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我就是教给猪,猪都能做出来!实在是太简单了……”物理老师挂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无奈道。
讲台下坐在第四排的我一边笑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很想找到一个做错这道题的同学出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这双四处乱瞟的眼神终于落在跟我隔一条过道的同学桌子上的卷子。
“咦!她居然做错了!老师教的猪都会啊!噗哈哈哈……”我心里默默的想。
“你家里的猪都会……”我悄悄咪咪的对过道那边的同学说,说完眯眼一笑。对面那位同学听到了就立刻用手肘压住卷子,同时低下头去,似乎是害羞,似乎也在跟着笑。
“我天!怎么办?是心动的感觉!”看着过道对面低下头害羞微笑的她我心里忐忑道。
几天后,一节我已记不清的课,我写了张纸条递给过道对面的她。纸条上写着“喔队理友郝敢”,这可是我今天在一本叫《故事会》的期刊中看到的一招。这招就是利用汉字同音不同字,咋一看字面根本都不通顺,可是连贯读一遍就能明白。
她看了纸条良久,还是一头雾水。转头悄悄问我“什么意思啊?”,并稍微举了举手中那张纸条。
“这怎么办呢?直接跟她说的话,多不好意思啊!不说破的话,一时半会她也理解不了啊!”我心里纠结道。
她问我的举动还好没有惊动上课的老师,倒是惊动了坐在她前面的另一位女同学。这位女同学稍微侧了一下身子,轻微的转了一下头。一眼看到了她手中的纸条,说时迟那时快。这位女同学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纸条并转过了身子,我看到那个女同学这一举动,已经来不及阻止,又向讲台方向看去,好在老师没有发现。
“这该如何是好?纸条被别的女同学抢走了。哦对了,她都看不懂的内容,同样的那个女同学也不一定看的懂啊,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如是安慰自己道,可是我偏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前面那个女同学可是语文课代表呀!
前面那个语文课代表看了一下纸条,然后莞尔一笑,拿起笔俯下身子,好像写了些什么。不大一会儿,放下笔,挺直身子,并右手拿起纸条缓缓伸到背后,松开手,纸条掉到了她的桌子上。
她看到纸条又回到自己桌子上,疑惑的拿起纸条一看,脸色一红,一头雾水早已不见。只看她立马把纸条揉成一团扔给了我,然后低下头,不知是在看课本还是在干嘛。
我拿到纸条,心里一边疑惑“这语文课代表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吗?她看完反应怎么这么大?”,一边打开纸条。
就在纸条上“喔队理友郝敢”的字句下面,赫然出现了“我对你有好感”这几个字,还刚刚好跟上面字一一对应,显然语文课代表识破了我的把戏。这犹如晴天霹雳,惊的我不知如何是好。怪不得她看到脸色明显都变了。
不过很快我又平静了下来,语文课代表整的这一出不挺好的嘛?这样不就省的自己在去跟她解释了嘛,那样只会尴尬到桌子缝里面去了呀!我释然了。
本来班级就不大,在加上语文课代表也是看热闹的主,要不了半天全班人人皆知。当然,老师除外。如此轰动性的事情,在全班都知道后,同学们都要来问下我来确定事情是否真实,我肯定是不承认啦,不过似乎已无法辩驳,只能装作不理会他们,他们自会知趣离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慢慢归于平淡。依旧如常,同学们也没有在继续刨根问底。就在一次座位变动让这样子的状态很快就被打破了。
班主任觉得同学们在一起坐了几个月同桌,应该稍微有些改变,然后重新编座位开始了。班主任自己研究认为哪些同学坐在一起可以相互学习,相互进步。按照这个路子编好座位。在中午午休时间,去教室把编好的座位按名字写在黑板上,下午上课前请同学们自己按照新编的座位坐。
我午休完了回教室的路上一路纠结“不知道她会被安排坐到哪儿去?离我有多远呢?要是能跟她坐同桌那该多好啊!”我一边走一遍幻想。
到了教室里,有部分先到的同学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换位置了,看到我来了一个个都故作神秘的对我微笑。好奇心害死猫呀,像我这样好奇心重的人怎么可能不去问清楚?他们什么都不说,就只用手指向黑板。我向黑板望去,没有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啊。就在我疑惑准备再向他们问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让我整个人为之一振的事情———她居然被安排跟我坐同桌。哎哟!我天!怪不得同学们都表情异样,这要搁谁谁都要大吃一惊。本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我给她写“情书”的事情,现在又被班主任神助攻的安排坐同桌。这不是班主任,简直就是亲妈呀!
