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完全不懂相声这个曲艺的人来说,从“做这件事”的想法到穿着长袍上台,中间是一条漫长、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
而相声,打从在天桥围圈耍嘴皮子换赏钱的历史开始,就注定了这门艺术是口传心授,是耳濡目染,是十年如一日,是先拜师再学艺。
01.
“云鹤九霄”的拜师路
“孟祥辉,下周六到德云书馆上课。”
在考完试当天下午,报考德云社的孟祥辉收到了这条短信,通知他考试过了。这个通知速度让他有点不可思议,也太快了。回想起来,其实整个考学过程都快速而顺利得令人出乎意料。
2008年,当时20岁的孟祥辉正处于迷茫期,好友冯照洋告诉他,讲相声的德云社招人了,让他准备准备,总是个出路。他跟着考北电、中戏的同学报了一些课外表演班,又开始背太平歌词,学基本功。学了才知道,相声里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只能尽力而为,到考试当天还很忐忑。但去了现场,他才发现很多人只是上去聊聊天,然后唱个歌,就下去了。“这么不专业吗?”他心里犯嘀咕,毕竟准备这么久,这就完了?
进了书馆有老师教课,开不同课程,讲相声历史,练声、背贯口、唱太平歌词等基本功;如果喜欢,还可以跟老师学快板,学唱戏,“嘴得勤快,你得问老师,老师不会追着喂你的。学东西,就是要跟人学。”
孟祥辉进步快,按照郭德纲的话说,能吃这碗饭,“这门艺术门槛虽然低,但是台阶在里边,关上门之后你才开始爬台阶。”
台阶儿爬了一年, 2009年,他拜师郭德纲,成为孟鹤堂。
△ 孟鹤堂和师父郭德纲
周九良则是经过德云社自办曲艺培训学校——“德云艺术传习社”入社的。他记得报考那天,“找一个办公室,就来几个老师,问两句,会唱吗?会唱一点什么的,或者背个绕口令。”就这样,周九良成了德云传习社的一名学员。这是封闭式的学校,管吃管住,平时上文化课、专业课、京剧课、形体课,一个班大概十三四个人,毕业后择优进入德云社,和他同一科的李九春、张九泰,也都是这个路子。
进德云社拜师前的上课学习过程,逐渐变得越来越正式。
“紧张,特别紧张。”刚刚上完初二的秦凯旋在艺考前一天,才被妈妈告知,考的是相声专业,而非他想象中的“当电影男主角”。对于面试过程只记得紧张了,也没怎么展示才艺,印象中只唱了一首陈奕迅的《好久不见》,相比其他打快板、唱大鼓的考生,他觉得自己“完了”,肯定考不上。结果却出乎意料——当时报考德云社的人大多已有相声基础,是冲着德云社的名号而来,高峰认为他很难得,“是一张白纸,能从零开始教。”因此,就录取了连唱戏都能唱出流行歌味的秦凯旋。于是,秦凯旋进入了云鹤九霄里的“霄”字科,成为秦霄贤。
不论在德云书馆、传习社还是艺校上课,每一个开始上相声课程的人都知道,即便考进了,离拜师郭德纲还远着呢,跟他们所听说的,云字科的师哥们完全不能比。
云字科,是在德云社云鹤九霄四科里最早的一批,最有传奇性,也最符合拜师学艺这一特征。“云字科都是师父亲手带的。”孟鹤堂说,这在德云社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朱云峰(烧饼)、栾云平、孔云龙、张云雷等多在德云社早期进入。由于姐姐的关系,从小喜欢京韵大鼓的张云雷,打小就跟着郭德纲开始学相声。2000年,德云社刚在小剧场里开始演出,被郭德纲看中的几个徒弟就几乎和师父一起生活,“我们每天都住他家里边。”而学艺方式,就是口传心授,“那时候我每天早晨起来要去大观园,压腿、喊嗓子、练功,到了点就跟放学一样,师父走到那接我,之后买菜、做饭,他做饭的时候也不让我闲着,让我站旁边,干吗?唱。”张云雷回忆。传闻中的背不好词儿就被打也是真的,“让我冲着墙,报菜名,背错一个,就一嘴巴。”在一些资料里,还能看到当时仍显稚嫩的烧饼把着小剧场门口帮忙,他们跟着郭德纲从打游击般的小剧场开始看,演。
△ 郭德纲曾在节目里说张云雷的“被打”经历,很多人不信,张云雷说“师父在节目里说的都是真的”
对后来的“鹤”“九”“霄”三科来说,云字科的师哥们这些被师父亲自教学,边做饭边背太平歌词的生活,是得不到的“殊荣”。
然而,这份“殊荣”在郭德纲看来,是另一番光景。在今年德云社的团综里,刚一开始,徒弟们围着郭德纲和于谦正襟危坐,岳云鹏开玩笑德云社家教严,郭德纲没有接茬,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重话”:“云字是我们这儿素质最低的。因为云字科是德云社的初期,我跟前实在是没有人。”
02.
