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看故事app作者:马笑很放松
1
古代,这家安魂旅馆的大门永远敞开着。
别说客栈里面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就算有,哪怕金山银山,没有穆邪的同意,也没人敢进去看一眼。
这天早晨,穆邪到客栈门口的棺材旁边掐葱,刚掐了两根,隔壁的眠花楼里就出来个挽着菜篮子的中年妇人。
“穆爷。”
妇人是眠花楼的厨娘,平时和丈夫住在海边,每日早中晚三餐,准时来眠花楼上工。
“泠老大去宿夜城了。”
是吗?穆邪隐约记得,泠泠是跟他提过要去一趟宿夜城,好像是楼里有个姑娘受了委屈,作为老板,她得去为自己的姑娘出头。不过,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又说道:“泠老大来回都坐柳先生的船,按说昨晚就该回来了。可我从昨晚到今晨,却瞧着那艘船一直停在海上没动,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眼力高于常人,就算隔很远的距离,一般人看不见的,她也能看见。
“穆爷,您要不去瞧瞧?”
关我什么事呢?穆邪顿时不高兴。
“你们老大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她不拆人家的庙就很好了,你还担心有庙能困得住她?”穆邪不与她多言,捏着一把葱,慢悠悠地回客栈去了。跨进门槛,却在大堂里缓缓顿住了脚。
柳先生行船,向来是出了名的稳健干脆。
2
海上。一艘大型的福船停在海中,一宿没有前进。
这艘福船高大豪华,分上中下三层,经过改良,一半载人,一半载货,是偏安镇最大的福船。
福船底层的大舱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有被点了穴的,也有被一棍子敲晕的。满地还有烂木头、碎瓷片,桌椅倒翻,门窗破烂。整艘船上中下三层,里里外外全都这样,就跟刚被海盗洗劫了似的。
不过,海盗是没有的,只有她眠花楼的泠老大,这里面有一半的人都是被她打晕的。
昨天夜里,她本来瞧着有星有月,夜色挺好,便拎了一壶酒上甲板,打算喝酒赏月。兴致正浓的时候,背后突然跑来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两眼发直地看着她。
泠泠丝毫不慌:“劫财没得商量,劫色你太丑了。去,别打扰老娘赏月!”
谁知道她刚一说完,中年男人竟然从背后摸出一把柴刀,嘴里哇啦哇啦大叫着要砍她。
诶嘿?!老娘我一看就是有钱又漂亮的那种女人,你不要财不要色,居然想砍我?有没有点眼力劲儿?泠泠丢掉酒壶,抬手一指,抵住男人的眉心。男人身体一僵,摇摇晃晃晕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船舱里面传出一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大叫:“我要杀了你!”
乱了乱了,整条船都乱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艘福船包括船主、船员在内,一百多个人,全都在相互殴打砍杀。
最后死了六个,重伤十几个,到天明时分,泠泠才把场面给控制下来。
“累死我了!”她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发髻,转过身,笑眯眯地看向靠窗一位黄衣的少年。
这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模样俊美得很。一双薄唇微微勾着,也带着笑意,眼神暧昧不明地看着她。
整条船上还像泠泠这般清醒,没有加入大乱斗的人屈指可数,黄衣少年算一个。昨晚他还帮着泠泠,制服了在场不少的人。泠泠上下打量他,问他道:“你不是普通人?”
黄衣少年摇摇头,自报家门:“九命猫,柴小猫。”
“原来是猫啊?我就说嘛,忙了一晚上,整条船发疯的全都是普通人,没疯的就只有我和楼上那位带仙气的姑娘,现在还多了一个你。我猜一定是有邪祟作怪,惑人心智,有修为的方能抵御。”
楼上还有一位清醒的姑娘吗?柴小猫倒没注意,只顾着一拳打晕一个算一个了。
楼上那位带仙气的姑娘正好下来了。昨晚场面最混乱的时候,泠泠跟这位姑娘打了个照面,见她也是帮忙的,她便不客气地把楼上两层交给她,自己到人最多的底舱来了。
小仙姑花衣云鬓,容色清丽,下来打量了一下舱内的情形,说道:“上面的人我也都处理好了,还有几个伤得很重,姑娘,我需要你帮忙。”小仙姑说话彬彬有礼,温柔得像昨晚的月光一样。
泠泠和柴小猫都跟着小仙姑上了楼,边走边问,方知道这小仙姑名叫沈耽衣,来自大陆最北端的卧龙城。
卧龙城是北海龙族的地盘,龙族属于仙族,沈耽衣虽然不是龙族中人,但她也是仙。她本来是山中一颗野生的小洋葱,因为受到龙族仙气的滋润,才有了灵神元丹,修炼千年,得成正果。
“洋葱啊?”泠泠一听,乐了,“你是洋葱,我是红薯,咱俩是同类嘛。”
“泠姑娘,人家是仙。”柴小猫特意纠正。讲真,仙和妖,气质还真不一样。
泠泠知道这小子拆她的台,冲他翻个白眼:“叫我泠老大!我看你挺厉害的嘛,那个断腿的就交给你了,赶紧给人家接上。”刚说完,三人都听见舱外走廊有脚步声,耽衣更是眉头一皱,变了脸色。
难道是他?!
