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2021年“读中国”国际会议(广州)在越秀国际会议中心开幕,当天上午还举行了“读中国”丛书(第二辑)发布会。
谁也没想到,大会现场出现了这样的一幕:一位女士在发言时,数次哽咽,以致全场动容,连主持人也跟着流下眼泪。她就是“改革老人”高尚全的女儿薇薇。高尚全为原国家体改委副主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原会长。上世纪50年代,高尚全就提出“企业要有一定的自主权”。自改革开放以来,高尚全参加了6次中央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
发布会结束后,薇薇与母亲接受了南都记者的访问,细致回忆父亲高尚全为改革鼓与呼的一生。
薇薇与母亲
“他在生命的最后,还在关心这本书”
“如果今天他(高尚全)在这的话,一定会非常高兴,他还是要谈谈改革,他的一辈子就是改革、改革。”高尚全的夫人钱美伦说,本来大会安排她来发言,因为担心控制不好情绪,才让女儿上台发言,没想到女儿也泪洒会场。
“老爸走了,但这本书留在世上。”谈到91岁高尚全临终的牵挂,薇薇再次哽咽了。
2021年元旦,高尚全在糖尿病专科医院住院检查时,仍在坚持修改书稿。
薇薇回忆,父亲90岁生日时,曾答应母亲把每天到单位的全天工作减量到半天,多留些时间给家人和自己。不到一个月后,高尚全却食言了。
2019年底,高尚全参加了“读懂中国”国际会议,接到编写“读懂中国”系列丛书的邀请后,忘我地投入到了新书创作中。
在此后的一年半中,他坚持每日到单位收集文件、整理资料、写作修改。女儿每逢周末看望父母,都会看到父亲在书房埋头写作。
倾注了大量心血后,今年春节,四十万字的图书初稿终于“出炉”了。毕业于北京大学英国文学专业的女儿薇薇承担起了给新书做校对的工作。在高尚全的最后一个春节,全家人都是在修改书稿中度过的。
而到了今年四月底,被诊断出癌症的高尚全已经虚弱到拿不起笔,但病床上的高尚全仍然对出版社的编辑工作念念不忘。
“我承诺老爸一定会尽全力配合编辑完成他的心血之作,尽早出版。他这才拉着我的手安心地笑了。在医院的最后时日,老爸在多位中央领导来探望他的时候,用虚弱的语气向他们提到新书、提到国创会,还希望领导们对‘读懂中国’系列丛书和国际会议予以关注和支持。”
“读懂中国”,才能少走弯路
90多岁高龄的高尚全为何在著书上倾注如此大量的心血?这也是薇薇曾问过父亲的问题。
薇薇告诉南都记者,父亲曾特别提出,市场经济并不是西方资本主义独有的,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可以结合,改革开放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市场对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与“正确发挥政府作用”的有机结合。
中国改革开放事业所取得的成就给世界许多既希望加快发展又需要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发展中国家提供了全新选择,为解决人类问题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这也正是高尚全编写“读懂中国”系列丛书的意义所在。同时,让世界读懂中国,也是高尚全的心愿。
薇薇谈到,父亲曾讲到“能够参与并推动中国改革四十年的亲历者已屈指可数,作为少数健在的参与者,能够把中国改革、探索、发展的成功经验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的重要一环向世界传播,这是功在千秋的事情,也是他的历史责任!”
“老爸希望他们这一代人所总结出的经验和启示,能为后来的领导者们提供借鉴,少走弯路,并希望后人能够为了人民的福祉,为了百姓的共同富裕,将‘五位一体’的中国改革坚定地推向前进!”
“改革老人”对广东特别有感情
薇薇在接受专访时提到,由于广东一直是中国改革的前沿阵地,父亲对广东特别有感情。
她回忆,在改革开放30周年之时,时任广东省委书记的汪洋,召开了全省局级以上干部的思想动员。高尚全被邀请前去演讲,把改革开放30多年取得的成绩和经验,以及当前遇到的挑战讲了个遍。
在进行经济、社会、法治等领域的调研时,高尚全也是将广东、浙江这两个经济发达,尤其是民营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作为考察重镇。就在上次参加读懂中国会议时,他还向大家总结了华为成为世界一流企业的经验。
今年7月9日,高尚全同志送别仪式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礼堂举行,数百名各界人士前来送别。
“父亲的一生是为改革鼓与呼的一生,是不断解放思想,创新完善的一生。”谈起自己的父亲,女儿薇薇永远感到骄傲:“我和这个时代无数人一样,对他由衷的崇敬,为他骄傲和自豪!”
采写:见习记者 王诗琪 南都记者 伊晓霞
图片:见习记者 王诗琪 部分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