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按:搜索戴望舒,与《雨巷》同等地位的关键词是“民国绿帽王”。以此为题的文章里,那个在雨中彷徨的身影,那个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的男人,那个孤独寂寞的诗人,拥有三段被背叛的恋情,和几声看客的唏嘘。在戴望舒短短四十五载的生命里,他对于中国现代诗歌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一生只发表了 92 首诗歌,却靠这寥寥 92 首诗确立了他在中国现代诗坛的崇高地位;他没有系统的诗论,但他的《论诗零札》和他友人杜衡整理的《望舒诗论》却备受重视;他的翻译量大质优,而且与欧洲现代主义诗歌创作同步,为一代代中国诗人提供的营养,为许多业内人士所认可甚至赞赏。或许,是我们缺少一个了解他的契机。
戴望舒(1905年11月5日-1950年2月28日),男,名承,字朝安,小名海山,浙江省杭州市人。后曾用笔名梦鸥、梦鸥生、信芳、江思等。中国现代派象征主义诗人、翻译家等。他先后在鸳鸯蝴蝶派的刊物上发表过三篇小说:《债》、《卖艺童子》和《母爱》。曾经和杜衡、张天翼和施蛰存等人成立了一个名为“兰社”的文学小团体,创办了《兰友》旬刊。1950年戴望舒在北京病逝,享年45岁。
引言:雨巷中的戴望舒
今天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戴望舒的《雨巷》当做反面教材给学生讲了一通。我讲了一些其他老师绝对不会讲的背景(当然这是第二课时,如果第一课时这样讲的话,学生学起来就索然无味了):
“1927年,戴望舒为躲避四一二反革命政变,住在同学施哲存家里,爱上了同学的妹妹施绛年。戴望舒就拼命给施绛年写情诗,但她始终对戴望舒不大感兴趣。但戴望舒就是死缠着不放,施绛年始终不为所动。于是戴望舒就以死相逼:你不跟我好,我就跳楼自杀。不得已,施绛年年只能采取缓兵之计:劝戴望舒去法国留学,并承诺留学回来就和他结婚。
“谁知道戴望舒到了法国并没有努力学习,而是经常旷课,躲避考试。三年后,被大学开除,灰溜溜地回来了。回国的戴望舒不但没有等到爱情,得到的却是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施绛年已经和一个茶叶店的小老板好上了。戴望舒恼羞成怒,狠狠地打了施一巴掌。这段单相思的恋情就此结束。”
讲到这里学生纷纷说:“渣男!”我对学生说:“是情种 +渣男。”此时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我就坡下驴地讲:“戴望舒后来又遇见两份爱情,也是情路艰辛。因为他在爱情上比较坎坷,再加上他性格忧郁又多情,活到了1950年就去世了,只有45岁。与他同年(1905年)出生的施哲存就活到了2003年,将近100岁(同学中间响起了惊讶的声音),还是我国华东政法大学的教授。同学们,这让我想起来了金庸先生的处女作《书剑恩仇录》里的一句话:‘情深不寿,强极必辱’。每个人都会遭遇爱情,说不定有些同学在高中就会遭遇爱情(此时有的学生诡秘地笑了起来)。爱情是美好的,但如果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就会像戴望舒一样适得其反,殃及自身。”(此时我在黑板上板书:“①不可沉情自溺”)
我接着对学生讲:“如果像戴望舒那样用情过深,陷在一份感情里不能自拔,那我们就荒废了青春,也荒废了学业,不过就失去了来这里上学的意义。所以,‘不可沉情自溺’是我今天想给大家讲的第一个观点。
