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编辑称,吴仪是制片人中的“鉴定党”,他的电视剧《士兵突击》 《我的团长我的团》 《圣天门口》,电影《推拿》都具有鲜明的个性特色,或者说是宏大的历史和30000。
这为他赢得了行业声誉,也带来了某种压力。在最新的电视剧《王大花的革命生涯》中,他要证明自己可以实现市场和口碑的兼收并蓄。
独舌君:陕文投银海影视第一次投资电影就选择了《推拿》,怎么定的这个项目?
吴毅:《推拿》是银海投资的第一部影片,这是公司发展战略中的重要环节。第一次做电影的起步,必须在题材的优势上下功夫。题材本身必须符合公司品牌化战略的发展需求,所以我会选择我擅长的、具有一定社会需求及社会价值的片子。我看重《推拿》的,是它用写实、白描的手法关注了当代社会现实,讲到了人与人情、黑暗与光明,这个主题一定会产生独特的社会价值。同时,这几年也正是娄烨在艺术上成熟、沉淀后的黄金创作期,盲人的视角又带有着艺术上的创新性,这也符合我的艺术追求。
我们参加了两个国际电影节,一个是柏林电影节,一个是台湾金马奖。《推拿》在柏林的呼声非常之高,认知度也非常之高,最后拿了银熊奖。当时我们获得了管理部门批准去参加电影节,但影片的版本尚未最终敲定,因而获奖也没做太大宣传,等于是错过了一次扩大声势的机会。《白日焰火》就不一样,获得金熊奖以后大张旗鼓宣传,很快组织上映,票房收获不错。前段在台湾参加金马奖赶对点儿了,六座金马奖杯引起了媒体和观众的巨大热情。我原来以为可以拿两三个奖,结果给了我们“最佳剧情片”这么高的认可。
独舌君:这部电影在操作过程中是否顺利?
吴毅:这个项目起步时,《推拿》的话剧版已经启动,电视剧版正在拍。《推拿》的电影其实是另一家电影公司启动的,但刚开始就遇到了问题,于是我们在去年六、七月份全盘接手,之后的工作,包括审查都是我们在做。娄烨的片子最大的问题就是审查这关,这次审查的时间也比较漫长,但总的来说是比较顺利的。尽管在暴力和情色的部分尺度较大,但表现得很自然,而且电影的主题是好的,因此出国参加电影节也得到了总局的认可。整个片子的基调比较温暖、明朗,不同于以往娄烨电影的灰色调性,这既是导演本人的转变,也有与我们公司合作的因素。最终在国内院线放映的版本与柏林版差别不大。
独舌君:具体说来,哪些暴力和情色章节做了修改?
吴毅:暴力的部分,一个是开篇时小马自杀的镜头,比较血腥;还有就是王泉自残,用刀子划肚子这段,也比较吓人。情色的部分,主要是王泉和小孔的床戏,小马和小蛮的一些镜头。盲人看不见,更加依靠触觉来表达彼此的欢爱,娄烨电影中往往会比较自然地出现情爱镜头。这些镜头在审查时做了弱化和删减,但并不影响整体的观赏效果。
独舌君:《推拿》的票房为什么不高?
吴毅:《推拿》虽然获得了广泛的社会效益、奖项肯定及媒体支持,是公认的年度佳片,但这些并没有直接推动票房,我们在商业上承受的压力是非常大的,制作成本2000万,现在看来想实现投入和产出的持平有些困难。影片的排片非常不理想,头天就只有3%,比我们预想的差了一倍,而且多数都排在了垃圾时间,很多观众慕名而去,可是影院里没有排片,看不到。
独舌君:在宣传营销方面有没有进行过总结?
吴毅:就前期宣传而言,娄烨的片子往往很敏感,宣传不易大量启动。上映期间,营销短板也是我们客观不足的地方,商业挤压的惨烈是我没有预想到的。《太平轮》和《匆匆那年》的排片率是压倒性的。说实话,对于这样具有人文关怀与文化诉求的片子,没有相应的政策支撑,仅仅依靠公司之力也很难取得商业上的成功。在宣传中,我们虽然曾经想放大《推拿》情色的一面,但最终还是将它定位在文艺片。《推拿》希望用影片本身的力量打动观众,包括它的社会影响力,这与公司的诉求正好对位,也是我们的主打方向。所以宣传策略是在一线城市强调它的艺术性和人文关怀,在二、三线城市或可放大它的情色与暴力的元素,可是二、三线城市排片太少。我做《士兵突击》获得巨大的口碑,虽然没赚钱,但至少没亏本。《推拿》虽然内地票房不佳,但娄烨的片子能保持一定的海外收益,再加上新媒体版权部分,应该也还可以,不会亏太多。
独舌君:《推拿》之后,银海影视还有什么电影计划?
