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超顺:一个男孩要想成长为男人,必须经过酒、女人和长距离。当然也有例外。博尔赫斯一辈子都是女人和没有皮肤的亲戚。李白在三件事中不到一半。苗条的杜甫也在22岁之前骑着驴游览了三振、五月等地。今天,旅行不难,但大部分是旅行。我所谓的酱油,仍然是粗糙的衣服和恶食,和孤独在一起,在远处的终点也不是诗、牛奶和蜂蜜。长篇大论地旅行是锻炼孤独。从千里回来,你会更喜欢生活。那么你会更喜欢写作,爱绘画,爱电影。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孤独。幸运的是,工土童鞋于2009年8月17日从新疆喀什骑自行车沿新疆线行驶2800多公里,前线平均海拔4500米,50天到达拉萨,可以说是长野。他的110,000字日记记录了看到和想到的事情。本期的3篇善财日记期待雾霾中的朋友,分享野风。
暴饮暴食
第15日8月31日红柳滩-509度半23公里
免费丢弃509个半帐篷
会计助理可以把自己想象成罗马国王,但英国国王不能。因为英国国王已经失去了将自己梦想成为另一位国王的能力。他的现实限制了他的感觉。
——费尔南多佩索阿《惶然录》
曼施泰因元帅这样回忆在《失去的胜利》战争初期担任他司令的隆德施塔特元帅。"他很好地把握问题的本质,他也只关注问题的本质。"这种评价用在老板娘身上,无疑也很合适。我们一边吃早饭一边争论今天的日程时,她在旁边冷冷地说。"这些人吃得很多,无事可做."当有人努力给自己脸上贴金,给旅行赋予各种稀奇古怪的意义时,老板娘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本质。这样的旅行花了很多钱(只花了一万,所以新西藏几乎没有学生可以乘坐),谈不上什么舒适(午餐基本上是吃东西,晚上不是小酒店,而是搭帐篷),锻炼不了身体(轻的是多处劳损,重的是嚎叫)。更不用说探险了,探险至少要和斯文一样。赫丁发现了卢兰遗迹或约瑟夫。就像摇滚探索木里王国一样,再坏的也要像欧文一样。就像拉蒂摩尔穿过土库斯坦一样。这样无用的东西,不是吃多了,而是为什么。所以,后来每当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坐新西藏线的时候,我总是说:“我吃了很多。”回答说。 (哈姆雷特)。" "
大家都问大车司机,想弄清楚到底有没有泉水沟班,这位哥哥说得乱七八糟,说得过去。最后,告诉我们,这种问题老婆最有发言权,她曾经在死沟开了很多年店,熟悉这条路已经不能再熟悉了。一听到死人的沟,我突然感到一种压迫感。昨天我进门的时候,觉得老板娘很面熟,整晚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老人家。这样都被打中了商号,我在一个朋友的新疆游记里看到过她的照片。新收藏的游记有那么几篇,出发前我已经读得很好了。当时那位车友历尽千难万险,还剩半口气,最后被死者的沟磨坏了,不敢抱太大期望,只希望能吃到热食。一进店门,老板娘冷得像冬天一样,只打麻将,厌倦了他的吃饭要求,只好泡方便面。
我把这件往事告诉老板娘的时候,她一开始根本不在乎,直到厨师开口说话。“上传到网络上就不是全国了。也许全世界都会认识你。”“老婆没看到什么巨浪,虽然有点紧张,但还是很淡定地让我拿出“互联网”给她看。大家用一句话解释了半天,但她还是半解。看来她对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没有照顾了,在什么网上和她做什么事?对她来说麻将就是一切。昨天晚上还强迫我们都打麻将到凌晨三点。和新疆线上有灯的其他酒店一样,这里只开电灯,开灯,关灯,关灯,打算打麻将,所以不想睡觉。在那么窄的空间里,一个百瓦特的灯泡在头顶上晃来晃去,白天多累都睡不着觉。
