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
导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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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体会“人之所患者，好为人师；师之所患者，误人子弟”。这两点我都沾上了，不也悲乎。但是知识需要传承，我以一己之力也无所作为。但是既然忝列师名，也只有强颜以为之……真切的话语就难免把个人的歧见暴露出来。文字虽然粗略，但实出胸臆……"
—— 卓泽渊
节选自《法眼园窥》引言：漫话学习与学术
老师说
卓泽渊教授语录
（本言论汇集由赵庆同学从法政治学听课笔记中列出，由有关同学补正，并经卓泽渊教授审阅修订，节选自《法眼园窥》）
1.理想的人生观是理性的人生观，理性的人生观包含两大元素，一是进取，二是达观。
2.人生有苦难、有责任、无意义、无归宿，这就是我“两有两无”的人生观，我们要超越苦难、担当责任、追寻意义、不懈努力。
3.人生处处有苦难。人世间满眼生老病死，随处酸甜苦辣，时常爱恨情仇，为此，我们就要正视苦难，减少苦难，超越苦难。一个人如果不能超越苦难，他承受的越多，就越是不堪重负；曾经的苦难都会成为他沉重的负担，而使之自私、狭隘和偏执。
4.人生时时有责任。一个人在儿时对父母有责任，成家后对配偶有责任，再以后对儿女有责任；从小到大，从少到老，从生到死，对父母、老师、国家、社会的责任无限。为此，我们就应毫不畏惧，勇敢地担当责任。
5.人生本身无意义。人生不过是一个生命体在时间上的流动过程。为此，我们应努力使本无意义的人生具有意义甚至很有意义，努力使苍白的人生富有色彩甚至升华成美丽。
6.人生最终无归宿。人生没有终点，无其归宿，不过是长亭更短亭的旅程。一次单程旅行，最后都倒在了旅途。为此，我们要脚踏实地，不断进取，无怨无悔，一往无前。
7.人生的意义体现在人生的过程之中。它是物质生命的精神升华，是人生永远的价值追求。人生的意义是什么，恐怕是人类最难解答也没有统一答案的问题，但是我们每一个人终其一生也只是在探求和证明。
8.人生不过三四天，要立足今天，勿忘昨天，关注明天，遥望后天，根本的是把握今天。如果我们能为了每一个明天，把握住每一个今天，一个个闪光的今天连接起来，就是我们灿烂的人生。
9.格致诚正、修齐治平，是儒家眼中理想的人生路径与目标。总体上说，格致诚正是人生的准备，修齐治平是人生的理想。从格致诚正到修齐治平是一个递进的过程。一个一个递进的环节，连接成人生进步的链条，不同的人可能会止步于不同的环节。治国平天下，也许只是那些伟人的梦想，而不是凡人的追求，我们最基本的就是“修”“齐”两字而已。
10.满怀理想地一路走下去，即使是最卑微的人生也会具有最崇高的意义。
11.人生道路，只能是因势利导、顺势而行。老师对于学生的指导，也不过是因材施教、因势利导。因势利导、顺势而行，应是人生的行进规则；因材施教、因势利导，应是教师的教育理念。
12.立最高的目标，订最好的计划，作最坏的准备，尽最大的努力。最伟大的成功也起始于最细微的努力。伟人是在平常中成长的。
13.必须在现实的迷雾中找到走向未来的路。历经磨难，是走向未来的艰苦试错，也是获得成功的必要准备。
14.实现与奉献是一体两面，甚至就是一体一面。实现自我就是奉献社会，奉献社会就是实现自我。
15.“打你右脸，把左脸伸过去”是一种至大的精神——包容、宽恕。你交出去的不仅是脸，更是对人良心与良知的认同，更是把一颗良心、一份良知，呈现在打脸人的面前，是对打脸人的道德直视和审问，有可能产生出巨大的力量。
16.为学与为人不能混同。为学需要真诚，较少需要艺术；为人则不同，不仅需要真诚，也需要艺术。
17.不畏浮云遮望眼，必须身在最高层。会当凌绝顶，方一览众山小；欲穷千里目，须更上一层楼。
18.人生苦短，必当珍惜。最大的珍惜，乃为其当为，莫为明天留遗憾，或者说，为了明天不后悔。
19.政治是法学家逃无可逃的主题。法学家要回避政治，作为个体也许是可以的；作为群体则是不可以的，也是做不到的。逃避政治的法学家，谈不上高尚，也许最高尚的法学家都热心政治。
20.政治的法治化本来是政治家的事，或者是政治学家的事，却需要法学家真诚地投入极大的热情。面对重大的政治事件，法学家不应集体沉默，现实会因我们的批评而美好，更会因我们的努力而改善。
21.法治是法的目标，远不是法的终点。法还要追求自由、平等、民主、人权、公平、正义等价值理想。
22.中国知识分子的情怀是卑微和崇高并存的。要对那些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学者心怀敬意，要为他们点赞，我们自己也应该努力成为这样的学者。
23.悲悯是一种至善的美德，它有可能升华出庄严、神圣和伟大。政治人、法律人乃至政治学人、法学人，都更应有悲悯的情怀。要从悲悯中升华出深切的关怀，而不是居高临下的怜悯。
24.一个社会需要的学者是多元的，任何一个学者都无法扮演所有的角色。有的是批评家，有的是建设者，各有价值，各有贡献。那些知其所本、安其所分的学者是美好的；那些奉献自我、普渡众生的学者是崇高的；那些脚踏实地、尽其所能的学者是难得的。
