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不到那个人,我可以接受不婚不育。”
88年的瑜伽老师王紫涵,每次被催婚并被打上“大龄剩女”的歧视标签,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婚姻是当代女性的必需品?
女人一过30岁就成老阿姨就贬值了?
30岁+的单身女人注定很可怜?
她摇摇头,不以为然。一个人的日子里,除了努力工作,好茶好酒犒劳自己,闲时在家做做饭招待三五好友,就是和姐妹团出去旅游散心。
没有什么烦恼是跑个10公里不能解决的,每天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再战五百年。这股韧性,正如她从一个高中毕业的农村发廊小工,全靠自己在大城市一步步稳扎稳打走到现在。
农村留守儿童出生,成长路上无人帮忙掌舵的王紫涵,全靠自己牟足了劲推动着命运向上走。
19岁高中毕业后,她没有上大学,为赚钱学起了美容美发。当然,生性要强的她不会一辈子就甘于在小地方当个发廊小工。
与瑜伽的结缘是偶然,也是必然。转行服装导购的她,因店里一个老客送了她一张价值几千块钱的健身卡,对初入社会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而言,激动程度不亚于中头彩。抱着不用白不用的心态,她开始踏入健身房,撸完一圈的铁不得劲儿,却发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瑜伽中得到了滋养。
恰逢失恋的打击,整个人陷入情绪低谷,在瑜伽老师的建议下,她决定去考瑜伽导师证疗愈自己。
隔天,这个倔强的农村姑娘,毅然背起行囊,独自奔赴北京走上全职瑜伽老师之路,一做就是11年。
北漂的第1年,王紫涵为省钱和八人合租挤在一起,住四人一间那种上下铺,平时公用卫生间又脏又排不上队,她只能每晚在瑜伽馆洗漱完毕再匆匆赶回去睡觉。
等到第2年收入趋于稳定,她立马搬出来和另一个瑜伽老师合租两室公寓,这才觉得是人该过的日子。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她生病发烧,大半夜在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自己咬牙打120救护车去医院。
但苦归苦,她并不觉得煎熬,也从没动摇过离开大城市回老家的念头。甚至一想到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她就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幸运太多。
如果不是因为一次严重堵车,朋友生日都快过完了她人还没到的反思,她大概也不会去思索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
26岁那年,她决定离开呆了6年的北京转战杭州瑜伽圈,“对比之下,像是忽然来到一个可以养老的城市。”
杭漂的日子里,她和同为瑜伽老师的妹妹合租了套月租六七千的两室一厅公寓,离上班的地点很近,基本没有通勤的压力,她可以更专注于瑜伽修行,沉淀心性。
在外人的想象中,瑜伽老师似乎总是一副优雅温柔的模样。王紫涵却很个性,笑靥如花外表下,隐藏着未被“驯化”的暴脾气一面。
有次和一群朋友在KTV唱歌聚会,有个嘴碎的男生说了句冒犯到她的话,她直接抡起瓶子和对方干架。对她而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寸土必争,绝不认输。
不过,杭州更多让她感觉到人情味。有次她喝得有点醉,踉踉跄跄地回家,小区保安亭大叔见状像老父亲一样,一边对她“训话”一边扶她到单元楼楼下,目送她安全上楼才离开,这份善意和温暖让她记挂很久。
慢慢地,她开始和要强的自己和解。原来不是所有的东西你想摆平就能摆平,也不是你想抓就能抓到。生活如此,感情更甚。
王紫涵至今谈过三段不长不短的恋爱,情路颇为坎坷。第一段男友因欠债不想拖累她便不告而别彻底消失,第二段因性格不合分手,第三段交往长达5年,谈婚论嫁之际,两人却因对未来规划不一致也无疾而终。
不过,她并不遗憾,如果两个明知道不合适的人,却因为年纪到了,为结婚而结婚,那才是最大的悲剧。当断则断才是对自己负责,“什么年纪该做什么事”,是她最嗤之以鼻的话。
如今她32岁,空窗期已2年,专心搞事业的她并不焦虑。冷不丁却成了亲朋好友眼中的“老大难”,催婚话题无孔不入。尤其在她生活的农村,父母动辄“不孝”的道德绑架,怕自己的女儿成为“大龄剩女”被街坊邻居笑话。即使她经济独立,在大城市有份好工作,只因为还没结婚,好像人生就是失败的。
难道那些迫于世俗压力,把自己放在婚恋市场上待价而沽成为被挑选的那一方,在抢椅子游戏中碰运气占到结婚的名额,就能收获幸福么?
