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常伯侯府虽然比不上京城的常侯府大,但也不小。几人沿着一条青灰的砖石路走了好大一阵,才到达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侧廊的菱花纹木窗开着,干净爽朗。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离藤桌三尺,花草正浓。
天佑没有直接进入厅堂,而是立在厅门详视了片刻,幽幽说道:看着这宅院洒脱简丽的构造风格,若不知是伯侯的居所,我会不禁揣测这里的主人或许是个飘逸灵秀,有好身之德的世外君子。
天佑的话让常旬心里一颤,随即从容抬头,与他面面相觑,笑声健朗的施了一礼,国主请。。。。
几人落座后,天佑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便把幽黑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小银身上。
常旬见状,便知天佑的疑虑,于是震声道:小银,还不快快上前跪下,拜谢国主的救命之恩。
闻言,小银走到厅堂中央,双膝跪下:奴婢叩谢国主的救命之恩。
“起来吧。”天佑语气淡淡,深目如潭,若有似无的睇了她一眼。笑着继续说道:真要谢,还得谢谢珊珊珊,要不是她的巧言善辩说服了池傲寒,我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听了天佑的话,小银在珊珊脸上定了定睛,随后福了下身:谢谢珊珊姑娘。
珊珊敛眸轻笑道:小银姑娘客气了,我可没天佑哥说得那么厉害,只不过是用了不烂之舌罢了。
“珊珊,你何必如此自谦呢?”,常旬捋着白须说道:谁不知你珊丫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宵古今学贯,当为女中翘楚,就是你这任性的性子,可惹出了不少祸事,需改改,哈哈。。。
珊珊双靥微红,娇嗔一记:常爷爷,你前面夸我那么多 ,后面却用一句把我全盘否定了,您这是在夸我,还是贬我?
她这番小女儿家的娇态引得常旬和天佑几人朗声而笑,只有常宇勋不露声色的看着她。
敛住笑意之际,天佑不经意地瞥了常宇勋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珊珊,唇角那抹温润的笑意逐渐消逝。
而常旬似乎也察觉道自己外孙的心意,眸光微闪,对着珊珊说道:珊丫头,今日,长爷爷当着国主的面,还有一事得与你说说。
珊珊怔了怔,问道:常爷爷,何事?
常旬慢慢说道:就是你的终身大事。
珊珊一愣,看了天佑一眼,只见他神态无异,正淡然地品着茶。
“常爷爷,您说什么呢?我可还不想嫁
人。”
“对啊,珊珊还小,伯侯,此事不急,不急。。。。”,一直未插上话的五味,一听到珊珊的终身大事,急了。
常旬先是看了常宇勋一眼,又看了天佑一阵,最终把目光落在珊珊身上,不紧不慢说道:不小了,你已到了婚假之龄,再等,就成老姑娘了,国主,您说老臣说得对不对?
天佑眉目一挑,朗声说道:伯候既然如此关心珊珊,不知可以中意的人选?
常旬看向常宇勋,捋须笑道:珊丫头从小和勋儿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国主觉得他们般配吗?
此话一出,厅堂骤然静了下来。天佑脸上的笑意略收,锐目嗖地盯向了常宇勋,轻轻摇着折扇不说话。
珊珊亦是面露意外之色,掀眸睇向常宇勋,他棱角分明的冷峻面庞让人看不清情绪,双眸深邃沉静,仿佛暗夜中的湖水,看不清一丝波澜,也看不清那潭湖水之下掩埋的是什么。
沉静了片刻,常宇勋缓缓踱到常旬身前,平静说道:有劳爷爷费心了,可是,孙儿觉得,我与珊珊不合适。
常旬双眸微蹙,肃声道:哪里不合适了?再说,这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哪轮到你们小辈开口。
赵羽微微颔首,顺着他的话说道:伯候说得极是,这婚姻确实是应该按照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习俗来。
“赵羽哥。。。”,珊珊怒瞪着他。
赵羽却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可是珊珊的长辈都早已不在人世,伯候今日做得了常公子的主,怕是做不了珊珊的主吧。
闻言,常旬的嘴角微微一抽,随即又笑道:赵侯爷所言极是,老臣确实做不了珊珊的主,不过,国主是一国之主,天下万民皆是他的子民,珊珊的终身大事有国主来定,更合适不过了。
赵羽听言一愣,他原本是要为难常旬,却未料到他如此狡猾,把他的难, 最终又推给了自家公子。
天佑俊眉一挑,给了赵羽一个眼色,随即嘴角讳莫一勾,缓缓地开了尊口:常伯候如此关心珊珊,本王很是感激,只是你是知道的,珊珊随了本王五年有余,本王亦是调教了她多年,怎能就这么随意让她嫁人,你说是吗?
“可是,国主。。。”,常旬还要狡辩。
天佑却是把折扇忽地一合,睨他一眼,眸光深锐,不怒自威:伯候,这小银姑娘为何会被腾飞阁的人追杀,其中缘由你也改告诉本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