3
洋葱小仙沈耽衣命运的转变,是从她初到卧龙城的那天开始的。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的卧龙城西北集市有一个马贩,不知从哪儿抓来了一匹飞天马。马儿刚被抓到,烈性未驯,几个有意向的买家正在竞价,它居然趁卖家没注意,挣脱了缰绳,满大街地乱冲乱撞。
耽衣刚进城,正巧赶上飞天马朝她这边冲撞而来。她当即两脚点地,腾空而起,跃上马背,抓住了缰绳。她想驯服这匹野马,省得它扰乱人群,伤害无辜。
那时的耽衣刚刚成仙,修为正好千年。没成仙之前她还是个妖精,现在成了仙,心里其实还有点膨胀。
区区一匹野马,也就比普通的马儿多了飞天的技能而已,哼,还能驯服不了?
事实上,还真驯服不了。
那马儿的烈性超过她想象,要不是有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半路杀出,拉了她一把,她非得被马蹄踩出内伤不可。
哪知这年轻的公子拉住她,她顺势往公子怀里一扑,撞上紧实的胸膛,刚脸红想离开,对方竟然掐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摁,非但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反而还抱得更紧了。
“姑娘,你别动,再让我抱会儿!”公子的声音轻柔低沉,虽然行为轻薄,语气却十分严肃。我不慎跌下马被男神接住,正要起身他却说,别动再让我抱会儿。
耽衣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子,抬头一看,见这公子唇红齿白,仪表堂堂,那双极好看的眼睛正微微泛着红,眼泪呼之欲出。她顿时不那么生气了,心里还觉得挺得意。
哼,当街耍流氓,报应来了吧?你若是抱别的姑娘也就算了,偏偏抱了本洋葱小仙,看我不熏得你哭着回家找娘!
按说,得道成仙的洋葱是可以随意控制自己身上散发的熏味的,但是,唯独耽衣与众不同。
她身上那阵熏味怎么都压不住,任何人只要跟她有点亲密的接触,被熏哭是必然的,再严重点,甚至被熏到吐血,稍有抵受不住,连修为也要掉一大截。
虽然被抱了是很吃亏,但是,能惩治惩治这臭流氓也不错。耽衣心里正暗爽,却见年轻公子流着眼泪,勾唇淡淡一笑,与此同时,卧龙城上空天色骤暗,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耽衣和年轻的公子瞬间被淋成落汤鸡,公子却难掩激动,抱着她的肩膀摇了摇,报喜似的说道:“我哭啦!”
4
那场雨下得很短,半炷香后,耽衣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位意外失态的公子,是北海龙王家的三公子,他叫白澈。
北海龙王及其子孙,专门负责在北地布云施雨,而布云施雨其中一个必备的条件,就是他们的眼泪。
他们流泪,天就降雨。无泪,则无雨。
但白澈由于六十年前遭人暗算,眼睛受伤,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尽管他尝试过很多的方法,想医好他的眼睛,但统统都是徒劳。其中,用洋葱抹眼睛是最基本的套路,可是,不管成精的成仙的,还是百年的千年的洋葱,全都不管用,只有耽衣是个例外。
所以,白澈很快就用八抬大轿把这位救星请进了他的三公子府。不但吃穿用度都给她最好的,还有珠玉黄金、良田美宅,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她。
他布云施雨的时候,只要轻轻地喊她一声:“耽衣,你过来——”耽衣就乖乖地靠进他怀里去了。
普天之下,恐怕没有比这更奇怪的差事了吧?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耽衣也害羞红过脸,但是,三两次下来,她便发现,除了初遇的那次,由于情急失态,白澈抱她很紧,后来她再靠进他怀里,就真的只是靠着。
因为他每次都背着手,尽量保证彼此在最接近的距离之内,发生最少的身体碰撞。这一点,还让耽衣觉得颇为贴心。
不过,贴心归贴心,闲言碎语还是没能避免。有一次,她路过后花园,便听到府里几个丫鬟议论她
她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刚想上前教训,就看那些丫鬟身后的垂花门外,白澈青衫磊落,款款而来。
耽衣本来满以为白澈会教训那群毒舌的女人,毕竟她们诋毁她,也是间接地看低了主子的人格。
哪知道白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沈姑娘跟你们一样,都是替我做事,她很自爱,我也尊重她,你们也应当学会尊重她,别再对她妄加非议了。”
“是的,三公子。”
丫鬟们口服心不服,白澈又只是这么不痛不痒地讲几句大道理,她们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下次换个地方,还继续嚼舌根,话说得一次比一次难听。
耽衣只要一想到白澈当时的态度,心里就憋气。刚好这天她又陪他降雨,便故意赖在他怀里不走。
他眼泪已经流够了,雨量也刚刚好,便提醒她:“耽衣,够了。”
可耽衣偏不,长臂猴似的,把他的腰一搂,小脑袋还在他胸口使劲地蹭。
白澈顿时觉得两眼辛辣,十分难受,又说:“耽衣,够了!”