吴毅:银海未来预计投资的两部电影都是商业类型片,一部悬疑惊悚片和一部武侠片。《推拿》这次我们对中国电影现状的整体了解还不够,再做电影,我们要保持自己的优势,在内容和选题的独特性上下功夫,坚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同时也必须下大力气去解决营销环节中的问题,我也不希望总是被人家说,吴毅的片子口碑不错,就是不赚钱。明年我们将会面对内部与外部的双重压力:外部来讲,好莱坞今年对中国电影消费市场的定位非常准,这在票房中都明确体现出来了,明年会继续加大这种优势;内部来讲,中国电影已经到了一个代际更替的环节,老一代电影人占有的份额在逐渐缩小,新生力量不断涌现。观众的观影习惯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包括冯小刚、张艺谋、陈凯歌在内,他们的市场份额越来越受打压,包括吴宇森的《太平轮(上)》也是这样。
独舌君:惊悚和武侠是传统类型片,产出也还可以,但这两年一本万利的商业类型是公路性喜剧和青春怀旧片。
吴毅:我们不准备跟风这两种类型片。一个现在的风向很明显,重口味的、性元素密集的电影会受到限制,《一步之遥》的修改意见说明了这一点。至于青春怀旧片,现在是大行其道,但我感觉市场中这类片子也快饱和了,我们现在弄的话,等后年出来,观众的口味说不定早就变了。
独舌君:两部新电影的制作班子组建了么?
吴毅:都还在搭班子的过程中。武侠片我们是和目前国内最有潜力的一位武侠片新秀导演合作,他之前的两部片子虽然没有大卖,但非常有特色,我认为他已经到了成熟期,下一部就能开花结果。惊悚片准备和香港导演合作,这方面香港导演有着丰富的经验,这几年的市场也证明了这一点。
独舌君:请说说您个人的从业经历。
吴毅:我的成长期在湖北,先在师专学习中文,再上了北京电影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湖北电影制片厂任职,之后去了湖南电广传媒。在电广传媒时以《生死线》为契机,认识了兰晓龙。我看重的三个项目,包括《生死线》《狼毒花》在内,都没能上马,我就离开了电广传媒,去了华谊兄弟,与康洪雷创立了华谊天意影视。在华谊的第一部剧就是晓龙的《士兵突击》。这部剧以情绪和成长来勾连全剧,而非大量戏剧化的情节,这是独特而难以复制的。《士兵突击》火了之后我们就做了《我的团长我的团》。制作《团长》期间是我和康洪雷最好的组合状态,我们互补,高度融合。我在大的构架和运作上有优势,洪雷则长于在细节上对演员的指导和对作品人文内涵上的把握,我认为他是拍摄兰晓龙作品的导演中成就最高的一个。
独舌君:《士兵突击》是怎么火起来的?
吴毅:在地面播放的时候收视率有好有坏,但上卫视之前互联网传播起了很大作用。起先是张译等演员建了一个交流的贴吧,后来网友不断加入,讨论剧情,吸纳人气,等上星时已经有很高的热度。后来反复重播,“士兵团”的每个成员都有了固定的粉丝,一批演员成了明星。
独舌君:《我的团长我的团》收视不好?
吴毅:这是一种误读。江苏和云南两家卫视的成绩都是全年第一,东方和北京的成绩,一个在全年前五,一个在全年前十,综合下来收视成绩很好。只不过,当时播剧还不规范,几家台用各种手段抢播、重播,晚上播,白天也播,一天十几集地播,打开电视就是《团长》在播。九大卫视同播,创造了当年的“团长现象”。北京台因为晚播了几天,收视上有些吃亏,所以有些抱怨。
独舌君:回过头来看,《团长》这个项目是否成功?
吴毅:五六年过去了,目前在战争片里面还没有作品能达到《团长》的整体高度,包括片头、音乐、服装,以及演员的状态都是最好的。商业回报也非常好,第一部首轮售价破百万的剧。我们后来重剪了30集的版本,非常好看。
独舌君:据说银海影视的计划是,每年一部电影,三部电视剧?
吴毅:对。电视剧《王大花的革命生涯》和电影《推拿》是我这两年沉淀和自我调整的最显现的两个标志性作品。我们还有一部正在审查的剧,叫《光荣的日子》,这部剧和《推拿》一样,保持着我对作品艺术性的坚守。不能说引领行业,是想做出一些这样的努力,做出一些先锋性的东西。像《圣天门口》,我觉得我们当时的艺术野心也是比较大的,我是想通过这样一个作品来讲革命带来了什么,讲述人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洪流中的作为。这部剧在艺术形态上也采取了多视角的、全景式的叙事,以及大量的象征和写意,而这种探索可能不太符合观众的审美认知和收看情绪,所以在商业上大概只能收支相抵。
独舌君:《王大花》是一部什么样的作品?
吴毅:《王大花》是我这两年对影视本体再反思的结果,也是我目前为止投资最多的电视剧。这个作品有两点独特之处,一是以女性的主体视角展开谍战叙事,二是将喜剧元素融入紧张、惊险的谍战片。从人物讲,这是一个主妇也疯狂、主妇成长为革命者的故事,女主角闫妮的演绎很有光彩。不以强情节、而是以人物的成长推动剧情是我一贯喜欢的叙事方式,也带有《士兵突击》的影子。可以说,《王大花》是谍战类型片中的反类型之作,也代表着未来类型片将逐渐融合多种元素的趋势。我觉得《王大花》将是我继《团长》之后最具的市场影响力的作品,也会成为2015年荧屏上的一抹亮色,在整体的电视剧格局中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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