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有句谚语叫“城南卫二、千五尺”,长安城南威、杜两代展现了历代宦官,是当地著名的世家门阀。
韦氏一门在有唐一代为相者计有十七人,韦氏先后与皇室联姻,男的尚公主,女的适皇帝、王子、王孙,在唐初就成了继独孤氏、窦氏、长孙氏之后最具影响力的外戚。中宗李显韦皇后,就是出自城南韦曲原上的韦家。李显还是皇太子时,选姿色美艳的韦氏为太子妃。随着韦氏的得宠,她的父亲韦玄贞平步青云,从八品小官一跃成为豫州刺史。弘道元年(683),唐高宗驾崩,李显即位,是为唐中宗。
年少轻狂的唐中宗李显
李显继位后,韦氏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后。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作了皇帝的李显志得意满,打算拜丈人韦玄贞为侍中(唐代门下省的主官,位同宰相)。此举,招致中书令裴炎的极力反对。
李显恼羞成怒之余,说了一句不该讲的话“我以天下与韦玄贞何不可?而惜侍中耶?”
这话象长了翅膀一样,传到了李显母亲武则天的耳朵中,很快,李显为他的政治不成熟付出了代价,被废去帝位,他的弟弟李旦接了班。不久,李显被降为庐陵王,送至贬地房州居住。韦玄贞宰相没有做成,受株连全家被流放至岭南钦州。
韦玄贞一家人千里迢迢赶到钦州,没多久韦玄贞含恨弃世,留下妻子崔氏与四儿两女。钦州是蛮酋宁氏家族的盘踞之地,宁氏兄弟在当地横行不法,根本不将失势的国戚放在眼中,见韦家姐妹貌美,于是上门抢婚。崔氏不从,死于非命。韦氏兄弟四人先后死于容州(今广西北流、容县),韦氏姐妹二人侥幸逃脱,颠沛流离,历经千辛万苦逃回长安。
神龙元年(705),张柬之等大臣趁武则天病危,发动政变,拥立李显复位。中宗复辟后,追赠韦皇后父母封号,并派人迎回几人遗骨,重新安葬。
野心勃勃的韦皇后
中宗李显复位后,很快成为傀儡皇帝,朝政大权为韦皇后掌控。韦氏一门一时权倾朝野,朝臣争相攀附,活人婚姻有人捷足先登,心思灵活腿脚慢的人就打起了死人的主意。
据《旧唐书》记载,韦玄贞的大儿子韦洵的灵柩从容州运回长安,中书令萧至忠立即主动请求要将自己死去的女儿许配给他,使之“为冥婚合葬”。
冥婚陋习
冥婚这种陋习,直到今天在一些偏远落后地区乡野小民间仍有发生。在唐代达官贵人间却蔚为风尚。中宗长子李重润只因私下和妹妹永泰公主议论了几句武则天男宠张易之几句,就被杖杀,死时年仅19岁,尚未娶妻。唐中宗复位后,追赠皇太子,并为之聘国子监丞裴粹死去的女儿为冥婚,合葬在乾陵之侧。
韦玄贞三子韦洞死时年方16,他的尸骸运回长安后,“求淑魄于高门”,最后与太子家令崔道猷死去的第四女结为冥婚,“而会葬焉”。
风水胜地唐乾陵
冥婚虽然不是真的夫妻,但具体操作起来丝毫马虎不得,与生人婚配无异,也得履行繁琐的仪式、拜天地,宴宾朋一个也不能少。
按道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能说悔婚就悔婚。然而,政治冥婚就做不得数了。中宗景龙四年(710),李显被妻女合谋毒死,韦皇后想学武则天那样临朝称制,哪知道半路杀出了李隆基,发动政变,率军冲入宫中杀死了她和安乐公主。
唐睿宗李旦复位,韦氏家族立即门庭冷落。延和元年(712),李旦让位给儿子李隆基,韦氏一门彻底败亡。史载,唐睿宗、唐玄宗父子相继大掘韦氏坟冢,小民趁乱盗取墓中随葬物品。直到天宝九年(750),李隆基仍有圣旨发韦氏墓,也不知有多大仇多大怨了。萧至忠一看风头不对,抢先一步动手,掘开了韦洵的墓,将女儿尸骸挖出重新择地安葬。
英姿勃发李隆基
萧至忠悔婚掘墓的事情,一时传为笑谈。
相比萧至忠,崔家做的含蓄一些,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外聘了专业盗墓人,直接打了个盗洞,将女儿尸骨取了出来。盗墓人自然不会只去拾骸骨,顺手牵羊把墓葬中的随葬物拿一些,也是遵循贼不走空的行业规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