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雅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9岁女孩。驴蛋是家里的一员,也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自从有了毛驴蛋蛋,甘儿就变成了一个野孩子。一天,甘儿赶儿着蛋蛋沿着溪流往下走,突然“砰”的一声,蛋蛋跳了起来,然后使劲甩着一只前蹄,只见蹄子上夹着一个巴掌大的铁夹子,那是有人给兔子下的夹子,正好夹在了蛋蛋的蹄子上。
蛋蛋朝前奔去,甘儿怎么也撵不上,只好跟在后面不停地呼喊着蛋蛋的名字。
蛋蛋刚跑出高高的芦苇丛,便跌进了落差很大的深水潭里。水潭周围都是厚厚的冰层,它吃力地从冰窟窿里爬出来,就像疯了般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奔跑。横在它面前的是高高的铁丝网,是用来防止牛羊等牲口误入铁道的,上面全是短短的铁刺。它使劲往前钻,铁丝挂在了它的脑袋上、脖子上、腿上,皮开肉绽,刺得它生疼。它穿过铁丝网,身上的皮肉划开了许多道口子。
等甘儿赶到时,看到铁丝网上粘了许多驴毛,地上滴了许多鲜血,顿时号啕大哭了起来。
血腥味儿散布在幽静的山谷里,蛋蛋跑到了宽阔的河滩边,发现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横在它面前的是湍急的洛河。就在它惊魂未定的片刻,从清水沟边的草丛里窜出一群野狗来。这是一群名副其实的野狗,它们吐着长长的舌头,将蛋蛋围得严严实实。
血不停地从蛋蛋身上往外滴着,野狗们显然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儿,它们在蛋蛋跟前徘徊着、打量着。蛋蛋恐惧地观察着形势,甩着尾巴,焦虑地踱着步,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叫。现在,它只希望甘儿能赶快出现。面对这群恶狗,它惊恐万分。
野狗们早已迫不及待,转了几圈后,纷纷往蛋蛋身上扑去。它们是一群早已饿疯的野狗,面对这头惊慌失措的小毛驴,毫不犹豫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蛋蛋疼得叫着、跳着、踢着,它已顾不上思考,朝前面湍急的洛河奔去。洛河边的冰很结实很光滑,它跌倒在冰面上,野狗们死死咬着它的皮肉不松口,它拼命翻滚着,踢着四只蹄子,一下子掉进了河里,同时野狗也被拖进了刺骨的洛河里。
尽管平时比较害怕大凶狗,但是看着蛋蛋掉到了河里,甘儿已经完全忘记了恐惧,沿着洛河往下游跑去。两只野狗跟着她,她挥着手去吓唬它们,反而招惹得它们咧着嘴、龇着牙朝她狂叫着。甘儿想起别人教她的几招儿:
一、见到恶狗心莫怕,千万别跑,要不然恶狗会扑上来,人是跑不过狗的。
二、用眼睛狠狠盯着恶狗,千万不要随意有动作,否则它们会以为你要打它们,它们会提前攻击你。
三、用眼睛的余光寻找周围的资源,比如木棍、砖头,实在不行,也可以就地抓起一把土。
四、以退为进,如果没有任何防身之物,可以脱掉一件上衣,当作防护的武器。
五、人总归是比狗要厉害的,所以要相信自己的实力,要对自己有信心。
六、学会怪叫、咆哮,这样狗会发愣。频率不要太快,不要让狗发现你的虚实。
甘儿从地上抓起了一把土,然后慢慢地往后退着。野狗步步紧逼,试探着她的实力,其中一只狗盯着她的手。甘儿想起来,别人说过,不要让狗轻易发现你的虚实,哪怕就是抓一把土,速度也要快。还好又退了几步,甘儿发现了几块石头,便捡了两块大点儿的。两只狗有点儿发怵了,它们是知道石头的厉害的。
甘儿拿起手中的石头就朝大恶狗砸去,两只恶狗躲闪了下,没有砸中。她又捡起一根木棍,两只野狗看见她拿着木棍,不敢跟得太近。
拐过一个弯,蛋蛋被水流甩到了岸边,它挣扎着从裂开的冰面上颤抖着爬上来,刚被洗净的伤口又流出血来,滴在冰面上。蛋蛋爬上岸,趴在地上,嘴里哈着白汽。
■文/改编自《沟洼庙的春天》(赵国栋 著 河北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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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慧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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