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拜的钟声听到想到三巡,可以看到魏婴,你赶紧赶到兰室,昨天大家都看到了你的荒唐,今天就不奇怪了。
今日你虽姗姗来迟,但服饰穿戴尚且整洁有序,就显得面容俊朗,顾盼生辉,身高体纤,于众多子弟中颇为抢眼。
哪料你前脚才进门,后脚就开始跟各个世家子弟打招呼,真是自来熟到没脸没皮,也没少挨人家的白眼,尤其是江公子和金公子的一脸嫌弃呼之欲出。
魏婴呀魏婴,昨夜300遍家规可否抄完?看你这没脸没皮,我好生疑惑。
听学拜礼
按听学流程,开始学前训诫、宣读蓝氏家规。我早已了然于胸,便用余光观测各子弟的表现,大家皆恭敬站立聆听,只有你,哼,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一脸的生无可恋正摇头晃脑、哈欠连天,与刚才进门那神气判若两人。
还有那聂氏老二也是荒唐,还带着一只金雀进来逗乐,与你臭味相投、互生好感,瞬间你们便引得大家纷纷侧目。我冷眼扫去,紧紧地盯着你,本想郑重地用眼神警告你正经点,要不然有你们好受的。
你还不为所动,不知收敛,望着我灿烂一笑,热情地挥手打招呼,五分讨好,三分无辜,两分呆萌。果真是……哎,大家这一脸嫌弃,你当真是眼瞎呀,要不是维护我蓝氏规矩,我才懒得管你。
家规训诫完毕,开始各家拜礼。
兰陵金氏地处富庶,所呈之礼是金线编制的河洛经书,既别出心裁又雍容华贵,你满眼艳羡的盯着,到底是不经事面吧。
转眼你和江公子撇着嘴,酸酸地嘀咕“华而不实”。这变脸之快,我倒是好奇,你们云梦有何惊世骇俗之物,狂妄,哼!
清河聂氏的聂二公子想必也是个玩世不恭的主,倒是副使虽出身低微,谦卑得体,口齿伶俐,谈吐温文,得兄长青睐有加,以礼相待。
我们姑苏一向如此,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是匡扶正义之士,我们皆坦诚相待。魏婴,你是这样的人吗?
云梦江氏的拜礼行至一半,被一群不速之客岐山温氏的老二打断,他嚣张跋扈,毫无礼数,我正欲轰他出门,兄长示意我别节外生枝,暂且看他们所来何事。
刚还吊儿郎当的你,立刻严肃起来,愠色怼起温老二,“我师弟刚在进行拜师之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为了维护江氏这凛凛不可侵犯的样子,倒是勇气可嘉。
温老二可不是善茬,一言不合,双方就拔剑相向。魏婴你在强权之下毫不退缩,反应灵敏,决伐果断,一展血性男儿,这个勇气和实力我还很欣赏。
可温氏现在一家独大,你也要诸多小心,本想与你叮嘱一二。可见你与那稀里糊涂的聂怀桑、还有从小交好的兄弟江公子勾肩搭背,不雅至极,刚对你的一点好感立马消失殆尽,就觉得自己适才所想真是多余。
你算是无可救药了,交友如此不慎重,我岂能与你们乌合同流。枉聂宗主英名盖世,怎会管教出这不务正业的兄弟。
我脸色一沉,迅速抽身离开,任留你在身后讪讪“机兄,机兄,肯定是没听见……”你是没读过书吗?如此难听的称呼也能叫的出。
后山摸鱼
最近后山结界薄弱,兄长让我多留心关注后山动静,别无异常,只是被你魏婴扰了平静。
云深不知处禁止杀生,所以后山小溪里有鱼怡然生存,魏婴你才来两天,如何就寻到了此处。此时正阳光明媚,你与那聂怀桑束起衣袍,匍匐在水面,静静等鱼儿游至脚边。
有笨拙的聂二比趁,显得你灵敏矫捷无比:你时而抬头大声指点聂二,时而又默不作声紧盯水面,方才才丢给他一条鱼,转眼就一脚把他踹入水中任他扑腾,乐的自己哈哈大笑,你总是这样在靠谱和不靠谱间自由切换吗?
