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戚梦英
手里拿着两个要签约的offer，小戴还在等下一次面试。
作为环境艺术专业硕士研究生，小戴将于今年夏天毕业。有一段时间，她梦想成为景观设计师，正在设计院做相关实习。
毕业季。(视觉中国)
但是，随着2021年房地产调控政策的不断加强，几个代表性的住宅企业接连爆雷，压力逐渐扩散到整个行业。小迪所在团队的工作气氛突然紧张起来。除了甲方施加压力的工作量激增外，她也从同事那里听说高龄职员的年终奖要惨遭斩首，要分时支付。
秋天，没有得到满意的offer的小迪开始动摇，看到班里的同学加入了考编大军，小戴觉得不用再坚持下去了。
过去十多年来，房地产行业不乏“成功人生”的闪亮案例，不仅很多前辈实现了财富自由，当年的部分校招也已成为部分知名房企的领军人物。优厚的待遇和稳定的晋升途径吸引了很多毕业生进入房地产行业。但是目前，这个曾经辉煌的产业似乎正在失去对新生的吸引力。
分岔路
小戴的本科和硕士专业都是环境艺术。是以设计为中心的领域，包括室内设计、景观设计和建筑设计。
房地产市长/市场。(视觉中国)
在研究期间，为了留在上海成为景观设计师，小黛进入了全国排名前列的设计院，担任住宅用地景观设计方面的实习生。这段时间，小黛所在的部门氛围比较轻松，工作日加班不严重。只有在项目节点前，才会有加班到凌晨或熬夜的情况。小戴认为可以接受，特别是以加班为正常的建筑设计产业。
2021年秋招开始的时候，小黛因为忙于毕业论文，只面对了三四家左右的企业，几乎都到了“杀”的终面，但最终还是被抹去了。她只收获了自己实习的设计院的收获offer。此外，小黛听说设计院的年终奖比往年低得多。很多人只能得到不到上一年一半的奖金，只能按月发放。
在几次面试中，小迪提出的理想工资在1.2万韩元左右。这是咨询已经就业的前辈后得到的数据，与往年基本相同，但企业只能出80%的水平。同行中已经可以说是中等偏上水平，但小队仍然感到落差。“秋招结束后，心里有点失落，和同学们交流后，很少有学生能拿到比较好的offer。我也在反思，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是不是真的自己要求太多了。而且，我也在进行思想斗争。看看能不能降低我的期望。“我知道，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
正如小戴感受到的那样，即使应届生的薪资仍然存在倒挂现象，房地产行业的薪资增长潜力似乎也在迅速减少。据智联招聘公布的《2022房地产行业人才市场分析报告》数据显示，2021年第四季度房地产行业平均招聘薪资为10394元，近60%的房地产从业人员薪资原地踏步，20%以上经历了减薪。
另一方面，根据薪资延迟救援的报告，土地建筑业2021年第四季度的上调率降至2018年以来最低水平的1.91%，2022年房地产建筑业每年的工资涨幅预测也为2%，预计将明显低于2022年整个行业5.9%的上调率。
度院《2022年薪酬白皮书》
小黛意识到这个行业的工作性价比在下降，意识到自己的学历也不能带来竞争优势，于是决定“狂死”。她计划向物流、房地产、互联网、媒体公司等投递简历，并尝试市长/市场、销售、产品经理等职位。现在她在等面试结果。“我认为这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现在先扔。看看当时的情况。"
很难掉头
有人选择逃跑，有人选择留下。惠子是后者之一。
目前攻读建筑学硕士学位的惠子已签约上海本土住宅企业。但是她现在想来也后悔了。“如果当时早点去了解整个就业的情况和市场，就不会像秋招那样惊慌了。”
知道本科期间要继续学习，惠子没有过多考虑就业问题。研究后，惠子在建筑事务所、房地产咨询公司等多种类型的企业实习后，最终决定到房地产公司去甲方。一开始惠子的目标是大企业、大型平台，更有利于长期的职业发展。
但是惠子的想法在秋季招募期间开始改变。
惠子计划留在上海，有秋招的时候，惠子会筛选一次上海的建筑设计岗位，只要有来自Top100的企业，就会尽可能投简历。“情况还是很紧张，行情不好的企业也不再招聘了，我和同学一起算了。
算，整个上海说得过去的房地产公司招的设计不超过20个。”根据前程无忧发布的《2022高校毕业生秋招行情》报告，房地产行业2022届毕业生秋招量仅相当于2021届的57%。进入春招后，情况依旧没有好转，智联招聘发布的《2022房地产行业人才市场分析报告》显示，春节后开工第一周，房地产行业招聘职位数同比减少29%，降幅高于全行业的4.5%。