但是之后她的态度大转了180度,详细说明了所谓的泉水沟班。原来泉水沟是死人的沟,那里没有陶盘。传说中的这个道班是临时帐篷道班,在基达萨卡下山避风的山沟里已经被撤回。尘埃落定,今天只能坐509度半,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在午饭后出发。
原以为红柳滩会有很多红柳树,实际情况是来了以后连一棵红柳树都没见过。我当然以为会在房子后面,但在我的想象中,墙外有树林,柔软的柳枝随风飞舞,轻盈的柳枝随风舞动。早饭后,我轻轻地到房子后面散步,让我轻松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甘草版缓解了我的咳嗽。房子后面的视野广阔,视线是荒凉的戈壁,四周的杂物,就像一堆巨大的垃圾,更不用说红色的柳林了,连一棵红色的柳苗都没看到。被称为红柳滩的并不是没有一棵红柳,而是太有名了,下午我们从红柳滩出来的时候反而看到了几棵红柳。
姗姗回家,院子里传来房间里热闹的声音,不出所料恐龙哥来了。恐龙不高,身材苗条,头发蓬乱,满是钢牙,戴着大黑框眼镜。感觉像落魄诗人或硅谷的天才程序员。他的行囊确实很特别。
希望牌猪饲料的编织口袋捆在驮包之上,鼓鼓囊囊的,也不知装了些什么。阿空不仅叙了旧,也得到了资助。午饭只是随意吃了些,也补充了物资,考虑到今后两天的状况,特意多带了几瓶水。出于爱美的天性,在我们出发前,老板娘还悄悄问我,发到网上的那张照片她拍的怎么样,就冲她今天上午这样热情地给我们讲解我也不能打击她,于是违心地说:“挺好!”
刚开始路程并不怎么难,起伏较小,只是搓板仍然很大。快到K500路牌的地方碰到一个越野车队。从车身上的日文和驾驶右置可以看出这是队日本人,车应该是从日本国内带过来的,改装得非常专业。几个小日本点头哈腰的下车非要给我们水,我们今天又不缺水,本不想要,不过看他们真诚的样子还是勉强收下。最后,翻译提醒我们,前面达坂在下暴雪,应寻找合适的露营地。合适的露营地就是509道班,本以为今天会很轻松的到达。最后几公里却陡的令人难以想象,最多骑一两百米就得下车休息,今天我们养足体力尚且如此,以昨天的状态若非要骑到509,恐怕到了会累的连煮方便面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陡毕竟也只有几公里。509道班并不在K509处,而在K511处,就在路边,保存还算完好。屋里到处都是涂鸦,各国的都有。
挑了间较干净的房间先行把帐篷搭好,随后就出来躺在门口晒太阳闲聊。一直聊到太阳快下山,才进屋生火煮方便面。随后,各自钻进了睡袋。阿空和我睡一屋,这家伙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睡下后闲聊时,我一问他,他总不急着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放两个响屁,屡试不爽。那晚,我和他聊了两个小时天,最保守估计他也放了一百个响屁。
一个人旅行
第二十七天 9月12日狮泉河-那不如 75KM
公安检查站 睡袋 免费
每个人身上都拖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外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然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的那个世界去。
—— 弗朗索瓦-勒内·德·夏多布里昂《意大利之旅》
博尔赫斯将精彩的故事分为四类:两个人的爱情故事、三个人的爱情故事、争权夺利的故事、一个人旅行的故事。前三类容易产生精彩的故事很容易理解,一个人旅行却很难和精彩联系起来,在人们的印象里,一个人旅行往往是孤独的,旅程必然是无聊和乏味的。
