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搜狐极限探索
撰文|吴艺霏 陈霞
宋大昭
重庆江北飞地猫盟生态科普保护中心、
“猫盟CFCA”创始人、理事长
它可爱,它敏锐,它凶猛,它难得一见,提到华北豹,这是宋大昭给出的第一印象。
华北豹,即人们常说的金钱豹,是仅生活于中国的特有豹亚种,所以国际上又称其为“中国豹”。它们主要分布在中国华北地区,包括太行山、太岳山、吕梁山、中条山、六盘山、秦岭等山系。
豹作为一种大型旗舰物种,其存在代表着高质量的环境和极高的生态价值。华北豹便代表着华北地区最后的完整的森林生态系统。所以野生动物保护,不仅对物种本身来说非常重要,对整个人类社会来说也具有很高的社会价值。 “华北豹的回归意味着华北地区数亿人口,也会从改良的环境中受益。”
猫盟CFCA的成立:源于热爱,忠于行动
曾经的宋大昭在北京某互联网上班,那时还只是一个野生动物爱好者,小时候从大人口中听来的那些关于野生大猫的传说,一直令他十分着迷,2008年他第一次作为华北豹保护志愿者上山,跟随一些前辈寻找金钱豹,后来逐渐走上野生动物保护这条路。2013年,他放弃了自己所有的工作,真正成为一个全职的守护工作者,成立了中国猫科动物保护联盟,简称“猫盟”或“猫盟CFCA”,这是一个专注于保护中国野生猫科动物的民间志愿者团队,也相当于宋大昭的“亲生血肉”。
回忆起当时的点点滴滴,“猫盟”的成立完全出于热爱,团队初期成员都来自各行各业,有做互联网的,有做航空的,有做电子的,这些热爱猫科动物的成员几乎都没有在野生动物保护领域里工作过,仅凭着相同的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慢慢摸索。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接踵而来的便是资金方面的问题,“保护是一个花钱的事情。”宋大昭说,一开始猫盟团队都是拿着自己的钱来运营,撑过十分艰难的几年。到后来逐渐成长慢慢积累,形成稳定的组织架构和管理模式,才拿到一些基金会的资助,再后来团队开始招聘专业人士负责传播以及筹款,获得了社会对猫盟更深刻的认知和肯定,也学着通过北京企业家环保基金会等在腾讯公益平台发起公益筹款项目,如 “给豹子买牛排”、“带豹回家”等,让猫盟发展为一个专业成熟的公益机构。
猫盟CFCA的北京办公室在一座居民楼里
带豹回家 还它们一片山林
华北豹作为一种最顶级的猎食者,对整个生态系统进行着调控,大型猫科动物会控制大型食草动物的数量,这些食草动物的数量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森林的结构,又会使得其它中小型动物,如鸟类、两栖爬行类动物受到影响,所以一个大型食肉动物的存在,对整个生态系统起着非常重要的调控作用,而且这样的守护工作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带豹回家”项目的设想始自2008年左右,当时宋大昭注意到,山西山区有着大量野生金钱豹存在的痕迹,而北京周边的山区原本也是华北豹的栖息地,可是这么多年却没有观测到一只金钱豹,所以他提出“带豹回家”这个口号,目的是想看到华北从太行山北端一直到燕山区域的森林和生态系统能够恢复起来,一个真正好的生态系统,客观的标准是应该存在大型食肉动物,在华北地区当属金钱豹。
当然,守护华北豹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从林业的角度来看,宋大昭会思考太行山的森林是否是合理的,它的结构有无问题,从交通部门的角度来看,高速公路、国道,这些道路是否对野生动物的扩散造成了一定的阻隔,从公安部门角度来看,一些生态较好的区域附近存在着吃野味的情况,这说明存在盗猎的行为。这些问题是现阶段猫盟发展到一定程度,想去推动更多改变时所面临的挑战。
“带豹回家”的焦点集中在很多层面上。一方面是整个栖息地的评估:森林需要满足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让豹的群落真正恢复?另一方面是社会层面,人类的敌视对华北豹来说是最大的威胁,对此,猫盟一直在做大量的科普宣传、社区工作,去改变人们惧怕华北豹的观念。此外,盗猎行为是阻碍野生动物群落恢复的另一重要因素,猫盟便会组织当地村民、居民成立志愿者团队,去野外做巡护、清套(清理陷阱、捕兽夹)等。
志愿者李小六与宋大昭在北京周边山间工作。
猫盟和它们所带领的志愿者团队多年来的努力终于有所成效,“豹的回归意味着整个华北山地森林生态系统的恢复,而华北数亿人口也会从改良的环境中受益。”这是宋大昭所希望的远景。
豹M2:宋大昭的十年之友
M2是宋大昭最早在2008年观察到的一只雄性华北豹,通过它,宋大昭对金钱豹建立了非常感性的认知甚至直觉,“我会知道M2比较喜欢到哪几个地方去,有哪几条路是这只大公豹特别喜欢走的,以及它到了这儿以后可能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甚至有一次,宋大昭在山上与M2仅几米之隔,他听到附近有一头豹在吼叫,他回忆道: “虽然我没见过它,但它肯定是见过我的,而且我们是产生过某种程度上的交流的。”
明星华北豹M2,由猫盟红外相机拍摄。
通过将近10年的观测,M2对于宋大昭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老朋友,但在2019年之后,猫盟再也观测不到M2的踪迹了,它可能去了另一个地方,或是生态更好的森林,或是遥远的天国……谈及此,宋大昭坦言,“一方面这是非常惋惜的事情,我失去了一个老朋友,但另外一方面,我也能够接受,M2生于自然,死于自然,消失于自然,它很完整地走完了它的一生。我特别希望每一个个体都能够顺利走完这个过程,我们需要更多新鲜血液进入来改善整个种群的基因,也希望更多的小豹子能够得到发展的机会。”
也许,大自然有大自然的选择,我们能做到的,就是尊重这种选择。
猫盟办公室收养的一只流浪猫“小胖儿”
期待与华北豹相互守望的一天
从热爱到守护,十二年如一日,这份坚守背后定有一股非凡的精神力量, 而以守护之心改善整片自然山水环境更是非凡卓越之举。
“守护者”要做的不是一份功利性的工作,而是保持初心完成自己的理想。就像宋大昭所说:“保护,是一个需要慢慢走的事情,当我们看到环境在变好,野生动物越来越多,看到它们的生活因为我们的努力而变得更好,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美的事情。保护,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十年二十年会结束的事情,而会伴随我的一生。”
因为热爱,所以守护,因为守护,所以坚韧。猫盟仍在继续12种中国本土野生猫科动物的保护,宋大昭仍在侧耳倾听华北豹的吼叫,希望它们终有一日回到愈加健康的山林家园,与我们若即若离,相互守望。
关于【致敬非凡】
由搜狐重点打造的大型跨界IP“极限探索”,致敬100位极限探索者,现已开启极限探索之旅第五季主题【致敬非凡】,探寻非凡人生,致敬非凡力量。主题下设四大版块:非凡守护、非凡新生、非凡美学、非凡国潮,将走进各领域先锋人物的生活,探寻其非凡人生背后的故事。以原力打造深度精品纪录片,以至诚之镜致敬突破自我、成就非凡的探索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