“但现在我发现我也没办法预知行业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在行情不太好的情况下，包括我在内，很多同学就慢慢不再追求大平台，而是更讲究工作的性价比，会把工作时长、加班强度、薪资构成这些现实因素都考虑进来。”惠子说。
惠子大概面试了10家公司，也拿下不少offer。最终，在上海本土房企和一家岗位在沪外的头部企业之间，她依然选择留在上海。惠子表示，这家企业虽然全国知名度不足，但在目前的行情下，开出的薪资能够让她打出80～90分的分数。“总的来说性价比还OK。”
上海楼市。（视觉中国）
行至如今，惠子不再考虑转行。城市是留待她做出最终决定的因素。今年回家过年时，家人还是表达出希望惠子回到北方工作的想法，所以，惠子正在观望北京的工作机会。“如果在北京有还不错的企业和岗位，可能会考虑和现在这个offer做一个权衡再最终决定。”
同样选择不跨行的宁力，运气就稍差了一些。
作为设计专业的硕士毕业生，他签约的岗位是一家房企的职能部门。虽然待遇基本达到了自己的要求，但他觉得，学了这么久的专业，就业用不上的话，还是有些可惜。
在秋招开始时，宁力浪费了一些时间在“海投”上，后来根据自己的特点有选择性地投递了简历。但他发现，适合自己的岗位变少了，不少房企的部分大区都停止了招聘。
宁力不是没有考虑过转行，在校期间，他在考研机构、设计院、地产公司和政府相关领域都做过实习。不过，在宁力看来，自身专业的局限让转行成为一件难事，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行业。所以，他依旧希望留在地产行业试一下。
还值得吗？
与上述建筑相关专业的毕业生不同，金融专业的艾思迅速做出离开房地产行业的决定。作为与“钱”打交道的学生，艾思的求职目标十分明确：“要么金融，要么其他高于金融薪资的行业。”
在艾思的求职规划中，她心仪的是头部公司或是非头部公司的核心岗位。事实上，金融专业的学生大多向往金融体系的工作，艾思也不例外，她先后在会计师事务所和券商实习过。
但艾思家在一座中部二线城市，像券商一类的工作数量与待遇远不如上海。因此，想要回家工作的她在2021年暑期进入一家头部地产公司从事投拓方面的实习。“一开始确实偏好地产，因为可以让我回家，加上工作内容也挺喜欢的。”
暑期实习时，艾思就听说集团或将缩编，但她也没看到明确的消息。进入秋招时，她只面了几家想去的公司，基本全过。在2021年9月末，她签下一份地产公司的校招合同。
艾思关注到，有几家地产公司半途取消了秋招，但她此前就对这几家兴趣寥寥。而在签约后，艾思才发现，自己即将进入的这个行业“明显出了问题”。
地产行业的动荡虽然没有波及艾思到手的offer，但对她的心态产生很大的影响。“风险太大，短期不看好。所以最后决定回券商。”
12月，艾思拿到一份头部券商的岗位，待遇基本达到她的预期，这份工作同样也能让她有回家的机会。于是，2022年1月初，艾思毁掉那份头部房企的offer，彻底离开地产行业。
小戴、惠子的同学中，转行的也不在少数。除了考公考编外，互联网依然是个热门的选项。
2月23日，媒体曝出1996年出生的建筑设计师赵磊在出租屋内猝死，工作期间高强度的加班引发关注。
在建筑设计行业，加班似乎已司空见惯。宁力在地产公司的设计部门实习时，也经常遇到开会开到半夜12点的情况，周末加班更是常事。惠子早在本科阶段就了解到同行的生存状态，她觉得从业者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我们是有一点麻木的，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爆出这样一个事。”
但是，惠子现在会觉得有些心寒。“一些互联网公司相同的事情可以上热搜，但这个事（赵磊猝死）已经发生四五天了但一直也没人关注。会觉得这个行业有些病态和畸形吧。”
房地产/建筑/物业行业同比薪资涨幅为负。图源《2022年互联网行业春招薪酬报告》
小戴决定从建筑设计转行后，即使转向了互联网，她也并未追逐那些加班严重的大厂，而是选择一家中等规模的互联网企业。
惠子和宁力虽然选择留下来，但他们也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宁力还是打算长期在地产发展，“如果没被辞的话”。惠子觉得自己内心已然平静，她相信管培生的身份能够确保她在未来2~3年内不至于失业。“至于后面的路，边走边看吧。”
（受访者均为化名）
（编辑：李丹 校对：颜京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