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南渡江东之前的东汉局势
“孙策骁勇,与项籍相似”,这是《三国演义》第二十九回对孙策的评价。不错,孙策的骁勇的确可比拟项羽。这一点,可参考孙策扫平江东之战。其时,江东一共有七大主要势力,分别是控制长江天险的扬州刺史刘繇、拥兵万余人且处处屯聚的吴人严白虎、乌程邹他和钱铜及前合浦太守王晟等领导的数千至万余不等之兵、会稽太守王朗、吴郡太守许贡、丹阳地方豪强祖郎、豫章太守华歆。而孙策渡江初期,除了袁术拨给他的千余名士卒以及其父孙坚生前遗留的大将之外,就是周瑜带来的些许民兵。可就是凭借这么微薄的兵力,孙策不但迅速站稳了脚跟,还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拿下了江东,并因战功被朝廷赐爵乌程侯,被正式任命为“会稽太守”。不过,孙策虽猛却也遇到过难缠的对手,其中之一便是陆康,即江东四大姓顾、陆、朱、张中陆氏家族的掌门人。
陆康之兄陆纡是东吴名将陆逊的祖父
据史料记载,陆康在年轻时就已名声在外,他的成名地是北方的高成县,也就是今河北省沧州盐山。彼时,高成县治安混乱,时有不法之事发生。陆康到任后迅速出手,几番整顿便稳定了局势。因政绩突出,陆康于178年被提升为武陵太守,后又被调任到桂阳、乐安两地。所到之处,尽是鲜花和掌声。到了180年,陆康又被调任为庐江太守,原因是此地爆发了人数规模达十余万的大起义且当地官员围剿不力。
陆康在军事方面很有一套,经过他的部署,起义军很快便被镇压。后来,因为陆康对献帝流亡朝廷的耿耿忠心,朝廷又特地加封其为秩中二千石的忠义将军。可再大的封号也唬不住手握重兵的将军勒索。这位勒索陆康的将军就是后来称帝的袁术。二人交恶的缘由是袁术来借粮,陆康知道袁术借粮是因为他要趁徐州牧陶谦病死时攻取徐州,所以坚决不给。这时,朝廷已经正式给扬州委派了新刺史,即上文提到的刘繇。故而,陆康更是不惧怕袁术。袁术一心想北上攻略徐州,怎能容忍身后有人掣肘。于是,袁术便派出了孙策,给他的报酬是庐江太守。
孙策剧照
孙策带兵围城,陆康也毫不示弱。因为他在庐江一带深得人心,所以百姓们都愿为之效力,甚至许多在外休假的士兵在得知庐江被围后,也冒险趁夜潜回城中参战。这一次,孙策遇到了对手,双方你来我往整整打了两年。当孙策攻破庐江城、俘虏陆康后,一问才知道陆氏族家族的男丁已经战死了大半。
可以想象,庐江之失和宗族的损失给一生顺风顺水的陆康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创伤。史料记载,就在庐江之战后月余,年近70的陆康便抑郁而终。陆康死后不久,孙氏家族便取得了江东。对陆氏家族,孙策和孙权摒弃前嫌,采取了笼络的策略。于是,陆家的又一著名人物旋即登上了历史舞台,此人即是陆康之子陆绩。也是那位仅在《三国演义》舌战群儒里现身,并因主张归降而与诸葛亮辩论且被罗贯中一笔带过的龙套角色。
诸葛亮舌战群儒
和其父一样,陆绩也很博学多识,通晓天文、历算,曾作《混元图》,注释过《易经》。不过,陆绩的真正扬名却不是因为他的才华,而是因为一个怀橘的典故。那是公元前193年的一天,南阳太守袁术在九江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作为淮南知名人物,陆康也被邀请参加。其时陆绩还不到6岁,因为其父重视培养孩子的社交意识,所以将陆绩一同带了去。席间觥筹交错,气氛很是融洽。谁知就在众宾客退席拜别袁术时,陆绩的怀里却滚出了两个橘子。众人见状纷纷摇头,都认为陆绩品行不端。这时,陆绩说话了,自己偷拿橘子是觉得橘子甘甜,想带回家给母亲尝鲜。话一出口,袁术就竖起了大拇指,此子如此年幼便孝顺有加,当真难得。后来,经过袁术和众宾客的口头宣传,陆绩的名声一发不可收拾,其事迹更是被后世文学家收录到了《二十四孝》。
陆绩怀橘
公元200年,孙权继承父兄事业统领江东,出于交好江东大族、稳定政权的需要,陆绩被任命为俸禄三百石的奏曹掾。后来,陆绩长大成人,又被任命为郁林太守。郁林辖境广阔,囊括了现在除桂林、梧州之外的广西大部分地区。因此地盛产宝物,故历任太守均能在卸任时满载而归。可陆绩为官清廉,对不义之财毫厘不取。所以,当了几年太守,到任期届满时仍是之前带来的行李。当时,从郁林回江东走水陆最为便捷,其路线是从郁林郡所在的布山县北经水路过今梧州转入桂江抵达桂林,然后再转入灵渠驶入湘江至长江下运河往苏州。
破浪航行船需重,这下可愁坏了送其回家的船主。为寻平安,陆绩便买来了两口装满咸菜的大瓮和一担竹笋。就这样,船的吃水深度也不够。身上的钱花光了,怎么办呢?陆绩只能从岸边搬了块八百斤的巨石。不久,船终于顺利地开拔了,可接下来陆绩一家又遇到了截船抢劫的水贼。水贼们上船后二话不说,马上便搜了起来。可这掀掀,那看看,他们也没找到一件值钱的东西。仔细一问,原来他们抢的这位是个极其有名的清官,遂扫兴而走。于是,陆绩就这样平安地回到了家乡,而这块巨石也因陆绩的廉洁美名而被人们称为“廉石”。
后来,新唐书还专门记载了这件事,“陆氏在姑苏,其门有巨石,远祖绩尝事吴为郁林太守,罢归无装,舟轻不可越海,取石为重,人称其廉,号‘郁林石’。”可惜,陆绩寿命不永,年仅33岁便病逝了。为了纪念这位廉洁的古代官吏,国人于10年前还专门出品了一部叫《廉石传奇》的电视剧,来褒扬这位操守皎洁的廉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