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题:嬗变中的大荔师范
作者:郑敏
听说陕西省大荔师范学校一一我的母校撤并了,我被同事们戏称的“虎躯”微微一震,继而瘫坐在那松软的沙发上,如同一栋大楼轰然倒塌,头脑中尘土飞扬;如同一头精神上被彻底击垮的耕牛,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不知伸向何方的硬梆梆的四肢。
陕西省大荔师范学校一一我的母校,是陕西东府名校。居东府名校“四小龙”之首,她的兄弟姊妹学校渭南农业学校,渭南中医学校,蒲城师范学校,那时是多少优秀毕业生梦寐以求的地方,一个县城的孩子如果考不到前三十名,这些学校你只能是白日做梦,望洋兴叹。
这些学校在计划经济时代,在人才紧缺的岁月自带光环,令人羡慕。多少年来,她们的毕业生遍布渭南十二个县市区机关、学校、医院、乡镇、厂矿企业,各行各业,她们的毕业生已成为支撑渭南经济社会政治文化的精英,是她们撑起了渭南这片蓝天。
而今,突然听说母校撤并了,迁址了,“四小龙”合并并更名为“渭南职业技术学院”,一所公有的专门培训高职的大专院校。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
曾几何时,母校让多少考生可望而不可及,在我们那偏僻的小乡镇也曾出现过几名大荔师范的毕业生,当然那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左右的事情,他们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父辈的启蒙老师,他们扎实的基本功,敬业的精神,工整的毛笔字,粉笔字常常让学生沉思其中,不能自拔,他们文釆飞扬,口吐莲花,令人惊叹,这些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于我以后报考大荔师范学校,业余从事文学创作都有极其深远的影响。
这所百年名校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就这样被社会的浪潮淹没了。作为师范的毕业生,我们多少有些说服不了自己。毕竟我们是顶着百年名校的光环走向社会的,而今母校更名为职业技术学校。
我无异于贬低学校,只是心中有些不接受。因为生源的差异让我对母校的转型更添了几分担忧。因为当年的生源是千军万马险过独木桥的厮杀,而今成了大专院校的尾巴。俗语云“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们不该产生这样七七八八的思想,但对于母校的前景还是有一丝丝担忧。
听说大荔师范学校那曾经令人羡慕的教工楼拆除了:
我不知道我们生活了三年的东西两栋教学楼还在不在?
我不知道留下我们身影的音美楼在不在?
我不知道那个热闹异常的礼堂兼饭堂在不在?
我不知道那个让我在运动会上跑完一万米的大操场在不在?
我不知道食堂里石槽乡那个肥胖的徐师在不在?
我不知道那个书声瑯瑯,誉满秦川的教师摇篮还在不在?
我不知道大荔县城冯翊路上的那个11号还在不在??
我的头脑中只有那身残志坚,满头银发,一字一句纠正我们浓重乡音的严春惠老师,是他严谨的教风差点让我们成为“播音员”。
我的头脑中只有那个英俊潇洒,精神抖擞,指导我对班级计划总结修改十遍八遍的艾民江老师,是他严厉的要求让我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成为一名业余作家。
我头脑中只有神采飞扬,大气磅礴,一字一句,深挖细抠,不厌其烦指导我们朗诵的李寅虎老师,是他引领我成为小县城里的“朗读者”。
我头脑中只有那时已年过五旬,依然精神矍烁,体力充沛,一板一眼教我打球的于昌运老师,是他培养我成为小县城乒乓球男子单打前三甲......
而今,母校撤并了,校牌不在了,资产移交了,房屋易主了。大荔师范就如同那回不去的老家一样,早已物是人非,空留一腔思念。
父母在,家就在。
而今大荔师范在哪里?我的思绪如浮萍一般顺水漫游,我的思念如浮云一般自由飞翔,我的灵魂如无主之人到处飘荡。
我在苦苦追寻,那曾经的岁月,那熟悉的过往。
在极度的悲愤中,我几乎不能自已。我苦苦的思索着,我问苍天,我问大地,我问自己,我问南飞的大雁。联系时代,联系社会,联系大师,我终于认识到母校的转型是时代的变迁。
计划经济时期的母校已光荣的完成了她的历史使命,为渭南发展培养了急需的人才,弥补了人才空白,为渭南大厦的建立铸造了众多的坚实的铺路石,特别是在落实“百年大计,教育为先”“社会的竞争是人才的竞争”方面历史的贡献了力量,她的使命已光荣完成。
在改革的浪潮中,母校并没有离去,她已与时俱进,开拓创新,适应社会要求,站在更高平台,踏上更高起点,在秦东大地将更好的发挥作用。没有人干的事她们总要干。
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耳边响起那令人肃然起敬的熟悉旋律,“大荔师范呀大荔师范,为教育事业把心血奉献,为教育事业把心血奉献。奉献,奉献,把心血奉献!”
无论如何变化,大荔师范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因为伟大的大荔师范精神永存!
作者:郑敏,陕西白水人,渭南市作协会员。(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