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天只散了一半, 我有些心急, 反而扯到了自己的头发,疼得龇牙咧嘴。
江越渊许是被我窘迫的样子逗笑了,含着笑伸手来替我解发髻,「为何这样说?」
我躲了一下,没躲过,被江越渊摁了下肩头。一股酒香扑进我的鼻腔,是翠玉轩的琼浆吧,我又吸了口气,心里琢磨着翠玉轩的酒向来是珍品。方才喝交杯酒时我太紧张了,撒了大半,这一撒更紧张了,一点味也没有尝出来,真是可惜了。
「思思?」江越渊见我不言,又唤了我一声。
姐姐在世时是名动京城的美娇娘,容貌自不必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又温和谦逊,就是西市摆摊卖馄饨的瘸腿李大爷,都一直念着姐姐人好,在下大雨时帮他收过摊子。后来姐姐和江越渊成婚后回府看爹娘和我,我远远地看着两人并肩站在梨树下,神仙眷侣这个词突然就出现在脑子里了。
如果你觉得我是沈虑远的亲妹妹必然也不差,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和姐姐一点也不像。我上树的速度连沈璟之都不及,天下就没有我掏不到的鸟蛋。
江越渊听我说这些的时候一言不发, 只是默默地替我理头发,眉眼一片温柔,大概是在想姐姐吧。
「所以说,太子殿下,你续弦续到我可真是失败。你得跟皇上老人家说一说,挑儿媳妇只看名字是不靠谱的。」我说得太多了,有点口干,于是歪头去看江越渊。
这个时候江越渊已经解开了我的发髻,手里拿了一把梳子正给我梳头发,动作轻柔极了。见我歪着头看他,只是抬了抬眼,「乖,马上就好了。」
江越渊的样子认真极了,烛火摇曳,映得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柔柔的光。我心下一片了然,我娘就喜欢给我梳头,我娘说我的头发又黑又软握在手里像块绸子,连姐姐都羡慕。果然是和姐姐做过夫妻的,太子殿下也羡慕我发质好。
我斟酌着开了口,「太子殿下,你不用太羡慕我的头发,改明儿我让绛绛告诉你我洗头都放些什么,你也能拥有这样的好头发。」
江越渊听了竟然笑出了声,收了梳子看我。
我被看得有些发毛,想想我今天做的事,拜堂的时候困如老狗,太子回来后又逼逼叨叨。全程江越渊只说了那么几句话,我隐隐约约想起姐姐说过太子极守规矩且喜静。太子又喝了酒,这一身酒香,怕是喝了不少。沈璟之每次喝多以后都掐我的脸,爹爹喝多了还总拿胡子扎我,想来太子喝多了也是会上手的。
忽然又想起府里的胡伯喝多了是要打老婆的,我一惊,把鞋一脱噌噌噌坐进了床里,与坐在床边的江越渊拉开距离。
江越渊一愣,看了一眼我的绣鞋又笑了,转过头瞧我,「你做什么?」
早知道太子殿下是极为俊俏的,可这一笑着实是太好看了,我也跟着一起笑,「太子姐夫,你看在姐姐的份上,可不要打我,我还小呢。」
「你若再这样叫我姐夫,我便要打你了。」江越渊面上还是一片笑意,十分热切地看着我的脸,看得我生怕他将我的脸皮撕下来。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的弯弯绕绕一下子通了。我与姐姐同父同母,虽是性格迥异,但这张脸是七八分相似的。江越渊的所言所行,一下子有了缘由。
想来江越渊也是蛮可怜的,新婚宴尔,夫妻感情又好,不到两年爱妻便去了,他应该很痛苦吧。又被皇帝逼着娶了先太子妃的亲妹妹,大概唯一的慰藉就是我这张脸了吧。
那姐姐以前是怎么叫他的呢?夫君?阿渊?六郎?不管姐姐叫他什么,断是不会喊姐夫的。
虽是心里有了答案,我还是有些抗拒,挣扎了一番,弱弱地问了一下缘由。
「你我已然成婚了,你便不能再叫我姐夫了。」江越渊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慢慢地解释,「若是旁人听去了, 思思与我都会被人诟病。」
末了,江越渊又说,若是被人落下口实,是要牵连他和丞相府的。
听得我一愣,我倒是忘了,江越渊是太子,现下我又成了太子妃,多少双眼睛盯着东宫看呢。我忽然意识到,太子妃还真不是个好差事。于是我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放心吧太子殿下,当着外人我绝不喊你姐夫。」
江越渊不语,起身去吹了灯。
他不吹灯不要紧,我还能东扯西扯吧啦吧啦浪费时间,他一吹灯我便慌了。黑灯瞎火的,我又顶着这么一张脸,江越渊两三杯小酒一进堵肚,目前看来他已经是将我看作姐姐了,我的妈啊,我怕他把持不住啊!