常年清冷的云深不知处,何曾有过这种光景,我和兄长从小只问规矩与礼数,从未有过如此出格逾矩之事。今日之见,也似乎与旁人无碍。
你就这样叫着、闹着、笑着……阳光照耀着,你既灵动得像只兔子,又跳跃着像极了麋鹿,再看又熠熠生辉,热气腾腾,让我的心里趟过一阵暖意。
这阵子的温暖,许是阳光也照在了我身上的缘故。好多年从未有过,大慨还是母亲在时,和她少有在一起的时刻才稍有暖意。
不忍打断你的笑声,带着丝丝的暖意,我隐身离去了。
蓝室听学
次日听学,你依旧匆匆而至,被江公子一脚踹进蓝室,真是何时都让人不省心。
还未消停片刻,你又便坐姿不端,含胸驼背,丢人现眼,任凭江公子用眼神杀了你千百遍还不自觉。
是云深不知处的饮食不习惯吗?才过早饭1个时辰,你就开始在课堂偷食,一个男儿,贪吃零食碎嘴,成何体统。
课堂之上,你和聂二真是名堂搞尽,交头接耳,画小人,打纸团……还胆大妄为到给叔父贴上了乌龟来戏弄他,目无尊长。
才用眼神警告你,叫你有个正形,转眼你就拿个纸人来捉弄我,可恶,从小还没有人敢捉弄我,谁借给你的胆子?现在非得闹得人尽皆知,当真以为叔父不会惩罚你吗?
叔父罚人先罚心,本想考考你些四大家族的常识,叫你有所收敛,自知悔改,没想到你竟然能悉数对答如流,倒不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直到叔父问你“如何化解怨气郁结的屠户凶灵?”你才有所思索停顿下来。
这个问题刁钻,确实少见,我也是无意中在一本古籍中才见过。叔父见我神色笃定叫我回答,你且仔细听好了。
“方法有三,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先以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去生前所愿,化去执念;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暂草除根,不容其存”
正当叔父还在谆谆教导于你、于大家,“学业、做人、行事当如此踏踏实实”,你居然为自己辩解说并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在想第四种方法。你喋喋不休,我就见识一下你到底有何高见。
没想到你语出惊人,破天荒地说出“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大禹治水方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即为塞,是为下策……这灵气也是气,怨气也是气,何不加以利用……”
你这一番理论,把叔父气的半死,头一次不顾雅正,气血上头,想都没想就拿起教鞭砸向你,大声喊滚,“滚,去藏书阁抄一千遍礼则篇”。
你让叔父有失方寸,如此桀骜不驯,你是第一人,叔父或许是能体会我这几天的心情了。
叔父命我带你去藏书阁,不抄千遍《礼则》不准离开,瞄见你刚被赶出去时那似有似无的轻松和得意,我想你没那么轻易领罚。
果不其然,你哪里是去什么藏书阁,一路往后山奔去。等我追到之时,你还在悻悻地教温宁射箭。
待温氏姐弟离开,他还往后山结界处跑去,这是我们蓝家的机密之地,岂能让你有所遐想。
我正欲上前,让你赶紧随我去藏书阁,不料你像突然受了惊扰似的拔剑刺来,这速度这力度,快如闪电、势如破竹,不是我应对及时怕是不测。
早知你修为不错,今日火力全开,竟是如此了得,若非全力,我对你没有半分胜算,还有那随剑气散发出的警惕与威慑之气,着实让我震惊,实在不应是出自平时吊儿郎当的你。
几个回合下来,你倒是看清了我,立即收剑回鞘,笑的没心没肺,笑的我不好意思怪责于你。哪知一声“机兄,是你啊”,气的我又要血液上涌,难听至极,真是上一秒筑台,下一秒垮台。
“机兄,是你呀,我还以为……”
下回且听你如何自我开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