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讯(通讯员 樊加伟 记者 田杰雄)每天给病人喂五六次流食、换三四次便溺后的沙土、每隔两小时给病人翻身,这是69岁河北衡水冀州村民朱庆台“雷打不动”的每日日常,而这些日常,他已经重复了13年。朱庆台并非医务人员,他自称只是一位平凡的丈夫;病人不是陌生旁人,而是已经卧床13年的妻子。朱庆台说,虽然累点儿,可是只要妻子在,心里就会踏实,也很满足。13年前一场突发的脑溢血压倒了妻子的身体,但始终压不垮夫妻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承诺。
朱庆台照顾病妻。樊加伟 供图
突如其来 人生急转弯
日前,记者见到朱庆台时,他正在通过胃管给妻子喂流食,每喂几口,他会轻轻地给妻子擦擦嘴,脸上带着欣慰满足。
今年69岁的朱庆台是河北衡水冀州区南午村镇南齐家庄人,他的妻子祁秀书13年前突发脑溢血成了“植物人”。常人不知照顾病患的艰辛,更何况病患已毫无行为能力,可十多年来,朱庆台把这艰辛尝了个遍。
据他回忆,妻子祁秀书以前本是个持家能手,不论是田间还是家里都能料理得井井有条。可变故突然降临。在13年前的一天,祁秀书突然病倒,一下子改变了夫妻二人的人生轨迹。
“那天白天还在田间帮我修剪果树呢,谁也想不到的事儿……”当天半夜,正在睡觉的老伴儿突发脑溢血,被紧急送到医院做手术,虽然人被抢救过来了,却成了无任何意识的“植物人”。听此消息,朱庆台一时无法接受,因为祁秀书的意外,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顿时陷入困境。
最初,卧病的祁秀书由儿女24小时轮流照顾,然而照顾无任何意识的“植物人”又岂在一朝一夕。朱庆台心疼闺女儿子,不忍心让他们放下工作,便一个人担起了照顾老伴儿的重担。
事无巨细 我愿意为你
自此以后,伺候妻子便成了朱庆台生活的全部。因为祁秀书长期不能动,排便一直是个难题,这可愁坏了朱庆台,他四处打听治疗便秘的偏方,每次得知了新方法,总会小心翼翼地为妻子尝试。
现在他每天早上5时多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老伴儿喂一杯掺了醋和蜜的水,帮助她润滑肠道,以便于排便。朱庆台笑称,“这个偏方还是从一位老中医那里讨来,试了试还真管用,我已经坚持了十多年了。”
除此之外,由于祁秀书已经失去了自主进食能力,每顿饭都需要朱庆台提前做好后倒在榨汁机里打烂成汁,再通过胃管注射进妻子的胃里。
为了防止老伴儿长褥疮,朱庆台每隔两个小时就要给她翻一次身。晚上为了防止自己睡过头,他就搬来躺椅挨着老伴儿的床,一年四季睡在上面,晚上开着电视,困了就在躺椅上眯一会儿。
“之前给老伴儿下着尿管,但是我怕发炎,所以就把尿管去掉,现在给她弄着沙土布袋。”朱庆台家的煤炉子上常年有个锅热着沙土,每次老伴排出大小便,朱庆台就会把土布袋撤出来,换上新的。在朱庆台家的晾衣绳上,记者还看到上面挂满了换洗下来的尿布,“这些年光沙土估计就用了几十吨了,幸亏家乡这一带的土质适合做沙土,要不然还真得到处去搜罗。”
朝朝暮暮 爱创造奇迹
或许真爱可以创造奇迹。在朱庆台的悉心照料下,前几年他的老伴儿又慢慢有了轻微的意识,右胳膊能动弹了,右手还会去挠头,右腿也能动了,体重也由出院时的几十斤增加到100多斤。“现在叫她的名字,她会‘嗯嗯’回应你,喂她喝水,如果不想喝她就会摆手,还经常把鼻子上的胃管扯下来,虽然会很麻烦,但我真是特别开心”。朱庆台说,现在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她有一天会说话、能站起来。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北宋词人秦观有句词很有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对于朱庆台和他的老伴儿而言,两人的感情的确是在朝朝暮暮,在13年来每一个盼望爱人醒来,给予回应的日日夜夜。
通讯员 樊加伟 新京报记者 田杰雄
编辑 张牵 校对 李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