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乾隆有一位香妃容妃,天生带有奇香。但是大明最悲壮的末代皇帝崇祯也有一位香妃,她就是田妃,史书记载“虽酷暑热食,或行烈日中,肌无纤汗,枕席间皆有香气”,不仅国色天香,而且才华冠绝,但她的下场却不怎么好,下面来听小史来聊一聊崇祯后宫的爱恨情仇。
田妃,田贵妃,为崇祯两大贵妃之一,崇祯后宫相对比较简单,主要嫔妃只有周皇后,袁贵妃再加上田贵妃。田贵妃名字叫田秀英,出生于扬州东关街的一条小巷中,可以说是一名典型的江南女子,也有着江南女子的多才多艺。田妃自幼就聪明绝伦,爱好广泛,她的父亲田弘遇还请了宿儒,教她读书画画,另外又聘请一位琴师教授田秀英音乐。在这种情况下成长的田妃,在十二三岁时就能吟诗作赋,诗词秀艳典雅,传诵一时。后入宫成了崇祯的妃子,崇祯对她也是十分宠爱。明史记载“妃生而纤妍,性寡言,多才艺”,田妃的举止娴雅又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蹴鞠骑射无所不能,至于装饰居室、刺绣烹饪、改进宫中仪制等,她也样样出手不凡……她的字宗法钟繇、王羲之,已臻能品之境。“凡书画卷轴,上每谕田妃题鉴之”。她善花卉,所画《群芳图》,被崇祯置于案头,时常展赏。她的音乐造诣更是不凡,善弹琵琶,又吹得一管好笛,崇祯称赞她的笛曲有“裂石穿云”的效果。崇祯自己也喜爱音乐,还亲自做过琴曲,逢有空闲时就爱听田妃演奏。田妃非常心灵手巧,崇祯所穿旧衣都是由她一丅手缝补改制,省去了如道光帝一个补丁5两银子等等的诸多开销。田妃天生丽质,喜爱素面(自信),节省了大笔的化妆开销。田秀英不但心灵手巧,才华非凡,还时时心怀国家,处处以大局为重,时常督促崇祯勤勉国事,在崇祯欲为她大肆筹办生日时,田妃都上书婉拒。吴梅村就写过一首诗赞美田妃,“雅步纤腰初召入,钿合金钗定情日。丰容盛鬋固无双,蹴鞠弹碁复第一;上林花鸟写生绡,禁本钟王点素毫。杨柳风微春试马,梧桐露冷暮吹箫。”
这样一个奇女子,崇祯怎能不爱?甚至相比之下周后和袁贵妃都多有不及。田妃被封为贵妃后,她的永宁宫被崇祯更名为承乾宫,“承乾”就是“承天”的意思,唐太宗李世民的太子就叫李承乾,代表了非同一般的意义。这与周后的“坤宁”和袁妃的“翊(恭敬的意思)坤”宫名相对照,都表明田妃在他心中的非凡地位(这也是对崇祯十分推崇的顺治让挚爱董鄂妃入住承乾宫的原因)。
“宫中有夹道,暑月驾行幸,御盖行日中。妃命作蘧篨覆之,从者皆得休息。又易小黄门之舁舆者以宫婢。帝闻,以为知礼。”对待普通宫人尚且如此体恤,田妃善良宽厚可见一斑。但是田妃生性静默寡言,不似周后巧言令色。田妃在宫中阶位仅次于周后,但她却没有因此而恃宠恣肆,在宫中多年,从来都是小心谨慎。但是由于田妃太过于受宠了,因此还是不容于周皇后。“田妃之宠,周后颇不能容。”崇祯十三年(1640年)正月元旦,宫中嫔妃向例都需向皇后朝贺,田妃刚刚因为幼子莫名夭折大病一场,身体虚弱。如果田妃真是恃宠而娇,本可以托病不来,但是由于担心周后借此生事,田妃还是抱病前去。周皇后知道田贵妃在殿外,却故意不宣她进殿,当时正值小冰河期,而事发时“寒甚”,更是极为寒冷,而且“适天寒雨雪”,周皇后也可传令免礼,但周皇后却故意让田贵妃于殿外久冻,而稍晚才来的袁妃却先田贵妃一步进殿,且和皇后相言甚欢。过了许久,待袁妃离去后,周皇后才宣田贵妃进殿,行朝贺礼时,周皇后沉着脸不发一语,田妃行完礼后只能默默退下。
也正是由于周后的不合情理的过分作为,才会让一贯为了“齐家”形象而对周后多有忍让的崇祯再也忍无可忍!大发脾气推倒周后,周后开始绝食。周后的绝食威胁,让最是以“后宫和睦”而自诩的崇祯大为烦恼,崇祯于是送貂皮衣,又问起居暗表歉意,希望周后不要再寻死觅活,但是决定趁热打铁的周后不依不饶,让顾念旧情,又不愿让田妃受委屈的崇祯甚是头疼,后来深明大义,识大体的田妃自己主动写了书面检讨,自责对皇后不够尊重,请求移居启祥宫反省,希望周后能够息事宁人,好让崇祯能够专心国事。崇祯见田妃有高姿态,为了给足周后面子,平息此事,只好违心的批准了田妃的上书。后借着永和门赏花的机会,周后主动出面做好人,假意与田妃和好如初。
