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海南建省经济特区30周年之际，吹响了新时期改革开放的激昂号角。在出版战线工作多年的我们受到鼓舞，不禁心不在焉地回想起改革初期的往事。
撬开出版改革的杠杆
1992年，邓小平同志在深圳、武汉等地发表南方谈话，给寻找道路的中国人带来了坚定改革的明确政治信号，消除了当时人们思想中普遍存在的疑虑，掀起了改革开放的第二波浪潮。《深圳特区报》的《东方风来满眼春》像改革的冲锋号一样传遍了中国大地。不能和深圳领域的出版人坐在一起，要飞跃，要为改革开放鼓起勇气，做实事。
时任海南出版社掌舵人的袁大川社长看到了发展的空间，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海南出版社由海南人民出版社更名，副表为三环出版社。袁大钊社长以海南出版社为主导，在全国出版社主导了改革探索，最早的《智雷》改革措施是对出版社内部机制的改革。核心是将出版社的编辑部转变为比较独立的运营体，调动编辑的积极性，提高出版效果。八个编辑室都有权独立策划、自主印刷、自主发行，非常灵活。这是后来许多出版机构设立分部，开辟出书业改革新道路的早期形式。
全国图书总发行单位新华书店首都发行所(北京市新华书店，以下简称1家)与海南出版社的初期业务合作也从1992年开始。首先是面向全国图书发行的中板企业，凭借北京出版资源的优势，在全国图书总发行企业中名列前茅，发行能力较强。与出版社的合作，一般除了重点主题和编辑，基本上都是出版社发行人。但是，在与海南出版社的合作中，首先与王东亿、蔡磊、赵达志、刘文武、石博、小斌等部门负责人、编辑保持着密切的沟通。这一新模式大大提高了出版的效率和规模。
海南出版社机制改革的另一个“大胆”是允许各编辑部在全国各省设立办公场所。这在当时完全是出版机制改革的探索，是需要负责任的人才能推进的工作。经过几年的发展，效果明显。
聚集优质资源，将品牌影响力从地区转移到全国。海南出版社对编辑部的布局和分布进行了精心的设置，编辑部在全国设置的机构分布中基本上是出版资源、作者资源比较集中的地区，优质资源的聚集可见一斑。从首都发行所的每期情绪目录中可以看出，早期订货数量与同类图书和京出版社相比有很大差异。通过优化选题吸引优秀作家和大力宣传介绍，组织全国书店举行主题座谈会，准确把握市场等优质图书不断涌现，品牌形象逐渐提高，被全国销售渠道认识，出版社的影响力迅速从海南本省转移到全国。
出版了有市场的图书商品，满足了读者的阅读要求。20世纪90年代初期，读者对阅读图书的渴望很大，图书出版品种严重不足。海南出版社进行的公司内部机制改革顺应了读者和市场的需求，大量出版了受读者欢迎的优秀图书，大大提高了品牌知名度和知名度。王东亿写的《新编现代汉语词典》、蔡磊编辑部的《中国通史连环画》、刘文武、教田志、小斌等编辑部写的中小学生复习考试用书和模拟考试等一系列图书取得了良好的市长/市场销售业绩。其中，刘文武编辑部编辑出版的一套复习考试用书首次公开征集时，征文数量达不到印刷量，我(张金勇)根据掌握的教材和教辅情况，根据学生情况和特点再次更改题目，再次征集效果显著。后来，这本书再版了好几次，重印了。
以图书为主业，尝试内容产业链的扩张发展。海南出版社在做好图书出版主业的同时，在内容扩张扩张方面也进行了最快的成功尝试。刘文武主持拍摄的电视剧《雍正王朝》 《走向共和》 《乾隆王朝》受到广泛好评，为传销提供了良好的借鉴，他本人也成为影视剧的著名制作人和总制作人。另外，2019年7月4日，《南方周末》出版了著名作家张志丹的纪录片文学《奇人苏斌》，生动地描写了著名出版社、电影企划制作人苏彬跌宕起伏的生活，令人赞叹。
海南出版社的改革进程将给社会史乃至中国当代出版社留下巨大的笔触。从发展效果上来说，很多开展这项改革的出版社与首都发行所合作，使很多编辑今后能够发展成为其他项目的精英。他们持续发展的基础都是通过图书发行、销售的积累获得的。
改革机制、责任担当、适应市长/市场、人才聚集，这是袁大千社长一代出版社对国家出版事业的突出贡献，值得学习和学习。
与海南神话的缘分
全国23个省中，海南是个小省，工作量不大。但是我(林超)和海南信
华有着特殊的感情。上至万晓耕、温毅、何洋以及林琳、陈纯栋等负责同志，下至普通业务员，大家都是朋友，即便他们中后来有人转岗，每次我到海南，都会见见面，聚一聚，聊一聊。大家不仅仅是工作关系，更多的是友情、亲情。1995年，海南省新华书店在得知我曾荣获“北京市劳动模范”“新长征突击手”等荣誉后，特邀我到海南给省店全体员工讲一堂“如何全心全意为读者服务”的课，分享在北京市新华书店海淀门市部当营业员时，以及之后走上书店管理和领导岗位的工作体会。