不知博尔赫斯是否研究过印度教,他的某些思想确实和印度教一些派别的思想不谋而合。国人对印度教多无了解,以其组织松散、影响式微,岂不知印度教是非公众宗教,传承与扩散并不仰赖宗教组织,家庭往往是其传播的中心。世人皆谓圣雄甘地是近现代最伟大的印度教徒,行动主义的思想确实在印度独立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若要论在知识分子阶层的思想影响甘地则比不上与他同时期的罗摩纳.马哈什,绝对主义思想的来源是由商羯罗创立的不二一元论吠檀多思想。这个教派坚信,不断深入探究自身,就会发现我们就是终极实在本身,而揭示我们真实本性的最佳方式就是不断的询问:“我是谁?”罗摩那在圣火山上独自修行几十年未下山,其过程不啻是一次极端孤苦的旅行,终点是终极的自我实现。独自一人在高原骑行有时候真像是印度教的某种瑜伽修行,别人以为我孤独的时候其实我在和全世界对话。不同的是,罗摩那只专注于自己的修行,而我却会时时被拉回到现实生活中。所以,他成了圣人,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旅行者。
起床后把驮包调整了一下,以便腾出一些空间补充物资,一个人旅行确实需要多带些东西。本想去沙县小吃吃碗米线就出发,想想以后几天都要吃方便面,趁现在还有条件,就吃点好的吧,于是又点了罐鸡汤喝。饭后到超市去补充了些物资,然后就慢慢悠悠出发了。
一个人骑行最大的好处就是完全随心,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沙子达坂没什么难度,轻松到达山口,眺望远处,只见无数的雪峰连为一片,极为壮观。下山是我此次旅行最舒服的体验之一,最大速度到达70以上,只是下山太短,快乐总是很短暂的。骑车就是这样,往往辛苦几个小时上到山口,几分钟就能下山。其后路面平坦,但是风很大,骑起来也不怎么轻松。公路旁边安居新村连绵成片,反复被几条家狗骚扰,所幸路两旁石块甚多,随手捡起就是一顿乱砸。
走走停停,过噶尔河的时候,看到一大群藏人围坐在河滩草地上喝酒,路旁停了十几辆拖拉机,本想去凑个热闹,谁知道这些人看到我过去马上收拾东西,发动拖拉机走人。到那不如村时已快5点,今晚就住这里。村子很小,散住着十来户人家,有一家藏式茶馆和一个公安检查站。在检查站登记证件时,说了无数好话,总算被允许住在检查站里。
检查站就一间小屋,锅瓦瓢盆俱全,我的如意算盘是他们做饭时我赶紧去帮忙,兴许还能让我搭个伙。早就被饿得头晕眼花,一直强扛着,只为能吃口热乎的饭菜。可是年轻的警察和另一名协警一直神情专注地研究韩剧,看得眼泪汪汪的,根本没有做饭的意思。好容易挨到8点,协警终于起身开始翻找东西,谁想他东翻西找,竟翻了两盒方便面出来,热饭热菜又成镜花水月,无奈我只能去隔壁茶馆泡方便面。
吃完面回来,他俩还在聚精会神地看韩剧,对我的搭讪他们只当耳旁风,变换了几次话题,说到喝酒时,协警终于有了反应。于是,我到隔壁买了几瓶啤酒,警察碍于五条禁令,工作时间不便饮酒,协警可就没这么多规矩了。茶馆里物资实在匮乏,一样下酒菜都没有,连花生米都没有,只能干喝。藏人以酒会客,一开始喝酒马上变得热情起来。聊天中得知警官叫罗布,父亲是四川阿坝人,母亲是本地人,他就出生在此地,从未回过四川也不会说四川话。协警叫多杰,年方18,日喀则谢通门县人。一说到家乡,小多杰顿时打开话匣子,谢通门县交通闭塞,民间多有僵尸传说。此地民居多为高门槛、低门沿,出入需弯腰低头,因僵尸身体僵硬,无法弯曲,这样的建筑设计可阻僵尸入内。他讲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说的像真的一样,就差说他自己曾和僵尸大战三百回合了。罗布警官并不搭理我们,聚精会神地研究韩剧,到10点钟,换了便装,叮嘱了多杰几句,到狮泉河约会去了。
尘埃里开出花来
第三十三天 9月18日塔尔钦-霍尔 43KM
迎宾旅社 60元/人 双人间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题赠胡兰成照片后》
