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沃尔，你欠我们一个女人。
作品来源2017-09-20文学人生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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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想要的丫头
作者简介：叶枫(灰尘中的一个迷宫徐童)文案编辑。
月老，你欠我们一个姑娘
一
“一位伟大的爱情大师曾经说过，如果你想要和一个姑娘恋爱，首先要确定的是她对你有冲动而不是感动。因为在爱情的世界里，感动远远不及冲动。”
“冲动是两方面的，心理以及身理。有心理上的冲动，她会把心交给你；有身理上的冲动，她会把身子交给你。而一个姑娘如果对你只是感动，极大的可能性是她会把‘你是一个好人’这句话送给你。”
我一饮而尽杯中的啤酒，情绪有些激动地喷着唾沫星子和啤酒星子的混合物，对木木说出了一番自以为很有道理的“爱情冲动论”。
木木爱上了一个姑娘，很爱。用他自己的话说，从遇到那个姑娘的第一刻起，世界上别的姑娘在他的眼里，就变成了一坨一坨的屎。
遗憾的是，那个姑娘并不爱他。备胎本就算是一件悲催的事，但更悲催的，木木似乎连备胎都算不上。那个姑娘换了三个男朋友后，还是既不肯和木木谈情说爱，也不肯为木木宽衣解带。
木木很郁闷，拉着我出来喝酒。我知道，木木喝酒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一醉解情愁，因为他只是要了些啤酒，数量还控制在我俩不会喝醉的范围内。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听他倾吐心事罢了。如果喝醉，倾吐的就不是心事，而是胃里的秽物。
木木说，他已经不知道还能做点什么，才能让心爱的姑娘被他的一片痴心所感动。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据我所知，木木为他喜欢的姑娘花去了自己每个月领到的大部分金子，却一直为那个姑娘保留着数以亿计的精子。
木木就职于一家游戏公司，所有的业余活动就是玩游戏。玩刀塔，玩LOL，玩剑灵，每一款游戏都玩得很不错。
他玩游戏，很少会为自己花钱买装备，买皮肤，买英雄套装，但对喜欢的姑娘却从不吝啬，给她买最新款的皮肤，买他能力范围内的装备。
在我侃侃而谈爱情冲动论后，木木有些不屑地看着我：“别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大道理，你只需要告诉我，究竟怎样做才能感动一个铁石心肠的姑娘？”
这个问题难倒了我。
如果一个姑娘真的铁石心肠，那是无论如何也感动不了的。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感动过一块钢铁，一个石头。
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铁石心肠的姑娘，只有不能让她们冲动的男人。
每一个姑娘的心里，都有一根爱情的琴弦，在等待一个能让她们冲动的人，拨动这根琴弦。
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她们可能都不清楚，会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像紫霞仙子一样，在至尊宝拔出了她的紫青宝剑时，她还在暗自寻思，怎么会是他？
所有的姑娘，我想都一样。当那个能让她们冲动的人出现时，即便只是在她们面前静静地装逼，她们也会打开心房，褪去衣裳。
相反，如果她们没有喜欢你的冲动，你便注定只能徘徊在姑娘的心门之外，游离在姑娘的内衣之外。
任何一个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姑娘，心里都不会只有感动，更多的还是爱你的冲动。想要与你心交的冲动，想要与你身交的冲动。
那些为了某种利益，随意就褪去衣裳的行为，无关爱情，只是交易。
很明显，对木木喜欢的姑娘而言，木木并不是那个能让她有爱情冲动的人。
在我的爱情观里，我始终觉得面对一个对自己没有感觉的人，最好的方式是放弃。天涯何处无大树，能吊死人的树有很多，没必要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换一棵树，说不定死相还更好看一些。
木木更不应该如此，因为凭他自身的条件，原本可以爱情丰收，姑娘不愁。
木木是四川人，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我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班里就有几个姑娘被他的美色所迷，总是明里暗里，秋波频送，惹得一众丑男欣羡不已。
可木木就像西天取经的唐长老一般，对诸多投怀送抱者一律拒以千里。搞得同学们竞相揣测，木木这厮要么是个搞基狂魔，要么是个不举之人。
我和木木是最好的朋友，平日里几乎形影不离。于是很不幸地，我成了被八卦殃及的池鱼。大家都开玩笑说，我就是那个和木木搞基的对象。
苍天作证，我不歧视搞基的人，但我本人是拒绝搞基的。而且我知道，木木也是不搞这一套的，他喜欢的是姑娘，并且从始至终只喜欢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是木木高中的同桌。从高中开始，木木便一直喜欢着她，直到俩人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上大学，直到木木大学毕业，回到成都工作。