一名合格的营业员需要做到以下几点：每天整理书架，保持书架整洁，做到熟悉图书各项基本信息和了解图书陈列的准确位置和陈列规范；深入了解读者需求，和读者交朋友，根据他们的需求荐书；上架陈列，及时掌握图书销售情况补充货源；最为关键的是带着一颗为读者服务的心，千方百计帮助读者找书、送书，尊重每一位读者。我记得当时讲了一个细节：就是无论是成人还是孩子，我都是双手递交图书到他们手上。据说此次专题授课，在海南省新华书店掀起了“比服务，赛技能”的热潮。
我在首所工作时，在海南连续举办了两届读书活动总结会，这在90年代，也是一个创举。海南省新华书店和海南出版社为会议做了很多辅助性工作，选址、会务、接待等。当时海南岛交通十分不便利，往来航班数量有限，一刮台风就没法离岛。有一次遭遇台风，我们几个负责同志坚守在机场，把每个参会者安全送出岛才离开。时任海南省新华书店副总经理的林琳说，任副社长的服务意识、服务精神在90年代是超前的。人民出版社对海南人民，对偏远地区的新华书店有着独特的偏爱。
海南省店的业务员雷志充满感激地说：“好荣幸，任副社长做了我婚礼的证婚人。”那还是很多年前，当得知42岁的雷志结婚的消息后，我亲赴海南，为雷志证婚，在证婚词中，我有感而发，说：“这么多年，雷志一直保有一颗纯真的心，执着于工作，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我是看着她一步步成长起来的，这样的喜事，我一定要表达我的祝福。”
在双方的努力下，人民出版社和海南新华的合作更加密切，业务量增长迅速。从最初的十几万码洋，到如今的几千万码洋。2009年至2019年十年间，人民出版社将孔东梅、谢强、胡德平、徐焰、周尔均、邓在军、贾康、薛刚凌、王文、刘尚希、况腊生、夏莹、刘玉平、陈更、丁立梅等数十位名人名家引入海南图书市场，从毛主席外孙女孔东梅的《毛泽东箴言》、胡耀邦之子胡德平的《中国为什么要改革》、周恩来总理侄子、侄媳周尔均、邓在军的《你是这样的人》到著名报人谢强《一个文人的地产江湖》、军事史学家徐焰《徐焰讲军史》、财经专家贾康《房地产与房地产税解读》、青年法学家薛刚凌《法治国家推进中的法治政府建设》、知名学者刘尚希《财政税收解析》、智库学者王文《看好中国》、军事专家况腊生《从叙利亚首都东郊东古塔战役看叙利亚战争》、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夏莹《青年马克思是怎样炼成的》等，将各行各业的专家、学者引入海南，推动海南全民阅读蓬勃发展。
2009年11月11日，《毛泽东箴言》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先在北京举办了新书发布会。为了让这本收录了毛泽东同志观世、正己、待人、处事360条至理名言的图书使更多的读者受益，2010年元旦刚过，我陪同毛主席外孙女孔东梅赴海南举办见面会活动。孔东梅先到的海南，我和政治编辑室张振明主任，以及海南新华书店业务员雷志一起从海口去三亚接她。这一趟接送真是一波三折。新华书店派的车出现故障，于是紧急从其他单位调来一辆小轿车，一辆考思特面包车，孔东梅随我坐小轿车，孔东梅的母亲李敏（毛主席的女儿）坐在面包车上，但不知怎么搞的，在高速公路海棠湾那段，面包车突然出现故障。车辆问题不大，只需借助一个常用工具就能修好，但恰巧我们的车上没有准备，于是，我手拿着几百元钱站在高速公路旁挥舞着，祈望能有车停一停，二十几分钟后终于有辆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几个人，后来知道他们是东北人，专门来海南看房买房的，车很快就修好了，他们也没收钱。我告诉他们：“车里坐的是毛主席的女儿和外孙女，你们今天做了好事。”那几个人听了我的话兴奋地跳起来，争着抢着要和孔东梅合影。
见面会活动顺利地在1月3日下午3点举行，很多中老年读者早早地从海南各市县赶来，手里捧着多本《毛泽东箴言》或者其他以毛泽东为主题的书籍，排成长长的队伍等待。让人惊喜的是，队伍里还有琼崖纵队冯白驹的女儿、马白山的女儿，他们就是想来看看毛主席的外孙女。读者的狂热超出新华书店的预期，看到这阵势，主持人、海南省新华书店副总经理林琳感慨万千：“海南的读者还是这么热爱毛泽东主席！”
