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蒲萤
编辑/余笙电影
2008年的一个冬晚,北京的小天桥上摆满了各种摊贩,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天桥一角,一个20岁出头的女孩蹲在一旁,热情地叫卖:“项链5块钱一条,毛衣链15块钱两条”。
北京的冬天尤其冷,女孩手冻得通红,随身携带的热水也结成了冰。
男友就站在旁边,十分心疼,本想帮她叫卖,可一张口,却羞得什么话也说不出。
女孩看出了男友的窘态,贴心地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男友果断地摇摇头:“大冬天的,冷,我陪着你。”
女孩叫莫丹,是一位歌舞剧演员。
身边的男友叫乔杉,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剧场小演员。
寒冬腊月,这对小情侣正为赚得几两碎银辛苦奔波着。
谁也想不到,若干年后,女孩身边的男友乔杉,非常争气地从无人问津的地摊小贩变成了两度登上春晚的大明星。
01
1984年夏天,乔杉出生在哈尔滨的一个警察世家里。
父亲虽是一位老刑警,然严谨之余总带点文艺范,特别喜欢唱歌,没事总会来两句。
在父亲的影响下,乔杉觉得自己未来也会成为一位爱唱歌的警察。
小学时他学了电子琴,高中时学了吉他,并和大自己一届的师哥组了一个乐队。
这支乐队参加了学校大大小小的活动,收获了不少的掌声和尖叫,极大地丰富了乔杉的课余生活。
可这疯狂又快乐的生活很是短暂,只持续了一年,就随着师哥的毕业而结束了。
师哥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寒假回家后,喜滋滋地给他讲述大学生活是如何的精彩,将来当了大明星会多么的风光。
这让还没见过世面的乔杉听得两眼放光,十分羡慕。
师哥见他心动不已,又进行了最后一波劝说:“现在就报考的话马上就能看见帅哥美女,并且考上了之后可就不用再上课啦!”
乔杉听完后立马就向父母严肃表态:“我想考中戏,学表演。”
父母听后大吃一惊,本不想同意,可拗不过儿子的执着,只好同意。
乔杉不久就去了北京,在中戏上了一个月培训班。
培训期间,他发现身边的同学大都是俊男美女,多才多艺,而自己175的个头,130斤的体重,非常平庸,考上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好在他的长相奇特,面带喜感,再配上丰富的面部表情,逗笑了一大群同学,于是被评委老师作为儿童剧演员录取了。
但那时,在父母的建议下,他同时报考了警察学校,并成功通过了考核。
当警察还是做演员?他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因为在师哥的描述下,他坚信,进了中戏前途一片光明,成为大明星简直指日可待,并自豪地给母亲说,自己就算只站在中戏门口都能找到工作。
少年因无知而天真,但残酷的现实很快就来啪啪打脸。
02
2006年,乔杉毕业了。
他以为毕业就能拍上戏,拍上戏就能火,于是每天异常热情地去跑组。
可现实是,颜值和形象一般,没钱也没人脉的他一直都没有拍戏的机会,一毕业就失业。
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在偌大的北京,乔杉快混不下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厚着脸皮,打通了母亲的电话,支支吾吾地说:“妈,借我2200元钱。”
2200元很快就汇了过来,这是他根据当时的生活情况,精准计算出的最低开销。
和家里要钱度过了生存危机后,他万般羞愧,决定暂时搁置理想,直面生活现实。
他不再去剧组跑组,而是抓住一切可以赚钱的机会。
朋友拉他参加一个面向农村的“星火工程”系列演出,他欣然前往。
可即使是这种不上电视的演出,他也得每天早上5点起床,赶通州第一班地铁,打着瞌睡晃到四惠东,再迷迷糊糊坐到石景山,最后坐大巴到达各大周边村。
每次演出,他先是演一个小品,然后唱三首歌,最后再跳个舞,和其余六个人承包了一台晚会。
而观众有时候十几个人,有时候就几个人,有时候就“俩”,一个小孩和一只鹅。
这样折腾一整天,晚上十点回到通州,每日的收入也就只有可怜的80块钱。
在北京,这点钱去掉房租,真的就只能勉强糊口了。
因此除了下乡演出,乔杉也在城里接话剧,演得最多的是儿童剧。
靠着这两种演出,他勉强在北京立住了脚,好歹撑过了两年,但心里总觉得不甘心呀!
他还是想拍戏,想上电视。
于是他想请几个前辈指指路并带一带他,但成年人的世界,谁不是为了生计四处奔波,谁又有那么好心?
在外打拼了两年的乔杉当然也知道,所以他咬了咬牙,掏出仅有的积蓄,打算先请几个师哥吃饭。
可没想到师哥又带了自己的朋友蹭饭,一桌子竟有十来个人。
乔杉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心里发怵。
饭到一半,酒过三巡,乔杉抛出正题,毕恭毕敬地向大家请教如何才能接上戏。
俗话都说:“吃别人的嘴短。”
可这几位师哥不仅连一句鼓励的话都没说,反而一致劝乔杉:赶紧转行算了,你这长相混不出来。
这让乔杉听完心凉了半截,可碍于面子又不能发火,硬是把饭吃完了。
这段卑微无奈的经历,时隔多年,乔杉依旧记忆犹新,后来他在节目中谈到这个,委屈地说:“他们还喝我的酒呢?咋能这样说我。”
但好在乔杉的师哥并不是每一个都如此刻薄。
2010年,他有一个师哥在做情景喜剧节目《爱笑会议室》,很是缺人。
他想到乔杉舞台经验比较丰富,就问他愿不愿意加入。
好不容易有了上电视的机会,乔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在这档节目中,乔杉投入了大量心血,甚至直接睡在公司。
因此,他很快就成了《爱笑会议室》的顶梁柱之一,同时也积攒了不少粉丝。
原以为成功的事业就此开启,可谁知好景不长!
