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除了六爷。我从未佩服过任何人。但是眼前的这位吴队长完全降服了我。
见我还盯着牌,老吴头儿也不理我。
潇洒的一甩额前的刘海儿,傲娇的说道:
“得嘞,不陪你个小老千玩了。我得走了……”
说着,老吴头儿拿着紫砂壶,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我急忙说道。
“干嘛?”
“你刚刚说了,输了要答应我一件事!”
老吴头儿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你说,什么事儿?”
我指了指树上的扑克牌,说道:
“我要你教我这手飞牌和弹骰子!”
“你想的美!”
老吴头儿想都没想,立刻拒绝。
他的表情,很坚决。
看着,似乎没有缓和的余地。
我知道。
这个时候,我必须得改变策略了。
看着老吴头儿,我冷笑一下。
“按说,你已经年过花甲。按年龄,是属于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你又自诩赌技高超,但愿赌服输的道理,你不懂吗?”
老吴头儿嘴角上扬,不屑说道:
“不懂!小兔崽子,少和我玩激将法,没用!吴爷不吃狗肉不勒你!”
“好!那我明天起,就雇一百个人,在你后面扯上条幅。写上老吴头儿愿赌不服输,输了不认账。你走到哪里,我就让他们跟到哪里。我看以后,还有谁和你赌!”
老吴头眼睛一立,大声威胁我。
“小兔崽子,你敢?”
“我敢!”
话一出口,老吴头儿顿时蔫儿了。
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说道:
“飞牌和弹骰子,是两回事。我只能答应你一件!”
“那就飞牌!”
“行,但我有两个条件!”
“你说……”
“告诉我,你师父是谁?”
“六爷!”
“放屁,你叫初六,他叫六爷?他是你爷爷?”
“不是!”
“那他叫啥?”
“六爷!”
老吴头儿顿时无语。
“算了,我不和你这小兔崽子废话了。第二件事,学成之后,帮我和一个人赌一局!”
“没问题!”
我痛快的答应。
心里更是有些激动。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激动的感觉。
这手飞牌一旦学成。
不说别的,至少赌局上有事。
自保应该没问题。
当然,我很贪心。
除了飞牌,弹骰子我也一定要想办法,让老东西教我。
这几天,我就天天和老吴头儿混在一起。
跟着他,学习飞牌。
因为飞牌的手法,和千术的手法有异曲同工之处。
所以,手法我很快就能掌握。
需要钻研的,只有速度、力度和准确度。
老吴头儿倒也不藏私。
把各种奇巧的方法,都一一告诉我。
当然,他说完后,也不理我,就自己找地方玩去了。把我扔在家里,对着纸壳子,慢慢的练着。
老吴头儿这人挺有意思。
他几乎天天输。
可他明明知道我是老千。
但也不提让我帮他翻本儿之类的话。
这天下午,我练习完飞牌。
便准备去洗浴。
明天苏梅就过生日了。
我要把欠她的二十万,还回去。
给苏梅打了个电话,她刚睡醒。
说要晚点才能去上班,我让稍后再联系她。
我便一个人出了门。
刚要打车,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出一看。
电话是老烟枪朱哥打来的。
一接起来,还没等说话。
就听那头传来朱哥的一阵咳嗽声。
接着,他说道:
“初六,有时间吗?见一面?”
“好!”
我把地址告诉了他后,就站在街边等着他。
上次钱老八和郑老厨事件之后,我们再没联系过。
我猜他找我,应该是上局的事。
没多一会儿,就见一辆军绿色的213,停在了我身边。
车很脏。
上面都是泥点和灰渍。
一停下来,就听车内传来老烟枪朱哥的声音。
“初兄弟,上车……”
开门上车。
虽然开着车窗。
但车里烟味儿还是很大。
朱哥的手里,也依旧是夹着烟。
我有时候都怀疑。
朱哥是不是只要不睡觉,就一直不停的抽?
这么抽,早晚得抽死。
“兄弟,听说前面新开了家场子。我有朋友去了,据说挺正规,也挺公平。这几天不少人,都在那里赢了钱……”
正规?
公平?