如果没有做好等待一个小时的准备,最好不要到陕西老兄的饭馆去吃饭,早上去吃面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分别还是很平静的,我们只是憧憬了一下如何在拉萨相聚,可是谁又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我还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到拉萨,到时候他们还在不在拉萨是个问题。
从塔尔钦到巴嘎的骑行是无与伦比的享受,一平如砥的油路加上路旁雪山、草原、湖泊的映衬,这是一段轻松、惬意的旅程。一个小时左右到巴嘎,巴嘎很小,一眼就能望到头,有一个公安检查站。像我这样的良民一向都是积极配合政府工作的,一看到检查站就减速慢行过去,主动拿出证件登记。值守的警官漫不经心看了看证件,一挥手表示放行。我却并不急着赶路,到旁边的杂货店买了瓶可乐,靠墙坐下和两个在附近游荡的民工聊天。这两个民工都是四川人,老乡热情的招呼我,自然感觉亲切,聊的正开心,值守的警官也过来插话。原来他也是四川人,姓曾,住的地方和我家只隔了几条街,说起来又亲近不少。两个民工被工头叫回去吃饭后,检查站就剩下我俩,坐在屋外的长凳上,背靠墙壁,边喝可乐边聊天。
检查站的工作单调乏味,时间一久难免压抑,能与老乡畅快的聊天对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放松和发泄。他满含深情地回忆在拉萨当兵的情景,两年的军旅生活培养出他对兄弟情义近乎宗教般的执着坚守;又回忆起初到某县时他如何在局党委的坚强领导下与当地黑恶势力斗智斗勇,打掉了当地最大的犯罪团伙(这个当地最大的犯罪团伙其实只有三个人,整个县城也只有一千多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他和战友们把县城里的野狗杀得干干净净、一条不留,那个夜晚之后再没有野狗敢到县城去,至今县城也没有附近其他市镇野狗成群的景象,感觉清爽许多;一次到牧区执行任务,返回县城时天色已晚,遇到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倒霉的事情接踵而至,这时候车坏了,更糟糕的是遇到群狼的围攻,开了两枪,眼见难以脱身,干脆退回车上,紧闭门窗,拿着打开保险的手枪安然睡觉。
所有的故事都是用极度平缓的语气娓娓道来,他显然不喜欢被人打断,对于我的几个提问他都没有回答,几位过路的司机请他登记检查,他也当做没听见。眼见等候检查通关的车辆越来越多,他才不情愿地起身检查登记。
此时已是过午,肚子也有些饿了。老曾非要留我吃饭,说是虽没有什么好菜,但是老乡到此,无论如何要尽地主之谊。没什么好菜倒是实话,两个肉菜都是昨天的剩菜,他还亲自动手炒了盘花菜,又去隔壁杂货店买了些花生米和啤酒。他在上班时间不便饮酒,把正在睡觉的协警叫起来陪我喝。这位小伙子似乎没睡醒,吃饭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每隔一段时间机械地拿起瓶子叫我喝酒。
老曾以水代酒,兴致比我还高,讲起他正筹备调回成都工作的事情,其实那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他说起来好像今天这顿酒就是调动成功的庆功酒一般,我都喝了四瓶还在劝我喝。我一次次解释,下午还要赶路,到了霍尔以后我还想洗衣服,再喝怕要耽误行程。几番苦口婆心地解释,他总算不再劝我。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昨天一同转山的导游来登记检查,德国老头看到我后还专程下车与我拥抱,最后吃力地用中文说了句“再见”。他此去从普兰进入尼泊尔,再去印度,从那里回德国,我到拉萨后即回成都,这辈子怕是也见不了了。