虽然我心里乐开了花儿,但是我很清楚,我要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这事我得自己偷着乐。我三下五除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换好座位,就等她来了,好期待呀……
我发现我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就在我看到我前面坐的是语文课带表之后,我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要翻车”。
在一个周日返校的晚自习前,我收拾好书本准备开始上晚自习。她来的比较晚,急匆匆放下东西开始收拾准备上晚自习的书本。我看到她放到桌子上一瓶没有喝完的饮料,这瓶饮料我没有在超市见到过,怀着好奇的心,我拿起那个饮料瓶仔细端详。
“番石榴汁,这是什么水果?”我自言自语道。
“我也不知道。剩下的都给你喝吧,你尝尝看。”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我说。
这……这……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反正心里一直在纠结喝与不喝的问题。就像手里拿着一朵有很多花瓣的花儿,然后轻轻摘下一片花瓣嘴里同时还嘀咕一句“喝?”,再摘下一片花瓣嘴里又嘀咕一句“不喝?”。不晓得这朵花儿有多少片花瓣,也不晓得这些花瓣我什么时候才能一片一片的摘完。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突然我手中的饮料瓶被一股外力强行拽了出去,我脑子反应过来了手却没有反应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坐我前面的语文课代表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饮料,还是我喜欢的同桌给我的!
语文课代表抢过去后不由分说,拧开瓶盖,送到嘴边,头一扬,本来就还剩不多的饮料全部进了语文课代表的肚子。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她会坐在我的前面啊?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这么强势霸道啊?我喜欢的人送我的饮料我都喝不到。语文课代表似乎在故意针对我啊!
天气渐渐转凉,同学们都穿起了外套。这天她没有穿外套,可能是外套洗了还没有干吧。偏偏天公不做美,天气一直是阴沉沉的。我感觉她似乎会冷,反正我穿的有点多,当即脱下外套,放到她桌子边上说“我看你只穿了一件,今天又是阴天,你穿我外套吧,反正都是校服外套,男女都可以穿。”
她回答了一句我不冷,并没有要穿我外套的意思,但是我还是把外套放在她桌子边上。
或许是我脱外套的举动惊动了前面的语文课代表,亦或许是我跟同桌的谈话被语文课代表注意到了。语文课代表悄悄微侧身子,然后一把抢走了我的外套。纵使她穿的有外套,可还是把我外套又给穿了上去。语文课代表这不就是故意跟我做对么?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我拿找朋友借的MP3给我同桌她听,语文课代表看到就抢过去自己听,听完在还给我。天气热的时候我左手拿个大本子打扇,刚刚好她坐在我右边,只要我稍微用力一些,风不仅可以吹到自己还可以吹到她,偏偏语文课代表转过来跟我说打扇的弧度应该再大些,这样她也可以被吹到了……
我与她之间唯一没有被语文课代表插手的事应该就是那次晚自习我找她借钱了吧。
那天晚上是英语晚自习,我们在背英语单词。向来对英语提不起兴趣的我怎么可能会背英语单词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加上这周的零花钱已经见底,我就开始找同学借钱。由于教室同学们读英语单词的声音又大又杂,我欣喜的发现跟别的同学说话听不清倒是跟身为同桌的她说话听的很清楚嘛。好嘛,就找你借钱了。
“XXX,借我一块钱行不行?”我转头跟她说。她抿了抿嘴角说“不借”。这随随便便就能敷衍的了我么?这是要逼我放“大招”,我开启了复读机模式。我转回头,拿起英语书,小声读着“XXX借我一块钱”,反反复复的读,而且只读这一句。
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在我口干舌燥的读了一节晚自习,她终于松口,答应借给我了。不知是她被我的顽强毅力所折服呢,还是她实在是被我烦的受不了了。不过细想来看,应该是被我烦到投降了吧。
不论时光美好与否,它总是很短暂。我还没跟她当够同桌呢,又要在重编一次座位了。这次班主任甚至点名批评我跟她,说安排我跟她坐一起是想着我们能相互学习进步,我数学较突出,英语稀烂。她数学不好,英语还行。然而时间过去了,之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班主任的一番苦心我可是没用在学习上。