随着节目的逐渐火爆,制片人得意忘形,把新老演员分为两拨,让他们互相竞争,并称之为“狗抢骨头”。
这让性子憨直的乔杉气得要死,他决绝地选择离开了《爱笑》。
离开之后,乔杉再次陷入穷困潦倒,他晚上失眠,白天把自己关在房里。
想起自己忙忙碌碌,却一事无成;想起当年的豪言壮语,和凄惨的现状。
他感觉前途渺茫,并不想再拖累身边人了,和女友分手后,他一杯二锅头下肚,想借酒精来麻痹自己。
事实终非人愿。
门口的女友一边敲门一边哭泣,并大声喊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离开你的。”
03
女朋友叫莫丹,是一名歌舞剧演员。
她出身贫寒,但坚强懂事,体贴温柔,很喜欢乔杉的才华。
她对乔杉来说,那是光一样的存在。
在乔杉生活最为困难的时候,莫丹晚上出去摆地摊也要支持他演戏。
当乔杉在话剧中当上男一号,想请莫丹吃火锅庆祝一下时,莫丹想着俩人还要买房,舍不得去。
当乔杉被所谓的师哥嘲笑奚落,失落地走在大雪纷飞的河边小道时,还是莫丹,一边陪走一边鼓励他说:“你肯定可以。”
问起莫丹为什么觉得乔杉好,她只是微微一笑:“我也说不出,我就觉得他好。”
乔杉喝酒的那天,是两人的周年纪念日。
本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可一事无成的乔杉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耽搁她了,于是主动提出了分手。
莫丹一时不知所措,只能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哭泣。
悲伤之余,她抱着一线希望给戴军发消息,请他劝劝男友。
原来,戴军是乔杉在录制《爱笑》时认识的主持人,他很欣赏乔杉,认为他是一个特别有喜剧天赋和发展前景的人。
戴军的平板中下载了《爱笑》所有的视频,他疯狂给身边的明星朋友推荐,并且只要有机会就会带着乔杉等人去参加节目,增加曝光度。
当乔杉有经济困难时,他甚至主动去接济他。
莫丹只能给戴军发信息,请他来劝劝乔杉:“他只听你的,我知道他没有办法,他心里也很难受,我不会离开他的。”
终于,在莫丹和戴军的安慰劝解下,乔杉走出了低谷。
“未经磨砺的灵魂没有深度,没有风暴的海洋是池塘”。
很快,吃尽了苦头的乔杉,命运迎来大逆转。
04
几个月后,乔杉收到电影《爱情的士》的邀请函,导演请他饰演主角之一潘小龙。
这份邀请函无疑是雪中送炭,让乔杉对演戏再次充满信心。
一年后,他又参演了网络喜剧《屌丝男士1》,饰演足疗顾客,接下来的几年,又相继参演了第二、三、四部,一不小心红了起来。
31岁时,他参加东方卫视《欢乐喜剧人》总决赛,让更多人记住了这个极具喜感的小胖子。
32岁,他有幸登上春晚舞台,和修睿、娄艺潇一起出演小品《快递小乔》,一时火遍全国。
33岁,他主演电影《缝纫机乐队》,并凭借该片获得第四届中澳国际电影节“最受欢迎男演员奖”。
34岁,他参加节目《吐槽大会》,整场吐槽自然、流畅,有互动有表演,一举拿下了那期节目的Talk King。
35岁,他再登春晚,和葛优、蔡明、潘长江等人出演小品《“儿子”来了》。
事业如火如荼,乔杉也终究没有忘记曾经帮助过他的那些人。
因为他知道:正是那些始终相信自己的亲友,才成就了此刻闪闪发光的自己。
他感恩女友莫丹的不离不弃,在31岁那年向她求婚,如今有了两个宝贝女儿。
他疼爱妻子,在妻子做饭时帮忙择豆,择完豆后又搬个小板凳坐在后面陪她聊天。
他乖巧地坐姿、幽默的话语常常让妻子忍俊不禁。
去年,他给远在绍兴的岳父岳母买了新房,让莫丹开心不已,发微博隔空表扬。
除了对莫丹,他对其他帮助过他的人都心怀感恩。
他上访谈节目《非常静距离》,泪洒现场,激动感谢戴军当年的提携帮助之恩。
《欢乐喜剧人》第二季节目组邀请他来,他拒绝了,因为不想再参加类似的节目。
但当《笑声传奇》的导演找上他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因为这个导演是当初第一次带他去东方卫视的人,他想报恩。
05
从地摊小贩到喜剧明星,乔杉的故事既励志又温情。
他的励志在于:即使生活在社会底层,却仍心怀希望和梦想,用奋斗改变自己的境遇。
他的温情体现在:你投之以桃,我报之以李,常怀一颗感恩之心,用心用情去生活。
多年的好友岳云鹏曾说:“乔杉,他红是应该的。”
的确,他外表憨厚朴实,内心也是如此,不仅懂得感恩,而且更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实力派演员。
他独特的“乔氏幽默”应该让更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