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rapper,有一天你的一首歌在抖音(抖音)里面生气,开始在网络上迅速传播,你会怎么办?
A.找大公司签订合同,收购多家商人,追求迅速兑现。
B.参加《中国新说唱》,进一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C.组织自己的巡演,卖更多的票。
我认为以上三个选项是很多人可以或正在做的事情。
而我们今天的主角Ice Paper,在经历抖音爆火之后,并没有做上面任何一个选项,反而还在埋头做着音乐。在今年8月,我来到了Ice Paper家,也是他的录音室,在一个不算很大的房间里,完成了这次专访。
作为Free-Out的粉丝。一上来,我就问了他,为什么不去《中国新说唱》。Ice Paper很平静的告诉我,“经历过一次比赛,你就知道那有多累了。”
我知道,Ice Paper嘴里说的比赛,是2014年的《中国好声音》第三季,那一次节目里,他用本名魏然参加了比赛,经过连续两次复活赛,最终艰难晋级齐秦战队,并最终进入8强。
在那一次节目上,他还是以唱流行歌为主,他大学毕业于南京艺术学院,在参加比赛时,他还是南艺的学生,看上去前途一片光明,为什么突然就做起了说唱呢?
Ice Paper告诉我,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状态就是能做自己想要做的音乐,能赚到足够养活自己的钱,如果能被更多人听到是最好的,听众不多其实也不是一件让人沮丧的事情。
事实上,一旦成名之后,签约了经济公司,很多事情就再也不会如你所愿了,你会被派出去接商演、跑通告、参加各种各样的商业活动。
他也没有觉得这些东西不好,相反公司的规划,能够最大程度上把你的作品转化成经济效益。没有人会嫌钱多,但相对应的,琐事会消磨你的时间,耗尽你的精力,最终让你无法安心创作。
做音乐和所有的艺术创作都一样,是把你自己吸收到的东西加以改造,最终变成你想表达的东西传播出去。可能最终形态上有所不同,但终究是殊途同归。
他也见过很多能够把创作和商业结合的特别好的音乐人,但他扪心自问自己做不到很好的平衡,所以他选择了一条更适合他的路。
在《中国好声音》结束之后,Ice Paper短时间达到过一个人气的“巅峰”,那时候他每一条微博都有上万的点赞和转发。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Ice Paper反问我,流量除了能带来经济效益之外,对他而言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更大的作用。
所以当《心如止水》这首歌在抖音上走红以后,有人来找他商演,他也都拒绝了,“我当时把这些东西放下了来做Hip-Hop,现在你再让我捡起来,这不是很扯吗?”
事实上,Ice Paper也不太闹得明白,《心如止水》这样一首偏流行的R&B曲风的音乐,为什么就这么火了。
在《中国好声音》热度过后,他在公司的事情逐渐少了起来,专辑筹备方面也没有很好的规划,这段时间,他开始专心的做他真正想要做的东西——Hip-Hop。
加入Free-Out,也是Ice Paper的一个朋友向光光推荐的。在此之前,他和中文说唱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瓜葛。他所熟知、了解的国内rapper,甚至还没有我多。
就算现在,他也不会刻意在圈内结交朋友,每天还是埋头做音乐,他和其他rapper的大部分合作,比如说西奥、福克斯,也都是通过朋友介绍,或者本身就是网友。
光光曾经说过,Ice Paper的加入,对于整个厂牌歌曲的旋律性,以及编曲的厚度,有了极大的提升,和另一位制作人TIM在一起可谓强强联合,互相取长补短。
而Ice Paper却说,光光本人佛系、低调的心态,使得整个Free-Out厂牌也一起佛系。我开玩笑说Free-Out的运营就是没有运营,他深表赞同,在圈内,他觉得他们更像是Nous,就是埋头做歌,并且给我举了一个例子。
