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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廖国桥(湖北鄂州著名土著作家)
编辑/推荐:李海滨(湖北日报高级记者)
最喜欢荷兰的美丽和优雅。
在老家的屋塆后面,有一口清澈如镜的湖塘,明新港湖,湖里长满了野生莲藕。每年夏季,碧玉般的荷叶簇拥着粉红色的花朵,争奇斗艳地绽放。小时候,母亲到湖塘浣衣,常带我去湖边看荷花,微风吹过,一阵阵荷香扑面而来,沁人心田;时而白鹭上下翻飞,忽近忽远,好不令人陶醉,让我流连忘返。在母亲唤我回家的路上,还给我讲了一段色彩斑斓、关于荷花的神话故事。
传说很久以前,人间并没有荷花。在天庭瑶池宫王母娘娘身边,有一个侍女,名唤玉姬。她不满天宫清规戒律,厌倦神仙寂寞,羡慕人间自由,常至南天门外偷看人间美景,被同伴告发。王母一怒之下,将其贬入凡间,打入污泥之中,罚其永不得回天庭。玉姬不屈不挠,在污泥中涅槃,将自己洁白如玉的身躯化为莲藕,成为人间席上珍品;精、气、神则衍化成荷叶、荷花、莲蓬,出自污泥而不染,为鱼遮阳,供鸟栖身,于人送爽。且于鹤结为良俦,于是民间又有了荷鹤二仙的传说故事。听前辈人一代一代传下来,很早以前,一个仲夏的皓月之夜,正是荷花绽放的季节,塆前一口小池塘里,鲜艳茂盛的荷丛中,走出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女,满面笑容,绕池一週,凌空飞去。人们纷纷传说这是荷仙兆瑞。后来,果然连续三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泰民安。据传,新港湖的荷,就是打那次后移去种植的。
最爱荷之美与雅。
听了母亲讲的故事,我幼小的心灵就不知不觉有了对荷的一种敬畏之情。不仅观摩、欣赏,而且还学着画荷、写荷。我心想,如果有运气的话,或许有一天也能遇上荷花仙子。但这个梦想,一直未能实现。
不知是与荷的缘分,抑或是命运的捉弄,上世纪60年代初,我跟随父母举家迁到樊湖腹地西洋畈。西洋畈是滨湖地区,到处湖塘港汊纵横。来时正值夏季,正好是荷花盛开的季节。那一望无际的荷叶与姹紫嫣红的荷花,天然景色,好不迷人。若不是衬托她的是四处荒芜的土地和草垛式的农家茅舍,我还真以为是误入蓬莱仙境呢!也就是她——峒山湖、扇子湖、扁湖、苏家塘、瓜圻塘、蒲塘……还有众多名不在卷的大塘小堰的荷下冰根——藕,拯救了樊湖地区乃至周边数以万计的饥饿苍生,度过了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那时,我虽只有十三、四岁,但一到秋冬季,每天一早,就同样伴随着“淘宝”大军(挖藕人群)奔向远方的湖塘,寻求次日的生计。一天挖个“区长”、三天挖个“县长”的说法(藕价与工薪折兑)至今还记忆犹新。有少数“革命同志”,在这困难面前没有挺过难关,陷入污泥之中不可自拔而掉队。
人们经历了饥饿的打击,发愤与土地争粮。一场全国性的“广积粮”“以粮为纲”的大生产运动风起云涌。大寨人向山要粮,开山造田;樊湖人向湖要田,围湖造田。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作孽的是灾难,倒霉的却是林木、鱼藕。在劫难逃啊!樊湖地区大塘小堰干涸,莲藕铲除殆尽,水类养殖与种植毁灭。偶尔绝处逢生的几株小荷,只能是在偏僻的角落里瑟缩地生长。当时的情景,我对荷的遭遇只能是暗暗叹息。粮食确实增产了,大自然的生态却遭到了严重的损伤。
最爱家乡夏日,荷塘花开绿叶如盖。
一代人长的时间,那些嗜好荷趣的艺术家们,再也没有机会捕捉那大自然中荷的美貌与风韵。偶尔发表一点关于荷的作品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或说是画饼充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吹响了改革开放的号角。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三农一派生机。党中央一系列惠农政策,滋润着祖国的山山水水。农村大地,春意盎然。开始,我试着在承包田里种上部分莲藕,得到了村、乡干部的认可,家庭收入比单一种粮翻了一番。随着退耕还林、退田还湖政策的逐步落实,大自然恢复了和谐,鸟儿飞回来了,鱼儿得水了,荷花又绽放了,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啊!
我所在的蒲团乡,自从省、市、区下派的“第一书记”驻村后,帮助老百姓择优选择优良荷种,那高产的湘莲、太空莲满畈开花,连那只有观赏价值的睡莲也频频而至,蒲团生态特色水乡几乎回归原始。村落农户的草房茅舍,变成了明亮的小洋楼;过去弯曲的泥巴小路,变成了宽阔的水泥硬化大道。那鸭儿湖上,相互追逐的水鸟;瓜圻村外,农田里飘香的西甜瓜;蒲塘里开满水蜡烛、芦花样的茂盛蒲草;四蟹湖中,肥壮的螃蟹和游鱼,满畈甜嫩的菱藕、莲蓬……无不展现着大自然的祥和与美丽。
我有一个荷仙梦。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去年,在各级政府精心组织和指导下,几家农业公司联手在西洋畈成功举办了蒲团向首届荷花节。远近几座城市数十万民众,先后在这里参加了万亩荷花齐绽放的精彩盛会,采摘莲蓬,捕捉荷趣,体验大自然的生活美妙。而步入古稀之年的我,也有幸观摩了鄂州、黄石、武汉等地艺术家们的荷花摄影大赛和“荷花仙子”选拔赛,圆了我儿时想见的“荷仙”梦。
荷仙梦,今朝圆。
朋友,那荷之雅、荷之趣,别开生面。若有缘,请在今年夏天荷花盛开的季节,前来鄂州市蒲团乡看看荷花,必有所悟。别忘了,到我们荷乡来,请抬足登临横山望乡亭,俯首一瞰,蓬莱仙岛就在眼前。“接天荷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宋代大诗人杨万里对荷的真实写照,在这里你必有更加深刻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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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今年7月,湖北鄂州蒲团乡将举办第二届荷花节。热诚欢迎广大朋友们届时前来欣赏荷之雅、荷之趣、荷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