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医途中,感觉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毒素蔓延,整个人无力发力,只能依靠你的搀扶前进。
然而天不遂人愿,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打在身上,让人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雨一直不停,不知走了多久,身上的伤口跟体内的毒素让我意识逐渐涣散,此刻的我感觉好累,只想闭眼睡一觉,身旁扶着我的你一直给我鼓励“大人,你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今夏,我也想再坚持一下的,可是体力不支的我到底还是坚持不住了,身体缓缓的倒了下去。
意识模糊不清的我,感觉有人把我扶了起来抱在怀里,耳边传来一声声,一遍遍的哭喊,撞击着我的耳膜。
“大人,大人,大人,你快醒醒,只要你醒过来,我以后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在背后说你坏话,不跟你唱反调,不跟你唱反调,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认真记在心里,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大人,你不要死啊,你快醒过来,大人,你醒过来啊,大人……”
是我熟悉的声音,是你袁今夏的声音。
昏昏沉沉的意识慢慢恢复,咳嗽了两声,努力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大雨中你焦虑的脸庞。
你万分欣喜的说:大人,你在坚持一下,只要我们能够找到那个什么医仙,大人就有救了。
而后你过来用双手抱住我的头,试图用你小小的身躯帮我挡住倾盆而下的雨水。对我说:大人你放心,卑职定让你好好活着。
这不是你第一次离我这么近,尽管丝毫挡不住雨水,但你不知道此刻我的内心有多么的悸动。
你费力的把我搀扶起来,这么多年做锦衣卫受过大大小小不少的伤,我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但是看着眼前的你这么担心焦虑的脸,想到你刚刚不停的喊我醒过来,费力的跟你说:我要是能捡回一条命,还得谢谢袁捕快了。
兴许你是觉得我醒过来了,让你觉得有些许安全感了,你调侃道:那可不,到时候你还要去三法司给我请功,加俸禄。
继续在雨中艰难前行着,一路上,你小小的身体支撑着我,还不停的给我鼓励:大人,你再坚持一下——
幸而,不知往前走了多久,我们找到了一间客栈落脚。
我服下紫炎后,试图用内力把体内的毒素冲散。
没想到完全没作用,还重重地吐了一口血,你连忙担忧的过来:大人,大人,怎么了。
我解释道:紫焱根本没有任何疗效,反而起到了反作用。
你焦虑的说:这毒也太厉害了。
看来这毒比我想象中要厉害,我现在这个状况,毛海峰既然想要杀人灭口,势必马上就会追上来,到时候我们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只能跟你说道:我想办法,把毒压下去。
我开始专注的打坐运功调息。
迷糊之中感到一双手轻轻的为我擦去额头的汗水,温柔的轻抚,像怕惊醒我。
忽然擦汗的手停了下来,过了会儿,那双手复而伸了过来,察觉到衣领被轻轻拉开,手帕慢慢的擦拭着胸前。
那么柔软的触感,本就运功许久疲惫的身体略感舒服,但胸内一个闷痛让我突然惊醒。
睁开双眼,猛地一手摁住正在轻轻擦拭的手。
原来是你,直直的看着你,你像是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四目相对。
你回过神来,马上慌忙低下头,磕磕巴巴的解释:大……大人,我是怕您感染风寒,病上加病……
你平日里总跟个男孩一样的,之前在扬州还盯着更衣的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这会儿却这么紧张,你这是害羞了吗?
我直接问你:你这么紧张干什么,继续吧。
你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的抬头看向我,结结巴巴的说:继……继续?
我提示你道:你不是怕我出汗太多,感染风寒吗?
看到你眼神一震,马上回答说:哦——好——
我放开摁住你的手,依然直直的看着你,仔细观察着你。
你却不像之前那般自在了,显得有点无从下手,抬头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在看你,你马上侧开脸,闭着眼睛,手伸过来,无比慌乱的在我身上擦了起来。
看着你这个样子,这还哪里是擦汗,伤口都被你怼了好几下,无奈的跟你说:不要乱擦。
你慌张的道歉:我……对不起……
你手又重新伸了过来,依旧不敢回过头来看我,手一会儿摸到我的脸,一会儿摸到我脖子,一会儿摸到我胸口,看着你这毫无章法还在四处游摸的手。
袁今夏,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再次无奈道:往哪儿摸呢?
你手停在半空中,马上接着道歉:我错了。
气氛有一时的尴尬,你不转头看我,只是转移话题的问:大人,毒有缓解吗?
我告诉说:毒性已经被我压制下去了。
你仿佛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正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客栈留下传来毛海峰的声音,你一惊的转头看向我。
你轻轻去门口观察了下,过来说道:真是冤家路窄,这个时候还能碰上毛海峰,而且丐叔还在他们手里,怎么办?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看来眼下最关键的是要带你先离开这里,我这个身体状况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果断的跟你说:把衣服给我拿过来。
“是”你马上把衣服拿过来给我,就坐在床上一脸忧心的看着我。
我准备穿衣服的动作一顿,看着你这个样子,无奈问你:你还在这儿干吗?