在很早的时候,Free-Out就有了做一个Cypher的计划,但光光觉得,要做就要做出一个顶尖的水准,而大家的水平在当时都有欠缺,于是这个计划就暂且搁置了下来,直到今年大家都磨练的差不多了,才开始重新启动。
相较于为人处世的低调,Ice Paper的音乐则更加跳脱,也许是成为独立音乐人后有了更多的时间,他现在不太会被琐事所困扰,除了确定专辑名字时稍有些困难外,他的灵感也来自于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一点从他的歌你就能看出来,《灰原哀》来自《名侦探柯南》;《奈非天》来自《暗黑破坏神》;《成语接龙》来自平时的游戏。
除了无处不在的灵感,Ice Paper的音乐还有一大特点,就是他特别爱用采样, 《灰原哀》里他采样了《千千阙歌》、《海之彼岸》里他采样了Narciso Yepes的古典吉他《Romance》、和福克斯的那首《棕旨》更是采样了交响乐、港台流行乐多种曲风的东西。
在Ice Paper的两台电脑里,他做了很多很多beat,其中涉及的采样源多种多样,风格更是各不相同,从古典到现代,从民族到流行样样俱全。
谈及采样,Ice Paper说因为他的偶像是老南京Kanye,所以也喜欢在歌里像Kanye一样使用各种各样的采样。并且他特别羡慕Kanye那么有钱,能买许多采样源的版权。
到目前为止,Ice Paper也只有两个粉丝群,还是别人帮忙建立的,他的粉丝会喊他冰冰老师,事实上他更希望通过音乐来和粉丝交流,而不是在现实里有更多的联系。
我们聊到了派克特在《再见Hip-Hop》里埋了一个很深的梗,有关于电影《头号玩家》,最终被粉丝发现的事情。
Ice Paper说他理想中和粉丝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双方通过音乐交流。虽然很少回复,但他其实常常会看网易云的评论,甚至能够在评论里发现很多自己写歌时都没有想象到的点,进而激发他的创作热情。
在Free-Out内部,Ice Paper一直有制作人和rapper两重身份,在厂牌其他兄弟的音乐里,你时常能从制作名单里看到他的身影。
在采访中,他也从这几年的实际情况出发,给了很多新人rapper、新人制作人一些建议。
首先是他觉得很多rapper走进了一个误区,总希望能够通过一首歌一炮而红,这种急功近利的想法如今非常常见。
但他觉得,如果能耐住性子打造出一张完整的专辑,让你的目的更加明确,这样不管是发现的问题还是得到的收获,都会比一首一首碰运气要来的多。
相比rapper,Ice Paper觉得制作人这个职业,相对来说更加的成体系、成系统。
如今很多新手制作人,最大的误区是把学会了用软件,当成学会了怎么编曲、混音。反而并不知道真正的行业标准或者工业标准是什么。
他建议新手们应该多多听Mai、陈令韬等等真正拥有好的工业标准的制作人。他自己之前也买了Mai的公开课,也是想多学习其他制作人的制作思维。
更进一步来说,制作人的终极形态,不应该是流水线上的技术人员,而应该是一个高端服务人员。
在国外,大牌的rapper背后总有一整个团队为他服务,而rapper本人则作为一个把控全局的角色,将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传达给制作人,此时制作人的理解和沟通能力就非常关键。
如今国内更多的是一个制作人服务于很多rapper,像他一样的制作人,很多自己也在出歌,没办法全身心的去服务rapper,整个体系相较于国外整体落后。想要改变这种现状,需要更多、更好的音乐制作人出现。
虽然Ice Paper对长远的目标没有明确的规划,但他对于自己短期的音乐,却是一个非常有规划的人。
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每年要做出1到1.5张专辑,并始终鞭策自己。在工作室,他给我听了他新专辑的一些Demo,又是熟悉的多种曲风融合,采样也十分出彩。
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Ice Paper一定会给我们带来更多优秀的作品,就像光光说的那样:“Free-Out没有一个不靠谱的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