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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6日晚,微博名为“不包子的红豆包”的网友在微博上发帖称,自己5月6日遭到有165万粉丝的皮肤科医生林小清的性骚扰。事发后她选择曝光其“涉嫌性骚扰的恶行”,站出来是因为不想让此人继续作恶下去。
7日,“不包子的红豆包”告诉开屏新闻记者,对于此事她准备报警。同时,称遭到当事医生性骚扰的还有多名网友。对于当事医生所称的“性骚扰为其助理所为”,有网友向记者表示不相信是其助理所为。
5月7日下午5时30分许,福建医科大学附一闽南医院就“林小清疑似涉嫌性骚扰”一事称已第一时间成立专门调查组,对该医生予以停职并进行调查。
微博网友准备报警
5月7日下午3点,记者联系到微博网友“不包子的红豆包”。她说,自己并没有在网上咨询过林小清,此前也没有特意关注他。2021年1月,“因为在微博上关注另外一个医生的时候,新浪随手推荐给我的,我就挑了两个关注”。其中就有皮肤科医生林小清。
5月6日晚,她在其微博上公开留言:“就是皮肤老化,老年人尤其皮肤比较白皙的身上多见,一般出现在脖子胸前那一片。”之后林小清立即回问“皮肤科医生?”她回复林小清“来自一个爱观察的小孩儿,大概七八岁左右的时候在老人们身上观察到的一个现象。”
不包子的红豆包与林小清的互动
当然,她并没有想到,之后便遭到言语上的猥亵。林小清开始私信她,先挂出了有关生殖器官疾病的照片,之后问类似性病科普类的问题,再之后谈及两性问题,言语不堪入目。
“不包子的红豆包”说,她之所以最开始强调自己是一个小孩,“我怕他是因为小孩这两个字才找过来的。同样的性骚扰和性骚扰小孩或幼女之间,区别很大的,我认为后者更恶,所以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这两种情况。”
她说,在和林小清聊过后,她决定第二天曝光这个医生恶劣的猥亵行为。“我有想过一些网络暴力,但是确实大家骂我的角度奇奇怪怪的,我觉得很好笑。当然也很生气。”“不包子的红豆包”说,此后她查了许多关于网上猥亵的法律法规,但没有找到更确切的答案,“只能先做报警处理,投诉至当地院方和卫健委”,她说,自己目前正准备报警。
院方疑似发文对当事医生进行处理
“不包子的红豆包”发出微博后,有多位网友在其微博留言称自己也被林小清在网上言语猥亵过。
她在另一条微博中发出了一位网友与林小清的对话,林小清的言语中不无诱导性的语言。
随后,记者联系到此前疑似被林小清性骚扰的庄女士。她称,2020年9月8日,自己因皮肤方面的疾病,来到福建医科大学附一闽南医院就诊,由林小清医生为其进行手术,手术期间,林小清医生趁护士走出手术室,对她进行言语骚扰和侮辱,“他当时还跟我说,你要投诉我吗?投诉也没有用。”
庄女士还表示,当时因为在手术期间,自己只好忍气吞声。“回到家后我实在觉得屈辱,整日以泪洗面。”此后,庄女士家属将林小清在手术期间的不良行为投诉到泉港医院行风办。
“后面医院给我们打了很多次电话,说是医生当时是为了缓解病人的情绪,所以没有注意到分寸。后面林小清也表示要给我打电话道歉,问要不要当面道歉被我拒绝了。”庄女士说。
随后,记者在庄女士提供的一份名为《福建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泉港总医院》的文件中看到:“经调查,林小清医生在手术中为缓解患者紧张情绪,在医患沟通中没有注意分寸。林小清医生任岗工作以来被患者投诉多次,均为医患沟通问题。鉴于本人对认识错误的态度以及表现,现对林小清医生做出严肃处理:责令本人作出深刻的书面检讨,全院通报批评,扣罚2000元绩效奖金并取消当年评先评优的资格,职称评聘延迟一年。”
此前医院有关于林小清医生投诉件处理情况的通报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也对我没什么影响了,只是看不下去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庄女士说。
此后,记者联系到多名疑似被医生林小清性骚扰的女性。金女士告诉记者,因自己是一名医学生,所以在微博上关注了很多医学博主,其中就包括林小清医生。2020年3月,她因在林小清医生的微博医学科普贴下评论,后收到其微博私信。聊天过程中,林小清医生询问她有关两性敏感的话题,言语极其露骨。