大学期间，木木一共拒绝过三朵鲜花，两朵菊花。这菊花不包括我，我喜欢的也是姑娘。
关于不举，木木在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特别愤慨地说过一句话：“我靠，居然敢说老子不举。给我一个一丝不挂的姑娘，我能撬动整个地球。”
这当然是一句相当吹牛逼的话，因为他和 我们一起观赏一丝不挂的岛国姑娘时，帐篷搭得老高，地球依然安然无恙自转和公转。
二
爱情大师是我杜撰出来的，相信在我之前，没人说过爱情冲动论。如果有，算我借鉴。
之所以要假借大师之口，是因为这是个大师大行其道的社会。即便有不少的大师最后被证明不过是一介骗子，还是有太多的人对那些以大师自居的人敬若神明，对他们的言论信以为真。
木木在学习上，在游戏上天赋异禀，聪明不凡，却在爱情上像个白痴，痴痴傻傻等待一份没有可能的爱情。我窃以为，也许搬出大师的名号，木木会言听计从，从此痛彻悔悟，脱离单恋苦海。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木木在大师的这个问题上十分警觉，在问过我如何感动一个铁石心肠的姑娘后，似笑非笑，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继续追问我：“这是哪个爱情大师说的，该不会是你龟儿子自己编来骗我的吧？”
“是谁说的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道理。”我避重就轻。
“道理是有一点，但问题是爱情它不讲道理。如果爱情可以用道理讲得清楚，世界上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木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有时候也在想，我这么傻傻地等一个姑娘值不值得，要不要放弃。可我最终还是放不下她，我就是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没办法。”
木木说完，又端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人们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从木木身上看，这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放不下也得放下，你应该明白，等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就像等一趟晚点的火车，它再怎么晚点，终究会有到站的那一刻。而等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就像在火车站等一艘轮船，就算你等到海枯石烂，鸡鸡腐烂，也不会等到轮船驶入火车站。”我实在不想放弃拯救木木脱离爱情苦海，一方面是不忍心看他总是单相思，更重要的，是木木这孙子没事就找我诉说他的相思之苦，我有点不堪其扰。
“这道理我明白，可我真的忘不了她。”
我的话毫无作用，只得继续搬出名人名言，试图做进一步的努力：“韩寒说过，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所以你应该尝试接触下别的姑娘，说不定你就把她放下了。”
“我放不下，她在我心里，有着别的姑娘无法取代的地位。另外，我不喜欢韩寒，他说的话我不听。”
看着木木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我突然有了些怒气，然后这怒气转化成了一句不堪入耳的话：“你特么就是个傻逼，十几年了，难道十几年的时间还不能让你明白，上帝把女人的身体造得差不多，就是提醒你这样的白痴，没有什么女人是不可取代的。因为和别的女人，你一样可以上床，结婚，生孩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木木似乎比我还愤怒：“你特么才是傻逼呢，还好意思说我？你什么都明白，现在你不也是光棍一条么。你怎么不随便去找个女人上床，结婚，生孩子？自己做不到的事，别指责老子！”
我一时语塞。
木木说得没错，一个光棍，凭什么去指责另一个光棍。
我和木木一样，也是个年近三十的光棍。只是我和他不同的是，我曾经爱过两个姑娘，很爱。
燕子是我的初恋。我们在一个不适合谈恋爱的时间，遇到了适合谈恋爱的人。
与现在的孩子相比，我的青春觉醒算是比较晚，是在进了初中以后。那时候我和班上男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课间站在教室的走廊上，对着身边或者楼下走过的女生吹一个响亮的口哨，然后放肆大笑。或在上课之时，偷偷拉扯前边女生的长发。种种行为，都有一种调戏姑娘的成就感。那感觉，真爽。
通常情况下，女生们在被调戏的情况下，要么低着头红着脸匆匆走过，要么回身愤怒地骂一句流氓。
但有一个高年级的长发女生却是个例外。当我对着楼下走过的她吹响口哨，她嫣然回首，没有害羞，没有愤怒，而是一个甜美的微笑，一个有着好看的酒窝装饰的甜美微笑。
我就这样喜欢上了这个姑娘，喜欢了很久很久。从此以后，我不再吹口哨，只会每天下课时，站在走廊上，等着那个笑容甜美的姑娘从楼底经过，看她的长发在风中轻舞，飞扬。
那时候，最喜欢的歌，是水木年华的《轻舞飞扬》。我的思念随着歌声，随着她轻扬的长发，随时都能轻轻飞舞起来。
安妮宝贝说，美好女子的定义是，她若走在人群中，如同遗世独立，突兀的存在会让他人立刻感觉到空气发生变化。