我听着有些想笑。
全世界所有赌场,无论是有当地政府发放赌博牌照的,还是地下的黑赌场。
我就没见过一家公平的。
就拿濠江的所谓正规赌场来说。
就算是赌场不出千。
可就是一个抽水,都能吸得你精尽人亡。
更别说一些其它的盘外招儿了。
见我没说话,朱哥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没去,都是听朋友说的。也可能是赌场刚开,故意放水。你要是没事,咱们去看看?”
“好!”
我点头答应一声。
现在也没事,就当去闲逛了。
在路上,我和朱哥随意的闲聊几句。
朱哥忽然问我说:
“我听说那天汇林酒店,钱老八的把兄弟,被人砍断了手指……”
我微微点头。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虽然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我做的。
但他也能猜到,多多少少也会和我有点关系。
毕竟,那天是我让他去伪装的。
我并没接他的话题。
对于朱哥,我们就是单纯的合作。
至于信任,现在还根本谈不上。
我故意转移话题,问他说:
“还有多远能到?”
“马上,就在前面不远的八马路那里……”
八马路?
我不由一愣。
八马路和天象洗浴,只有一街之隔。
在这个地方开场子。
这不是明显,是和邹晓娴竞争吗?
敢和邹家大小姐竞争。
这老板的来头儿,肯定不小。
没多一会儿。
我们便到了八马路。
“就是这儿!”
朱哥指着的,是一栋八层高的楼。
“这儿?”
我有些疑惑的反问一句。
这楼的外墙,还正在装修。
楼顶处的三个金光闪闪的金字牌匾。
被红色的绸缎蒙着。
这是要等开业时,再揭开。
不过透过绸缎。
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到这栋楼的名字。
“骑象楼!”
天象,骑象。
这明摆着,就是冲着邹晓娴的天象来的。
见我没动,朱哥就和我解释说:
“场子在八楼。听说楼下,是夜总会和客房,还有一家中餐厅。马上就装修好了。这老板野心可不小,这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直接全解决了……”
“知道老板是谁吗?”
我又问道。
朱哥摇了摇头。
“不知道。说实话,我这个段位。还根本接触不上这种大老板。走吧,侧门上楼……”
坐着临时电梯上楼。
一进赌场。
我微微一怔。
可以说,天象的场子,档次就很高。
那是花了不少钱,刚装修开业的。
但这家场子的装修,明显要比天象还要高。
金碧辉煌的装修。
舒适的色调。
让你一进来,就有一种高档又舒适的感觉。
中间是一个环形的吧台。
吧台很大。
摆放着各种饮料名酒。
并且,这里还免费提供热奶和几款提神的饮料。
负责吧台的小妹。
一个个也是又漂亮,又水灵。
四周各区,都是各种赌桌。
这个场子,没有设立电子赌博区。
清一色的,都是赌桌和散台。
朱哥去吧台,换了四万的筹码。
给了我两万,我俩就随意的在场子里逛着。
我们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赌。
而是专门踩点。
我不相信,这种黑赌场会没有猫腻。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搞的。
看我能不能捡捡漏,在这里搞点钱。
看的同时,我也有些感慨。
骑象楼开业,邹晓娴肯定会越来越难。
因为,除了这里的装修更加豪华之外。
我还看到好几个,之前在天象玩的熟客。
而现在,却都在这个场子里,乐不思蜀的赌着。
看了一会儿。
我和朱哥,找了一个21点台子坐下了。
想要找出猫腻,只是看还是不够的。
必须要亲自上场。
21点的规则,我在前面已经说过,这里不再多说了。
我们坐的这个桌,限注是五百到五万的。
我下了五百,朱哥下了一千。
我们就这样随意的玩着。
而我的眼睛,也一直观察着荷官。
现在可以确认的是,荷官没出千。
洗牌没问题,扑克也没问题。
我又装作无意的碰了碰发牌的牌楦。
牌楦也很正常。
但我依旧不敢确认,这场子就是干净的。
毕竟,这和在牌桌上找老千不同。
荷官身边,有很多我看不到的地方。
比如桌底下,比如牌桌和发牌器。
这些,都可能有猫腻的。
玩了一会儿,我手气一般。
每把最小注的下着,还输了四五千。
朱哥倒是不错。
他没多一会儿,就赢了一万多。
这局开始。
我又下了五百。
朱哥下了三千。
他筹码刚放上。
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哥哥,你运气这么好,能不能带带我啊?”