“呀,原来三公子也会着急,还会凶人啊?我还以为,除了那次您在大街上抱着我不撒手,还有点霸气之外,您平时就是个纸老虎呢!您不都惯着下人没分没寸,就算看轻您也没关系吗?”
白澈这才知道耽衣在生他的气,他哭笑不得:“你是在怪我没有重罚她们?”
“若不重罚,怎么给她们敲警钟?你就轻描淡写几句话,她们才不会怕你!我小时候不听话,就是被师父给打听话的。”
“你还有师父?”
“哼,我师父可厉害着呢!是她把我养大,教我修行,她就像我娘一样!”
白澈还是头一回见这温温柔柔的小洋葱凶巴巴地跟自己说话。不过,她这种凶,就像一只小奶猫嗷呜嗷呜地在挠他,没有半分吓人的气势,他反而觉得心里被她挠得软软的,越看越可爱。她才是纸老虎吧?
他眼泪还在流,人却笑了,说道:“卧龙城仙妖混杂,很多规矩不比凡间。我府里那些丫鬟,其实个个都是得道的仙家,有的还出自大族。她们或多或少都有点心高气傲,如果对她们来硬的,她们非但不会心悦诚服,还有可能更加迁怒于你。若是她们因此把气出在你身上,你就更难做了。”
耽衣急忙松开白澈:“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着想了?”
白澈正色说:“耽衣,我尊重你,我也会让她们知道你对我的帮助意味着什么,让她们和我一样尊重你。”
耽衣见他如此诚恳,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了。又看他双眼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小声问:“疼吗?”
“疼!”一代神君这小表情还挺委屈巴巴的,“……你这小洋葱真是有毒,被你抱久一点眼睛就得疼三天……如此说来……”
说来怎样?他话说一半,薄唇轻轻一勾,居然背着手走了。
耽衣一想,不对啊,他到底想说什么?
“如此说来什么嘛?”她一蹦一跳,跟在他身后追问。
白澈还是故作神秘,只笑不说话。
不就是想说她嫁不出去嘛,她心里其实知道。但她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一句话想说。
他想说:
我是第一个抱你的男人,对不对?
5
白澈不能降雨的这六十年,龙王把他的封地都拨给了他的二哥白婴代为掌管。现在有了耽衣,他总算能拿回封地,开始重掌水旱,生活逐渐回到正轨,外界对他的嘲笑和质疑也有所减少。
要知道,在这六十年里,就连他的生父北海龙王都十分冷落他,不怎么给他好脸色。
耽衣听城里的百姓议论,原来北海龙王是个不在意血脉亲情,只在意能力和政绩的冷血帝王。
白澈的眼睛没出事之前,他可以称得上是龙王九子当中的第一人。他智计最高,有勇有谋,还屡次协助龙王平息水患,击退强敌,龙王最喜欢的就是他。朝廷内外,很多人也都觉得,龙王将来必定会传位给他。
但他的眼睛出事以后,龙王的心思就不在他身上了。
以前看好他的人也跟红顶白,不是疏远他就是背地里嘲笑他。他不止一次听见别人说他是废物,就连他自己都承认,不能降雨的北海龙族皇裔,确实跟废物没什么差别。
为了医治眼睛,他已经尝试过许多方法,但都没有效果。
去年他生辰的前夕,有位仙家提议他以毒攻毒,服用一种危险性极高的毒药。他了解了药理之后,觉得这办法虽然冒险,但是未必没有道理。于是,他咬咬牙,就把毒药当解药吃了下去。随后他便觉得,只有四个字能够形容他当时的感受:生不如死。
他的血液仿佛变成了滚烫的熔浆,在身体里奔涌,但一眨眼,熔浆却又变成寒冰,渗入皮肤的每一个穴孔。他最后总算撑到药效消失,捡回一条命,但可惜,这药还是无用,他的眼睛依旧无法流泪。
待他神志清醒,可以下床行走,他的生辰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北海龙族向来重视寿辰,生而为天,福寿延绵,寿辰是必须庆贺的,越热闹,寓意着龙族越昌盛。不管老龙王也好,九位公子也罢,但凡有人过寿,龙宫里都要举办酒宴,还包括一系列的庆祝仪式。
作为寿星公,虽然白澈没能出席自己的寿宴,但寿宴依旧照常举办。
参加寿宴的人都知道这场宴会的主角并不在场,可他们也并不在意。龙王带着其他八位公子,推杯换盏,追歌逐舞,龙宫里比新年还热闹。唯有白澈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和鬼门关一步之遥的地方。
不仅如此,龙王还秋后算账,怪白澈只顾一己私欲,缺席寿宴,不识大体,又削了他一块封地。
那之后,卧龙城的百姓就更加坚信,三公子是真的废了。
耽衣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觉得白澈有点可怜。
他降雨时,仿佛天地都在他的股掌之间,风火雷电都听他号令,他看上去是强者中的强者。然而,四寂无人的深夜里,他一个人喝闷酒,对月长叹,那背影却显得孤独而脆弱,令耽衣见之难忘。
恰好此时,又到了白澈的生辰。
他生于九月十五,九月十四那天,耽衣听说府里来了个青鸟信使,好像是白澈在找什么东西,找到了,信使受人之托,给他送来。
耽衣瞧见信使离开以后,白澈拿了个巴掌大的锦盒,回到卧房,之后就门窗紧闭,许久不出来。
到了晚饭时间,听丫鬟说,三公子早有交代,就连明日的三餐都不必为他准备,他想干什么?