对我来说，燕子就是这样的姑娘。
别的女生，走在路上时，会跟男生们或者互相之间打打闹闹。而燕子，只会安静地把几本书抱在胸前，优雅地挪动脚步，从不喧闹，仿佛超然物外，不食人间烟火。
太多的姑娘像是原野里的花，漫山遍野，虽然美丽，但不足为奇。燕子则像是雪山之巅的雪莲花，一入视野，便让人觉得她的存在是一种恩惠，稀少而珍贵。赠人清凉，静默独立。又没有拒人千里的冰冷，而是静默中隐含暖暖的柔情，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多年后，当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高露饰演的栗子姐姐，便仿佛看到了燕子的身影，灵魂，于是看完了她所有参演的电视剧。
时至今日，栗子姐姐一直是我心中的女神形象。
只是，随着她毕业之期的临近，我想要接近她的想法，越来越像是一种奢侈的梦想。我仿佛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在不断数着最后剩下的日子。
时光像是一个无情的人，无论我心里如何想要挽留，它还是决绝向前走去。燕子还是毕业了，当我听到她们班的教室里传出毕业晚会的响动，我的心竟有一种割离的疼痛。
放假，回家。
十五公里的山路，对我这个从小跟在牛屁股后面满山跑的人而言，从来都是小菜一碟。但这一次，却总感觉脚下像拖着一个重重的铅球，举步维艰。平日里最多两个小时的路程，那一天我从清晨走到了黄昏。
在整个假期，我没有和村里的小伙伴上山摘野果，下河游泳。要知道，这是我之前暑假里常做的事。之前总觉得不去山上撒野一回，或者下河狗刨几下，就会觉得生活不尽人意。
我只想静静地躲在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想着喜欢的姑娘。想她迷人的微笑，轻扬的秀发。
我妈说，我以前都活蹦乱跳的，像是山上的野兔子，突然间变得安静起来，精神恍惚，如同丢了魂魄。她还特意去找了村子里德高望重的算命先生，让他为我卜上一卦，看我是不是撞到了孤魂野鬼，被勾去了魂魄。
我知道我遇到的不是孤魂野鬼，但她和孤魂野鬼一样的是，都能勾魂摄魄。
多年以后，当我看到冯唐所说的，‘如果你含情脉脉地注视一个姑娘三年，三年后的某一天，她会走到你身边问你有没有空一起聊天’，我笑得树枝乱颤。
燕子因为中考成绩不理想，放弃升入高中，而是继续复读。就在我们班，就坐在我身边。
坐在我身边的原因，是老师觉得她和一个成绩好的同学坐一起，有利于学习。那是我到了而立之年后，唯一觉得学习成绩好是件不错的事。
和燕子同桌的时光，轻快得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我常常把燕子的头发偷偷打上结，给她讲我四处搜集到的笑话，逗她开心。
燕子说，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像是一个疯子。我说她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会跟一个疯子有说有笑。
现在，我的手机通讯录上，她的备注还是傻子。她说，我还是当初那个能逗她开心的疯子。
只是，她有了家庭。我们的交往，仅限于朋友。
我后来问过燕子，当初喜欢她的男生不少，为何会选择我。她说，她也不知道，只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快乐。
我不知道为什么，燕子在上课的时候，总喜欢用手抓住我校服的下摆，像一个荡秋千的孩子，晃晃悠悠。
对于她的这种行为，我默认并且暗自欢喜。我想着的只是，努力提高自己的学习成绩，以便在她问起我问题的时候，可以娓娓道来。
我和她的第一次牵手，是她不再用手抓住我的衣角荡秋千，而是悄悄把手伸进我衣服的口袋的时候。
我上课时，也喜欢把手放进衣服的口袋。那一次，我们的手在我的衣服口袋相遇，我隐隐感受到了她光滑柔软的手，正触电般打算收回时，她却主动抓住了我的手。那是我的手第一次被一个姑娘紧紧抓住，也是我第一次紧紧握住一个姑娘的手。
我们就这样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很久很久，谁也不说话。直到放学的铃声响起，我们才依依不舍松开彼此手心里满是汗的手。
依依不舍，第一次理解得如此深刻。
那一刻，时光静好。却刻骨铭心，动人心魄。
我后来跟燕子开玩笑说，我的衣服袋子里又没钱，你伸进去干什么。燕子说，我的衣服口袋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她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心里温暖。
我们就这样喜欢着，从初中到高中，单纯而美好。这种美好，直到高考之后，戛然而止。那一天，她牵着另一个男生的手，出现在我们约定见面的地方。
我呆呆地看了他们一会儿后，转身离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无比清楚，已经没有追问原因的必要。
只有心痛，没有泪流。我一直觉得，两情相悦的感情最美好，没必要强求，也没必要挽留。
一转身，就是五年。我删去了和燕子的所有联系方式，五年间，我们对于彼此，算是音信全无。
当我后来从燕子闺蜜口中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眼泪才忍不住滚滚而出。
燕子后来问我，当初你为什么不挽留？
我说，我开口挽留，你会改变主意吗？
燕子笑着说，不会。
三
蕊是我大学时的女朋友。