似乎事情已经平息下来,但是背后却隐藏杀机。由于崇祯对田妃所生的五皇子的超乎寻常的宠爱,五皇子“少而慧,上绝爱之”【王誉昌《崇祯宫词》】周后对田妃的不满随着五皇子的长大而越来越深。借着崇祯要求贵戚捐助军饷引起的不满,以周后父亲周奎为首的一些人暗中勾结宫女、宦官,还有周后,密谋进行了抵制崇祯的阴谋活动,而下手的对象,竟然是崇祯最最宠爱的才只5岁的田妃的幼子。让这个“少而慧,上绝爱之”的皇五子因为活见鬼而暴死于启祥宫。周后买通好启祥宫中的太监宫女,在皇五子的身边装神弄鬼起来。他们让一个老太太打扮成恐怖模样,吓唬病中的五皇子,说:“我是九莲菩萨,皇上待外戚薄情,再不悛改,就让他的儿子全都死掉!”,成功地将五皇子吓死。周后与周奎一个在宫中,一个在朝堂上一起造谣造势,蒙蔽崇祯,把九莲菩萨的降临描述得绘声绘色而使田妃无法为爱子伸冤。丧失爱子让崇祯悲痛不已,为此还大病一场。崇祯果真以为五皇子的死是由于九莲菩萨不满自己向贵戚催饷,追悔莫及,被迫放弃向贵戚催讨军饷。为了安慰田妃也抚慰亡灵,他特地追封这个5岁的孩子为“孺孝悼灵王”,仍不能尽意,又追赠了一个“通玄显应真君”的奇怪称号来纪念九莲菩萨那件事。但遭礼部以“玄感灵通,实为不可思议之事”据理反对,最后“真君”的封号才被取消了。周后与父亲成功地吓死五皇子,重创田妃,且令崇祯不得不停止向贵戚催饷,一箭三雕,不可谓不毒。崇祯十五年春,看到久病憔悴的田秀英仍得崇祯专宠,为了能让田妃失宠,周皇后于是又派其父周奎前往苏州采买美女,终于买得陈圆圆献给崇祯,却被崇祯退回周府,后周奎将陈圆圆送给吴三桂以图结纳新贵。
田妃共为皇上生下四子:永王朱慈炤、悼灵王朱慈焕、悼怀王及皇七子,除了四皇子永王慈炤活了下来,其他王子皆早夭逝。可怜田妃委曲求全,步步退让,却换来周后落井下石,步步紧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子被人暗算,连失三子的打击终于让田妃崩溃了,从此一病不起。终日以泪洗面,终因悲伤过度,于崇祯十五年农历三月将四皇子托付给天启皇后懿安皇后张嫣抚养(通常妃子死后,其子女都是直接由皇后代为抚养,而田妃却大费周章地辗转将儿子送入与自己关系谈不上亲厚的张太后手中,究竟是为什么?),并带着重病回到了承乾宫。同年七月十五中元节死在承乾宫的病榻上,痛失爱妻的极度悲痛几乎又使崇祯大病一场。辍朝3日后,他还是强打着精神恢复了正常的政务活动。首先为田妃安排了隆重的丧礼,还为田妃拟定了一套高贵美丽的谥号,叫做“恭淑端慧静怀贵妃”。
后宫之争终于以周后的全面大胜而告终了。但她真的胜了么?田妃死后,崇祯日不思饮、夜不成寐、痛不欲生,性情变得暴躁异常,形容日渐憔悴,动辄呵斥踢打宫女,有时会突然泪水纵横。崇祯十七年(1644年)正月,田妃的地宫修建完成。正月二十三日田妃遗体被葬入天寿山西南银屏山坟园内,仅仅一个多月后,三月十九日,明朝覆亡,崇祯吊死煤山。周后争来争去,却在田妃入葬一个多月后就不得不奉旨殉国了。周后一生中最引为自豪的是她在崇祯二年(1629)为皇帝生下了太子,但是这位太子朱慈烺被自己的亲外祖父周奎向官府举报出卖,在清朝廷的授意下,周奎和周绎都一口咬定太子是假的,而可怜的太子朱慈烺虽然逃过了几次兵难,却最终被亲人送到了清朝统治者的屠刀下。周后与自己的父亲周奎联手谋害了田妃的五皇子,结果自己最引为骄傲的太子也是被自己的父亲亲手出卖到满清的屠刀下,因果报应,不可谓不是讽刺,可怜太子终为自己的母亲恶行所累。
四月初四,崇祯与周后的遗体被赵一桂等人迁入田妃墓。田妃墓一跃成为帝王陵,成就了明朝唯一不是皇后而与皇帝同葬的奇迹,虽是明亡后的不得已的选择,但又何尝不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后来清朝人将这座葬有崇祯帝的田妃墓更名为“思陵”,并在顺治元年(1644年)五月开始营建地上园寝建筑。思陵之“思”,拆解开来便是“田”在“心”上,放下中兴帝国执念的崇祯,放不下的是对田妃的爱恋痴心,冥冥中的天意,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