上抖音招龙字科,
是“最后一次大规模收徒”
“云字科的时候,其实谈不到招生,谁来都要。那会儿说相声看不到前途,谁跟你学?那会儿无论是谁,只要愿意来,就得谢谢您。”郭德纲叹气。当时还有被拒绝的时候,有一次他看中一个孩子,发出邀请,跟对方说你跟着我演,收入能从一场30块提到一场10000块。他自信这条件不会有人拒绝,结果几天后,人说不来了。说是因为更老的前辈们提醒,德云社前途未卜,10000块或许拿不了几次,保不了能讲几天相声。
只要愿意跟着自己,郭德纲就愿意教,他开玩笑,“都是散落在民间的普通青少年呗。”
到2003年,有了十几个人的演出队,有了固定的演出场所——北京天桥乐茶园,“北京相声大会”正式更名为“德云社”,才算是有了起色。从这往后,德云社一改彼时电视相声的路子,把剧场模式越做越好,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郭德纲想着,这回应该轮得着他们挑人了吧。他改了招生模式,先在网上放邮箱,发启事,来了就得先上学,学好了才有资格谈拜师,“学生们让高峰老师他们先带,带下来三年,才能看见我”,郭德纲说。
这个模式,从鹤字科一直延用到了霄字科。
△ 霄字科招生简章,发布于德云社官网
虽然嘴上说着云字科素质最低,但郭德纲非常清楚,相声作为传统艺术,最好的学习方式仍是从一开始就跟着师父口传心授,耳濡目染,才能学到真正的好手艺。 “今年的龙字科好好弄,我准备亲自带。”时隔十多年,郭德纲决定重新恢复相声最初始的师徒模式。
郭德纲带徒弟,“没有教学计划,从来都没有”,相比先去学校,跟着他学在专业上并无不同,“这行其实很简单,有自己的一套教学体系。”
唯一不同的是,怎么才能成为龙字科。结合过去的经验,郭德纲决定在更大范围内招生——和抖音直播合作。感兴趣的年轻人,都可以通过抖音报名参加,并以直播形式参与考核。
△ 郭德纲发布在微博上的龙字科招生启事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大规模收徒弟,就像当初教云字一样,手把手去教。”郭德纲细数目前的徒弟计划,“云字的一共13个人;鹤字的保留40个;九字的36人,其中俩唱戏的单独摘出来,也按40个名额的话,九字还有6个机会;霄字的我计划10到15个,现在还有4到9个名额。龙字是最后一次大规模收徒,300人也行、500人也行,腾、四一科各招10个,海字的再招一个就得了。”
从师徒模式开始的“云”,到学三年才能见到郭德纲的“鹤九霄”,再到如今最后一次“大规模招徒弟”、还上抖音直播的 “龙”字科,招收徒弟方式变化的背后,是德云社一次次或有意或无意的“出圈”与转型。
当初在北京天桥乐茶园的郭德纲不会想到,如今有关德云社最有代表的形容,是“德云男团”。
03.