莫不是又弄到了什么剑走偏锋的方子,想以身试药?可今年不比去年,眼下他的处境才刚有了转机,若再耽误寿宴,最近的努力岂不白费?
耽衣想来想去,心里很不踏实。这天半夜,她便悄悄地摸到白澈的房间外面,扒着门窗往里瞧。
灯是亮着的,从她的角度,看不见里面有人。
她索性穿墙进去,在屋里找了一圈,原来白澈正躺在屏风背后的琉璃榻上,看样子是睡着了,呼吸均匀,没什么异样。白天耽衣见过的那个锦盒被他扔在地上,盒内空空,里面不知道装过什么。
耽衣蹑手蹑脚地走到琉璃榻边,想探一探白澈的脉搏。
刚碰到他的手腕,他突然眼睛一睁,反手抓住耽衣,把她往自己身前一拉,他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榻上。
“啊!”耽衣惊叫出声。
白澈睡眼惺忪地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美人,几乎和她鼻尖碰鼻尖。一阵刺眼辛辣的气味也迎面扑向他,可他一点也不想回避。耽衣紧张得直喘气,结结巴巴:“三公子,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寿宴在即,你就算想试药,也等结束了再试吧?”
白澈弄明白耽衣的来意之后,忍不住大笑:“青鸟倒真是给我送药来的,不过我不会再贸然试用,我会先交给龙医阁查验。”
他刚才只不过兴之所至,喝了点小酒。至于叮嘱丫鬟不必为他备膳,只是因为他肠胃有点不舒服,不想进食。
知道他有分寸,耽衣便放心了。她推了推他,他却一动不动,身体沉得像座山,脸上还挂着暧昧不明的笑意,专注地看着她。她又被他看紧张了,尴尬道:“那你先起来,你眼睛不疼吗?”
“是你靠近我在先,如此软玉温香,我若还能抗拒,我还算是个男人吗?”他大概是真的喝醉了,平日里一本正经,这会儿却坏得像要把她吃了。她见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着急道:“你若再胡闹,这卧龙城又要下雨了,当心龙王找你问责!”
“没关系,区区一场雨,无伤大雅。”白澈眼神迷离,目光从耽衣那双蹙起来的小眉头缓缓往下滑,落在她粉嫩的樱唇上。
“不过,现在可不行,我明早还得进宫,我可不想明早起不来。”
耽衣虽然单纯,却也听过别人说过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说的都是那些迷惑男人的妖姬,她顿时羞恼:“你在胡说什么?我才不是什么红颜祸水呢!”
白澈只不过微微有点酒意,其实清醒得很,他就是想逗逗这颗小洋葱。她那着急害羞的样子,看在他眼里可爱极了。他又故意俯下身,贴在她耳旁,小声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可没那么快完。”
完?完什么?耽衣半懂不懂,就觉得浑身发烫。好不容易从他的胳膊底下钻出去,一溜烟逃回房间,把门抵得死死的,心还扑通扑通乱跳。
天亮之后,白澈去了龙宫,在宫里,他度过了这六十年来最愉快的一个寿辰。
大家看龙三公子春风满面,知道他高兴,却不知道,他的高兴不是因为这场华宴,也不是因为他又重新得到了龙王赏赐的玉琼浆,而是因为他这一整天脑海里都装着一个人。(作品名:《安魂客栈:不相见》,作者:语笑嫣然。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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