回头一看。
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正一脸淡笑的站在朱哥身后。
她长得不错,身材适中,不胖不瘦。
穿的是一套紧身短裙。
胸很大,领口也很低,小衫又是紧身的。
看着,就有一种呼之欲出之感。
她所说的带,是自己不玩,把钱下到朱哥这儿。
这种情况,在赌场很多。
荷官也司空见惯,根本不管。
朱哥瞄了瞄她的胸,微微点头,问说:
“下多少?”
“就和你一样吧,也三千。咱俩六千,六六大顺嘛……”
说着。
她自己倒是先笑了。
一笑时,胸前那一对,也跟着上下乱颤。
朱哥对这种女人,好像没什么抵抗力。
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
连话都忘了说。
庄家发牌,我是16点。
没要牌。
朱哥两张牌是十点。
他看了一眼,特意回头问大胸女。
“怎么要?”
这牌是一定要的。
朱哥问她的意思,是加不加倍。
加倍,就需要两人再下六千。
并且加倍后,只能要一张牌。
“哥哥,听你的……”
这女人一脸媚笑,娇滴滴的冲着朱哥说道。
“好,那咱们就加倍!下的大,赢得多……”
说着,两人又各自下了三千。一共是一万二的筹码。
庄家给朱哥发了一张暗牌。
朱哥没看。
而是转头喊这大胸女说:
“来,妹子。这把哥不看,你看……”
凡是赌的人,都喜欢看牌。
因为这个心跳和未知的过程,足够刺激。
朱哥和我之间,隔着一个赌客。
这女人没地方坐。
她就干脆一弯腰。
整个人弯到牌桌前。
两手拿着扑克,准备看牌。
她这动作,虽然不雅。
但是很多男人却喜欢。
尤其是朱哥,他故意没给这女的让座。
女人这一弯腰。
整个胸前的白花花一片。
就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这女人还喜欢晕牌,晕的还很慢。
每动一下,身体就挨的朱哥更紧。
朱哥似乎很享受整个过程。
眼睛瞄着不该瞄的地方。
嘴里还说着:
“这把咱们稳赢,慢点开,不着急……”
这女人倒是很配合他。
晕了好一会儿。
才把牌亮开。
一张梅花2。
12点。
几乎是成牌的21点中,最小的牌。
这女人撅着粉嘟嘟的小嘴。
一手搭在朱哥的肩膀上,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撒娇的说道:
“哥,都怪我。我不看好了。12点,害的你跟着输钱!”
朱哥呵呵一笑。
拍了拍肩膀上,女人的手。
“哪有总赢不输的。再说了,我们还不一定输呢。万一庄爆了呢……”
两人就这样打情骂俏着。
我在一旁,安静的看着。
但心里却在怀疑。
这女人,会不会是赌场的引路鬼?
所谓引路鬼。
是指一些地下赌场,专门找来的各种女人。
这些女人,假扮赌客。
和一些男赌客勾勾搭搭。
目的就是拉这些人下水。
说白了,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托”。
轮到庄家。
庄家明白是一张8。
掀开暗牌,是一张6。
14点。
庄家必须补牌。
“爆,爆,爆!”
荷官刚一动牌。
桌上的赌客,就开始喊着。
这女人更是扶着朱哥的肩膀,跟着大声喊着。
就见荷官,把第三张牌从牌暄里抽出。
直接掀开。
一张K。
24点。
庄爆,通赔。
朱哥和这女人,都很兴奋。
两人击掌庆祝。
每人赢了六千。
可就在两人击掌的那一瞬。
我心里却不由一惊。
这女人的手掌修长,并且白白嫩嫩。
只是她五个手指肚上,都有淡淡的划痕。
痕迹不是很清楚。
明显是经过处理保养的。
但这种痕迹。
我却一眼就能看明白。
她是老千。
只有老千的手,才会在这个位置上,出现这么多的痕迹。
这是长年累月练习扑克,才会留下的痕迹。
我的手以前也有。
是六爷用一种特配的药膏。
每天涂抹。
才看不出来。
看着这女人,我心里一阵疑惑。
一个老千。
怎么忽然盯上了朱哥。
她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只是巧合?
