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奶奶去世前,分别向九个孩子解释了遗嘱:
她揭露了大峰欺诈账目的小伎俩,并说大峰最诚实、最不放心。让广州的二峰经常回家看看。把改变心意的老八和从各姐妹那里筹集的钱交给了谢峰。警告陆峰要有主心骨。让一直掐着的三峰五峰揭开双胞胎的真相,让三峰不尖,让五峰的嘴巴说很多好听的话。把未婚怀孕的顾峰交给七峰,让最有文化的她更接近姐妹。让九生孩子,警告学美术的她不要画圈……
事实上,九个孩子的性格在楚夫人的这些话中生动地体现出来,性格迥异的“九峰”展现了最深刻的“亲情百态”。
有欢笑。6个女婿为了能上桌吃饭和回自家过年,联起手密谋“造反”;为秃头烦恼的三女婿说男人最幸福的事是“头发能飘起来”;大凤带九凤去看精神病,反被九凤捉弄自己被打了镇定剂……笑声里,有着对现实不妥协的诙谐与无奈。
有心酸。最穷的四凤,常年衣衫褴褛,受尽三凤和八凤见缝插针的嘲讽;挺着大肚子的的七凤,不愿流产离家出走,孤苦伶仃地到处游荡;七凤生下儿子,初老太跪谢老天爷,终扬眉吐气;五女婿出轨,五凤不得不体面地在小三面前装恩爱、装不知…….心酸里,有着难以触及的隐痛。
有争斗。三凤五凤常年不合,小则吵架打架,重则三凤上门砸了五凤家的锅;七凤与杨为健自结婚,无休止地在“无爱”的婚姻里彼此折磨;大凤为掌权,明里暗里使了不少心计“夺权”…… 争斗里,有着各自心思下的人性之暗。
更有感动。感动于初家发生的任何大小事,能坐在一起开会商讨的团结;感动于虽然一次次被误会,依旧为家操心不已的五凤;感动于虽然被亲姐妹嫌弃,却依旧保持一颗最善良之心的四凤;感动于有些无赖的杨为健,为了续卫平活下去的希望,每天买条一模一样的鱼的“善”……感动里,有着藏在各自内心深处的情。
而欢笑是拂过心田的一缕春风,久后或许烟消云散;心酸是在扎在心底的一抹苦涩,久后或许苦尽甘来;争斗是心灵最激烈的震荡,久后或许回归平静;只有感动,以最绵柔的力量,似蜻蜓点水一般地触碰,掀起心的巨浪而久久不能平静,而后化成心间再也不会消散的绵绵细雨,温润心田。
当16年后重温《家有九凤》才发现,不管时间如何推移,这四个细节里的感动,依旧是直戳人心地最好哭,依旧是滋润心田的细雨,依旧是眼角挥之不去的泪。
01 初老太的母爱
母爱,或许是世上最温柔的爱。
初老太,一个寡妇,艰辛地拉扯大9个女儿,女儿们成人后,又得操心每个女儿工作、生活与婚姻等各种大小事。
七凤未婚怀孕,她不惜下跪求七凤流产以保全自己的未来,后七凤不愿意流产而离婚出走,她义正严辞地发出最狠绝地话“这个院有我在,就不能有她的脚印”,可转过身,她又心疼的在灯下一笔一划地写下寻人启事;四凤每年过年都“寒酸”地带来农家大白菜,临走时,她会悄悄地多塞钱给四凤;五凤与老公闹离婚,她亲自上门条理清晰地对五女婿一番最入心的说教……
母爱,在任何时候,都有你想象不到的深沉。
尤其是当被俄罗斯男友骗光钱财乃至欠上巨额债务的八凤,因醉酒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了记忆全无,只有两岁智力的悲惨模样,作为母亲,心得多疼。
为了照顾八凤的后半生,她做了两件事。
一是拒绝请保姆。虽垂垂老矣,却拒绝其她女儿们请一个保姆的建议,几乎一个扛下照顾八凤的重担,每天推八凤出去遛弯、喂八凤吃饭、为八凤涂口红,八凤回到了小时候,也回到了她最爱的母亲的怀抱。
二是妥善安排八凤的余生。她以八凤看病为由向其她女儿筹集款项,实则是为了八凤的余生做打算,最终,她将钱交给出资最多的四凤,并交代四凤不论八凤去哪一个姐妹家,该用的费用正常扣,顾全了姐妹之间的情谊。
还在世时,极尽所能地撑起一个母亲要照顾到女儿的心;当感觉时日无多时,也要尽心而妥善地安排好女儿的后半生,这就是母亲。
漫天飞雪,初老太步履蹒跚地推着八凤,转过角,她晕倒趴在了八凤的腿上,画面定格,而后又逐渐放大,这种在眼睛里渐渐放大的“影”,格外地刺痛人心。
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同种错觉:当人生顺境之时,会觉得母爱特别顺其自然,但当人生不顺,面临各种大小艰难时,这个时候,母亲的一句暖心地安慰、一个用心地陪伴,就足以让你热泪盈眶,深感母爱的深与暖。
因为当心“降了温”后,你才能格外感受到母爱的“炙热”。
02 五凤的“平反”
初家所有的人都受过五凤的“恩”。
她上下打点,让初家逃过被“流放”到农村;三凤、八凤投机倒把,是她抓她们,也是她暗中又想尽办法放她们;六凤的城市户口,是她省下的12张工业券换来的;八凤做生意集资被骗,是她暗中调查帮警方抓住了八凤的俄罗斯男友柳三愣;七凤未婚生子,是她想尽办法为七凤办理住院手续……
可是,就是这样一心为家的五凤,却受了最多的委屈。
年年蒸属相,只有她的属相年年蒸坏;初老太差点将家里的房照抵押给八凤集资,是她劝说初老太,后初老太将房照交她保管,心生怨恨的三凤跑到她家将她家的锅给砸了;开美容院,被三凤老公放了水,淹了店,三年的艰辛毁于一旦……
她心底的苦,无人诉说,无人懂,尽管她有那么多姐妹。