油路到此即是终点,出巴嘎以后都是土路。酒后骑车感觉有点气紧,好在这段路路基都已修好,骑起来还算顺畅,不到两个小时即到霍尔。进镇要过条河,河上桥梁正在施工,需要绕行一大圈,从上游的一座便桥过河。一条小溪从镇旁穿过,一大群小孩正在光着屁股在里面玩水嬉戏。这情景让我想起童年,不禁停车看他们玩耍。似乎我的旁观影响了他们,几个小孩开始向我掀水,接着其他小孩也纷纷效仿,我离小溪较远,他们很难掀到我身上。眼见攻击无效,几个小孩开始用稀泥攻击我,这次我再也不能无动于衷,赶紧上车逃跑。有几个性格暴躁的小孩见我要跑,拿着稀泥追着我打,稀泥扔完了就随手捡石头扔。有两个小孩锲而不舍的把我追到镇上才放弃,还好我跑的快,才未被石头击中。到旅馆后发现身上稀泥点点,我今天出发时就准备到霍尔洗衣服,正好。洗完衣服到饭馆里与老板闲聊,他告诉我圣湖就在霍尔旁边,可以走过去看看。走了一段以后发现距离还是很远,找块大石头坐下远眺一阵便回霍尔了。
天色将晚时来了一辆客车,刚开到霍尔车就坏了。修车时,乘客们纷纷下车吃饭,一对情侣到我吃饭的饭馆来吃面,两人都是旅行者装束,男的体态较胖,女的长相清秀,感觉很安静。老板娘给他们做好面条后过来和我闲聊,说起几年前有个美国车友,骑车经过这里时生了重病,当时就住在这家饭馆。住在这里养了两周的病,痊愈后却又下起暴雪,等了两天雪还没停,他怕耽误行程便冒雪出发,走后就一直没有消息,老板娘曾向过往的大车司机打听他的消息,所有的大车司机众口一词的表示没有看到过,算是生死不明,她至今还经常想起这个幽默乐观的美国人。旁边那胖子听说美国人养病时每天都到镇外去拍照,便仔细向老板娘询问都在哪里拍,问完之后也顾不上吃面拿起相机就往外冲。那女孩吃完面后向老板娘询问去神山的情况,老板娘虽在此开店多年,却从未去过近在咫尺的神山,只好将问题推给我。我耐心的解答了她的疑问,同时也感到好奇,既然来西藏来旅行,为何对这些基本情况都一无所知。她告诉我其实自己并不喜欢西藏,也不想到西藏来,甚至根本就不喜欢旅行,只是她的男朋友喜欢,她就跟着来了,看着他高兴自己就很高兴。在旁观者看来,至少在外貌上这对情侣不是那么般配。男的体态臃肿,不修边幅,说话做事咋咋呼呼;而女的样貌姣好,举止优雅,身上有种难得的安静气质。
有时候女人的爱情观是很奇怪的,让人说不出道理。张爱玲那么心高气傲的女人见到了胡兰成就只觉自己低到尘埃里,心里还喜欢地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我生长在成都,去过几次望江公园,自然也熟悉薛涛的往事。她遇到元稹之后便坠入情网,一直未得回应却痴心不改,晚年虽然悟的“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却仍不愿放弃这段感情。这些才华绝代的大才女与其他女人并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她们的故事流传更广。女人对于感觉的迷信顽固不堪,能撩拨起她们感觉的是不可言说的艺术气质。总有人将浪漫浅薄化,以为玫瑰花、奢侈品或精致的美食能代表浪漫,其实不然,更能动人的浪漫是让生活永远充满新鲜感,而为生活赋予新鲜感的能力即是所谓的艺术气质。当然,重要的前提是这个女人需要有一定的审美能力。艾.辛格在短篇小说《俘虏》中借索尼娅之口说出女人的爱情观似乎有些说服力:“一个女人有幸或不幸和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共同生活过,就不能—请原谅我的用词—和一个普通人同床了,不管这人是个医生,还是教授。一个艺术家一旦占有一个女人,她就永远是他的俘虏。”
而爱情,真的是从尘埃里开出的花朵吗?这是女人关心的问题,喝了两瓶啤酒后我只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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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谈