“我自己也是一名医生,这次勇敢的站出来就是不希望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因为我自己碰到的男医生前辈,都会给女性患者充分的尊重,所以希望大众还是能继续相信医生,特别是皮肤科医生。”金女士说。
多位网友不相信“性骚扰”为医生助理所为
据相关媒体报道,当事医生林小清回应称是其助理所为,正在报警。
7日,林小清在自己微博向“不包子的红豆包”以及粉丝们道歉。针对利用微博性骚扰一事,他回应称:“是因为我的疏于管理,使我的微博助理对粉丝做出了性骚扰的行为,我作为微博的使用者,没有好好审核我的人员,对粉丝们造成的伤害,这个错误由我来承担。”
林小清发出的聊天记录
同时,林小清贴出了与“微博助理小王”的文字对话。小王在对话中承认性骚扰粉丝一事。助理称,可能因为前面有几次这样成功的经验,导致自己一错再错,这是一种性骚扰,明天就去自首。林小清还贴出了3张图片,图片显示“微博助理小王”的道歉、与其朋友的对话等。
然而,在他回应后,多位网友都提出质疑,认为他是甩锅给助理。网友@月亮上的小狐狸称:“你怎么证明是‘助理’?这是惯犯的长期骚扰,如果是你的助理,你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网友@正式醒来称:“18年就骚扰过我,请问你那时候有几个助理?”,一位网友说:“曝光了就是助理来顶?”
网友质疑
对此,“不包子的红豆包”说,她不相信这是助理所为的说法。她说,因为当天有讨论到一个医学问题,他清楚地指出了北京这边的皮肤科相关科室情况和医疗资源,“如果像他说的助理是西安的一名研究生,我不认为会对另一个地方的医疗资源掌握到如此程度,这是需要一些同行业资源的,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林小清说是他助理干的,绝对是假的,微博上已经有女生举报,在2018年就遭到林小清医生的言语猥亵。”金女士也这样认为。
记者随后联系到福建医科大学附一闽南医院,该院值班工作人员称,对于当事医生,院内相关领导和部门已经在处理,关于庄女士提供的那份疑似院方发文的文件,她无法作相应回复。记者随后拨打该院行风办电话,均无人接听。
5月7日下午5时30分许,福建医科大学附一闽南医院就“林小清疑似涉嫌性骚扰”一事通报称:“近日,有网友在微博上反映遭皮肤科医生林某清性骚扰。我院知悉后,第一时间成立专门调查组,对该医生予以停职并进行调查。如确实存在违反医德医风行为,我院将依法依规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院方通报
律师:多次通过网络聊天实施性骚扰行为可进行治安处罚
北京大成(昆明)律师事务所律师王珏称,根据网上网友微博所曝,她认为这一事情涉及两个法律关系:微博上的“皮肤科医生林小清”与“不包子的红豆包”之间的关系,林小清所说的他与微博管理者小王之间的关系。
第一个关系,微博名为“皮肤科医生林小清”与“不包子的红豆包”之间的聊天记录,她认为已经属于性骚扰的范畴了。但刑法上只对现实中的猥亵行为做出了处罚,也就是“强制猥亵罪”,对于通过网络,在私密聊天中的性骚扰行为并未有刑事处罚的依据,所以这个行为不构成犯罪。但如果多次通过网络聊天实施性骚扰行为的,可以进行治安处罚。《治安管理处罚法》第42条规定:对多次发送淫秽、侮辱、恐吓或者其他信息,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行为可以行政拘留或罚款。
此外,性骚扰的被害人也可以要求加害人承担民事责任。《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1010条规定:违背他人意愿,以言语、文字、图像、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的,受害人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
针对第二个关系,如果查证后发现确如林小清所说,是其微博管理助理小王所实施的行为,则林小清与小王之间可能存在两种民事法律关系,一是林小清委托小王管理其微博账号,双方之间本来就存在着合同关系,现小王的行为显然违背了委托人的信任,损害了委托人的利益,要承担违约责任;二是小王的行为造成林小清的名誉损害,则小王要承担侵犯林小清名誉权的民事责任。
开屏新闻记者 邓建华 见习记者 熊丽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