在我的新座位后面有一位女同学,对我和她的事特别上心,总是询问我跟她之间怎么样了,然后再给我出主意。刚开始我以为这位女同学就是好奇,然后又热心肠。直到有一次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到这位女同学,女同学站起来隔着课桌,一只手撑着课桌,另一只手揪着我的耳朵。我回过头望去,看到一张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娇嗔的面庞。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东西,有种让我避之不及的东西。后来我刻意慢慢的疏远了这位女同学,可这位女同学依然继续当着这个好心人。
那是初三的元旦节,班里组织元旦晚会活动。这位好心的女同学过来跟我说我喜欢的那个她约我在操场边上见面,有事情要单独跟我聊。我听到先是惊喜,自己喜欢的人单独约我,接着又担忧,约我究竟是为什么事情呢?带着疑惑的心情我欣然去赴约。到了操场边上,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应该就是她了,我走了过去。
“听XXX说你有事情要跟我单独说?”我和她异口同声的互相问对方。我先是一怔,而后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个好心的女同学以我有事情约我喜欢的她单独见面,然后再来以我喜欢的她有事情约我单独见面。这不就乱套了么?就好比告诉了我明天要考试,我复习了一晚上数学,结果第二天发现是要考英语一样。
我跟她先都是站在原地闭口不言,昏暗的光线下看我不清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估计是不耐烦了吧。最后还是她先开口了“我们根本不可能的!”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我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想来这样的结果我也能接受,毕竟在我啥都不清楚的状态下就被安排了,这还不翻车就见鬼了……
转眼就到了中考的日子,学校为了中考的学生考个好成绩,居然请外边的厨师单独给我们中考的学生开小灶。这次老师懒得来安排座位,提前一周就把这个事情交代给我们,让我们自己组织,反正8人一桌。然后把名单列好,人员固定下来。我随便跟周围同学说我加入你们桌就没管其他了,我自认为应该没什么意外了吧。
考完第一门吃第一顿饭的时候,我找到周围同学所在的饭桌,然后坐下来发现怎么多了一个人,由于我的加入变成了9个人。翻看这一桌固定的人员名单,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我的名字,这就怪了哈。接着边上另外一桌的同学招呼我过去,说我的名字在他们那桌固定人员名单里。我也没在意,反正有的吃就行了呗。哦豁,刚坐下来发现我喜欢的那个她也在这桌。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的,就像交作业时本子故意跟喜欢的人放到一起一样。后来我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又是那个好心的女同学安排的吧。这件事情之后我跟她就再没有什么交集,直到高考完,又出现了转机。
“你还喜欢xxx么?”六月偶然的一天,那位好心的女同学发QQ消息问我。一时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不喜欢的话都是假的,说喜欢的话毕竟又过了高中三年这么长的时间,谁又说的好呢。我最后只能敷衍的回了个“嗯”。眨眼间对面又发来“高考完了,你不在放手博一把么?”。“哟哟哟,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乐道,“可是我根本就没有xxx的任何联系方式啊”。“我有她QQ号,发给你……”说罢对面就发来了一个QQ号。
我申请加这个QQ号为好友,还要等对方同意。顺道去QQ空间逛了一圈,看到了她上传的照片,是她,没错这就是她的QQ号。我似乎燃起了一股斗志,可是随着时间一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我申请加为好友的请求一直没有回音,慢慢的热情又消耗殆尽。我都没有报任何希望了,可幸运之神偏偏又光顾了我。
就在第二天我在网吧玩儿电脑游戏的时候,耳机里面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我依稀记得这个声音好像是QQ通知提示音中的一种吧,然后查看了一下QQ界面,发现加她QQ号为好友的申请已经通过了。着实让我有点小激动啊,哪还有心思玩儿游戏啊,赶紧关了游戏。三年没有联系应该有不少话说吧,可是我感觉说再多也都是浪费时间的废话。转手就删除了刚用键盘打出的“你好”二字,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好了。