“当然我想给大家讲的还有第二个观点。古今中外有一些杰出人士,他们的成就非常突出,但是人品非常烂。比如牛顿和爱迪生,他们成就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他们的人品确实令人不敢恭维,他们都打压、排挤后辈,生怕他们超过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一点胸襟和风范。再如我国当代的著名学者郭XX,他在甲骨文研究方面,在书法研究方面,在诗歌创作方面都可以称得上是一代宗师。但是他喜欢玩弄女人,始乱终弃。为国人所诟病。
“这些都是有缺点的人,但这都不能掩盖他们杰出的成就。你能说戴望舒的《雨巷》写得不好吗?你能说牛顿和爱迪生成就不够大吗?你能说郭XX不是一代大家吗?所以我想对同学们说的第二个观点就是:不以一眚掩大德---不要因为一个缺点就把整个人给否定了;不因人废言---不要因为这个人的人品不好,就否定了他的观点和成就。对于一个人的人品和成就,应该辩证地一分为二看待。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成就很高,人品就一定很差---这其实只是个别现象。同学们不能凭着这节课去拿鸡毛当令箭,去玩世不恭。我们要做一个成就很高的人,我们同时更要做一个品德高尚的人!所以我想对同学们说第三句话就是:不可玩世不恭、恃才傲物。”
本节课我在黑板上板书了这些内容:
①不可沉情自溺
②不可因人废言
③不可恃才傲物
雨巷愁侣——戴望舒的爱情故事
戴望舒,1905年3月生于杭州。他比施蛰存早生大半年,故彼此以兄弟相称。他俩的确是一对好兄弟。两人既是同乡,又于同年生于杭州,且同时于1923年夏考入党领导的上海大学文学系。“五卅”反帝运动中,上海大学被封,两人相继转入大同大学和震旦大学,共同创办文艺旬刊《璎珞》,共同发起组织开展新文学活动,共同投身革命宣传工作。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共同的文墨志趣。有人评说,戴望舒与施蛰存,是一路走过来的“五同”兄弟。
1927年“四一二”事变后,为躲避白色恐怖,施蛰存回到松江家中,经朋友介绍,供职于松江县立中学,任语文教师。戴望舒随施蛰存一起来到松江。1927年4月至1928年,戴望舒住松江施家。在这段隐居的日子里,他专心于文学创作和翻译工作,大有收获。他不仅认识了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年,开始了人生心悸搏动的初恋旅程,还写下了情感传世佳作《雨巷》等著名诗篇,发表在1928年的《小说月报》刊物上。
施绛年比他年幼5岁。但两人性格上的差异造成彼此感情上的不平衡,再加上戴望舒童年一场天花后脸上留下的疤痕,也使施绛年不悦,这给他们的爱情蒙上了阴影。1931年,两人订婚,施绛年此时实已爱上他人;第二年,戴望舒前往法国留学。在法国没过多久便传来施绛年移情别恋的消息,戴望舒伤心不已,无心学习。1935年春,被里昂中法大学开除回国, 开除原因一说是在中法大学学习1年多时间,不上课,不按时交作业,年终也不参加考试,到了期限即回国。一说是在西班牙旅游期间参加反法西斯游行,法国警方通知中法大学当局, 这个学生不能再留法国。就这样,1935年5月,戴望舒回到上海,证实施绛年已移情别恋,他便当众打了施绛年一记耳光,然后登报解除婚约,结束了这段长达8年的苦恋。
1935年5月的一天,在穆家宽敞的客厅里,18岁的穆丽娟认识了戴望舒。彼时,他正和自己的哥哥穆时英热烈地讨论着新文学。早就听哥哥说起过戴望舒和他的诗。也早就把他那首《雨巷》背得烂熟于心,可当面对眼前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时,她还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正是那不胜娇羞的惊鸿一瞥,秀美典雅的穆丽娟一下子打动了才子戴望舒。看着她款款身姿消失在客厅的尽头,他的目光迟迟难以收回,她,不就是他梦里寻找千百度的丁香女子么?
