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德同学学习挺好的,脑袋长得比较大,似乎和身体其他的器官不成比例,所以小学初中和高中,被称为大头。到了大学以后,被称为刘大头。
刘大头学习比较好,毕业的时候成绩总分排列全班前10名,可以参加自己挑选好岗位的分配。他选了老家的一所学校去工作。为了照顾父母。因为刘大头是独生子。
教数学出成绩很快。当然要这个数学老师很聪明,很敬业,专业知识丰富,表达能力很强,又能了解学生,把问题讲得深入浅出。刘大头是个数学老师,第1年教的平行班,学生平均数学成绩一不小心,成了全年级8个班的第1名。校长的孩子数学比较差,校长让刘大头抽空给自家孩子辅导数学。一年之后,校长的孩子成了班里的数学第1名。有人私下说,刘大头是个真正的大头,是个真正的傻瓜。被校长利用了。
刘大头带毕业班的时候,一炮轰响了。他所教的学生,高考数学平均成绩,竟然是全市第一。刘大头被放在高三年级,只带毕业班了。县里的有些领导,也知道了这么个天才数学老师,想方设法找到刘大头,让刘大头给自家孩子辅导课程。据说领导给刘大头的待遇特别好。管吃管住管玩儿。还送了不少东西。当然实际情况如何,只有刘大头知道,其他人都是传传谣言,事实总是被谣言包裹了。
刘大头长得不太协调,脑袋太大,样子不好看。校长家的亲戚有一个女孩子,大学毕业了,也在本地工作,要找对象了。校长就介绍刘大头和女孩子见面。结果女孩子认为刘大头太难看。校长觉得刘大头这个人本质不错,才能很高,又介绍一个英语女老师给刘大头。这个英语老师很生气。认为校长在戏弄她,直接拒绝见面,还发了牢骚:嫁给他?还不如直接嫁给一头猪。校长有点生气,认为这个女孩子太势利了,以貌取人。此事就算作罢。
最了解教师的人,在学校整体来说,应该是校长,实际上往往也是校长。由于刘大头教学成绩特别突出,有了机会之后,校长建议被学校行政会议通过,刘大头老师成为数学教研组长,刘大头老师成为高三年级组长,刘大头老师成为教务副主任。后来县上教育部门选拔年轻干部,刘大头老师又被推荐为学校副校长。
刘大头不管在哪个部门工作,不管担任哪一个职务,总是教两个班的数学,同时还要做一个班的班主任。如果缺数学老师的话,他会同时教三个班的数学课。他觉得这样干很充实。每月还能多拿一些超课补贴。收入也比其他老师高一点,可以贴补家用。领导好像也理解刘大头,经常给他多安排一些补课,多安排一些加班工作。一方面锻炼他,一方面觉得他可靠,另外一方面让他增加收入。因为刘大头家在农村,家庭条件比较差。家里老人经常生病,需要花钱。这个校长是知道的,校长还到刘大头家里看望过。刘大头特别相信校长,有什么事儿就和校长说。
刘大头长得难看,不招女孩子欢喜。被介绍给刘大头的事业单位的女孩子,没有一个看上他。有人从附近企业给介绍了几个女职工,也没有一个女职工看上他。那些美女们和刘大头一见面就拜拜,挺悲催的。校长有个侄女,是城镇户口,在一家集体企业工作,收入比较低,工作也不稳定。刘校长一直想把这个侄女介绍给刘大头老师。但是觉得大头的才能很高,侄女比较老实一些,年龄也比较小。从长远来看,侄女配不上刘大头。不知怎么回事,校长总放不下这一件事。于是找了一个时机,问了一下自己的侄女:对大头看法如何。没想到侄女以前见过几次刘大头,觉得刘大头对人很热情,很实诚。侄女还了解一点刘大头的情况,知道刘大头是优秀老师,是教学模范,是高三把关的老师。认为刘大头很优秀,希望找到刘大头这样的对象。就怕人家不同意。于是,校长又给刘大头提到了自己的侄女。直接给刘大头说,你如果愿意考虑的话,我安排个时间你们见见面。你可要考虑好。没想到刘大头很忐忑,很感激的,当场就表态说:我来自农村,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好,能找到个城镇户口的姑娘,就算是享了大福了。我没有什么挑剔的,非常感谢校长啊。你看我这都毕业五年多了,还找不到对象。
大头老师见了校长的侄女一面,两个人就好上了。不到半年就结婚了。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稳稳定定,平平淡淡。大头是一个工作狂,只管干工作,只管挣钱,只管加班加点。当然年年是先进模范,越来越优秀了。媳妇儿本本分分,特别爱家。厂子里有活的时候,就上上班。没活的时候,一心一意干家务,照顾孩子,把大头照顾得很周到。