所以,最后当美容院被淹后,她只求三凤的一个道歉,她就既往不咎,可她终究等来的是三凤一心要回五凤手里证据的自私和一个不情不愿地道歉。
当初老太为了却生前遗憾时,来找五凤唠嗑,初老太对她说:
老五啊,你心术正,有能力,最关心这个家呀,要说贡献,你对家的贡献最大了……老五,妈给你道歉,妈一碗水没有端平,虽说我这九个女儿你是老五,可是你在妈心里,妈把你当老大。
一个“老大”,就涵盖了五凤对家的贡献,也彰显了她在这个家真正的地位,她是初家最坚强的顶梁柱,也是初家最细心、最热心的“大姐大”。初老太最后的肯定,是五凤受了最多冤屈后最公道、最入人心的“平反”。
她亲吻了初老太的足底,我却决了眼角的堤。
有一个直戳人心的现实:在多子女的家庭,一个越是懂事的孩子,或许她受的冤屈也会越多,因为她更“懂”,所以,她更会隐忍,更会将眼泪藏在心底,更会让自己学会包容与理解,而这,是一种无私,更是一种最深沉的爱。
03 四凤的大爱
四凤与老公朱永河,结婚十多年,一直生不出孩子却恩爱有加,当四凤检查身体得知自己能生孩子后,朱永河却闹起了离婚。
两个人在“真相”面前各有打算。
一是朱永河的“逼”。他“逼”四凤吃了十几年的中药,当得知是自己不能生之后,他又 “逼”四凤离婚,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是大冬天脱光衣服只为“净身出户”。
二是四凤的“绝”。坚决不离婚的四凤,为断了朱永河离婚的念头,不惜去医院做了“绝育”手术。
两个人,一个“逼”,一个“绝”,背后隐藏的却是对彼此最深沉的爱,朱永河不愿拖累“正常”的四凤所以他逼四凤再嫁人,四凤为了断朱永河离婚的念头,顾全他内心的自卑,她决绝地也断了自己能做妈妈的念想。
他们两个,终究是“平等”了。
而做不了爸爸妈妈的朱永河和四凤,却将这份想做爸爸妈妈的心放在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因为勤奋与能力,更因为他们的善良,他们在当地建起了孤儿院,收养了众多的被遗弃的孩子,当朱永河和四凤带着众多孩子来探望初老太时,众多娃娃“姥姥、姥姥”的一声声叫喊,虽然只有一个镜头,却格外的震撼人心。
朱永河与四凤终圆满了做爸爸妈妈的夙愿;众多缺失关爱的小天使们圆满地找到人间最有爱的避难所;朱永河和四凤圆满地诠释了大爱背后的善良之至。
哪一种圆满,都是感动。
04 冬子的死
作为三凤与老公孟传礼的独女,三凤与五凤常年作对,孟传礼也从不懂得调和,反而是挑拨和故意捣乱,而有人情味的冬子,特别渴望母亲与五姨能握手言和。
当五凤的美容店被淹后,一个发卡将矛头直指冬子。
尽管冬子在父亲孟传礼面前三次委屈地说:“真不是我干的”;而当五姨告诉她现场有她的发卡时,她又违心地承认“都是我干的”。
她的态度转变是她自以为这是母亲与五姨和好的最佳机会,所以,她逼母亲向五姨道歉。可不情不愿的母亲虽然言不由衷地道了歉,却为了“证据”又与五姨开始当面争吵,这一幕,彻底击垮了冬子,忍受冤屈而又绝望的冬子,最终投了河。
她的死,是初老太在子女关系中间的不作为;是父亲孟传礼敢做不敢当的懦弱;是冬子自己的想不开;更是母亲与五凤常年作对,彼此争斗埋下的因与果。
当初老太交代遗言般地告诉冬子:
将来姥姥走的那天,小老爷们儿给我摔盆,你给我扛幡引灵……等我走的那天哪,我告诉你,上坡的时候你得跟我说一声,过河的时候你叫我一声,走岔道的时候你就大叫一声。
可最终却变成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冬子的遗体前,孟传礼承认了自己罪过;五凤看到了冬子手里拽紧又松开的发卡…..所有人都悲痛欲绝,而初老太一句:
姥姥疼你,姥姥疼你,姥姥想你呀,冬子,我活不了了,我的冬子呀,姥姥谁都疼,我疼不过来呀。
瞬间泪如雨下。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莫过懂事而又年轻的生命消逝,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极尽悲哀。
亲情里,有感动,更需要一份释然
初老太深藏的母爱;五凤为了家庭忍辱负重;四凤为了婚姻宁伤害自己;冬子为了上一辈的和睦走上绝路。
这四个人,撑起了《家有九凤》该有的情。
而每一种深情背后,其实,也需要一份释然。
初老太母爱再深沉,在调节女儿们的关系和操心每一个女儿时,需要一份释然;五凤为了初家,受了太多冤屈,需要一份释然;四凤与朱永河怀不上孩子,最后彼此以大爱之路完成做父母的夙愿,需要一份释然;冬子为调和上一辈的矛盾,不惜以最决绝的方式,需要一份释然;三凤与五凤由来已久的争斗,更需要一份释然。
8年在北大荒终回家的七凤在过年时,唱了一首歌:
往那山沟望一望啊,望一望啊,俺心里闷得慌,往那城里望一望啊,望一望啊,俺心里亮堂堂…..
一边闷得慌,一边亮堂堂。
或许,只需要你的心能转个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