说实话，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自己都不确定我们算不算是男女朋友。直到她告诉我她要结婚的时候，那一阵阵心痛的感觉，才让我意识到，原来我早已爱上了这个可爱的姑娘，爱的如此深沉。
我的大学是很颓废的，常常缺课，于是经常出入学院办公室，跟辅导员打交道。
和蕊的相识，跟我与燕子的相识如出一辙。在我少有的上课的日子，我也常常是默默注视着蕊的背影，看着柔顺的躺在她后背上的长长秀发。
默默地注视三年之后，有一天，她主动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约我见面。
蕊和燕子有着太多的相似之处，长长的头发，好看的酒窝，甜美的笑容。唯一不同的是，燕子静默温婉，而蕊活泼可爱。
我们第一次见面，她便审犯人似地盯着我问：“你一直像个流氓一样盯着我看，是不是喜欢我？”
我：“……”
蕊：“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喜欢我。但是你知道吗，我们是不可能的，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我知道。”
“知道就好，以后不准色迷迷地看我。”
“好的。”
“乖，姐就喜欢听话的孩子。”
“姐？”据我从班里的花名册上了解，她可是比我小了两岁。
“怎么了，让你叫我姐你还不乐意，别人叫我姐我可还不答应呢。”
“你没我大，我为什么要叫你姐？”
蕊瞪了瞪美丽的眼睛，挺了挺胸，挑衅地看着我，“我哪里没你大？”
如果说实话，这妞除了胸部，的确没有比我大的地方。可我保持沉默，以她的个性，这话我要敢说出来，以后就别想在学校混了。
“我发现你老是跷课，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好？
“不喜欢这种枯燥的课呗，没有原因。”她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家长教训小朋友，我心里不爽，但还是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
“从今天开始，你必须来上课，而且我去图书馆自习的时候，你也要陪我一起去！”语气坚定，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本来可以有一千个理由拒绝如此无理的要求，但是鬼使神差，我竟然点头表示同意了。
和蕊一起学习算不上愉快，因为看着她的时候，我常常会想起另外一个姑娘，然后心里开始紧缩，疼痛。
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我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不愉快，便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状态。有事没事跷跷课，从来不去自习。所有的时间，要么是躲在宿舍睡觉，要么是玩游戏。
蕊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没再找过我，偶尔碰到，也是目不斜视从我身边走过。
我心里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倒也落得轻松自在，没人打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这样的生活，还是被打破了。我又一次被蕊叫了出去，又一次和她在学校的足球场上面对面接受她的教育。
“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很失望。”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居高临下。
“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她的眼神不再凌厉，而是充满关切。
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触动，“我不是躲着你，我是躲自己。”
“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内心的伤疤，我本就不想在一个姑娘面前揭开，更何况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姑娘。
过了好半天，蕊才柔声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深感疑惑。我的事，从来没向任何人提起过。
蕊神秘一笑，优雅地抬起右手，握紧的手慢慢张开，手心里是一张叠起来的纸，“你不看看吗？”
我接过纸，轻轻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娟秀的字体写的一段词。
《疯子和傻子》
山脚下的小房子
住着一个疯子
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也没人听他诉说心事
风雨飘摇的日子
独自对着大山讲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善良的女子
她的名字叫燕子
她说他像个疯子
话总说的颠三倒四
他说她是个傻子
认真听一个疯子的心事
转眼时光如水流逝
他还在守着孤单的日子
他说世界太复杂
要等着他单纯的傻子
有一天大水冲走了他的小房子
他倔强的心被泪水淋湿
他失去了他的小房子
也再找不到他的傻子
鲜花烂漫天涯尽是
再无一朵叫傻子
亲爱的傻子
如今的你
可还记得爱你的疯子
