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后传(八十二)大战前夜
卓不凡和钱鹤声各骑快马,星夜赶往洛阳丐帮总舵。待赶到丐帮,吴长风已领着丐帮全部八袋以上长老,在仁义厅等候多时。
原来吴长风自得知乔峰有难,寝食难安。召集了丐帮中八袋以上的长老商谈营救之事。丐帮中等级分明,除帮主外,九袋长老共有八名,身居九袋长老之位者都是立过不少汗马功劳的武林耆宿,在丐帮中均是人人敬重的人。八袋长老约有二十余人。众人听说乔帮主有难 ,群情激昂,都要挺身前往营救。
吴长风便做好了安排,只留执法长老一人留守坐镇总舵,其余八袋以上长老皆做好了准备,待钱鹤声回来,便即动身前往西夏都城。并按钱鹤声临走时的交代,派人前往终南山真阳观,与王重阳等人联络。
钱鹤声见此时大厅内挤挤挨挨站满了人。其中还有七八名衣着华贵的汉子,看长相也是中原人,服饰却美艳异常,又有几分不像中原人士了。
吴长风便向卓不凡和钱鹤声做了介绍。原来这几人竟是大理国三公司徒华赫艮、司马范骅、司空巴天石,不过三人眼下却已是平民布衣了。
原来大理国内已发生了一件大事。原大理国的鄯赞侯高升泰已在心腹部属的拥戴下,自立为大理皇帝,改年号为“上治”。
那高升泰自段誉伯父段正明在位时,已受封为鄯赞侯,端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段誉继位以后,更是把大理的军国大事,都交于高升泰全权处置。段誉本是风流自由之人,这大理国的皇位,于他却如一道金箍一般,令他日日不快活。段誉在多年前见了“神仙姐姐”的玉像之后,便朝思暮想,后来见到了玉像的本尊李沧海,更是神魂颠倒,日日在南海琼花岛守候李沧海,哪里有一分心思去治理朝政。
高升泰本是大理国的忠良,便尽心竭力地帮助段誉总领朝政,把大理治理得井井有条,国泰民安,表现出了出色的才能,他的声誉和名望日益隆重。他本人倒没起过念头要背叛段氏,但哪里禁得起心腹众臣及儿子们的怂恿,终于自立为帝。
但高升泰此人心态恬静,虽在多方面因素促使之下夺了段氏的皇位,对段氏却并不仇视和防范,反倒尊段誉为太上皇,所有宫内嫔妃、宫女,一概原封不动。把皇宫分了前宫后宫,段氏原宫内人员,俱在后宫用度。自己则在前宫处理朝政。对天龙寺也更加推崇恩赐。
关于高升泰夺了段氏皇位这一段,史书中有实载。而段誉皇爷此时尚未得知,自己已成了大理国的太上皇。
高升泰对大理的原三公,欲继续录用。然而华赫艮、范骅、巴天石等人世代视自己为段氏的家臣,不愿在朝中继续为官,三人便和原段氏“四卫”等人,一起辞官,带着些随从前往南海琼花岛寻段誉。谁知段誉竟然不在琼花岛,后来听南宫琴诉说了原委,这才知道段誉已身陷西夏皇宫,便托南宫琴领着一起到终南山真阳观,会同王重阳等人一起商议解救之法。
大理三公等人何等的见识与阅历,路上源源不断地派出线报,联系真阳观、一路通知相熟的门派派出援手。待快行至河南境内,接到消息说到洛阳和丐帮会合,共商大计。大理三公等人便往丐帮总舵赶来了。
钱鹤声见如今己方势力大增,顿感精神百倍 。他先团团谢过了各位前辈,又朗声说道:“蒙各位前辈师长侠肝义胆,前来共议解救我的几位师尊。晚辈在此代我师父先行谢过诸位了!此间大事全赖各位前辈拿个章程。”
因此次前往兴州城,丐帮人数最多,大理三公及卓不凡自然公推丐帮帮主吴长风统一号令。吴长风见形势如此,便也不推辞。先派出丐帮中熟悉西夏事务的先行,前往兴州城联络城中帮众;又派人前往终南山真阳观,通知王重阳等即刻往兴州城出发,到兴州城丐帮分舵会合。
