智英受到了重男轻女的不平等,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爸爸从英国带回来的钢笔给了弟弟,奶奶经常唠叨妈妈多生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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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小金智英有多懂事多乖巧,也没法让父亲奶奶对她产生认可。
就因为她是女性。
上了中学,金智英晚上放学被小混混尾随,向父亲求助时却换来了父亲的责备:为什么要去离家远的补习班?为什么穿这么短的裙子?为什么冲他笑?
就因为她是女性。
职场不平权
等到上班,无论是资质还是能力,金智英在公司的同级人中都是靠前的,可是部门内晋升就是轮不到她,而是上级选中了一个男同事。
她很不解,于是去问自己的女领导金组长。金组长也是一个能力极强的人,是职场上的女强人,人人都怕她,生完孩子一个月就匆匆复职。
金组长对金智英十分认可,夸她能力很强。
但要是问到为什么不能升职,金组长说了实话:因为你是女职员。女职员要结婚、休产假、育儿,在职场上是不稳定的存在。即使金智英有信心能做好,但这在上级听起来也是天真的想法。
因为即使优秀如金组长,她也过得不好,职场、家庭她必须放弃一个。就算她选择了继续在职场打拼,还是会遇到男性同事的嘲讽,而她也无力回驳,只能赔笑。
果然,在金智英结婚生子后,她也只能辞职在家,做一名全职主妇。
但之前的女同事们还留在公司,生存也很艰难。公司女卫生间里被保安安装针孔摄像头,视频正在网上流传。
男同事们都知道,但就是没人揭发,还在传播这种视频。直到一个女同事的同公司男友告诉她不要上厕所,这件事才被曝光。
而女性作为受害者,想了各种办法去避免被偷拍,如厕前先检查有没有针孔摄像机、带尿壶、垫尿不湿,大家越说越离谱,最后只能无奈地笑一笑,这件事没有彻底解决的办法。
全职妈妈的痛
这是整部电影的主线,金智英成为家庭主妇后得了育儿抑郁症,受到刺激后她会变成不同的人,然后完美且惟妙惟肖地模仿那个人。
而让她“受刺激”的原因,大多是金智英本人受到忽略和伤害。比如过年时,虽然婆婆说心疼她,也不会让她回娘家,还是要金智英来操持婆家家务。
而这病态的爆发不是由一件事引出来的,而是一层层诱因铺开堆积出来的,是被生活中各种细节逼出来的心理疾病。
日常生活中,基本上都是金智英一个人在带孩子的同时还要照顾老公起居。
老公心疼媳妇儿,会帮她干活,但是要是被婆婆看到了,会说出一堆风凉话,夸儿子是个新式丈夫,话里话外好像媳妇儿平时都不干活一样。
婆婆家的亲戚来了围坐在一团,有说有笑,金智英却要在厨房干活。
金智英想拥有自己的生活,她想出去工作,老公愿意休假照顾孩子,但是婆婆不乐意了。
的确,这不现实。丈夫休了育儿假,回到公司就惨了,升职基本没有戏。从长远考虑来看,这是非常大的损失。可见不光是家庭限制女性出去工作,公司政策也是重大的制约因素。
所以,最后金智英只能放弃重新工作。虽然金智英有个好丈夫,平日里对她很关心很疼爱,想办法治疗妻子的病,为她分担家务,愿意冒风险为她请育儿假,可是说到底承担一切的、兵荒马乱的只有金智英自己。
丈夫永远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在妻子决定不去工作的时候,丈夫安慰她这样也好,可以再休息休息,而金智英反问他:“带孩子是休息吗?”
社会的恶意
而社会对金智英这样女性的恶意才是最恐怖的。
影片开头就有一群白领围在一起,抱怨工作的辛苦,羡慕家庭主妇,觉得用老公挣的钱到处闲晃是很惬意的一件事。
家庭主妇带孩子很辛苦,手腕劳损,去到医院医生却反问她一切家务都不是人工做的,怎么会疼。
妻子牺牲一切在家相夫教子导致了抑郁症,丈夫会什么感觉?是恐怖。这时候就庆幸金智英有一个还算不错的老公,要是换成没有责任感的男人,那样的生活更是水深火热。
直到影片结尾,金智英带着孩子去咖啡店买咖啡,因为行动不便导致咖啡洒了一地,影响了后面排队的年轻的上班族。
他们不理解带娃的辛苦,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金智英趴在地上收拾残局,嘴上还冷嘲热讽:自己在家泡不好吗?妈虫就是妈虫啊。
而影片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光明的结局,在电影后段,当金智英再次被骂“妈虫”,她终于忍无可忍,这一次她没有分裂出另外一个人格,而是很正常地与对方对峙,简直大快人心。
金智英终于逐渐地逃出阴霾,活出了自己。
成为了作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笔。
影片中的金智英虽然遭受到了很多委屈,但最后她是幸福的,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本以为这样一部电影会引起很多共鸣,让社会觉醒女性生存之艰难。
但万万没想到,电影一经官宣就在被男权主义笼罩的韩国引发了一场激烈的、长时间的骂战。
韩国部分男性认为原著和电影都极大地宣扬了女权主义,有人跑到了青瓦台去请愿,要求下架这部电影。
还有好事的男网友仿照《82年生的金智英》,在网上写了一本小说《90年生的金志勋》,讲述一个1990年出生的韩国男性的“悲惨血泪史”,要和金智英代表的女性比比惨。
另外,只要与《82年生的金智英》有关的女性公众人物也要被抨击一番。
韩国女子组合“Red Velvet”的队长裴珠泫(Irene)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读完了《金智英》这本书,男粉开始脱粉,并且在网络上攻击、威胁他,并焚烧她的照片。
饰演金智英的郑裕美更是键盘侠的火力集中点,网友无休止地在她个人账号评论区下辱骂。
没错,在这个社会上男男女女都不容易,但是男性有必要如此敌对排斥,压制女性的合理诉求吗?如此激烈的反应,不就是触及到了男性的敏感神经,觉得挑战他们的权威了吗?
而这样的魔幻不止发生在韩国,回到开头的新闻,那个用非处女原罪去逼迫女友的牟林翰,也是这群男人中的一个缩影。而看了新闻感到悲痛的女性,也只能对着同性呼吁,远离打压你的人渣。
但这不是简单的,由女性个体就可以完成的远离。如果女性必须谨慎小心,瞪大眼睛去躲避任何可能是渣男的异性,那么恋爱不就成了一场真人版、没有血腥、不活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否胜利的大逃杀吗?
单单女性的妥协还不够吗?以《82年出生的金智英》为例,电影有对普通女性生活困境细致的观察,只是以相对直白的方式呈现了出来。甚至不只是针对金智英的,金智英的姐姐、金智英的上司,不同年龄不同境遇的女人都在做妥协。
相反,电影中和金智英有关的男性,包括她的老公、父亲和弟弟,都是在她发病后,才做出行动去改变。而到底为什么,要等到爱的女人真实受到伤害才去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