看着这段词，我鼻子发酸，眼泪几乎忍不住要往下掉。
这是我写在日记里，写给那个给了我一段无比美妙的青春回忆，最后却又让我如此难过的傻子的。
除了这一段词，还有我们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
“你怎么得到它的？”我扬了扬手里的那张纸。
“我不会告诉你我怎么得到的，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帮你从你的故事里走出来。”
“我的故事？”
“对啊，你日记里的故事，我都看过了。”
“你难道不知道看别人的日记不道德吗？”我发现我竟然不想生她的气，连道德上的谴责都懒得有。
“别人的日记我不看，我就看你的！”她一副不知悔改的表情。
“我的日记好看吗？”
“不好看，我都看哭了。”说话间，我清晰地看见她眼里晶莹的泪光。
那天，我和她并肩坐在足球场柔软的草地上，聊了很多。我知道了她其实一直在等待我默默看了她很久之后，有一天能走近她。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她始终没等到这一天。却在主动靠近我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我不停的躲避。
我也知道了她为了了解我，向木木打听我平日里的许多事。在得知我有记日记的习惯后，缠着木木，直到木木答应帮她偷偷拿走我的日记本。
我很感动，也觉得很幸运。前有燕子，后有她。我想我上辈子一定是个积德行善的人，此生才会得到如此美好的两位姑娘的青睐。
我后来不断打听燕子的联系方式，终于问到燕子的闺蜜时，她告诉了我燕子的联系方式。
这是蕊要我这么做的，她说，燕子肯定是有苦衷。
而联系上燕子后，她始终没有告诉我她的苦衷，只是让我好好的，对女朋友好好的。
我同样是从燕子闺蜜的口中得知，燕子的侄子当初患上了重病，需要到北京医治。昂贵的手术费，是燕子的普通家庭无法承受的。恰巧此时燕子的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他家很有钱，承诺燕子答应结婚，就会帮她家出那笔医疗费。
燕子牵着手带着去见我的那个男的，是燕子的表弟。
那时候的我，觉得我和蕊根本就算不上男女朋友。我们没有做过男女朋友所会做的一切行为。
我们最多的，就是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自习，一起吃饭，然后每天夜里用手机聊天到自然睡着。
她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给我买药，用自己的水杯泡上一杯糖水，送到我的宿舍楼底下。也会在她外出下雨时，用命令的口吻让我赶紧送去雨伞。
毕业晚会那天晚上，她在我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个牙印，然后给我戴上一串黑色的手链，嘱咐我永远不能摘下。手链后来自然断落，我把它放在了抽屉最里的地方。时至今日，它依然安静地躺在那个地方。
我从网上买来针线，花了两天时间，足不出户，给她缝制了一个布娃娃。样子很丑，但她说她会一直放在她的床头。后来她给我发了照片，并且告诉我，娃娃很丑，但她很喜欢，她妈妈也很喜欢。
我离开学校的时候，我告诉她不要来车站送我。我没有告诉她原因，是偷偷走的。也许她不知道，当离开她的时候，我会心疼。
我们没有哭，没有争吵，就自然地离别。我们都很清楚，我们是走不到一起的。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舍不得让她离开家乡。而我，必须回到我的老家，家里有年迈的父母，需要我照顾。
四
我和木木各自喝着酒，直到喝完最后一瓶。
木木放下杯子，笑了笑说：“兄弟，对不住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会这么说，我很感谢，真的。但我真的放不下她，就像你这么些年，也还是在想着你喜欢的姑娘。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将来肯定会娶到一个不错的姑娘的。”
在木木之前，就有人跟我说过，像我这样不错的男人，将来肯定能娶到一个不错的姑娘。我深信不疑，并对此满怀期待。
虽然接近而立之年的我，依旧孑然一身，家未成，业未立。我并不知道我将来要娶的那个不错的姑娘身高几许，颜值几何，此时是在孤独地思着春，还是正在和某个男人火热地滚着床单。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的事业，能够像自己的下半身一样，坚挺地立起来。但我依然选择坚持自己的信念。
十八岁时，我告诉自己，如果将来结婚，一定要娶那个和自己相爱的姑娘。我们彼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二十五岁，我告诉自己，如果结婚，一定要娶那个和自己相爱的姑娘。我们彼此之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见不日，辗转反侧。
二十九岁，我开始相亲。但我依然坚持，一定要找到那个和自己相爱的姑娘。
我和木木走出小酒馆，走上天桥，看成都街上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我说，木木，月老欠你一个好姑娘。
木木苦笑，说，月老也欠你一个好姑娘。等哪天月老把那个好姑娘送到你面前时，好好对她。让月老明白，当初让两个那么好的姑娘离开你，是多么愚蠢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