“我依然还是那么喜欢你!”打完这些字我小心翼翼的按下回车键,感觉就像这个回车键是某个炸弹的触发器一样让我提心吊胆。
“你是?”对面给我回复这两个字我才意识到我忘了跟她说我是谁了。唉!这就跟我做数学题总喜欢省略某些我认为不需要写的步骤一样,把表明自己身份这步也给省略了。我赶紧在键盘上敲出我的名字发过去。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她一直都没有回复我。渐渐的我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种失望沮丧的心情袭上心头,瞬间感觉五彩斑斓的世界似乎变成了黑白色。
算了,我还是玩儿游戏吧。可是我早已没有心情玩儿游戏了,那就结账回去吧。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滴滴滴滴”QQ消息的提示音响了,我满怀期待的去查看。
打开聊天窗口,对面发过来“我真没想到你会喜欢我这么久,你现在在哪儿?”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这表明我有戏啦,哈哈,我现在的心情就跟中了彩票一等奖———500万人民币一样。
约定好时间地点,我们要见面啦。洗好头,白T恤,牛仔长裤,白色皮面板鞋,我就这身打扮,忍着盛夏的酷暑欣然前往赴约。
到了约定的地方,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个女孩,感觉有点像她,可我看不清。等她走到马路中间,我确定是她了就赶紧走过去迎一下她。她抱着几本大学择校资料,我说帮她拿吧,她说不重,自己拿就好。然后找到一个阴凉的地方站定,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地方恰好是公交站台,边上就有候车的长凳。她坐上去并招呼我也坐过去。我果断拒绝了,要知道我穿的牛仔长裤坐在那个凳子上岂不内裤都要汗湿粘在屁股上,我只是站在她面前。
这种时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两个人啥都不说,感觉好尴尬呀!在这个就差临门一脚功夫,我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呢?好吧,我豁出去了。
“我真的喜欢你!”我郑重其事的对她说。她听到后,脸色微红,低下头害羞起来。这我就有点着急了,愿意不愿意倒是给个准信儿啊。
“你的意思呢?”我又继续追问道。她抬起头望向我稍微点了那么一下头。我顿时感觉心里的大石头如释重负的落下去了,又不敢相信,这未免也太容易了吧!再之后就是三年没见的寒暄,直到天色已晚,各回各家。
在寒暄中我了解到她这个暑假要去一次上海她爸妈那儿,在去上海之前还要先去看望一次在市里医院住院的姑妈。她还问我有没有时间跟她一起去市里玩儿一趟,这还用想吗?当然愿意啦!
她姑妈住的医院在汉江边,医院里就她姑父一个人在忙前忙后的照顾,所以她提前一天去了医院,好让她姑父回家拿些换洗衣物。
我第二天去了,到了医院门口给她发了消息。医院门口太阳直射,热的厉害,我就自己走进医院,发现医院里面还有一个小院子,院子中有些许树木,树木下有一些健身器材。我就找了个阴凉处带有凳子的健身器材坐下。刚坐下她就发消息过来说她在医院门口没有看到我啊,我故弄玄虚的说我就在门口啊,说罢起身向医院门口跑去。医院门口看到一个女孩的背影,一身白色T恤,一条粉红色百褶短裙,这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她又是何人?我看到后赶紧慢下脚步,蹑手蹑脚的往她身后走。然后再发给她一条你回头看看的消息。我刚走到她身后她一回头,时间刚刚好。俩人相视一笑,一同往医院里面走去。
她带我走上了三楼,我看到三楼人好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女性,正感觉好奇怪的时候,发现科室门牌上面写的是妇科。没走多远来到一个病房前她打开门自己先走了进去,接着她叫了声姑妈。我赶紧跟进去也跟着叫了声姑妈。只见一位和蔼可亲的阿姨坐在床上,面带疑惑的望着我问她“这是哪个呀?”。她居然就只用同学俩字给敷衍了过去,明显感觉到她姑妈脸上笑容满面,一副我懂的样子。
接着她姑妈招呼我坐,我随即在身后找了个凳子坐下。看到我头上有些许汗渍,又跟我抱歉的说她身体原因不能开空调,还给我拿水果吃。最后她姑妈跟她说她姑父应该快要回来了,要不你们先去玩儿吧。她也认可的说好,然后我就和她一同出去了。
出了医院门,一时也不知道去哪儿。虽说她姑父快要来了可现在还没来,我们不能走太远,那就去汉江边看看吧。
走过一条窄水泥路,翻过江堤,来到了汉江边。江边都是乱石,不好走,我先走下去站好,然后伸出手。她一只手搭在我手上踉跄的走了下来。
江水清澈见底,都可以看到水中有三两条小鱼,我指给她看。她或许是眼睛有点近视吧,并没有看清。我蹲下来,手伸到水中小鱼附近。一个庞然大物的靠近,小鱼们机敏的游开。
“在那儿,看到没有?”
“这么小啊!”