好了,这下我知道了,不仅皇帝是有乌鸦嘴的,我也有的。夜间我正睡得迷糊,就被十指相扣了。疼是真的疼,可是江越渊的声音太温柔了,他叫我乖一点,然后我又睡着了。
第二日入宫请安时,皇后娘娘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我只觉得腰疼。
皇后娘娘留我和江越渊吃饭,江越渊应了。
皇后笑得开心,我也扯着嘴角。
娘娘,您可别笑了,你儿子有病。你儿子喜欢趁人睡觉搞人家。
「思思,本宫瞧着你手上戴的镯子有些眼熟啊。」皇后一筷子一筷子地往我碗里夹菜,我吃着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露出了手腕上的镯子。皇后话是跟我说的,看却是看着江越渊。
我塞了满嘴的饭菜,话也说出来,急忙嚼了两口。
皇后娘娘又换了话题,「看思思吃饭倒是把本宫给瞧饿了,看来减肥是不成了。」
我心想,皇后娘娘是个好人,怕我尴尬,话题转移得快。这镯子不仅您眼熟,我也眼熟,相信我爹我娘连沈璟之都眼熟。
我姐姐归宁时,手腕上就戴着这个镯子。我好歹是丞相府的女儿,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是这样的水头,这么莹润,我当时也羡慕了许久。
回东宫的路上,我坐在轿子里,离江越渊八丈远,扒着门边。
江越渊看了我一会儿, 拍了拍他旁边的地方,语气很是无奈,「思思,坐到这儿来。」
「为什么?」我低头玩我的镯子,心情十分复杂。
「你再坐远点,都能出去驾车了。」我不情不愿地挪过去,叹了口气。
半晌,江越渊伸手捉了我戴着镯子的手腕,又开口了,「这镯子……」
「哎呀,这镯子好得很。」我急忙打断了江越渊的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好兄弟,我懂我懂。」
「你今日在御花园碰见二哥了?」江越渊不愧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话题跳转的速度如此之快。
江越渊嘴里的二哥是瑾王江越澄。不说别的,单算辈分,我该叫江越澄一声表哥。江越澄的生母宸贵妃是我叔祖父的女儿,不过这位宸贵妃进宫早,我也未见过几面,但这不妨碍我和瑾王熟。沈璟之和瑾王的马术都是韩老将军教的,常常和瑾王混在一处,我又常和沈璟之混在一处,自然而然就和瑾王熟络了,不过虽是熟络,我们的关系一向不大好。
「见过了。」不等江越渊多问,我自己就开始;说,「瑾王嘛, 一向就是把我当个小妹妹,无非也就是恭贺我新婚宴尔,然后就去看宸贵妃了。」
可能是没有料到我如此坦诚,江越渊「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不知为何,我总是从心底觉得江越渊不容易。虽然贵为太子,可是脾气却是所有兄弟里最好的,便是对着下人也是平心静气的,在宫里颇受好评。但是也是因为太过温柔,连皇帝也觉得他该严厉些。朝臣们总觉得他这一副好脾气不适合做皇帝,甚至一度有废太子立瑾王的呼声,但是老皇帝总归疼爱太子,于是这几年这呼声就渐渐消失了。这么算起来瑾王算是他的政敌了吧。
想想又是被朝臣嫌弃,又是死老婆的,唉,江越渊真是不容易。
其实江越澄还提到了我姐姐,原话是这样说的:「不知你姐姐在天之灵,知道她尸骨未寒,昔日恩爱的太子殿下便娶了自己的亲妹妹,做何感想。」
不得不说,江越澄的嘴和小时候一样毒, 好好的一副皮囊,全毁在一张恶毒的嘴上了。真是一如既往地讨厌。
可是我自小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想来这点江越澄是知道的,毕竟现在他胳膊上还有我小时候留下的牙印。于是我端出儿时咬他的气势,白眼一翻,「你这么想知道,不若你去问问我姐姐好了。」
在场的奴婢们都吓得半死,我领着绛绛和明华便走了,走的时候江越澄还在那里笑,也不知道笑什么鬼。
绛绛从小伺候我,是见过我手劈沈璟之嘴咬江越澄的,已经对这种小场面见怪不怪。但是明华是东宫刚拨过来伺候我的,不甚了解我的「光荣事迹」,为我顶撞瑾王说的那句话担忧不已。
明华表示,「太子妃您的意思不就是叫瑾王去死吗?」
绛绛安慰了明华半天,明华才放下心来,我又.嘱咐了不可以告诉太子,才去了皇后娘娘处。
后来江越渊又随我回了丞相府归宁,起初一连半个月一直歇在我那里,但是后来年关将至,江越渊公务繁忙,忙得转不过来,干脆歇在了书房。他不来找我,我倒是很清闲,整个东宫里没人管我,我便撒了欢。