这一幕被穆时英看在眼里。其实,他早就有意介绍戴望舒与妹妹相识。那段时间,戴望舒正为另一个叫施绛年的变心女子而痛心不已。施绛年是他的初恋女友,两人已相恋8年。8年后,施绛年抛却旧情,移情别恋。穆丽娟的出现,让戴望舒的内心又掀起了狂涛巨浪,他渴望与这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并结连理。此后,穆家客厅里便常常出现戴望舒的身影,而在戴望舒的住处,人们也常见娇小的穆丽娟在伏案抄写稿件。一来二去,他们的爱情瓜熟蒂落。
1936年初夏,在上海四川路新亚饭店,一场婚礼隆重举行。身着洁白婚纱的穆丽娟依偎在西装革履的戴望舒身边,接受着众亲好友的声声祝福。那一刻,再甜蜜的语言都无法描述二人心中的幸福。虽然二人相差整整12岁,学历阅历上也有着天大的区别,但这些根本阻止不了幸福的脚步。
婚后的岁月是甜蜜的,戴望舒创作出一大批脍炙人口的作品,由他主持编撰的《新诗》诗刊也正式创刊。
这样的幸福岁月却被烽烟战火弥漫。那是个民族存亡的多事之秋。随着日军全面侵华战争的深入,一度繁华的大上海沦为一座孤岛,越来越多的文化人士为了保全战斗力量,选择了举家南迁香港。
1940年,他携家人到香港避难。他原本打算把家人安顿好后就回内地,以文字为武器继续宣传抗战的。就在他决定离开之时,一份诚挚的邀请函让他留了下来,《星岛日报》副刊主编的职位在等着他,在那里他可以尽情发挥才干,还可以借机扩大他的抗日宣传。
穆丽娟陪着戴望舒留下来,在薄扶林道边那幢漂亮的二层小楼里,他们度过了最后一段还算幸福的时光。闲来无事,他们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小小的菜园,点瓜种豆。周末他们请朋友们到家里喝茶聊天,共进晚餐。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仍旧是琴瑟和鸣幸福的一对。可谁料平静的湖面下,早已是暗流潜涌,他们之间面临很多问题:年龄的差距,性格的差距,阅历的差距……戴望舒的工作如火如荼,他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在他的眼里,穆丽娟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爱着她养着她就足够。
天天躲在家里的穆丽娟却不再这么想,丈夫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工作和书,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那个叫施绛年的女子似乎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丈夫的生命。在由丈夫作词的《初恋女》那首歌里,他这样写: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另一个梦中忘记你。穆丽娟固执地以为那就是丈夫的心声,争吵由此而起。戴望舒只当妻子是在耍小孩子脾气,根本不放在心上。吵完,他依旧忙碌地投身到工作中去。他不知道,年轻的穆丽娟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猜疑中,对他们的感情失去了信心。
1940年冬天,穆丽娟的母亲去世,戴望舒扣下了报丧的电报。戴丽娟从好友那里得知噩耗,一气之下收拾行装回了上海,然后将一封决绝的离婚信寄给了戴望舒。直到这时,戴望舒才大梦方醒。他欲拼死保住这段婚姻。
一封从香港寄来的绝命书飘然落到穆丽娟的桌上:我不会选择离婚,我的死,对你来说,同样是一种解放。戴望舒的选择终究没有挽回穆丽娟的心,她不会放弃自己的坚持。绝望之中,戴望舒吞下一瓶毒药,幸运的是,他被朋友救起。
一段世人眼里的美满婚姻,走过了5个年头,最终走向解体。1943年1月,二人离婚。
1942年,戴望舒与同在大同图书印务局的抄写员杨静相识,并很快进入热恋。尽管杨静的父母竭力反对,但杨静是个充满个性的女孩,她冲破种种阻力,毅然与大她21岁的戴望舒结了婚。结婚时杨静才16岁,由于彼此性格和年龄的差异,加之婚前缺乏深入了解,婚后不久便出现了感情上的裂痕,常常因生活上的琐事吵架。1948年末,杨静爱上了一位姓蔡的青年,并向戴望舒提出离婚,戴望舒做出了种种努力希望挽回,然而杨静心意已决无法挽回,戴望舒只得一直不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杨静无奈之下与姓蔡的青年相偕出走。
戴望舒于1950年病逝于香港,穆丽娟则在上海僻静的弄堂里静静地打发余下的岁月。
“撑着油纸伞/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诗人遇着了那位丁香一样的姑娘,爱情却如诗中描述的那样缥缈,转瞬即逝了。
人世间,最难说清楚的,还是感情。纪伯伦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寻找爱情,只是去爱;你不再渴望成功,只是去做;你不再追逐成长,只是去修;一切才真正开始。
戴望舒只活到45岁就逝去了。他用尽一生都在奋力追求一份他心目中向往的爱情,结果却镜花水月。
可惜的是,他到死都没有明白,他在寻找爱情的路上一直都跟爱渐行渐远。
他的问题在于他把爱太寄托在别人身上,并不清楚什么样的爱人真正适合自己,也不清楚学会去爱人这件事比单单追求爱情更重要。
面对感情,他两次都选择“以死相逼”,然而,生活不是浪漫诗句,他的行径感动了自己,却成了他人的负担。
其实,一个人爱的能力,决定了他幸福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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