岁月如梭,不知不觉20多年就过去了。老校长退休了。刘大头变成了刘校长。有人恭喜,有人祝福,有人发消息,有人发红包,有人到家里来送礼物。过去的同事见到了现在的新校长,几乎个个满脸堆笑,主动打招呼,热情得不得了。有几个积极上进的女老师,有事没事就往刘校长办公室跑,反应问题呀,请求指导工作啊,也是主动得不得了。当然,大部分人还是跟原先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刘校长很佩服这些人。觉得这些人不卑不亢,和自己处的挺好的,不会锦上添花,一般也不会落井下石,倒还是有可能雪中送炭。职位的升高带来的麻烦,让刘校长很烦躁,于是他就去找老校长谈心。
老校长那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实权了,没有职务了。老校长有时候打电话,有时候发消息,有时候微信联系,找一找过去的同事,问一些事情,交流一下感情啊,没想到一些同事把他拉黑了。往往那些曾经最热情的人,最佩服他的人,和他关系表面看起来最密切的人,先拉黑他,先抛弃他。甚至在后面说他的一些坏话。老校长觉得很正常。自己原来也是老师,还是了解老师的。没有干到校长这个位置,是不知道校长居高临下对老师很了解的这一种感受的。现在老校长一手培养和提拔起来的刘大头校长,也遇到了老校长当年飞黄腾达的时候的超级待遇。刘校长给老校长诉苦,老校长只是呵呵地笑了笑。他们说了好长时间的话。其中有几句话,我转述在这个地方。
——你刚当上官儿,地位变了,大家对你的态度也变了。你自己要永远冷静和清醒。你只是一个老师。一定要遵法守纪。一碗水端平。忠于职守,忠于家庭。对这些锦上添花的人要尊重,要保持距离。绝对不接受他们的任何贿赂。不管是金钱上的还是美色方面的,还是物质方面的,都要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样才可能平平安安做校长,做老师,做一个心安理得的人。咱们这个行业,本来是神圣的,本来是干净的。现在也受到污染了。学校也是一个世界。官场也是一个江湖。从事教育的人,有一些人好像在江湖上瞎混。你也会有退职的那一天,也会有退休的那一天。这些巴结你的人,阿谀奉承你的人,都是妄想利用你的人,妄想把你养成一条狗,然后让你替他们服务。你的特权一旦没有了,你的位置一旦没有了,首先害你的人也会是这一帮子人。他们会反咬一口,他们会倒打一耙子,他们会落井下石。教育这个行业中势利眼也不少。我们都活在这个世界上,呼吸的空气都一样啊。希望你多多保重。我现在不管怎么样,好像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但是我心安理得,毕竟是凤凰啊。也有不少人特别尊重我。我对别人没有多余的要求,没有什么希望,所以我也无所谓失望。当老师也好,做校长也好,做好自己就行了。这句话是空的。实际上要做到非常艰难。自己说的话,自己做的事儿,对自己好,也不害别人,就已经是相当称职的了。如果对别人好,那更是很高尚的了。大家都叫你大头校长,我希望你做一个傻瓜,像地瓜一样要接地气,要好好发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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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谁在一起很重要。人总是生活在环境中。最重要的环境不是什么自然环境,不是什么地球呀,火星呀,月亮呀。也不是什么热带呀,温带呀,亚热带呀。也不是什么北京呀,上海呀,或者是沙漠边的小山沟呀。最重要的环境是软环境。也就是你周围的人。这些人如果有良知有底线,爱学习有大爱,那你这个环境就是充满爱的环境。你可以不断地发展强大。大头校长头大有宝,遇到了贵人。贵人指导之后,我们自己做一个贱人,还是做一个贵人呢?这个靠我们自己选择。
大头校长目前继续做校长,特别低调的。有时候还给他们学校扫门前的水泥地面。在校园捡垃圾。到学生厕所抓吸烟的。到学生家里去家访。经常早出晚归,6点就在学校转圈子了,晚上11点左右才回家。有人说,他看起来好像有了变化了。根据形势的发展,根据工作的需要,在高人的指导下,他说话很少了。谨言慎行。有什么想法也不表达。上网只是看一看,也不点赞,也不评论,也不转发,也不写自己的东西。据说有些人正在培养他,希望他成为中规中矩的好干部,继续发展,在教育战线为人民服务。
我相信,刘校长一定会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成为人民的好校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