招生变化背后,
“德云男团”的进击之路
曾有人传,郭德纲说过,怎么红,什么时候红,都是他设计的。
“演员的走红是我安排的,包括该谁了,谁是7月份红,谁是12月份红,这都是我策划、计划,并且实施的。”对这个传闻,郭德纲毫不否认,他一脸神秘,“至于这个算的过程,我就不能轻易跟你说了,你要学会了,以后就不好好采访我了。”
不论真算假算,德云男团实红无疑。秦霄贤是目前拜师时间最短的霄字科演员,但或许也是如今在抖音上人气最高的德云社演员,他参加真人秀、演电影、参加乐队唱歌综艺,有无数喊他宝贝和崽崽的粉丝。除此之外,张云雷的专场也一票难求,甚至还有自己的应援色,有场场演出都跟着他跑的粉丝。烧饼今年也参加了唱跳类综艺。而在德云社自己的团综里,导演设计了他们从一道门里一个个走出来的场景,配上音乐,俨然是一副偶像团体出道的阵势,很是新潮。
△ 音乐舞台上的张云雷和粉丝给他的“绿海”
实际上,对于曲艺行业来说,“新潮”并不是褒义词。徒弟们外出参加各类和相声无关的节目,也有许多和传统曲艺人毫不相干的人设。
“德云社还遵从传统吗?”“德云社会丢了相声传统吗?”此类评论疑问逐渐变多。
“传统”,这个词像是德云社的绑定议题,从一创办就在被议论。上世纪90年代,郭德纲刚入行,彼时是电视相声的天下,但他还是始终坚持让相声回归剧场的理想。可作为新人,在这行没演出就是没饭吃,因此他也想过上电视,并且成功说服过自己,“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在和马东的一次对谈中,郭德纲承认自己也有过急功近利的时期,虽说背离相声茶馆艺术的传统,但谁不想红啊?奈何,没人给他这个机会。没路子没人脉,郭德纲只能自己想辙讲相声,才又转回到相声传统小剧场的道路上。
从这个角度来说,郭德纲是传统的践行者。
但在“德云男团”的问题上,郭德纲不认为这和“传统”有什么冲突。
“他就是说相声,顺便干点别的,一点都不影响。好的演员,就是什么都能干。当年侯宝林先生、相声常氏家族拍了多少电影啊,那有什么影响?”
郭德纲从未反对过徒弟们在外开辟新阵地。张云雷曾经出了一首歌,当时经纪人劝他转型,他怕郭德纲不同意,去问,“我跟师父说您放心,相声我肯定不会丢的。”郭德纲跟他说,没有人会让你放弃梦想。
△ 张云雷如今已经以歌手身份发行多张个人音乐专辑
郭德纲对德云男团的理解和“爱豆”无关,“我都不知道那俩字怎么写。”他认为这件事的本质,就是“是否被观众喜欢”,如同早年间角儿有台下看客捧一样。“我是按我自己的想法打造出这个人,然后把他摆在那儿,喜欢他的人自然就来了。如同我推出这个产品后,就一定有喜欢这个产品的顾客。它的逻辑不是定制,不能因为有八个人喜欢这样的,我就为这八个人弄一个这样的。我们不能为顾客定制产品,这不顺。”
为了让徒弟们更顺利地发挥“男团魅力”,德云社也有一套规章制度,包括什么活动能应,什么不能应,商演的价格也有比例规定,有专人负责相声以外领域的发展。
“挣钱就好,他们待着也是待着,有找的,干吗不让孩子去,你说呢?并不是把他们都困在300人的小剧场里,就是对相声做贡献了,他出去做个真人秀,让天下人知道,还有这么一人,这不是好事吗?”郭德纲像个老父亲一样,坦然接受孩子们外出。
但师父同意归同意,大家心知肚明这个事儿的尺度在哪。张云雷第一次看见有粉丝给他打灯牌就懵了,“这是讲相声,这么干算哪一道啊”。他唱《探清水河》红了,抖音里到处能看到,慌了,去问师父,这么改传统小曲儿到底对不对?郭德纲回他:“观众喜欢就对,观众不喜欢,你改得再好都是错。咱们不得尝试吗?”郭德纲就跟说一个理儿,“不管来的人是谁,人家买票进来的,你就得对得起人票钱,不能让人买完票听完你相声,出来骂大街,那可不行。”
