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粱为什么这样红
——电视连续剧《红高粱》简析
作者:崔广勋(山东)
2014年以来,电视连续剧《红高粱》在多家卫视和电视台轮流、反复播放。我感慨良多,三年前即草就了一篇小文,但没拿到大的平台展示。8月7日立秋这天晚上,趁周末打开电视消遣一下,不想CCTV8(电视剧频道)再次重播,且已播到五、六集的颠轿和高粱地“野合”的全剧高潮部分。笔者再也按捺不住,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把小文翻腾出来做了整合,权作迟到的抒怀。
一部中篇小说,硬是让金牌编剧赵冬苓和著名导演郑晓龙生拉硬拽成了60万字剧本的60集电视连续剧,你不得不佩服,这世上的确有高手。
除了高手,你还得承认山东卫视有高人。当年播放之初,把个《红高粱》作足了“造势”文章。除此之外,还衍生出一部“副产品”——9集大型系列真人秀纪录片《高粱红了》,在电视剧首播前大谈拍摄花絮,一味推波助澜,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为了追求“名人效应”,他们还把莫言的女儿管笑笑(这次观看才发现是“首席”编剧)和余占鳌的扮演者朱亚文请上银屏,与莫言的二哥管谟欣 “两唱一合”,搞了22期脱口秀节目——《笑看红高粱》,在当晚电视剧播完后,没完没了抖落起莫言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比如,莫言喝醉了“也会”又哭又叫、胡说八道,想起小时割麦子跟不上趟,只有二叔给他“接趟子”——似乎莫言是神不是人一般,且大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嫌。我二十一二岁时割麦也有被人“接趟子”的尴尬经历,不同的是接趟子的是我的母亲。不过,与名人相提并论,也有借题发挥、借虎皮拉大旗之嫌。
热中冷思考,把《红高粱》比作乡土版《甄嬛传》和北方版《让子弹飞》也好,认为该剧充满“烟火味”、缺少“高粱味”也罢,我都不置可否。但无论怎么说,一篇数万字的小说变成60集的电视连续剧,给人的印象还是节外生枝、拖拖沓沓、添油加醋,几乎完全脱离了小说本质。虽然我不同意潘长江的观点——浓缩的都是精华,但就像高粱酒,兴许掺和一泡尿还可以,但兑多了水或掺了别的酒,量虽多了,便失去了原味却是可以确定的。亦如同临沂的糁(sa)汤一样,现在连济南省城也有多家卖糁汤的店铺,而且都是临沂招牌,但只有临沂“南关糁”才地道纯正、爽口开胃。
尽管担任该剧总顾问的莫言表示:随便改!小说是我的,电视剧是你的;尽管莫言看了电视剧后,嘴上或笔下是“赞许的”;尽管小说和电视剧的艺术表现形式有着天然的区别;尽管赵冬苓说电视剧所表现的“人性的张扬、强悍的生命力、狂野的精神”与原著的精神内核是一致的,但作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莫言,还真难说内心深处究竟是咋想的。是不屑、不堪,感慨、感叹,还是无谓、无奈?如今言不由衷的情况有的是。
因为除了“野合”、颠轿、祭酒几个经典片段外,整个电视剧只是挂了《红高粱》的篇名,借了“莫言”的笔名。说“旧瓶装新酒”,还是好听的。它就如同前几年小贩到处高价收购茅台酒瓶,然后装上其它酒冒充茅台一样,只是借用了茅台的商标和酒瓶。至于酒的成分,尽管不一定是假酒,但真正的茅台充其量只有原来粘在瓶底和挂在瓶壁倒不出来的那几滴。
试想,既然电视剧几乎完全脱离了原著,偿若还是这部电视剧,但不叫《红高粱》;偿若原著不是出自莫言之手,还能“高粱熟了红满天”,这台播了那台播?还能成为所谓“现象”级大作,电视收视、网播点击获双冠?
改经典、拍经典,难道只有对经典进行颠覆、再造一条路子?咱才疏学浅,但我想:未必!凭赵冬苓(《沂蒙》、《中国地》的编剧)的能耐、郑晓龙(《金婚》、《甄嬛传》的导演)的水平,假若不受原著约束,二人强强联手,可能还可编拍出更上乘的作品。
现在的《红高粱》电视剧,就像马和驴的“野合”,生出个骡子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也正如此,基本保留原著原味的颠轿、祭酒、“野合”几场戏,理所当然地成了最大的亮点与“卖点”。特别是“野合”,播出前真人秀节目《高粱红了》一波又一波的造势,播出中脱口秀节目《笑看红高粱》不厌其烦的渲染,“野合”的场景播了一遍又一遍,而且电视剧硬是捣鼓出了两次“野合”来。让人不免有些倒胃!
几年来断断续续看了三四十集,虽然没汲取到很多的教益,但我还是要感谢山东卫视和《红高粱》、《高粱红了》,因为一而再、再而三播出的“野合”有关画面,使我联想起了小时候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的与驴、与高粱有关的逸事和笑谈,虽然不是“野合”,但也颇有情趣,起码与莫言喝醉了讲他二叔帮他“接趟子”割麦的故事差不多。
当然,电视剧在给我们“娱乐”的同时,还有诸多抗日的元素和故事情节,可以给人正能量的感染,还不失为一部好的电视剧。《九儿》这首悠扬凄楚、在剧中反复出现的乐曲,凄美、壮观而极富感染力的色彩与画面,也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些,也许是高粱为何这样红的原因之一。
让我颇多遗憾和感慨的是,诺贝尔文学奖作者、金牌编剧、著名导演的结合与联手,加上周迅、朱亚文、秦海璐、于荣光等一帮明星捧场,却没有产生应有的叠加效果或放大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