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祖朱棣时期,典型的恃宠而骄,最后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明史列传一百九十五·佞幸篇》记载:纪纲,临邑人,一介儒生。
建文二年(1400),燕王率领大军与建文帝五十万大军激战于德州以北,建文帝的护国军战败南逃,燕王攻破德州城。五月,燕王率领二十万铁骑路经临邑,在临邑东北二十多里处演练骑兵,附近几十里内人民惨遭蹂躏,几乎灭绝人迹。临邑自古有宿安店,燕王朱棣路过此地时,宿安人纪纲与同乡穆肃结伴投军,纪纲冒死扣住燕王坐骑,请求自愿跟随燕王效命。燕王喜纪纲胆略过人,弓马娴熟,当即将他收为帐下亲兵,允许他在身边当差。
纪纲也不全是嘴皮子功夫,史载善骑射,便辟诡黠,善钩人意向。
也就是说,这人不但能说会道,骑马射箭也不含糊,而且脑筋转得快,善于打动主人的心思。
所以,很讨朱棣欢喜!
龙颜大悦之下,真是要啥给啥,官运亨通自不在话下!
说实话,这样的人不仅是在古代,就是当今社会也是吃得开的。
朱棣最初封纪纲为忠义卫千户,做了皇帝后,加封他为“锦衣卫指挥使,令典亲军,司诏狱”。
大家都知道朱元璋之后的正统是建文皇帝朱允炆,皇叔朱棣是用武力篡夺了侄子的皇位的,因此总有些大臣表现出不满,特别是朝中还有那么多建文帝的旧臣,于是他用自己最亲信的纪纲来负责自己的安全,访查那些案件。
后纪纲采用“深文诋诬”手段,在对建文时代政治精英大清洗中立功,被提拔为都指挥佥事,仍掌锦衣。
纪纲“广布校尉,日摘臣民阴事”,凡是皇帝所不喜欢的大臣,全部下狱。在处理建文帝旧臣时,纪纲与陈瑛合作,“灭建文朝忠臣数十族,亲属被戮者数万人”。朱棣对纪纲非常满意,他就是要假纪纲之手,处理掉建文帝的旧臣。
然而纪纲利用皇帝的信任,开始为非作歹。
首先,纪纲假称圣旨,下诸方盐场,勒盐四百余万,还复称诏,夺官船二十、牛车四百辆,载入私第”。
接着他又勒索富商大贾,“构陷大贾数十百家,罄其资乃已”。纪纲在抄晋王的府邸时,居然“得王冠服服之,高坐置酒,命优童奏乐奉觞,呼万岁”。
纪纲的胆子越来越大,到后来居然敢抢皇帝的女人。明永乐五年,徐皇后病故,成祖下诏全国选美,各地送来的美人到达京师后,他相中了几位美女,但年龄比较小,于是让她们“令暂出待年”。纪纲利用这个机会,“私纳其尤者”,将其中最漂亮的纳为小妾,藏于私宅。
总而言之,纪纲胡作非为,气焰十分嚣张,满朝文武都惧他三分。
纪纲查抄到已故吴王的冠服后,私自隐藏在家中,有时还穿在身上,命令左右饮酒祝贺,高呼万岁,没有一个人敢告发。纪纲家中私养了大批亡命之徒,暗中修建隧道制造了数以万计的刀枪、盔甲和弓箭。
永乐十四年端午节,成祖朱棣邀请满朝文武大臣,在京郊亲自主持射柳比赛。这时候成祖身边红人纪纲突发奇想,想学赵高指鹿为马,他对锦衣卫镇抚庞英说:“我故意射不准,你把柳枝折下来,大声呼喊说我射中了,看看众人有没有敢出来纠正的。”庞英按照纪纲的话做了,在场的人竟无一个人敢出面纠正,纪纲高兴地说:“没有人敢难为我了。”后多蓄亡命,造兵器万计,欲图不轨。
纪纲很嚣张,以致于他忘了,自己只不过是朱棣养的一条狗。
永乐十四年七月,有内侍举报纪纲为非作歹、意图不轨,朱棣大怒迅速组织有关部门处理审讯,查清楚他的种种不法行为后,在当天就作出了判决。最终纪纲在闹市中被处以磔刑,千刀万剐凌迟而死,“家属无少长皆戍边”,并列其罪状颁示天下。
此后明朝的锦衣卫依然很嚣张,但再也没有超过纪纲的了。
在《明史》中,对纪纲是这样表述的:“纲善骑射,便辟诡黠,善钩人意向”。“成祖即位,知人不附己,欲以威詟天下,特任纪纲为锦衣,寄耳目。纲刺廷臣阴事,以希上指,帝以为忠,被残杀者不可胜数”。
其中,被他残害的文武大臣就有三位。
其一、浙江按察使周新案。该案由政治上是看他不顺眼。办案手法,裁赃陷害。判决,抄家问斩。
其二、都督薛禄案。案由是霸占了人家的小妾嫌他还了嘴。办案手段,刑讯逼供,被他掌掴差一点打碎脑袋,好在没有丢了性命。
其三、恚都指挥哑失帖木案。案由是走路占道不知避让。办案方式,直接用钉榔头锤打致死。
还有一点,纪纲与大土豪沈万三之间还有一腿。沈万三有个儿子,叫沈文度。他们家虽然在老皇帝朱元璋时代已经被整得差不多了,但是,家中的财产“所漏赀尚富”。沈文度见纪纲权势冲天,就向纪纲行贿“黄金及龙角、龙文被、奇宝异锦”等金银财宝,心甘情愿地拜倒在他的“门下”,并且每年都按时送礼孝敬。当然,商人沈万三的基因是起作用的,沈文度利用纪纲授权于他,帮助其在苏州一带挑选美女的机会,在名额分配上大做文章,如果大户官商交完成不了“美女”指标,那就得拿钱补偿。所得钱财,沈公子与纪纲二五对扒。
不知道哪位贤人说过,失去了监督的权力比老虎还要狠毒,纪纲有皇帝做后台,开始玩命的作死,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随着时间的推移,失去了约束的纪纲胆子越来越大,派家奴出差到各地,以皇帝的名义没收盐场,积累了数以万计的金银,夺官船,牛车四百余辆,统统搬进他的府邸,根本停不下来。建文帝时被逼自杀的晋王,吴王,留下财宝土地无数,纪纲照单全收,无人敢管。甚至王爷留下的蟒袍纪纲穿在身上,坐在王位上搂着王爷的女人肆意玩弄,得意忘形。
其实纪纲可能忘了,朱棣纵容他是因为他办事认真,听话。
兔死狗烹的故事一代一代的上演就是因为帝王权术的使用,有用的时候可以一步登天,权倾天下,没用的时候,连狗都不如。
纪纲的报应终于来了。
纪纲的结局:
十四年七月,与纪纲向来不合 的内侍告发他的种种不法行为,御史紧随其后不断的弹劾他,这正中朱棣的心意,几个月前还亲如家人的心腹,被主子大手一挥,急传吏部,速度拉到刑场桀死,也就是说身体被刽子手凌迟后剁成肉酱,没有一丝怜悯。
家属不论老幼,全都发配到边疆,不管生死。其党羽庄敬、袁江、王谦、李春、庞瑛等全部被抓,杀的杀,充军的充军,无一漏网。
真可谓是“上帝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的真人版。
王朝的历史就是如此残酷,不过似乎有一些规律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