活动现场，一位60多岁的老人抱着一堆《毛泽东箴言》等待签名，记者和她谈及毛泽东，她激动得落泪：“毛泽东是伟人，他对新中国的贡献是无人能比的!” 一名叫梁振伦的读者带来了两本《毛泽东箴言》，耐心地排队等候。他说，其中一本留给自己，另一本要赠送给自己的父亲。“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引导我，每周背一首毛泽东的诗词”。
第23届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在海南举办的时候，我再次陪东梅来到海口，这一次更有意义，是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活动现场不时有读者发出感叹：“像！真像！”称孔东梅与毛泽东长相像。读者把东梅团团围住，争相合影留念。
海南的媒体就此次活动采访我，我说：“在纪念毛泽东诞辰120周年的特殊时刻，再次阅读这些充满哲理、寓意深刻而又形象生动的名言警句，能够在世界观、人生观和方法论等方面给人以深刻的启迪和教诲，让人们更加缅怀毛泽东的人格魅力和博大精深的思想理念。该书是值得每一个人，无论是党员干部还是广大青少年，去学习、收藏和随时翻阅的桌上书、枕边书。”作为一名出版行业的“老业务”，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
“十八棵青松”的故事
距离1992年那次火车脱轨事件已经27年了，“十八棵青松”的故事却深埋在一些“老业务”的心里，每每提起，感慨万千。
那年全国新华书店六片区图书订货会分别在六个省会城市举行，我（雷志）和时任首都发行所副经理张金龙出席了在南昌举办的华东片区订货会，而后与来自全国十几个省新华书店业务科的同志们，扛着样书，乘坐火车赶赴长沙参加中南片区订货会。但火车行至江西萍乡，列车运行前方湖南五里洞路段发生火车脱轨事故，我们所乘列车无法继续前行。当时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随火车退回到南昌，要么下车自谋出路。当时所有书店代表都选择了自寻办法，如期参加长沙会议，我们一整车厢的人都是书店代表，情况各有不同，有的省只有一位代表，有的省一到两位代表都是女同志，行动十分不便，我和张金龙当即商量并在车厢内大声呼喊：“愿意和我俩一起走的下车集合，咱们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其实当时湖南省新华书店外版科的关非同志已带着一辆小轿车在不远处等我，想专门接我乘小车去长沙，但我婉言谢绝了，请他接更需要照顾的同志。我和张金龙带着16位各地代表，四处查找周边的旅店，打算住一晚第二天赶路，但铁路事故后当地旅店人满为患，于是我们下决心花200元租用中巴车连夜赶赴长沙。万万没想到，深夜12点多，中巴车行驶在山路上刹车突然失灵，情况十分危险，所幸发现刹车故障后不久，车辆在缓慢滑行中见到路边有修车店并毗邻小饭店，于是，我们一车人一边等着修车，一边在路旁吃东西。当时招待大家的是每人一碗面，2个荷包蛋，人均4元钱。车修好后，披星戴月，继续赶路，第二天凌晨四点多，我们18个人安全到达长沙订货会驻地。从此，我与经历过此事的新华同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因为有18个亲历者，我们笑称是“十八棵青松”。
海南省新华书店业务科科长熊燕和王素美也是此事的亲历者，熊燕后来回忆说：“当大家遇到困难的时候，任副社长站出来，他像大哥哥一样，关心着每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出版战线上摸爬滚打的老出版人回忆起当年做事业的艰辛都有很多聊不完的话。
回忆往事，感慨系之。从作者到读者到同事；从工作到友情到亲情，就是这样一件件温暖的小事，串起了我的出版生涯，成为改革开放大潮中的一滴跃动的水珠。
作者任超系人民出版社原常务副社长，张金龙系北京联合出版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雷志系海南凤凰新华出版发行有限责任公司营销策划部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