每每念及此,身边的反面教材就会给她敲一记警钟。比如一个朋友当年降低标准赶趟儿结婚了,如今夫妻俩早已没有感情,但为了孩子勉强不离婚,每天活得很压抑。
王紫涵庆幸自己拥有主动选择的底气,单身没啥可怕,没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买单,依附于他人而活那才是最可怕的。
她曾和瑜伽姐妹团去西藏旅行,队伍里有位四五十岁的阿姨,当了大半辈子的家庭主妇,和丈夫的感情平淡如水,加上子女长大了去外地读书,不再需要她,无从寄托的她开始思考自己的价值,决心重拾少女时期的瑜伽爱好,为自己活一次。
也有上她私教课的一位伽友姐姐,浙大硕士毕业,容貌姣好身材保持纤细,不愿将就,44岁依旧单身。自己做外贸服装生意,从容不迫地过着忙碌又充实的生活,带给她很多激励。
腾讯“事实说”2016年的一项报告显示,近70%的调查对象后悔结婚,女性中后悔结婚的比例高达76.6%,男性后悔比例也将近一半。越来越多的女性敢于摆脱“剩女”的刻板印象影响,81.2%的女性认为可以接受超过30岁结婚,或无论在什么年龄结婚都可以。
对王紫涵而言,她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早已做好了晚婚或不婚的准备,追求让自己真正开心的生活方式。
瑜伽圈中有个说法,你从多少岁开始练瑜伽,你外在的年龄就会停留在那里。
王紫涵就常被猜低了年龄,这得益于她骨子里昂扬的生命力,以及健康规律的运动和生活。
她很少点外卖,坚持少盐少油饮食,会提前做好一周的健身餐放冰箱里。日常注重养生,喝牛奶会加点姜黄粉驱寒,睡前加点藏红花泡脚活血,还会自己酿造米酒,经期前一周会给自己煮红糖+酒酿蛋吃,她深谙照顾好自己才能持久作战的重要性。
平时也会自制老坛酸菜,在家做一桌大餐,备上好酒好茶,招待闺蜜朋友。生活上她坚持断舍离, 崇尚“少即是多,空即是满”。衣服除了外套,就是几件黑白色基础款和简单舒适的T桖衫。2年前扔掉了所有高跟鞋,鞋柜里清一色的平底运动鞋。化妆品也基本没怎么用,每天素颜去上瑜伽课。
晨起瑜伽,午后烹茶,晚间习字静坐,生活简单明朗。如她所说,“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并不多。能限制你的,只有你自己。”
不上课的时候,她会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健身撸铁方式挥汗如雨,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沿着西湖漫无目的走一圈,晚上回到家再喝喝茶,躺沙发上看会儿瑜伽解剖学的书,11点上床睡觉,一天就圆满地结束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么?对她而言,学会真正地休息,下一次才能更好地出发。
回想30岁以前,王紫涵会因一丝丝皱纹迹象而慌张。整个东亚社会过度推崇幼龄审美,女人被“一过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的容貌焦虑裹挟,她也一度自我怀疑。
如今,她比谁都对自己的状态感到满意,即使变老也是自身阅历的见证。如《霍乱时期的爱情》中所说:“任何年龄的女人都有那个年龄段无法复刻的美。 她因年龄而减损的,又因性格而弥补,更因勤劳赢得了更多。”
也许明天结婚,也许永远不结婚。那又怎么样呢?
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保持美丽,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和爱好,三五朋友随叫随到,自信的魅力无人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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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林彩丽
平面摄影 / 陈靖东
设计 / 喝羊汤 维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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