至今为止,张云雷始终强调,“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相声给我的,我跟自己说,记住了,根是相声。先成为一个好的相声演员,能站那儿让观众认可了,你再想我要成角儿。”
而秦霄贤对于自己在相声领域之外的走红,感受很钝,似乎也并不享受,“每一步都很虚。”他年轻,和师哥们没有太多共同经历,也觉得自己专业能力欠缺,而粉丝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但这个安全感有时候会走偏,就是膨胀。”秦霄贤很担心自己膨胀,谨慎上网感受粉丝们的爱,对于抖音上各种粉丝向的小视频,他反应平静,“看过”、“还好”,并没有更多词汇能蹦出来。但是只要一提相声,穿上大褂,站上台,他就说自己就“踏实、自信”,不虚了。
△ 秦霄贤说,自己还是穿上大褂最“自信”
他们似乎遵守着共同的,一种不成文字的规矩:相声不能丢,是本职,也是追求。
看起来,好像说相声成了一种潮流,说相声的会变成明星了,甚至都要上抖音直播了。但其实,郭德纲对相声的看法几无改变。在和马东的对谈中,他说有人认为传统艺术的师徒制太可怕,打人不可取,他无法认同。在他看来,例如像京剧这样的传统艺术,必须要师父一点一点盯着,才能学出来。
“我们规矩是不变的,宗旨就是好好说相声,这个不能变。什么叫好好说相声,让每一场的观众都满意就是好好说相声。改变的只是“台上的表现形式和技术手段”,比如,怎么挑人,怎么红。
04.
“用你们最快的船,
走我最传统的海道”
刚到天桥乐茶园演出的第一天,郭德纲撩开幕布,一看底下坐着全是老头老太太,一张票15块钱,这以后谁还来?郭德纲扭头就对后台说,“你们得长能耐,我们不能只为80岁以上的人服务,他们的生命决定我们演出的生命。这些人没了我们怎么办?”这事给他很大刺激,从那天开始,他不断强调,“把眼光放远,要卖年轻人的票。”
有人听相声,才是相声活下去、越活越好的前提。张云雷曾经留意过,“你听师父五年前说的,再听他现在说的,完全不一样,也看最近什么火,融入到自己身上,适合加在哪个段子里。”
但聊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潮流”,郭德纲反而开始饶有兴致地说起早年的“艺术”——比如清朝末年的京剧,是当时最时髦的艺术形式,“京剧舞台上演《包公》,包公下阴曹,带着王朝马汉,他那个靴子底下粘块铁皮,衣服上缝了好多小灯泡,一亮相这个靴子踩铁皮上,剧场的光就暗下来,只有包公浑身上下闪闪发光,代表到阴曹地府,舞台都是转的,底下有机器,人在上面唱着,那景随着转。那可是清朝末年呐。还有京剧舞台演《济公传》,济公打妖精,打着打着光就灭了,台上出现一块电影屏幕,在外景拍着,俩人往天上飞,打到最后,济公一扇子打着妖怪,掉下来了,紧跟着电影屏幕没有了,啪,俩人掉在舞台上。这现在电视里的京剧怎么比?LED怎么比?”只是复述一遍,郭德纲眼里也放着光。
时间一晃,鼎盛时期的几千出京剧剧目,到如今留在电视里的不超过二十出。郭德纲感慨,以前的艺术才叫进步,才叫跟上潮流。而提到后来人的创新并不成功时,他说:“因为你不对,也不会,就一味地我要创新了,我要如何如何,它能好得了才怪。”
△ 在郭德纲看来,今天京剧艺术的“没落”,不在于门槛高,而在于“落后”,远不及当年