又一局开始。
我还是下了五百。
大胸女依旧站着朱哥身边,媚笑如花般的问朱哥说:
“哥,跟着你能赢。你说,这把咱们下多少?”
朱哥似乎很吃这种女人。
他叼着烟,一副很享受这女人吹捧的感觉。
“那就再加注,一万……”
“好的,哥,听你的!”
说着,两人就要下筹码。
我立刻把手伸到朱哥面前,拿起他桌上的中华烟。
同时阻隔了他下注的手。
“小玩几手,没必要下这么大的……”
我淡淡说道。
这个场子的情况,根本一点都不明朗。
现在看,这张台暂时是干净的。
但不代表,一会儿不露脏。
再有,朱哥身后还站着个女老千。
她到底是赌场的人,故意钓朱哥。
还是只是巧合,现在都没搞清楚。
这么贸然加注。
难免一会儿不上头,折了大钱。
我话音一落,这女的马上对朱哥说道:
“哎呀,都说了一万,就下一万嘛。下把再减注……”
朱哥看了我一眼。
犹豫了下,说道:
“那这把就还一万,下把减注……”
我明白,朱哥这是故意解释给我听。
但他这种在女人面前,死要面子的毛病,我极其讨厌。
这点上,他和老黑差的太远。
不够听话。
庄家发牌。
我坐在头家位置,两张牌分别是一张K,一张7。
17点。
我选择不要。
我下家也过牌。
轮到朱哥。
他的两张牌,一张是4,一张是10。
十四点。
这种牌,我们称之为“断截牌”。
不要的话,点数太小。
要的话,又容易爆牌。
属于二十一点中,大家都不喜欢的牌型之一。
朱哥明显犹豫了。
他叼着烟。
看着庄家露出的明牌。
一张8。
如果庄家另外一张暗牌是9点10点,或者A。
那庄家根本就不用要牌,直接杀他。
他正犹豫时,身边的大胸女,开口说道:
“哥,咱俩再赌一把,加倍啊?”
加倍?
朱哥回头看了大胸女一眼。
目光中,满是不解。
懂21点的人,都知道。
这种牌加倍,完全就是找死。
而这女人,偏偏说要加倍。
“怕什么,不就一把牌嘛,赌一把……”
没等朱哥说话。
大胸女马上又说:
“我不管你了,你不加,我加!”
说着,她便朝投注区,下了一个一万的筹码。
被女人一说。
朱哥明显有些上头。
他拿出一万的筹码,放到投注区。
我并没劝朱哥。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
他一意孤行的作死,我也没办法。
下完注,朱哥在桌上敲了下,说道:
“加倍!”
21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只要敲桌,就意味着要牌。
荷官没有丝毫的犹豫。
抽出一张牌,就送到朱哥的面前。
很明显,荷官也讨厌两人这种磨磨唧唧的打法。
都想他们快点要,爆了才好。
“哥,这把还我看,好不好嘛?”
大胸女也不等朱哥同意。
说着,再次弯腰,伏在牌桌上。
桌上的赌客,和周围的人。
都围拢过来,看起了热闹。
毕竟,15点还加倍。
这种棒槌,在赌场中,也是很少能看到的。
朱哥这回没有像上次那样,死死盯着大胸女的胸。
他的注意力,全在牌上。
毕竟,这把已经压进去两万块,不是小钱。
大胸女开始晕牌。
她晕的很慢。
两只手,死死的合拢在牌上。
别说周围看热闹的人。
就连朱哥,也根本看不清牌是什么。
我也盯着她,仔细的看着。
忽然。
就见她右手中指微动,手腕略微往内一扣。
我心里一惊。
弹簧指。
大胸女换牌了。
所谓弹簧指,也叫弹簧手。
是指换牌的动作,犹如弹簧。
拉缩之间,便把牌换好。
而我之所以有些吃惊。
并非是她的手法多高明。
而是周围人太多,难保里面没有赌场的暗灯。
她这种藏脏的手法。
一旦被摁住。
那就是人赃俱获,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并且,还会连累朱哥。
毕竟,两人现在玩的是一把牌。
大胸女装作晕完牌的样子。
把牌狠狠一摔,亮在桌上。
“哇!”