不得不说东宫的厨子真的很不错,蜜浮酥做得比八宝斋的还好吃。莲花肉饼和松鼠鱼也做得极好,我每日怒吃两大碗,现下已胖了一圈。吃吃喝喝爬爬树,晚上和慧姑姑、绛绛和明华打打叶子牌嗑嗑瓜子,日子过得逍遥极了。
吃过晚膳,外面落了大雪,屋里放了炭盆,烧得暖烘烘的。我盘腿坐在小几旁嗑瓜子,明华拿着火钳鼓捣炭盆。慧姑姑去厨房给我端点心了,绛绛怕她淋了雪便撑着伞同去了。我身子一歪,想起以前我和姐姐也是在雪夜一同嗑瓜子吃点心的。也是这么一个下雪的晚上,我同姐姐挤在一个被窝里,我知道了姐姐原来喜欢太子。
「明华,你先前在府里见过我姐姐吗?」我把瓜子嗑得咔嚓咔嚓响,这五香瓜子简直太入味了,过年必须给厨房的李师傅包个大包。
明华被我突然一喊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放下火钳又去给我铺床,「奴婢没有见过。」
「哇,明华,你在府里伺候了这么多年了,居然没见过我姐姐哎!」我招手让明华过来,塞给她一大把瓜子让她坐下,「你太吃亏了, 我姐姐可是很好看的。」
「先太子妃身体不好,不常出屋子,奴婢也不是贴身丫鬟,原是在太子书房伺候的,您来了才被拨过来的。」明华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不再像原来那般唯唯诺诺,歪头想了想道,「奴婢觉得不吃亏,娘娘您也很好看。」
我印象里,姐姐的身体是要比我孱弱些的,与太子成婚后,她曾在与芙玥郡主一同游船时落了水,我和娘还来太子府探望过姐姐。当时江越渊自责得要死,亲自喂药不说,还押着芙玥郡主和他一同在我阿娘面前道歉。阿娘心软,虽是心疼姐姐,却也知道江越渊没错,还好言劝了他半天。
「那原先伺候姐姐的人是谁啊?」我向门口望了望,绛绛和慧姑姑怎么拿个点心还不回来呢。
明华还未开口,门便开了。
江越渊提着原本应该提在绛绛手里的食盒,踏了进来,带了一身的寒气和满肩的雪。指了指明华,「你下去吧。」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我光着脚走到江越渊旁边,伸手去拂他肩头的雪,黑衣服.上明晃晃的一片白雪,我抬头看他,「你这是去雪地里打了滚啊。」
江越渊将食盒放到桌上,突然伸手将我抱起来,我惊呼一声,一把捉住了他的衣襟,湿乎乎的一片。江越渊走了两步,将我放到床上,伸手将我额角垂下来的头发挽到耳后,「地上凉。 」
我的额角有一道疤,也不长,淡淡的,平日里不仔细瞧是瞧不出来的。江越渊的指尖抚过这道疤,凉凉的。
「我小时候爬树摔的。」我的身体往后撤了一点,离开了江越渊的指尖,一抬头却直直撞进他的眼里,璀璨得惊人。
真是胸中有丘壑,眉目做山河。
我冲桌子上的食盒努了努嘴,「太子姐夫, 我想吃点心。」
盘子都递到我面前了,我还沉迷在江越渊的美貌里,不得不说皇室的血统真是好,江越渊那双桃花眼和皇后娘娘简直一模一样,勾人心魄。
伸手接下盘子,我往嘴里塞了一块蜜浮酥,满意地舔了舔嘴角。
「听说你今日爬树爬到一半掉下来了,将衣服都刮破了。」江越渊坐在我的旁边,伸手从我的盘子里取了一块点心,满脸的打趣,「可伤到哪里了?从小就喜欢爬树吗?」
「喜欢。」我看向江越渊,瞧着他很开心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解,「还喜欢射箭。」
江越渊吃东西慢条斯理,文雅得很,咽下最后一口才说话,「 你还会射箭?」
他这么一问,我突然就骄傲了起来,「我的箭术可好了。」
沈璟之和江越澄学马术时,我便常常去蹭课,韩老将军见了我喜欢得很,后来教他们射箭的时候也常常带上我,老将军说了,我的箭术不比任何一个皇子差。不过后来娘觉得我这样太不像个女孩子了,就不叫我再射箭了。
江越渊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忽然咳嗽了两声。
「太子姐夫,你是不是冻着了?」我忽然有些担忧,江越渊别是因为给我拿点心淋了雪病了吧。我伸手去摸了摸他肩头,仍旧是湿乎乎的,「你穿着湿衣服不冷吗?」
江越渊看着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迅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明华给我铺好的被窝。
我一脸蒙,「太子姐夫你干什么?」
江越渊躺在我的被窝里,缓缓地闭上了眼,「我冷。」
是在下嘴贱。