《新藏行记》从头到尾断断续续写了有半年多,新藏线骑行回来之后,我仍然从事市场营销工作,不断出差,不断见客户,在家休息时才翻出那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骑行时我每天写日记的笔记本,回味在路上经历的一切,然后打开电脑,慢慢地写,一篇篇放在自己的博客上,有人看当然好,没人看也无所谓。日记本上的原始资料比较破碎,时间一长容易遗忘,我希望能够把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完整地记录下来,以后可以隔几年翻出来看看。
不像那些在学生时代就写了大量作品的早慧写作者,我开始写作的起点很低、时间很晚。我外公经历颇为传奇,民国时期曾经风云一时,大变局来临时毅然退隐乡间,我幼时最大的爱好便是听他讲故事,进入小学高年级后,他开始鼓励我阅读小说,他原本藏书颇丰,但几乎全部在建国后的数次政治运动中散失或自己悄悄焚毁,家里为数不多的诗词小说都是改革开放后重新购买的,这几本小说翻来覆去不知道读了多少遍,已经无法让我满足。买书对我来说过于奢侈,父母不太赞同我读教科书以外的闲书,为此他们与支持我的外公屡次发生争执,后来各退一步,对我读点闲书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但绝不会为此花钱,因此,消费不高,用我为数不多的零花钱可以支撑的租书便成了我读闲书的唯一渠道。租书店里的小说以武侠为主,正合十来岁少年的口味,这个年龄谁不是沉迷于各种幻想呢?读得多了,自己也构思了不少故事,不过总归没有动笔,真正开始写作文以外的文字要等到大学以后了。
我学的专业是工商管理,却常去旁听何老师的文学课,并非一时心血来潮。高考前读到《午门的暧昧》,看到作者简介里何老师在川师任教直接促成了我在报考志愿上填上川师,当时我想,进不进中文系不重要,可以去旁听能写出如此典雅小说的作家上课,是件值得憧憬的事情。听何老师讲《水浒传》中的武十回,边读边讲,真让我有振聋发聩之感,听完课后只觉浑身通泰,原来这本小说如此有趣,之前我自己阅读时从未读出何老师讲的那些东西。马尔克斯的《巨翅老人》和博尔赫斯的《圆形废墟》,何老师在朗读之后,让听课的同学自由发言,他与同学们一起讨论,讨论的场面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堂课下来,只觉眼界大开、获益颇丰。何老师的课让我感觉自己找到了文学的大门,不断的阅读又刺激着创作的欲望,我开始写一些随笔放在自己的博客上,后来才有了这些游记。
本杰明说:任何作家在写作时,其实都是想对人对己有所指教。我先后两次骑车去西藏,都写了游记,川藏线的游记纯粹是矫揉造作的自娱自乐,里面充斥着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总想教点别人什么,我自己重读时都感觉读不下去。后来写新藏线游记时,我努力克制对人有所指教的想法,对己有所指教就好了。写作时,甚至后来修改时,我觉得自己克制的比较好。前两天,何老师嘱我整理出一部分发表在万禾草堂。时隔几年,我又翻出书稿,重读这些文字,竟感觉有些陌生,几度惊异于自己思想的变化。但是我不准备再做任何修改,因为那些经历和记录那些经历的文字,以及其中的幼稚、矫情和狂妄,早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作者简介:幸公拓,1981年生于四川郫县,2005年毕业于四川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工商管理专业。长期从事市场营销工作,现专注于小说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