周围人发出一声惊叹。
桌上的牌,是张6。
21点。
不说稳赢。
至少这把,他们不会输。
朱哥更是兴奋的,在大胸女的屁股上狠狠的拍了几下。
“早知道你有这个手气,我就多下点了……”
大胸女花枝乱颤的咯咯笑着。
“哎呀,你打疼我了……”
说着,整个人几乎都要趴在朱哥的身上。
“下把,下把我们还加注,还不好?”
“好,听你的!”
平日里,话语不多的朱哥。
此时,竟表现的颇为豪迈。
我不由的皱了下眉头。
看热闹的人群中,已经出现了不止两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
这些人,肯定是赌场的明灯。
至于暗灯,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个局,不能玩了。
再玩下去,朱哥危险。
弄不好,还会牵连到我。
毕竟,我们是一起来的。
我便直接起身,看着朱哥,淡淡说道:
“走吧,换个桌看看!”
说着,我起身就走,也不管他是否跟了过来。
对于朱哥,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如果他还是不听。
那我也没办法。
他只能生死由命,自求多福了。
朱哥还是跟我来了。
大胸女也跟了过来。
两人在我身后嘀嘀咕咕。
就听大胸女声音嗲嗲的说着:
“哥哥,咱们点子这么好,还这么合财,怎么不玩了?”
“别急啊,妹子,先看看。一会儿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吃完再继续!”
“好,我帮你把筹码放兜里。手里都快拿不住了,别掉了……”
一阵哗啦啦的筹码声后。大胸女又说了一句。
“等我去个洗手间,一会儿找你。你可不许走哦……”
大胸女一走。
朱哥便快步走到我身旁,他有些尴尬的冲我笑了下,解释说:
“兄弟,让你见笑了。朱哥单了几十年,一般女人我还看不上眼。可就喜欢这种微胖大胸的。哥今天有点失态了,别往心里去……”
朱哥似乎感觉到。
我对他今天的表现,有些不满。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
“理解,但是今天不能玩了,咱们得撤了!”
“为什么?”
“她被暗灯盯上了!”
我话一出口,朱哥明显有些不服。
“盯上怕什么?我们也没出千。难道这场子,赢钱还不让带走?我还就不信了!”
我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
“盯她,是因为她是老千!”
啊?
朱哥看着我,一脸的怀疑。
“就她?她还老千?兄弟,你是不是走蓝道,走的太深。看谁都像老千了?”
朱哥小声说道。
他的神情告诉我,他一点都不相信。
我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
像朱哥这种人。
混过社会,走过江湖。
他自以为见多识广。
虽然不属于蓝道,但也认识不少老千。
他判断事情,就根据自己本能的认知。
一旦和自己认知不同,就会觉得对方说的都是错的。
这种人,又倔又犟。
不挨几刀,永远不相信刀是钢做的。
我懒得和他解释。
只是淡淡说道:
“我换筹码,你随意吧……”
我是肯定不玩了。
至于朱哥。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随他去吧。
朱哥皱了下眉头。
他看出来我态度有些冷漠。马上说道:
“行,那就不玩了,我也去换!”
吧台筹码区。
换筹码的人不少。
我们排着队。
我输了四千,换回一万六。
朱哥赢的,和之前自己的两万。
一共是六万三。
我换完,他便掏出筹码,刚想换现金。
可筹码一掏出来。
他的脸色骤然变了。
手里的筹码,都是蓝色灰色的小额筹码。
连个一千的都没有。
之前的大额筹码,全都没了。
“不对,我的筹码……”
朱哥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急忙拉着我,走到一边。
“妈的,我被那个贱货掉包了。她把我的大额筹码都换走了!这个贱人,我得找她去……”
说着。
朱哥就朝着洗手间,快步走去。
我心里冷笑。
找她?
可能吗?
她疯了,还在洗手间等你?
果然,没多一会儿。
朱哥怒气冲冲的从洗手间出来。
“妈的,人溜了。不过没事儿,咱们刚才一直就在这里。她筹码肯定没换。我这几天就来蹲她。只要让我逮住她。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金牌红棍!”