你这才反应过来:卑职回避。慌张的起身离开。
看着你慌张的走到桌边,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面,不知道你这会在想什么。我现在满脑子只想尽快带你离开这里,也不在问你了。
穿好衣服后,用迷药放倒了看住丐叔的倭寇,把丐叔救了出来。
他高兴的说:闻着味儿就知道你们要来,锦衣卫的味儿,没白认你这个孙儿啊
我把解药给他:别说了,先把药吃了。
正走到客栈门口,就被毛海峰他们拦住了。
你下意识的走到我前面护住我。跟他周旋:不错嘛,反应挺快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发现我们在这客栈的。
他得意的说:这里到处都是我的眼线,想抓你们不难。吩咐手下抓起来。
动手之际,你用手铳打伤了倭寇,可是他们人多,你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似乎对你的手铳很有兴趣:别紧张,你先告诉我,这个东西从哪儿来的?
你道:这个啊,就是我自己做着玩的呀。
你都不知道你这么说,我有多担心,毛海峰是倭寇出身,如若他真的看上你什么东西,就会跟丐叔一样直接带走,逼着给他做事情。
你试图跟他商量继续说:你要是喜欢,送你便是,不过你得先放了我们。大当家,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别每次见面都打打杀杀的。这样特别不好,这个手铳呢,我就送给你,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见过我们。
他回说:我毛海峰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我是不会放了你们的。不过,你要是把这个东西给我,我可以不杀你们。
一把拦住正要冲动动手的你,道:别冲动,把手铳给他。
“大人……”
我依然跟你说:给他。
我深知此刻我们的处境,亦是知道毛海峰的为人,他本就是想要杀人灭口,是不可能放过我们的,为今之计只能是拖延一下时间,寻找契机。
他嘲讽道:还是陆大人识时务啊。
你把手铳扔给他。他好奇的说:我从没见过如此小的手铳,这真是你做的?里面放的是钢弹。如若是放火药的话,那威力可不小啊。这样,我们做笔买卖,你把这个手铳的制作图纸告诉我,我就放你们走。
你气愤的道:我都跟你说了你喜欢就拿走,我送你,但这个方法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你就是个倭寇头子,我要是给了你,那不是助纣为虐吗?
此时,听到毛海峰的手下用东瀛话来找他汇报:大当家,发现有人往这个方向来。
心想那应该杨岳他们顺着你留下的记号找过来了,体内的毒素又开始蔓延了,于是便心生一计,装作毒发。
丐叔配合道:提纯过的蓝玉簪,会让人的感官无限放大。简单的说,就是人有七情六欲,不断放大之后会让人失去自我,直到死去。喜怒哀惧,爱恶欲。
虽然我还不至于丐叔说的那么严重,但此刻脑海中确实不断的浮现娘亲死去、阿德死去的场景,整个人沉浸在痛苦中,不想任何人的靠近。
你上前找毛海峰要解药,丐叔跟你说:丫头,提纯过的蓝玉簪是没有解药的。
你不想相信: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毛海峰开口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我的几个手下精通一种秘技,专治重病奇毒,虽然不能把他完全治好,但至少可以让他不死,只要你把手铳的制作图纸画给我,我就让他们救他,救你的小情郎。
小情郎?看来他亦是看出了我对你的心思了。又或者说你这般着急于护我、救我,已经超过简单的上下属关系了。只是你自己可有意识到呢?
你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的手下过来用东瀛话告诉他:这秘术可以麻痹感官骗骗他们,先把图纸弄到再杀他们。
他以为我们都不懂,忽悠你:我已经让他们去准备了,信不信由你。
你看了我一眼,道: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个条件,你要先把我们送到镇江地界,到时候我会画一半图纸给你,。
他同意你了的提议。
来到镇江地界后。
毛海峰开口:到地方了,现在可以把剩下的图纸画给我了吧。
你回道:可是你这样绑着我,我怎么画呢?
他给你松绑,我眼神示意你拖延时间、听我指示,我跟丐叔暗自解开绳子,寻找机会逃开。
“笔墨拿过来”
“哎呀”
“怎么了?”
你告诉他:我的那个手铳,之前被陆大人改造过,已经不是原来的设计了,我现在有点不会画了。要不……
他看出了你的小心思,回道:怎么着,我给你把陆大人请过来,好让他借机逃走是嘛?
你拖延道:不不不,怎么可能呢,你瞧瞧他那样,跑得了吗。再说了,我袁今夏说话算话。答应过得事,从来不反悔。
“别废话,赶紧画”
你继续道:我也想画可是我真的不会画了,要不您就把我的手铳拿出来,让我研究一下这里面的构造,我边看边画。
他不为所动,你游说:你放心吧,现在我们三个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跑不掉的。
他拿出手铳却不肯给你:只许看,不许动。
你安抚他说:不动,不动。你把它摊开,不然我看不清楚……
眼神暗示你我们已经解开绳子了,你从他手上抢回了手铳,丐叔让我们先走,他暂时拖住他们。
你拉着受伤的我:大人,快走。
走了一段路之后,体内的毒素让我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后面的倭寇还在穷追不舍的。
你亦是察觉到我的身体状况了,说道:大人,大人,你跟我来,你先在这儿躲一躲。
把我带到一处丛林里,细心的用从草伪装好:大人,你先在这儿躲着,我去引开他们再来找你,躲好了啊。
你故意往其他的方向跑去,弄出声响,果然那些倭寇都被吸引过去了。
我亦是无比的担心你如此犯险,恨自己此时只能托你的后腿,却又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庆幸的是,聪慧的你没一会儿就回来找我了,我们得以继续赶路。
今夏,在这种寡不敌众、敌强我弱的险境里面,胆小的你,处处为我着想,护着我,还真如同你之前在扬州官牢的那句“就算天真的塌下来了,卑职蹦高了也先替你挡着”。这样的并肩而行,在我生死攸关之际,你为我撑起了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