分派完毕后,仁义厅中的众人便都扮作客商模样,往兴州城进发。行了四五日,终于到了距兴州城三十里之地。此时兴州城丐帮分舵的舵主已在此迎候,把众人领进了一处山庄中。
此次丐帮内的高手大举前来,再加上大理三公、卓不凡、钱鹤声等,已有四十余人之众。这么多的人,自然不敢一起入城 ,怕引起官军的怀疑。丐帮兴州分舵的舵主马大魁早已做好了准备,选定了这个山庄作为众人的落脚地点,山庄庄主便是丐帮中净衣派的一名头目,绝不会走漏风声。
众人安顿下来,吴长风便请马大魁过来了解情况。马大魁向众人介绍,眼下西夏朝局不稳,公主李清露虽独揽大权、手段了得,但西夏的朝政向来由李姓皇族、梁氏、仁多家族共同执掌,互相角力。眼下梁太后虽然暂时被软禁起来,但她的人尚在,她还有一批从前的心腹在游走相党,伺机而动。掌握兵权的仁多保忠虽然表面上听命于李清露,但私下里也在培植党羽,谋求更大的权势。故此公主李清露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卓不凡与李清露有数面之交,昔日他受乔峰之托,曾亲自护送阿紫到天山灵鹫宫去见虚竹和李清露。便叹道:“公主这是何苦呢?往日她与虚竹子同居飘渺峰,如何的逍遥快活!何必搅入西夏朝局,自寻烦恼呢?”
范晔曾是大理司马,对朝廷之事自是了然于心。也长叹一声道:“权势向来弄人。做官是有瘾的,何况是万人之上的皇族,自然也日日挂念着那把龙椅。就拿我大理来说吧,谁能想到鄯赞侯会背叛段家,自立为帝呢?”
众人谈了一会儿,皆叹人生无常。其实在江湖群豪的心里,做个天天劳累的皇帝,哪里比得上做个寻常百姓,想去哪里抬步便行,想睡觉时倒头便眠,其实畅快得多了。
吴长风便问马大魁,皇宫的守卫如何?马大魁皱眉道:“因公主每日心情不安,皇宫内的守卫便比以往要更森严得多。属下在此地多年,也结识有一两位宫中当差的侍卫,听他们所言,宫中现在增强了内卫的力量,以前一品堂并不插手皇宫的防卫,自从白驼山庄庄主欧阳峻做了一品堂的堂主以后,一品堂现在也参与宫中的防卫。那欧阳峻身手了得,灵蛇拳法与蛤蟆功在武林罕有敌手。”
吴长风点头,对卓不凡道:“不错, 那欧阳峻在西域是艺高卓绝,独步天下,便是在中原武林,也是大有名头,当年在灵鹫宫中比武,只有李沧海前辈胜了他一招。其余能与之匹敌的,几乎都已被困在西夏皇宫中了。放眼天下,当下能与之一战的,只怕只有卓先生你了!”
卓不凡摇摇头道:“单打独斗 ,我或许也不惧他,但我也没有把握能胜他。然而据钱鹤声所说,宫中还有”金判铁尺“两名老鬼,只怕比欧阳峻还要难缠。另外宫中还有数百名大内侍卫,仅凭我们三五十人,要救出乔兄等人,怕比登天还难。”
这时大理司空巴天石却瞅着华赫艮直笑,华赫艮道:“巴兄,你莫非有什么良策?”
巴天石还未搭话,一旁的范晔笑道:“华兄是挖地道的老祖宗。巴兄的意思是,让华兄你把老本行再拾起来?”
华赫艮却道:“这次可是到皇宫中救人,单靠挖地道只怕不成。即便挖进皇宫,宫内的数百侍卫还是对付不了。那不等于挖个地道进去送死的么?”
众人听他说得滑稽,都不禁笑了。吴长风道:“这个倒也有对策。我手下的兄弟甚多。我们可以先到仁多保忠的将军府去放一把火,城内必乱;我们趁乱再到宫中多放些蛇,又能分散一部分敌人,反正叫花子的蛇多得是。余下的人顺地道集中进去救人。”
众人皆觉此计虽没把握定见成效,但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只等王重阳和其他的援兵到来,便要闹兴州城一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