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老白被卖的那一年到现在我已经将近10年没有看见过它了。
与老白首次相见,当时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天和同学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和几个同学发现一只中华田园犬趴在家门口的台阶上,两只恐慌不安的小眼睛警惕着路边经过的人们,嘴里轻轻地哼着,时常低着头又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切,对于那时的它来说,周围时刻会出现危险一般。现在回想起那段初遇往事,依旧心疼当时的它。
因为当时几个同学都表示家里没有条件领养,我就和爸妈说在外面捡了一只狗子,父母经过一番商量,对我表示可以养,但是得由我负责它的吃喝拉撒。当时心里搞笑坏了,一想到终于有属于自己的小动物了,当时很开心!
当天我把土狗抱回了家里,那期间我只要在家里,就会一直陪着小家伙,并且喂了几顿吃的之后,还是小白的老白就逐渐放下了警惕。还别说,初次见面小家伙格外的警惕,那之后放下戒备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把家里的成员如同亲人对待。
老白最喜欢的就是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走,奶奶去菜地种菜的时候,它就屁颠屁颠地走在奶奶后边,爷爷在家门口切猪菜的时候,它就会用一副憨憨的表情看着爷爷切菜,时而看着时而歪着头,在思索着什么,一副好像我能看懂我也会的样子。城市郊区的夏天有非常多的蝴蝶和蜜蜂,老白发起疯的时候就去和它们玩耍,有时间会真能拍下一只蝴蝶出来,拍下来之后会在地上和它斗智斗勇,当然结果只有蝴蝶被虐的份......玩累了,会趴在草地上用后腿拉拉自己的耳朵,悠闲的在地上躺着,下一刻再去看它的时已经入睡了。阳光如同母亲的大手抚摸着它,太阳西边降下又东边升起,如此反复,它,渐渐长大了。
老白长大之后像个俊小伙,虽然和小时候一样贪玩却一直都很听话。它不怎么去人多的地方玩,日常去最多的地方就是家附近的菜地和池塘边,每天只要呼唤它的名字,以为是我们找它玩或者有吃的,会从很远的地方“汪”的一声没心没肺的奔向我们这里。有一次早晨时老白影子都没有看到,如何呼唤都不过来,当时家里人包括我都以为它玩去了,等到下午我姑姑打电话过来说有一只狗被路边的树干压到了,很像我们家养的狗,爷爷立马赶过去查看,还真是老白,爷爷把老白全身检查了一遍好在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难免被训了一顿。自那以后老白连着几天都没出门,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以前每天放学回家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能看到老白憨憨地坐在家门口望着,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只要看到我和弟弟的身影,都会满天欢喜的朝着我们吠两声,似乎在说:“爷爷、奶奶,你看!两个小主人回家了”,便从岔路口奔跑过来热情地迎接我们。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错误地认为是生活中永恒的存在,已经习惯每天有老白的陪伴和放学迎接我们的日子,以至于在老白离去之后,感觉生活失去了意义,失去了心里这种的东西,再也无法弥补回来,成为这辈子的永远的遗憾。
老白12年离开的我家,当时我记得是冬天的时候,弟弟和我去学校上课的路上,老白每天都会跟在我们后面,陪我们走一段路,在离家不远的路口目送我们。可是,谁会想到今天路口有一只疯狗在附近徘徊呢,我当时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条疯狗径直跑向我们这里,扑得一下咬住了弟弟的小腿,我在慌乱中在路边随手捡起木棍往疯狗上打,可是一直没有松口,随后感觉一道白影瞬间扑向疯狗身上,老白!!疯狗这是松口和老白撕咬起来了,老白一改平时憨厚的形象,呲牙咧嘴地把疯狗赶往另一边去,弟弟得救了,疯狗因为老白的气势吓退了!而它却在撕咬过程中被那条疯狗咬了一道深深的牙印子。
后来,因为这件事,郊区专门针对这时整治附近的疯狗野狗,不幸的是,被疯狗咬过或者抓伤过的家狗也被列入其中。可能是担心老白被抓之后受苦,也有迫于无奈的原因,家里人经过商量决定把老白卖给当地的狗贩子,至今记得狗贩子来收老白的那天,奶奶一大早给老白做了它最爱吃的猪肉和猪肝,老白能知道是它要离开的那一天了吗?我这辈子记忆里都无法忘却,当老白被狗贩子牵着走的时候,它才明白过来自己要被抛弃了,被养了它一辈子的人抛弃。老白一直在吠着奔向我们,如果不是狗贩子力气够大,早就牵不住了。听老白吠得声音都变颤抖了,眼睛开始泛红,充满了对于我们的绝望。弟弟和我只能无助地在一旁哭泣,求着家里人说不要把老白卖了,我们会好好养它,不带它出门的!家里人当时因为害怕老白也得狂犬病,危害到家人,包括爷爷奶奶也都是铁了心要把老白送出去。可能是因为和老白有感情了吧,奶奶也是眼泪不停地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愿意看到这永远离别的场面。
最后老白还是离开了我们。狗贩子承诺我们会给它找个好人家卖了,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谎言,当时我选择了相信,而当年纪越大,经历的事情多了,我都不敢再去想狗贩给予我们的承诺。
一直到现在,我都能隐约看到老白离开当天的那种眼神。充满了爱、恨、恐惧、无助、绝望,还有不理解,它从小到大都那么乖那么听话,为什么会轻易地被抛弃呢?
老白当时第一次来我们家的时候,家里还没有铺水泥地,水泥地还是来了之后铺的,当时的小家伙调皮在水泥地上留下了不少的脚印,时至今日还一直留在那里,每当看到这些脚印的时候都还不时的想起来那贪玩的小家伙,玩累了躺在草地上,伸着懒腰,然后歪着头看向我,仿佛在说:“我走之后,你过得好不好呀”?
老白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希望它遇到一户好人家,过得好好的,不会再受苦,如同我们对待它一样,好好待它。
10年了,我过得很好,老白,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