“有大的,可以钓到,我以后教你钓鱼吧。”
“行,你说的啊。”
我们俩蹲在江边,手伸进水里,一瞬间就像是回到了儿时玩儿水的时光。不知是她还是我把手从江水里拿起来,往对方脸上弹。另一方岂能坐以待毙,肯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互相看到对方脸上的水珠,笑成一片……
“我姑父应该来了,回医院看看吧。”
“嗯,走。我发现一个有意思的地方。你看像你姑妈他们这样的病人受不了凉,偏偏医院给她屋里还安装的有空调,最后也只能放那儿看看。”
她拉住我的衣角,反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姑妈屋里有空调……”
“那是她屋里吗?”她打断我说。
“不是,我说错了,那是她住的病房。”我赶忙解释。
接着她松开拽住我衣角的手说“空调夏天用不了,冬天可以用啊。”
“对哟,忘了空调还能制热。”
转眼就回到了医院病房门外,门半开着。还是她先走进去,我跟在后面。刚进病房,她姑妈看到我们,面带笑容的说“你们回来啦。你姑父来了,你们去玩儿吧。”
我看到病床边一位身材消瘦,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面色疲倦的大叔,这就是她姑父。她姑父起身正要招呼我坐,她打断道“不坐了,我们本来就是等你来了就走的,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们走了”。她姑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跟她姑父说“给他们拿两瓶水。”只见她姑父蹲在病床边的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两瓶绿茶递给我们。我们道完谢就离开了。
出了医院门,我问她去哪儿,她说一起去北湖逛逛。那边新修了一个体育场,附近环境很不错。
一路走到了体育场,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由于是一路走过来的,有些疲累,随便找了个草坪坐下。刚开始是并排坐,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慢慢的头靠在了一起,我闻到了一阵芬芳,应该是她头发散发的吧。
她拿出手机,播放起音乐,把音量调到刚刚够我们俩人听到的声量大小。远处的高架桥上驶过一列火车,抬眼望去一个个车窗都有亮光。等火车走远,发现远处天上的星星也已经探出了头。星空下一对情侣头靠在一起坐在一片草坪上静静的听着音乐,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浪漫了吧。
“歇了这么长时间了,去走走吧。”她望着我说。我嗯了一声就起身拿姑父给我们的饮料。
“还拿那个干嘛?把那个扔了去。”她嫌弃的说道。
我貌似听懂了她的话里有话,就没管饮料,一把牵起她的手。她手小小的,柔柔的,牵在手里好舒服。
牵手压马路应该是每一对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吧。究竟是夏天热的厉害还是我太过紧张了,不大一会儿明显感觉牵着她手的手心出了很多汗。
“我们换一只手吧,手心好多汗。”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跟她说手心出汗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先开口了,我当然是一百个同意啊!然后我们放开牵着的手换另一只手又牵起来……
第二天她准备坐火车去上海,我们QQ聊天中她突然问我想不想跟她一起去。我先是暗自窃喜,随后回复她我没钱买票,她却说她可以让她父母再买一张票。我想了想,然后拒绝了。不论是男人还是男孩可能都要个面子吧,其次还有其它的原因使我走不开,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还是挺想去的。
后来在她还没有从上海回来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具体原因说不清楚。那位好心的女同学知道后在第一时间就来安慰我了,一开始我也觉得没啥。可天天都来安慰我,持续一周了,感觉这有点不对劲。我开玩儿笑的发了条“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消息给那个好心的女同学。我预想的那个好心的女同学会回复我“你想的美!”,“一边凉快去!”,甚至是“放屁!”,“滚!”这些字眼。
“可惜你心里已经有一个人了”看到这段回复的内容我震惊了,突然觉得无形之中欠了这位好心的女同学。我想了想,然后好奇的问这位好心的女同学喜欢我什么,她回复我说喜欢我的温柔。我乐了,噗哈哈哈……
一年多以后,在某个未知的夜里,我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梦,我梦到她来找我了。在梦里她高举着左手,左手里握着一个打点滴的吊瓶;吊着右手,右手上还扎着吊针———她在打点滴。我看到是她,别的什么都不管了,一路小跑到她跟前。在她面前她跟我说了什么和我跟她说了什么我死活也记不起来了。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她跟我说她要走了,我一听就急了,一把抓了过去。只看她眉头一皱,嘴角微张,倒吸凉气———“嘶……”。
说时迟那时快,刹那间我意识到我抓到的是那只扎着吊针的右手。我就像触电般放开那只手,抬眼望去,她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慢慢在视线中模糊起来。我又着急的伸手去抓,却发现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团雾一样触不可及。最后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我面前如雾般渐渐飘散……