25.人的贡献、成就、地位、名望有高低，但人生的境界并不因此而有高低。人生境界的高低在于人格层次的高下、价值追求的等差及其身体力行的程度。
26.哲人说，自由啊，多少罪恶假汝而行！我要说，人民啊，多少罪恶假汝而行！
27.中庸，是正得其宜，不偏不倚。它是最好的认识哲学与人生哲学。能做到中庸者才是圣贤。
28.一切人文教育在价值追求上都是为了弃恶扬善、远恶近善，启迪善根、去除恶因，净化灵魂、塑造人格。教育是为了善，止于至善。
29.对于圣殿，不能登堂，不能入室，就不能知其奥妙。用行动来靠近，用心灵去感知。
30.做学问的人，应知处处有禅机。月落日出，风起云涌，都会引发和认知和思想的升华。
31.不是所有的人都忠于自己的出身，但所有的人都脱离不了自己的出身。只有超越自己出身而兼济天下的人，才会是优秀的人。
32.在学术上装出卫道士的样子，就是对学术的亵渎，甚至是假学术、伪学术。学术探索的是真理，它需要的是热诚、真诚、坦诚，而不是虚伪。
33.我们现行的教育方式，是教会式教学法。在东西方的古代都不如此，柏拉图老师带领弟子漫步学园，相互诘难；孔夫子老师带领弟子周游列国，杏坛讲学。
34.老师在教学的过程中是不可有私的。作为老师教学的原则是：因材施教、因势利导。导师不可以给予所有研究生完全相同的指导，否则必然是失败的。导师别让学生成为自己，学生也别想复制导师，否则将是双重的失败。
35.学术精神需要在教学过程中潜移默化地让学生感悟、接受、秉持，再传递。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首要的还是传道，对于研究生教育更是如此。研究生之间的差别既在学识，更在道行。学道、悟道、修道、行道才是得道的正道。
36.要反对死记硬背，更要反对不记不背。没有记忆就没有学问，是极为浅显的道理。
37.知识是不可以通过苦思冥想得来的，必须读书，必须接受教育。当您知识枯竭了的时候，最为简单而重要的办法就是读书，或者与智者交流。
38.书看少了，就会看一部信一部，莫衷一是；书看多了，才会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深刻认知，乃至独树一帜、自成体系。
39.现代教育缺乏“恕”的精神传承，其实更是“仁”的缺失，所以容易心生“嫉妒”“仇恨”。务必要苦练心志，超越嫉恨，心怀宽恕，力行仁爱。
40.学习法学的，应该学点政治学、经济学、文化学、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等，它们都可以丰富你的认知，提升你的学养，塑造你的人格。
41.中国现在没有区分三个东西：知识、理论、学术。知识是基础。理论是对知识的概括与系统化，是体系化的知识。学术，是在理论层面的再升华，其根本是创新。一个人可以很有知识，但未必有理论，更不一定懂学术。
42.散文有思想的火花，非常好，但散文不是学术，绝不能把论文写成散文，或者以散文冒充论文。论文是学术的载体，需要仔细的考订、深入的思考、严密的论证、新颖的见解和科学的结论。论文和散文在语言上的确是不同的，能以优美的散文笔法写出严谨的学术论文，恐怕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我总觉得很难很难。
43.文章千古事，不可小觑，不可随意。写作应当用心灵，用真诚，用善良，用美好，有时甚至需要用生命来进行。
44.文章篇幅的宏大，并不代表思想的深刻、论证的充分、结论的成立。
45.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瑰宝，如四书《大学》《论语》《孟子》《中庸》，《易》《老子》《诗》，还有唐诗宋词元曲以及《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等。但是，我们还有不可示人、引以为耻的糟粕，如卑鄙无耻的《商君书》《罗织经》，良莠难辨的《资治通鉴》《群书治要》，还有被严重滥用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我们讲要诚实信用，但是滥用兵法的人则讲“兵不厌诈”“兵者诡道”，讲的是阳奉阴违、借尸还魂、暗度陈仓、上屋抽梯等，使的是美人计、离间计等。你看看，它们被用于社会，毁坏社会；用于政治，败坏政治；用于家庭，破坏家庭。
46.“拼爹”“官二代”都是传统社会世袭制度、思想、文化在当代中国的表现。不是折射，简直就是直射。
47.建议读些传记，传记是人生历程被浓缩后的集中展示。传记表现的是传主的人生，也体现了作者对传主生命的解读。它所记录的人生，都可以作为某种样本而予以陈列和尊重。
48.学术人理当真诚求知，宽厚待人。学术要严谨，为人要宽厚。
49.对于一个学者的评价，不必在意他研究什么，而在于他研究的立场是什么？怎么研究？研究的结论是什么？研究的题材并不等同于他研究的价值取向，更不等于他的研究结论。
卓泽渊法治文论系列：《法眼园窥》《法治期待》《法政讲堂》《法之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