转眼便到了除夕宫宴这天,外面天色仍旧昏暗,我窝在被窝里,怎样也不愿起床。绛绛和明华轮番上阵,最后还是慧姑姑左一句「姑奶奶」右一句「小祖宗」的将我唤了起来。
「何必起这么早呢?这宫宴是晚上吃的,现在天还没亮呢,我再睡一会儿也不碍事啊。」我站在那里,眼都睁不开,任由绛绛摆弄着我给我穿衣服。
「娘娘,太子殿下说了,皇后娘娘想您想得紧,让您早些去呢。」绛绛一边整衣服的带子,一边笑眯眯地回话,「明华的眼光真是好,这裙子娘娘穿上就是好看。」
明华一脸骄傲,手里端着盆子挺了挺腰杆,「娘娘素日里爱穿青衫,前几日宫里赐了太子府好些绫罗绸缎,太子尽数给娘娘了,我看着这红色多明艳啊,肯定极衬娘娘,就同慧姑姑商量着,做了两套冬衣。」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我坐到铜镜前,转过头看着明华。
明华的脸红扑扑的,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同绛绛站在一起,我瞧着两人面容竟有几分相似了,果然人在一块儿待的久了便会相似。
慧姑姑去张罗早膳了,明华给我梳头,绛绛围在一旁帮着挑首饰。
我小时候爱穿红衣,爹娘也爱看我穿,沈璟之说我冬日里穿着红袄子白绒绒的领子围着小脸,颇像是年画娃娃。后来姐姐给我讲白娘子的故事,白娘子穿白衣,小青穿青衫,姐妹二人在山里修行。当年小小的我脑子转了一圈,想当然地觉得沈虑远是我姐姐她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她是白娘子,那我作为她的妹妹,我就是该穿青衫的,我就是小青!第二日便吵着不肯穿红衣了,还非要拉着姐姐去山里修行,娘和姐姐坐在床边看我怄气自己没有青色的衣服,还闹着要去山里修行,两人足足笑了半个时辰。
后来还是姐姐环着我哄我说,「小思思你看山里有庙,庙里有什么啊?」
年幼的我仰着脑袋看着姐姐,「有 法海!」
「对呀,万一法海将姐姐抓走了怎么办?」姐姐揉揉我的脑袋,「还去山里修行吗?」
那自然不能去了,姐姐是不能被抓走的,庙里的法海许仙是一概不要管的。
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学着姐姐温柔地笑了笑。
入宫以后,我本要直接去皇后娘娘那里的,却在御花园遇见了江越澄和芙玥郡主。我环视了一周,发现好巧不巧我们正站在御湖旁,我默默地与芙玥郡主拉开了距离。
芙玥和江越澄俱是一愣,而后江越澄率先笑了起来,拍了拍芙玥的肩膀,「沈慎思是记 上你的仇了。」
芙玥突然反应了过来,玉琢似的小姑娘双手叉腰,一副很是痛心疾首的样子,「沈慎思你是小孩吗?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
我耸了耸肩,啧声道,「不得不防啊,你们俩凑在一处,怎么看我都觉得我要倒霉。」
一个是我的仇家,一个是有推我姐姐落水嫌疑的人,我若不是怕踩到冰上掉进湖里,现在扭头就跑了好吗? !
「你这脾性还真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江越澄双手抱胸,歪头睨着我,脸上的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果然下一句话一出来,便惹得我想搞死他,「 你现在还咬人吗?」
这话一出来,芙玥倒是来了兴致,热切得很,拉着江越澄的袖子问东问西,「快,二哥,怎么着?太子妃咬过你?」
我一记眼刀冲江越澄甩过去,「没有 !」
江越澄粲然一笑,「咬过,怎么没咬过,还是不撒嘴的那种。被本王按在怀里半天才松口。」
我现在想进御湖,芙玥,你推我吧,求你。
「不是吧!二哥!你抱过太子妃!」芙玥惊呼一声,「你小心太子殿下搞死你哦!」
若不是突然有小太监过来说皇上找瑾王,那么可能明日皇城就会传遍太子妃殴打瑾王的事。
江越澄一走,只剩下了我和芙玥。芙玥一听我要去皇后娘娘处便要与我同去。一路走来我俩尽是无言。
我的心里,对芙玥还是有芥蒂的。
快到皇后的荣宁宫时,芙玥突然伸手拉我,正了正神色,「我知你对我不满,可你姐姐的事,你不该全怪在我身上。」
我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还怪我娘把我姐姐生出来了?
后续&知乎ꦿૢ《太子的续弦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