朱哥气的牙根直痒。
不停的说着狠话。
我依旧一言不发。
直接出了赌场。
刚一下楼。
就见门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
车窗开着。
后座上,坐着一个满脸冷笑的女人。
这女人,正是大胸女。
朱哥一见她,怒火顿起。
指着她,大声问道:
“我筹码呢?
而这女人冷笑一声,不屑说道:
“筹码当然在我这里了。你看我胸看了那么久,付点费用总应该吧?”
“你他妈的臭婊子……”
朱哥怒了,朝着A6就冲了过去。
大胸女不慌不忙。
手翘兰花,指着我,笑眯眯的说道:
“还有你,小弟弟,耽误我发财。你不催着走,我今天搞的更多。小子,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哦。不然,我阉了你!”
说着。
她手指一弹,朝着朱哥,弹了一个筹码。
“赏你的,脑残的老色鬼!”
朱哥没接。
掉在地上的,是一个一百的浅灰色筹码。
这种侮辱,朱哥根本受不了。
他快步冲到奥迪车旁。
可刚一到。司机一脚油门,车直接蹿了出去。
我依旧有些奇怪。
我开始以为,这大胸女是赌场的引路鬼。
可现在看,根本不是。
那她为什么会这么大胆。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明晃晃的出千?
并且,身上还留赃。
要知道,这种在赌场留赃的做法。
是老千的大忌讳。
可她却偏偏这么做了。
还做的有恃无恐。
朱哥气的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筹码是他买的,我输了四千。便想把钱给他。
朱哥却连连摇头。
“不行,这钱不是这么算的。你赢钱分我,你输钱我还要,那算怎么回事?对了,这个场子能搞吗?”
我摇了摇头。
“还不好说,这场子有点奇怪。刚刚21点,赌场的确没出千。但不代表,其它的也没出千。等有时间,再来看看。多踩几次,熟悉了再决定……”
朱哥微微点头。
能感觉到,他有些失望。
可能在他看来。
我这是过分的谨慎了。
但他哪里知道。
谨慎是一个老千的必修课。
一个这么大的场子,都能开起来。
这场子里,保不准就是卧虎藏龙。
贸然出手,绝对不行。
…………
回到洗浴,我让老黑把钱给我送了过来。
明天就是苏梅的生日。
这钱不能再拖了,今天必须还她。
拿到钱后,我给苏梅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
她让我直接去洗浴的办公室找她。
拎着袋子,敲门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见苏梅站在茶几前。
正和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说着什么。
对面的女人翘着二郎腿。
脸色也不太好看。
而这女人,我也很熟悉。
正是那个口口声声喊我小处男的陶花。
看两人这架势。
似乎谈的有些不太愉快。
见我进门,苏梅也是面无表情的问了我一句:
“有事吗?”
我没想到,陶花会在她办公室。便说道:
“你们先谈,我一会儿再来找你!”
说着,我就要走。
陶花却忽然开口道:
“你个小初六,好事不背人,背人没好事。你说,你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背着我啊……”
因为上次帮陶花翻本赢钱。
她对我也不再一口一个小处男了。
苏梅也跟着附和道:
“说吧,花姐也不是外人……”
没办法。
我便把手提袋,放到了办公桌上。
“这是还你的钱!”
“我不急的……”
苏梅说了一句。
一听是钱。
陶花顿时眼睛锃亮,她马上问说:
“这么一袋子,可不少啊……”
说着,她竟打开袋子。
一捆一捆的点着数。
数到20的时候。
苏梅以为就这些了。
可陶花还是继续数着。
“21,22……”
一听一共是二十二万。
苏梅有些奇怪的问我说:
“怎么多出两万!”
“利息!”
“我早和你说了,不要什么利息的。拿回去吧……”
“这是规矩,就按规矩来吧!”
有时候。
我真心觉得,有规矩是件特别好的事。
什么事,就按规矩做。
不用再多考虑其他乱七八糟的。
苏梅不屑一笑,反问我:
“你的意思,多给我两万的利息。就算两清了呗?”
我摇头。
“不,我还是欠你一个人情。会还你的……”
我的说法,苏梅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但她也没说什么。
倒是陶花,拿着手包,直接起身。
“哎呦,我可不想看你俩在这里眉目传情的说悄悄话了。走了,改天聊……”
“花姐!”
苏梅伸手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