郭德纲的“创新”,有他自己的原则。他没有所谓的教学计划,也很少有成形的德云社发展规划,一定要说的话,他只有一个始终没变过的根本理念,那就是抓住每一个时代的年轻人。“我们今天上台,总不能说‘各位观众您是坐着洋车来的吧,您口袋里还花着铜子’,你这是不是脱离时代?就这么简单,你要改啊。”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在哪里?郭德纲知道,在抖音。
他知道抖音火,但其实决定通过抖音直播招龙字科学员之前,他没有抖音账号,“这两天,刚注册了一个。”之前,他也不允许德云社的人玩直播,秦霄贤在抖音再火,也极少上传自己的视频。疫情期间九个月,没演出,郭德纲掏钱给孩子们,但前提是不许玩直播。“如果你憋不住,非得想玩的话,你要叫张二狗,你就叫张二狗,你叫王富贵,就叫王富贵,不许用你的艺名。不允许,为什么?不许跟观众抢平台。”
△ 郭德纲注册了抖音账号,在没有发布内容的情况下已经有超过25万粉丝
看起来,郭德纲像是在刻意避开时下流行。但他只是觉得,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要盲目琢磨创新——但真想好了,就不叫盲目。
在龙字科招生这件事情上,他琢磨了一阵,觉得是想好了。上抖音挑人,他说最大的好处是“传播面广”,不像之前发个招生启事,能看到的人有限。“好多地儿我们都到不了,哪知道这个村有这么一高人。现在这不挺好,拿半年时间在抖音直播招生,热热闹闹的就行了。两家合作,皆大欢喜。”
抖音是什么样的人在玩儿,郭德纲很清楚,在这里招人,他不觉得就是改变传统了,“我不能顽固不化,我拒绝这个、拒绝那个,那是我的无知”,还是那句话,“用你们最快的船,走我最传统的海道。”
对于龙字科在抖音直播招生,张云雷、孟鹤堂、周九良、秦霄贤共同提到的字眼,是“运气好”,是“机会”。
张云雷说,他们师兄弟之间也会谈论这事,“我说龙字科怎么这么好命呢,赶上抖音这么个平台,我那会就没有,网络不发达。说实话我挺羡慕的,也希望来报名的人能把握好机会。”
在周九良看来,这也是一个“抄近道”的机会:“龙字科用抖音直播的方式招生,完全对外公开,过程中就有很多观众会看,会喜欢他们,对提升名气有很大帮助,相比我们当时起点会高一些,省了很大劲。但是业务方面,以后再加强训练吧。”
除了周九良对未来师弟们“加强业务”的提醒,几位师兄同时也提到一点,那就是对相声,一定是要真爱。
面对有朋友问德云社招不招人,张云雷经常“回怼”:“你爱相声吗?你的目的是什么?是看张云雷现在有粉丝了,郭麒麟有粉丝了,张三有粉丝了?那你就是目的不纯。你要是不爱相声,你即使来了也学不出来,可别来。”
秦霄贤担心的,也是报名的人对待相声的态度,“别是过来开玩笑的就行。”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成为这个“幸运”的“龙字科”?
这当然还是郭德纲说了算,“我不管你是哪儿来的,有多大的文化,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是蒜你得醋里泡,进了我这屋,你得听我的规矩。两条要求:第一,你得喜欢相声;第二,你得是说相声的材料。你不爱相声,你来就是因为看我们这谁谁谁开好车了,看张云雷出去5000个闺女跟着他——你要是爱这个,那你进错屋了。至于之后能不能红,能红到什么程度,咱们再设计。”
郭德纲此番“想好了”的招生究竟是不是奏效,来的人是不是真的有点东西,是说相声的好苗子,还是纯粹只是来蹭个流量、刷个脸,或许我们能在12月21日-25日的抖音直播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